李 真
奧運會上治療用藥豁免規則的發展及里約新規的實施
李 真
治療用藥豁免(Therapeutic use exemption)是指,運動員因治療疾病,依照國際標準申請使用違禁藥物或者違禁方法,將不會被認定為興奮劑違禁。該規則是反興奮劑規則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體現了競技體育領域既有反興奮劑的決心又兼顧運動員權利的本意。通過對奧運會歷史上治療用藥豁免規則產生和發展的闡述,分析規則實施情況,探討規則的變化歷程,重點分析里約奧運會上的規則變化和實施,并對該規則實施依然存在的問題進行分析并提出完善建議。治療用藥豁免規則的產生和發展歷經曲折,直至2000年悉尼奧運會前夕官方才正式承認并公布相關規則,2004年頒布治療用藥豁免國際標準。該規則的發展主要是由奧運會推動的,經過歷屆奧運會的實施經驗和教訓,治療用藥豁免規則不斷修訂和完善,主要有2009年和2015年(2016年版)2次修訂。2016年新規則,是針對“各個反興奮劑機構之間互相承認其他機構批準的治療用藥豁免的程序”問題進行了如下修改:明確各機構TUE管轄權;確立互相承認機制;如何處理承認糾紛以及設立運動員參與體系。里約奧運會舉行時正值新規則頒布,其實施依然存在問題:(1)規則普及力度不夠;(2)程序實踐操作性弱;(3)工作人員配置不合理等;實際操作仍需進一步改善。
2016治療用藥豁免國際標準;治療用藥豁免;反興奮劑規則;里約奧運會
2016年里約奧運會期間,黑客利用國際奧委會(International Olympic Committee,IOC)的賬戶再次侵入世界反興奮劑組織(World Anti-Doping Agency,WADA)的反興奮劑管理系統(Anti-Doping Administration&Management System,ADAMS),并利用網站“Fancy Bear(迷幻熊)”泄露持有治療用藥豁免(TUE)的運動員信息。公眾對治療用藥豁免了解甚少,造成了不少負面影響,甚至認為這是一個給運動員合法使用興奮劑的法律漏洞。本文就治療用藥豁免在奧運會上的實施進行介紹,并對實施中產生的問題和TUE相關新修規則加以分析說明。
治療用藥豁免(Therapeutic Use Exemptions,TUE)在世界反興奮劑條例第4.4條是這樣定義的:“如果發現某種禁用物質或其代謝物或標記物,和/或使用或企圖使用,持有或施用或企圖施用某種禁用物質或方法,與獲得的TUE內容一致,且該TUE符合治療用藥豁免國際標準,則不應作為興奮劑違規。”即運動員在因為治療疾病或者傷痛而使用的藥物中含有違禁物質(無論是被檢測出還是準備使用),如果滿足國際標準的條件則不視為興奮劑違禁[1]。我國2013年新修訂的《運動員治療用藥豁免管理辦法》的定義為:“運動員因治療目的確需使用《禁用清單》中規定的禁用物質或方法時,依照本辦法的規定提出申請,獲得批準后予以使用。獲得治療用藥豁免的運動員,發生批準使用的禁用物質或方法的興奮劑檢測陽性結果,不作為興奮劑違規行為處理。”
治療用藥豁免的國際標準實質要件包括以下4個:(1)如果不使用該違禁物質或者禁用方法,運動員的傷痛和病癥將明顯損害健康;(2)該違禁物質或者禁用方法的治療使用絕不可能產生任何提高運動能力的效果,運動員的運動水平不能因為治療而受惠;(3)沒有合理的可替代的其他治療方法;(4)在沒有申請TUE的情況下使用違禁物質或者違禁方法都是違規的[2]。
回溯性TUE是唯一的事后申請的例外,可以在已經使用違禁物質的情況下申請豁免,根據治療用藥豁免國際標準(International Standard of Therapeutic Use Exemptions,ISTUE)第4.3條,以下情況運動員能獲得回溯性TUE:(1)搶救或者急性病;(2)由于其他異常情況,如運動員沒有足夠的時間申請或者TUE委員會沒有時間考慮;(3)申請規則允許運動員申請回溯性TUE(此種情形下,運動員應當在尿樣收集后提供用藥文件);(4)WADA和該運動員申請TUE的反興奮劑機構必須一致同意批準回溯性TUE,前提是滿足公平條件。除上述情形,運動員因為治療原因需要使用違禁物質或者違禁方法必須提前獲得TUE。
“允許運動員為治療某些明顯病癥而使用禁藥”這一舉措可以追溯到20世紀80年代,普通藥物被IOC納入興奮劑開始。在1991年,在國際奧委會醫藥委員會(International Olympic Committee-Medical Commission,IOC-MC)例行會議上,肯尼斯·D·惠譽(K.D.FITCH)博士(西澳大利亞大學生命科學學院教授,主要研究體育科學、運動和健康,TUE的發起人,曾任WADA治療用藥委員會負責人。)向IOC提出了一份在特定情況(如果不使用該違禁藥物運動員將明顯損害健康;不會提高運動成績;如果她/他不是運動員,她/他不會拒絕該藥物;沒有可替代的藥物)下“允許運動員使用禁用藥物”的建議;此次IOCMC會議設立了一個臨時藥物顧問委員會(Medications Advisory Committee,MAC)負責指導實踐并開展該計劃。