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青年報》最早攝影記者鐵矛去世沒有相機就像丟了魂

▲1964年3月31日,山西省昔陽縣大寨大隊黨支部書記、全國勞動模范陳永貴。 (鐵矛/攝)

▲1964年2月,黑龍江省大慶油田,王進喜把技術教給青年鉆工。1966年,王進喜領導鉆井隊創年進尺10萬米的世界鉆井紀錄。 (鐵矛/攝)

2015年2月11日,鐵矛在北京的家中。

▲1956年8月,甘肅省酒泉市石油新村,石油工人舉辦婚禮。 (鐵矛/攝)

▲1964年8月31日,北京市第一批中學畢業生出發去北大荒,在北京火車站受到熱烈歡送。(鐵矛/攝)

▲1978年,中國科技大學少年班首屆學生,劉麗、江鳳、牧青、劉劍嵐(從左至右)。(鐵矛/攝)
11月20日晚,《中國青年報》攝影記者鐵矛因病于北京的家中去世,享年92歲。在舊中國,他學的是商業專科學校銀行科,做過教務員、會計統計員、繪圖員。1949年7月,他參加了無錫市青年文工團和共青團。因為學寫了幾篇通訊稿,竟在上海《文匯報》上發表,從此改變了他人生道路。1950年,他一連碰到三次機遇,跳了三個臺階,從基層團委到中央團校學習革命理論。由于革命形勢發展非常迅速,共青團中央急需組建一張報紙來指導青年運動,各方面需要人才。同年12月,團校沒有畢業,他調到團中央參加中國青年報社的籌建和報紙的創刊,開始學習新聞,成為一名職業新聞記者。以下是鐵矛自述。
1972年,我在河南省潢川縣黃湖團中央“五七干校”六連食堂幫廚。六連食堂為一二百名“五七”戰士提供一日三餐,除了七八位幫廚的伙伴外,還有兩位老師傅,一位專職“白案”,一位專職“紅案”。對我來說,做飯做菜比較陌生,我琢磨著能學到這些方面的技術,也是居家過日子必不可少的生存之道。
食堂飼養了十幾頭生豬,我決定跟老師學當屠夫,他們說,你這樣的彪形大漢夠棒的。
頭一次殺豬,我的手總是抖,心想活潑的生靈就在我的手中死去,實在下不了手。在師傅的鼓勵下,我放開膽量,對準豬的咽喉,猛地把刀捅了進去。燙豬毛、刮豬毛、開膛破肚,一頭約180斤重的大肥豬變成了一盆盆香味撲鼻的紅燒肉。紅燒肉可是一道名菜,好吃得很哪,偉大領袖毛主席也喜歡吃。
有了殺豬的實踐后,雞鴨鵝這些小型動物,只能算是小菜一碟了。
1973年,我放下了屠刀,回到北京后仍然干起了文質彬彬的攝影記者。
那以后的多年里,每當友人問到我在“五七干校”的生活時,我都驕傲地告訴他,我在那學會了從殺豬到做出紅燒肉的手藝。聽者多報以驚奇的眼神。
因工作需要,我被推到攝影記者的崗位上。但之前,我從來沒有拿過照相機,只有邊干邊學。我第一次按動相機快門,便是以報社同事為拍攝對象。那時,報社人員雖少,活動還是挺多,請進來,走出去,為的是提高大家的思想,開眼界,長才干。對我來說,這些活動成了極好的練習拍攝的機會,我漸漸養成了相機不離手的“職業病”。
記錄報社內部生活,并不是領導的指令,一開始我也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的意義。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發現當下的生活就是歷史。大家在基地勞動鍛煉,下鄉參加社會主義教育運動,休假或特別會議,我都習慣帶著相機。和文字記者一同采訪,我也盡可能地拍下他們的樣子,作為歷史保存。我拍攝了不少極為珍貴的報社內部生活。
上世紀50年代后期起,政治運動如火如荼,我都做了如實的記錄,直到1968年報紙停刊,照相機交回封存為止。我不甘心,便從團中央聯絡部借來一臺相機,繼續拍攝當時的革命群眾運動。在兩派開會期間,因我的拍攝引起了搶砸照相機事件,相機搶壞,膠片曝光,我的拍攝又被迫停止。
后來大家都到“五七”干校勞動改造。在干校留存至今的幾張有限照片,1978年報紙復刊,我回到記者崗位上。
離休后,照相機交回了報社,我像丟了魂似的,后來索性自己買了一臺,心才踏實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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