MAC提出,可以允許運動員使用禁藥的條件包括:提交完整的治療文件,包括病史和診斷細節;合格的醫藥專家給出使用禁藥的具體用量和次數;該藥物絕不允許提前使用,部分使用也不允許;額外的調查費用由運動員自己或者其國家奧委會承擔;提供錯誤信息的醫生將被吊銷作為奧運會醫生或者官員的執照和資格;任何情況下不允許使用人工合成代謝類固醇。由于對TUE的具體實施仍有疑問,只能等到次年巴塞羅那奧運會前夕才能實行,且IOC藥物委員會主席不允許公開這項計劃。盡管IOC醫藥委員會有條件地支持在1992年巴塞羅那奧運會上正式使用,但因擔心該制度被運動員濫用,所以IOC一直也沒有提供足夠的關于治療用藥豁免的相關信息給國家奧委會(National Olympic Committee,NOCs)和國際單項聯合會(International Federations,IF),TUE并未載入奧林匹克運動藥典,也沒有更多的權威機構獲悉該項規則。1998年,肯尼斯·D.惠譽博士在IOC的法律例會(Juridical Committee)上再次提到TUE制度已經存在6年,而IOC醫藥委員會不承認MAC及MAC的任何公開運作。IOC法律委員會在接下來的2年內最終通過評審,將TUE以附錄的形式補充至2000年版的奧林匹克運動藥典中,為后來悉尼奧運會上將其作為反興奮劑政策之一奠定了基礎。1999年,體育運動世界反興奮劑大會承認了TUE,TUE國際標準于2004年生效,在之后的6年里,WADA集合了各個領域的專家起草了“TUE委員會的醫藥信息”。
1972年的慕尼黑奧運會,IOC首次進行興奮劑控制時,當時的禁用藥只限于刺激劑和麻醉劑。20世紀80年代以前,禁用藥的范圍很窄,而且檢測技術也不成熟,如睪丸激素等內源性類固醇也無法檢測出來,因此這個階段運動員也不需要治療用藥豁免(當時禁用名單中的禁用藥不是日常治療所必須的藥物)。但是,當利尿劑、β-阻斷劑和全身性的糖皮質激素類藥物被列入IOC的禁用名單時,必要的藥物治療和禁用藥物的沖突顯現出來了。1987—1988年,2名男性運動員(一名來自瑞典,另一名來自澳大利亞)要求在參加運動(比賽)的同時,繼續使用睪丸激素的替代治療獲得了國家奧委會批準;漢城奧運會,1名腎病運動員被允許繼續其利尿劑的治療。這2項決議都是由IOC執行委員會(并沒有相關醫藥資格)臨時做出的[3]。
早期管理機構有了運動員疾病需要用藥治療最初的意識,但是缺乏專業人士的指導,也沒有任何制度體系,純粹作為例外事件來處理。
由于當時還沒有公開“允許運動員在特定情況下使用禁藥”這項計劃,在1992年巴塞羅那奧運會上只有2份相關申請,且都是由于多動癥而需要口服糖皮質激素,這2名運動員最終都在團體項目中拿到了獎牌。
MAC成員意識到,他們正在著手一項全新的且具有很大爭議的事業,他們的決定必須經得起最尖銳的質疑。20世紀90年代中期,MAC匯編了第1份關于運動員遭遇何種病癥時可以使用特定違禁物質的文件,文件還記載了很多不能獲得豁免的情形,當時的違禁物質分類只有利尿劑、腎上腺酮、β-阻斷劑、人工合成類固醇(只有睪丸激素),對于刺激劑和麻醉劑的使用不能豁免。1994年,2個國際級別的劃槳手申請在1996年奧運會上繼續使用睪丸激素(奧運會之前),二人皆為無睪癥,一名為先天遺傳,另一名則是因為惡性腫瘤而做過手術。考慮到情況特殊,MAC在未透露運動員個人和其國家組織以及隊醫的前提下,向獨立的內分泌專家尋求建議,其申請都獲得了批準,雖然最后二人雖未獲得參加亞特蘭大奧運會的資格,但一人后來參加了2004年雅典奧運會。另外,1名患有21-羥化酶缺失的先天性腎上腺增生的弓箭手申請口服糖皮質激素被批準。不久之后,1名射擊選手因為17α-羥化酶缺失的同樣病癥,雖然被國家機構批準服用糖皮質激素,但被國際射擊聯合會拒絕申請,幸運的是,隨后MAC介入該案,該運動員成功參加了2000年奧運會(兩者不同酶缺乏導致的同一種病癥,治療上有些許差異,但都必須補充糖皮質激素)[3]。
并不是所有相同的病癥都能得到豁免,對于運動員的病癥和用藥,MAC的處理是非常謹慎的。在亞特蘭大奧運會前夕,1名C1酯酶缺失的家族遺傳血管神經病癥的女性足球運動員被批準每日服用達那唑(人工合成類固醇);而另一名年齡較大的劃艇運動員因性功能減退而需要服用睪丸激素的申請雖然被其國家組織批準,但是MAC覺得這缺乏正當性而拒絕。
此階段“允許運動員在特定情況下使用禁藥”的規則尚未形成,還只是停留在不公開的計劃之中。官方擔憂濫用不愿公開,沒有全面具體的細則使實施較為困難,這兩難亦是情理之中。從IOC的管理機構來看,他們的擔憂是有道理的,且運動員并不清楚什么情況下必需用藥且可以豁免,即便是IOC的管理層和有一定醫學常識的人士不見得完全理解,上文事例也說明了專業性之強(如17α-羥化酶缺失與21-羥化酶缺失),即便是醫學專家也術業專攻有別(不同疾病科類);作為醫學專家提出來的計劃,在制定具體實施內容時雖然能全面考慮專業問題,但是對于具體程序規則和各個機構之間的層級溝通水平的考慮是缺乏經驗的,卻也一直未與法律相關部門溝通;MAC成員們既是專家又當“法官”(醫學倫理法官尚可),形成初期較為混亂的狀態。
悉尼奧運會上的新機制“正當理由的治療”(Therapeutic Justification)就是TUE的早期官方名稱,悉尼奧運會一共有8例申請,全部被批準,其中5例是為治療糖尿病使用胰島素,3例使用糖皮質激素。另一個機制是“提前用藥通告”(Prior medical notification),在賽事開始前將報告提交給IOC醫藥委員會,僅限使用β-2受體激動劑(多用于哮喘病運動員),但是該報告不是標準的醫藥文件,是否違禁以實驗室檢測結果為準(根據用藥份量和次數判斷)。悉尼奧運會收到618份用藥通告,14例違禁[4]。
鹽湖城冬奧會的“正當理由的治療”只允許申請使用受體激動劑。負責小組收到163份申請,130份獲得允許,29份在首次申請時被拒絕(由于格式等程序問題),8份在進一步調查后獲得允許,4份未允,事后申請皆被拒絕。鹽湖城冬奧會上,許多獎牌獲得者申請使用β-2受體激動劑,共有28項個人獎牌和15項團體獎牌,有2名運動員獲得了1枚個人獎牌和6枚團體獎牌。悉尼奧運會首次官方引入了“正當理由的治療”機制,取得了一定效果,在其后的官方賽事執行中,如鹽湖城冬奧會把“正當理由的治療”與“提前用藥通告”算作一體,這也是TUE的發展趨勢[5]。
雅典奧運會上,TUE的申請和批準程序不夠詳細,IOC醫藥委員會配給人員遠遠不夠。為了保障結果公正,肯尼斯·D.惠譽博士獨自對實驗室結果進行反復核對,除了專業的問題,還需要處理一些繁瑣的文件;運動員的申請也沒有統一形式,運動員也不能在奧運村聯合診所拿到申請,甚至申請表格都不正確,且有些內容不完整。運動員來自各個國家,所有詳細問答需要其本國醫生進行回答,造成不少延誤。需要指出的是,肯尼斯·D.惠譽博士既是IOC的TUE委員會主席又是WADA的TUE委員會負責人,2個機構的主要責任人為同一人,使得WADA對奧運期間TUE的復審失去意義[6]。雅典殘奧會的規則稍有變化,在有效期方面,殘奧會項目為2年,而非殘奧會項目只在奧運會期間有效。雅典殘奧會共收到372份申請,屬于8項IPC運動的仍在有效期內。從奧運村開放起共收到123份,21份不需要申請(因為治療在運動會開始之前已經結束),6份信息不完整,96份獲得批準,8份被拒絕的禁藥包括β-2受體激動劑(2名箭術,1名射擊)、麻醉劑(1名馬術,2名游泳)、利尿劑(1名游泳)和糖皮質激素(1名乒乓球)。數據顯示,雅典殘奧會允許使用的禁藥種類比上屆增加,除了β-2受體激動劑,麻醉劑、利尿劑都納入TUE的范圍之內,但由于TUE國際標準沒有具體的操作條文,所以IPC醫藥委員會未對申請β-2受體激動劑的TUE運動員進行確認診斷[7]。
都靈冬奧會比賽期間,TUE共收到6份申請,批準4份。TUE國際標準建立了復審申請的程序(具體的實踐操作)和簡化程序TUE(長期需要并已經有TUE的情況),此次冬奧會期間總共收到234份關于糖皮質激素以及208份使用吸入性β-2受體激動劑簡化程序TUE申請。都靈殘奧會賽前的TUE申請都是運動員向哪個組織申請就由哪個組織處理,賽前有41份,比賽期間有21份,6份被拒絕,56份獲得批準。在獲批的TUE中,4份是不需要申請豁免的(本身不違禁)。由于當時禁用名單發生了變化,運動員和教練員或者隊醫沒有及時更新,造成了一定影響,增加了TUE委員會的負擔,因此對于TUE的普及教育還需進一步推廣[8]。
北京奧運會有40份TUE申請(奧運會之前申請的),有1份未獲批準,第1次批準了5個靜脈注射病例。由于規則變化會出現前后相同的2個案例得到不同的處理結果:2名奧運選手因為愛迪生氏病(慢性疲勞,疲倦,運動后惡化,臥床休息后會好轉;全身性肌肉無力,不限制于哪些特定肌肉;食欲不振,體重減輕),被批準口服糖皮質激素,一例注意力不足亢奮紊亂癥申請刺激劑被批準,但是第二例卻被撤回,因為第2例同類型的申請發生時規則已經變化了。813份申請使用β-2受體激動劑,批準了781份,其中147份是在雅典奧運會上曾批準的。TUE已經有一套較前幾屆更成熟的運作機制,但是仍然有一些問題待解決。既有TUE的效力承認,即奧運會開始前已經向IF和國家反興奮劑機構(National Anti-doping Organizations,NADO)申請的TUE在奧運會期間是否能直接生效爭議不斷,原則上奧運會期間奧組委只負責新的即時的TUE申請(或者之前專為奧運會期間用藥而申請的豁免),但是國際奧委會規則提出,可以審查既有TUE,但在實踐中并未做到。因為各個國家奧委會不了解TUE相關程序而無法配合,IF和NADO等機構之間TUE效力承認的相關規則尚不明確,實施困難,而且ADAMS系統的使用尚不普及,使得TUE申請和既有TUE的審查效率低下[9]。北京殘奧會上也出現過延時的問題,即當尿檢報告呈陽性的時候,運動員可能還在賽場進行比賽,并且相關部門之間的溝通也不及時。各個組織關于TUE程序的不一致,如符合IPC程序的TUE,并不符合IF的程序[10]。
溫哥華冬奧會的規則發生了變化,出現實施滯后的情況:2002—2008年間,吸入性β2激動劑(IBA)屬于IOC獨立哮喘小組納入的用藥,但是不需申請TUE,然而到了2009年,WADA將其納入禁用名單,但此次奧運會上使用吸入性β-2受體激動劑的申請仍然和之前小組一樣。本屆奧運會主要有3個問題:(1)既有的TUE不能按照國際標準的要求提前提交給奧組委的TUEC復核(運動會開始前30天);(2)IF給予TUE的有效期不符合國際標準的規定;(3)運動員很少直接參與相關事宜[11]。
倫敦奧運會首次要求所有TUE的申請、管理和公布都必須通過ADAMS系統完成。所有使用舒喘靈和氟替卡松加沙美特羅這2種β-2受體激動劑的運動員只要宣告使用即可,但使用其他β-2受體激動劑則必須按照TUE國際標準申請TUE(以前無需申請),IOC醫藥委員會設置了一個專門審核哮喘病及相關臨床變異治療申請的小組。此次奧運會上,共有7份全新的TUE申請并都獲得批準(其他都是往屆既有的TUE,共108例),其中2例回溯性TUE,4例只需要宣告使用[12]。從2004年起,IOC的TUE委員會同意承認國際單項聯合會和國家反興奮劑機構批準的TUE,但要經過仔細核查。倫敦奧運會上,各機構使用ADAMS存在的問題包括:TUE委員會成員不能公開上傳經批準的TUE醫藥文件(用于后來申請者參考),205個國家奧委會中半數以上不允許上傳TUE到ADAMS,只有少數國家奧委會獲得有效的TUE申請單;ADAMS上既有TUE運動員的參賽資格確認占用了更多的人力和時間,幾乎所有經ADAMS確認的TUE運動員要么是服用非禁用的藥物(多為IBA),要么是有一個快失效的短期TUE;持有TUE卻未上報IOC也很普遍,如在倫敦奧運村對外開放之前,只有2個國家執行了向IOC的TUE委員會提供本國參賽運動員有效TUE的詳細數據;奧運會期間,當2名運動員尿檢呈陽性被通告時,這2名運動員的國家奧委會均堅稱他們都有有效的TUE,只是沒有公開[13]。
索契冬奧會上,IOC醫藥委員會指定了4名醫生作為TUE委員會成員,負責奧運會期間的TUE申請(包括已有低級別的TUE復審),所有成員都宣誓保障公正,出現,利益相關性即將審查提交上級。委員會共收到申請53份既有TUE申請,有2份在賽事快結束時才提交,大賽組織并未對TUE進行提前審查。賽事期間,IOC直接收到16分TUE(通過電子郵件或書面提交到奧運村的聯合診所),這些文件由TUEC主席指定3名成員直接進行審查。其中,6份申請的藥物并不在禁用名單上,不需要TUE,1份被撤回。筆者認為,TUEC的成員雖宣誓,但他們是大賽組織成員,最終向IOC醫藥委員會負責,因此其獨立性值得懷疑。索契殘奧會之前,國際殘奧委會相關部門明確通知各個國家代表隊審查既有TUE的程序,并且在國家殘奧委舉行的醫療隊會議上反復強調。截止殘奧會開幕式當天,5個國家報告沒有已批準的TUE,9個國家報告了17個既有TUE,剩余31個國家并未給出消息。TUE的相關信息由IPC的反興奮劑員工輸入ADAMS系統,以便主席審查。此次殘奧會,IPC保留對各個國家級別的TUE審查權。比賽期間,緊急TUE申請可以通過電子郵件或書面提交給IPC醫藥委員會,但是只在賽事期間申請有效,5名運動員申請了緊急TUE。索契殘奧會在TUE的問題上雖然做足了準備,實施效果明顯,但也存在不足,如緊急TUE申請由3名成員進行審查,IPC委員會可以直接從聯合診所以及隊醫處獲得相關信息,大部分申請的文件格式和信息都不完備[14]。
這時期的TUE實施又可以分成2個階段,以2009年世界反興奮劑條例(World Anti-Doping Code,WADC)修訂為界。2009年以前,也就是官方承認TUE的早期,實施狀況問題較多:(1)實體規則上,隨著藥學和檢測技術的發展,禁用名單變化很大且頻繁,更多的常規用藥被列入名單,因此運動員申請TUE的需求也增加;(2)程序規則上,最初制定的程序不再能適應人數和運動項目激增的奧運會,需要更為復雜細致的系統來處理,申請電子化手段出現,專業人員配置增加也提上日程。2009年WADC修訂后,很多規則明確了,但是實施依舊不盡人意,出現了“有規則不實施(不知曉)”的問題,很多形同虛設的程序,如“提前報告既有TUE”“復審程序”,產生實施不力的后果除了普及不到位更因為規則沒有強制性。另外,各個反興奮劑機構之間既有TUE的承認問題依舊沒有得到明確改善,這也是2016年規則的重點修訂對象。
TUE的規則包含在反興奮劑條例(2015年新修版)中的相關規定和TUE國際標準(ISTUE)以及實施指南中。最新的ISTUE是2015年修訂,2016年1月生效的版本,也就是在里約奧運會之前規則發生了變化。另外,WADA還出臺了很多具體疾病用藥的指導規則,使得TUE的批準更加規范化。新修訂的TUE本身的定義無變化,但是在反興奮劑機構(ADO)互相承認TUE的條件以及未承認的處理程序方面有了新規定[15]。
3.1.1 明確各機構TUE管轄權 國際單項聯合會負責國際級水平運動員的TUE申請,任何NADO批準國際級別水平運動員的TUE必須經過IF的承認,否則無效,運動員的申請如果被IF否認可以上訴至CAS。NADO負責國家級水平運動員及以下水平運動員的TUE申請,如果被拒絕可以向國家(體育)上訴機構上訴。重大賽事組織(Major Event Organization,MEO)負責參與賽事的任何運動員的TUE申請,無論是IF還是NADO批準的TUE都必須經過MEO的承認,否則無效,如果運動員的申請被拒絕,可以上訴至大賽設置的上訴機構。
3.1.2 互相承認機制 在滿足ISTUE的條件下,每個IF,NADO和MEO都必須承認其他相應機構批準的TUE,互相承認TUE條款如下。2015反興奮劑條例(簡稱條例)4.4.3.1條:IF必須承認NADO批準的TUE,只要該TUE符合國際標準….;4.4.4.2條:MEO必須承認NADO或者IF批準的TUE,只要符合國際標準。ISTUE7.1條:條例4.4要求反興奮劑組織互相承認滿足條例4.1條件的TUE;7.1(a)IF和MEO可以自動承認特定反興奮劑組織批準的TUE或者針對特定的違禁物質;(b)如果沒有自動承認,運動員必須單獨申請TUE的承認。7.2-7.5:個人TUE的承認由TUE委員會進行而非ADO員工。每一個ADO必須有定期承認TUE的程序(條例4.4.9特別強調了這一程序);承認程序必須盡可能簡單、連續、透明;決定批準TUE程序的關鍵要素。
具體分3個方面進行操作。(1)承認TUE的標準。在2015條例和ISTUE的指導下進行;承認過程注意保護隱私,范圍包括其他ADO,ADO的TUE程序及其TUE委員會,首先也是最重要的是特殊申請及相關文件,違禁物質種類、申請史、ADO的所有TUE及相關文件,TUE委員會成員信息。(2)獲得自動承認資格的ADO需要提交違禁物質的評估文件;ADO及其TUE系統的評估文件;與其他ADO簽訂的諒解備忘錄。同時,為復審準備質詢TUE承認申請的評估,并在任何賽事中進行定期復審評估。(3)尋求自動承認。ADO希望成為自動承認組織必須滿足的條件:充分展示本機構的TUE及相關程序和TUE委員會實力,包括批準的和拒絕的TUE以及TUE委員會成員資歷等;提供翻譯文件;與合作ADO的優先項目;其他ADO的證詞;使用ADAM系統。
3.1.3 承認糾紛處理 任何ADO若拒絕承認其他組織TUE,應交WADA復審或者上訴,并記錄拒絕理由。WADA既可以因請求而復審,也可以自己決定復審(條例4.4.6)。
條例4.4.3.1條:如果IF拒絕承認NADO批準的TUE,NADO有權要求WADA復審。而被IF拒絕的后果則是,該TUE對國際水平的賽事無效,但在WADA復審期間,該TUE在國家級水平賽事中仍然有效;如果復審結果沒有推翻異議,則該TUE徹底無效,包括在國家級水平賽事中。4.4.3.2條:只有當IF批準的TUE不滿足國際標準時,NADO才有權拒絕承認,并且要提交WADA復審;如果NADO拒絕承認IF批準的TUE,它對于國際級水平賽事和賽外檢測仍然有效;一旦NADO提交異議至WADA,復審期間,該TUE對于國家級水平賽事則無效,如果復審沒有推翻異議則該TUE對于國家水平賽事也最終有效。4.4.4.2條:如果MEO拒絕承認NADO或者IF批準的TUE,運動員可以上訴,除非上訴成功,否則該TUE在賽事期間都無效,但除本賽事以外其他活動都有效;當IF和NADO都不同意,且NADO提交異議時,WADA必須復審。復審結果無非2種:符合ISTUE的條件,TUE則在任何級別賽事上都有效;不符合,該TUE即被推翻徹底無效。
WADA的復審決議可以被上訴至CAS。如果WADA謝絕復審,則原決議有效,那么該上訴則是針對原決議;如果是NADO決議,上訴至國家上訴機構;如果是IF決議,則上訴至CAS。最終結果應與體育項目或國家的TUE實施協調一致。
3.1.4 回溯性TUE 回溯性TUE裁量的范圍更廣,原則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2015年ISTUE第4.3(c)定位的是條例中的“國家級水平”以下的運動員,不能假定這些TUE就是降低承認標準。
3.1.5 運動員參與體系 為了幫助運動員更好地了解和參與TUE的程序,ADO必須提供承認TUE的新程序,對本機構的TUE委員會和相關成員進行培訓,建立機構之間的TUE負責人聯系機制;另外,國家反興奮劑機構(NADO)應該幫助其運動員向國際單項聯合會(IF)和重大賽事組織(MEO)申請TUE,并經常核查WADA相關藥物的信息更新。這3類反興奮劑組織必須將TUE相關信息公布在網上,以便運動員了解,包括申請TUE的機構、程序,何時運動員必須滿足IFMEO的條件以及必須申請承認,何種情況下IF/MEO會自動承認及需要運動員自己申請承認。NADO必須警示運動員任何經批準的TUE(國家級別的)都不會自動轉為國際級TUE,同時還必須幫助運動員分辨何時需要申請IF和MEO的承認并給予支持。IF則必須說明,運動員什么情況下會成為國際級運動員,如當某位運動員可能因為參加某項賽事而成為國際水平運動員,IF必須公開這些賽事名單。
從新規的變化不難發現,WADA在努力改善TUE實施的具體問題,各機構之間承認TUE的沖突一直是TUE實施的難點,規則的修訂明晰了各機構應該如何處理承認的沖突。
IOC醫藥委員會指定了6名醫生作為TUE委員會成員,負責奧運會期間的TUE申請,該委員會在IOC醫藥委員會和反興奮劑管理層的授權下可以上傳申請和決定至ADAMS。委員會共收到申請67份,15份所申請的藥物并不在禁用名單上,不需要TUE。委員會通過的其余52項申請包括刺激劑1項、利尿劑2項、麻醉劑6項、靜脈注射7項和糖皮質激素36項。這52份中,44份是回溯性TUE,剩余8份是提交TUEC批準后才使用藥物的。此次賽事上,IOC的TUE委員會賽前并沒有審查任何既有TUE,只能賽事期間隨機抽樣審查。ADAMS只記錄了經審查并被TUEC承認的已有TUE[16]。
盡管大型賽事組織的TUE委員會批準的TUE旨在賽期有效,但是2015年的條例第4.4.6條賦予了WADA對這些TUE的復審權,并規定了透明程序和責任歸屬。只有IOC直接將批準TUE的細節信息輸入至ADAMS系統,WADA的復審權才有意義。鑒于索契奧運會IOC并未例行將TUE信息輸入到ADAMS系統中,使得WADA沒法對TUE進行復審,所以在里約奧運之前,WADA特別要求IOC的TUE委員會應盡快將所有TUE信息輸入ADAMS系統,以便WADA醫藥部門及時審查。
里約奧運會上的TUE申請既可以用電子版也可以以書面形式(存放在奧運村的郵箱里)。許多申請都是以書面打印的方式提交,IOC需將其掃描成電子版再上傳到ADAMS。收到申請第2天,TUE委員會開會討論,及時審查做出決議,如果信息不完備還將與運動員及其醫生聯系并給出建議。批準或者更新信息輸入至ADAMS依然有很長的延時,WADA也不能做到及時復審TUE文件和決議。賽事結束后,共有43份經批準的TUE錄入了ADAMS。
里約殘奧會上,根據IPC的反興奮劑條例,所有參賽運動員均為國際水平的運動員。因此,如果1名運動員已有其本國奧委會或者國際單項聯合會的TUE,他/她必須提交IPC確認;如果沒有,則必須向IPC重新申請。更重要的是,根據反興奮劑條例,IPC允許部分國家的TUE自動確認,該部分國家名單列在官方網站上。共有3類TUE需要在實踐中申請:已有國家或者國際單項聯合會批準的可以自動確認的TUE;已有國家或者國際單項聯合會批準的不能自動確認的TUE(需申請);需要向IPC申請的新的TUE[17]。
殘奧會TUE申請方式同奧運會,而既有的TUE通過ADAMS系統承認后,會自動郵寄給運動員所在的國家殘奧委一封確認信(不同于普通奧運會程序)。所有新的申請也將由IPC錄入ADAMS系統。IPC醫藥經理負責TUE項目的管理以及與國家殘奧委和國際單項聯合會聯絡。所有賽事期間的TUE都加快進程,在24 h內做出決議,緊急情況用時更短。具體申請如下:IPC TUEC初審批準的TUE34份,拒絕申請1份,自動確認71份,再次確認的已有TUE25份,未被確認的已有TUE2份,不需要申請的TUE21份,撤回1份,總計155份[18]。
在新規修訂后,里約奧運會TUE的實施部分解決往屆奧運會存在的一些問題,雖然有明確的規則在,但是依然存在實施難的問題。
3.3.1 普及力度不夠 里約奧運會上,包括殘奧會,都出現了不需要申請TUE卻申請的情況,殘奧會更明顯,多余TUE申請率達到38.1%,還出現了國家組織給未使用違禁物質的運動員批準了TUE的情形。運動員及其醫生都或多或少缺乏TUE知識,或者不了解程序規則。由此可見,TUE制度官方公開已經15年有余,在權利人群體中的普及依然差強人意。
2016年5月,WADA修訂了第三版《預防運動中的興奮劑使用的教育指南》(Education Guidelines to Prevent Doping in Sport)的核心項目示范。該指南是為ADO提供預防興奮劑使用的一套示范,包含實操信息和具體方法,以期能幫助ADO達到WADC第18條的要求。文件詳細說明了建立反興奮劑教育體系的做法,重點強調需要考慮到每一階段可能遇到的問題,并有實例解釋具體操作[19]。
TUE普及就是示范的目標之一。指南在短期目標中提到:在此次活動計劃結束前,必須做到(ADO的)60%的醫療人員受到TUE相關內容的教育。具體在計劃中的安排是針對頂級水平運動員(TOP-LEVEL)的醫療人員進行,1年內以8次特殊報告或者課程的方式進行TUE規則的普及教育,而主要活動由國家聯合會組織在大賽期間以研討會的方式進行;在眾多教育計劃中,TUE規則普及活動是所需經費最多的,是“運動員權利義務普及”經費的2倍,“學校普及興奮劑危害”的4倍。
從這一目標可以看出,官方的計劃是比較保守的。(1)限制了人員范圍,僅在“頂級水平運動員”人群中,雖然計劃沒有解釋“頂級”的具體意思,筆者認為是“國際水平”的運動員,從全球運動員來看這一范圍是很小的;(2)即使是尖端人士的醫療人員,普及的目標也只是達到及格的人數而已,這還只是目標,很有可能最終達不到60%;(3)經費高昂,這將會是TUE普及難最關鍵的原因,各個國家體育經費的差異決定了該項規則普及力度的差異。
3.3.2 程序實踐操作性弱 (1)ADO沒有按規則要求實施,規則不具強制性,如未及時上報已批準的TUE給大賽組織方以備承認。里約奧運會反興奮劑規則規定,如果運動員需要在奧運會期間使用違禁物質或者違禁方法,并且還沒有TUE,除非有合適理由,如急救和新治療方案,必須在里約奧運會開始前30天提交TUE申請。除了申請新的TUE需要提前提交,既有的TUE(由NADO或者IF批準的)也需要提前30天提交給大賽TUE委員會,由委員會進行審查承認,如果賽事組織拒絕承認,要及時將理由通知運動員本人及其國家奧委會。里約奧運會具體實施中,提前申請后使用藥物的只有8份,其余44份都是回溯性TUE,也就是說,都是緊急用藥或者新用藥方案,這個比例令人懷疑。另外,委員會沒有收到任何提前審查的既有TUE,承認環節居然是空白。相比之下,里約殘奧會做的更好一些,IPC下設機構與各個ADO主動聯系,并開啟了自動確認(承認)環節。
(2)WADA的復審實踐執行差強人意,相關信息未及時錄入ADAMS系統,使得WADA的操作受到限制。ADAMS反興奮劑管理系統是一個基于網絡的數據庫管理工具,可用于數據輸入、儲存、分享和報告。按照WADA官方的說明,該系統簡單好用,而且可以使用11種語言中的任何一種,每個WADA會員國家ADO都有賬號可以登錄使用。但是,依然許多國家奧委會沒有及時或者根本沒有把TUE相關的信息輸入到該系統內,導致信息錄入失敗,使得WADA的復審就很難實施。筆者認為,是否該系統給予的登錄賬號過少,只有官方機構才能登陸,運動員個人無法登陸;如果技術上允許,是否可以開辟一個專門的門戶供運動員主動錄入自己的信息,但是同時不能獲取他人隱私信息,如此可以提高各方的效率,使得WADA的規則可以真正實施;將該數據庫設置為多門戶,如WADA相關機構可以涉及所有信息包括隱私信息,各個國家ADO和IF只能在自己范圍內錄入、查閱相關數據,運動員則只能錄入、查看自己的相關信息。當然,技術上的問題筆者無法建議,但是今年奧運期間,黑客再次侵入該系統,可見ADAMS系統的技術保護有待提高,這也是WADA反興奮劑工作面對的挑戰之一。
(3)TUE申請提交的方式沒有統一,增加工作量。運動員申請TUE的方式依然是書面和電子版,書面重新轉換為電子版輸入ADMS系統消耗了一定的人員和時間。筆者認為,是否可以將該轉化的工作移交給非TUE的工作人員,如運動員國家組織統一掃描提交系統。
3.3.3 人員配置問題 (1)專業人員匱乏。從歷屆奧運會上來看,隨著參賽人員的增加,TUE委員會成員人數也在增加,里約奧運會增至6名專家,但仍然工作緊張;殘奧會上所有的TUE請求都必須經過IPC TUEC(3名專家)的審核,3名專家成員的工作量全年都是排第1。這方面的問題是奧運會上一直存在的,近幾年有所改善但需求量仍待提高。
(2)未能合理利用有限的人力資源。如新規則提到“個人TUE的承認由TUE委員會進行而非ADO員工”,這意味著,特定ADO批準的TUE的自動承認必須由TUE委員會進行。筆者認為,在一些非關鍵程序上可以啟用非專業人士以提高效率,如上述情況下自動承認可以由普通員工在TUE委員會的監督指導下完成。
里約奧運會恰逢新規則剛剛出臺,TUE的實施也在適應新規的過程中有所改善,實踐中反應的問題就是下一屆賽事進步的空間。總體來說,TUE的規則普及還需要WADA和各個ADO進一步投入資金進行相關教育,或者提供公開學習信息源供需求者獲取并學習,后者可能實施效果更好(主動學習);為了保障奧運會期間反興奮劑項目的進行,IOC雇傭足夠的專業人士和工作人員,并給予員工使用ADAMS系統的相應培訓;應該鼓勵TUE申請以電子郵件的方式發出,以便及時上傳至ADAMS系統,方便TUEC的審查和WADA復審的實施。
從整個奧運史上來看,TUE規則從產生到實施到新發展,雖經歷了“難產”“波折”和“被質疑”,但是它的存在已得到官方的肯定,近年來的變化也是可喜的,為了最大程度的利用好該規則來保護運動員的權利,WADA和IOC一直在不斷努力致力于完善程序規則,同時進行普及教育。TUE能在奧運會這個世界體育大舞臺順利實施,才能打破人們對它的誤解,為體育運動發展發揮其應有的作用[20]。我國的TUE也是國家奧委會發起的,2007年頒布試行辦法,并在奧委會內部成立治療用藥豁免委員會,委員會于2009年移交國家反興奮劑中心,辦法最新修訂的是2013年版。我國治療用藥豁免的發展起步較晚,規則同步水平也不高,但有2008年奧運會良好的經驗在前,中心需要加強官方機構專業人士的信息教育,尤其是ADO之間TUE承認規則的認識,同時給予運動員和相關人士的普及培訓,定能做到保障運動員的傷病得到及時安全的治療,保護運動員的身心健康,保障運動員公平參與體育運動的權利。
[1]李真.治療用藥豁免(TUE)規則初探:首例TUE案分析[J].天津體育學院學報,2013(03):256-260.
[2]WADA.International Standard of Therapeutic Use Exemptions[EB/OL].https://www.wada-ama.org/sites/default/files/resources/files/wada-2016-istue-final-en 0.pdf.
[3]FITCH K D.Therapeutic Use Exemptions(TUEs)at the Olympic Games 1992-2012[J].British Journal of Sports Medicine,2013(47):815-818.
[4]WADA.Independent Observer Report of Olympic Games 2000[EB/OL].https://www.wada-ama.org/sites/default/files/resources/files/WADA_IO_Report_Olympic_Games_2000.pdf.
[5]WADA.Independent Observer Report of Olympic Games 2002[EB/OL].https://www.wada-ama.org/sites/default/files/resources/files/WADA_IO_Olympic_Paralympic_Games_2002_EN.pdf.
[6]WADA.Independent Observer Report of Olympic Games 2004[EB/OL].https://www.wada-ama.org/sites/default/files/resources/files/WADA_IO_Report_Olympic_Games_2004_EN.pdf.
[7]WADA.Independent Observer Report of Paralympic Games 2004[EB/OL].https://www.wada-ama.org/sites/default/files/resources/files/athens_paralympics_2004_final_02.12.04.pdf.
[8]WADA.IndependentObserverReportofParalympicGames 2006[EB/OL].https://www.wada-ama.org/sites/default/files/resources/files/WADA_IO_Olympic_Paralympic_Games_2006_EN.pdf.
[9]WADA.Independent Observer Report of Olympic Games 2008[EB/OL].https://www.wada-ama.org/sites/default/files/resources/files/WADA_IO_Olympic_Games_2008_EN.pdf.
[10]WADA.Independent Observer Report of Paralympic Games 2008[EB/OL].https://www.wada-ama.org/sites/default/files/resources/files/WA?DA_IO_Olympic_Paralympic_Games_2008_EN.pdf.
[11]WADA.Independent Observer Report of Olympic Games 2010[EB/OL].https://www.wada-ama.org/sites/default/files/resources/files/WADA_IO_Report_OG_2010_FINAL_EN.pdf.
[12]WADA.Independent Observer Report of Olympic Games 2012[EB/OL].https://www.wada-ama.org/sites/default/files/resources/files/WADA-IOReport-OG-London-2012.pdf.
[13]WADA.IndependentObserverReportofParalympicGames2012[EB/OL].https://www.wada-ama.org/sites/default/files/resources/files/WADAIO-Report-PG-London-2012-EN.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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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IOC.Anti-Doping-Rules-Rio-2016[EB/OL].https://stillmed.olympic.org/media/Document%20Library/OlympicOrg/Games/Summer-Games/Games-Rio-2016-Olympic-Games/Anti-Doping-and-Medical-Rules/Anti-Doping-Rules-Rio-2016.pdf.
[18]WADA.Independent Observer Report of Paralympic Games 2016[EB/OL].https://www.wada-ama.org/sites/default/files/resources/files/wadaio-report-paralympics-rio-2016-en.pdf.
[19]WADA.Information/Education Guidelines to Prevent Doping in Sport[EB/OL].https://www.wada- ama.org/sites/default/files/resources/files/wada_guidelines_information_education_2016_v3.0_en.pdf.
[20]SAYER L.Possible Ways The Therapeutic Use Exemptions System Can Be Improved To Prevent Abuse[EB/OL].https://www.lawinsport.com/articles/item/are-therapeutic-use-exemptions-open-to-abuseand-how-can-they-be-improved 2016.
Therapeutic Use Exemptions(TUE)at Olympic Games and ISTUE of 2016
LI Zhen
(School of Law,Wuhan University,Wuhan 430072,China)
Therapeutic Use Exemption specifies whether players can be exempted from doping when they have to take therapeutic drugs listed in The Prohibit?ed List.As one of the five international standards under the World Anti-Doping Agency(WADA),Therapeutic Use Exemptions(TUE)shows the principles of humanitarianism in anti-doping activeties.TUE rule came into being with many difficulties,and was acknowledged officially till Sydney Olympic Game.ISTUE came into effect in 2004,and the major revisions of the rules are mainly in 2009 and 2015(2016 Edition).New rules mainly concentrated in the"mutual recog?nition of approved TUE between the Anti-doping Organizations(ADOs)",included rules of jurisdiction,recognition and dispute resolution.This paper is about the history of TUE at Olympic Games and the implementation at Rio Olympic Game under the ISTUE 2016 edition,and aims to introduce and analyze the new rules and the difficulties of implementation at Rio Games for our further study in Therapeutic Use Exemption.There are reasons of the difficulties in the actual practice of ISTUE:the lack of publicity,indefinite legislation and lacking operability,unreasonable staffing.
2016 International Standard of TUE;TUE;anti-doping rules;Rio Olympic Games
G 80-05
A
1005-0000(2017)03-226-07
2017-01-02;
2017-04-25;錄用日期:2017-04-26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項目編號:13YJCZH056)
李 真(1987-),女,湖南耒陽人,講師,在讀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國際法學與體育法學。
武漢大學法學院,湖北武漢430072。
10.13297/j.cnki.issn1005-0000.2017.03.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