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劉 淵
天山以南行吟
新疆◎劉 淵
蒼茫大野中的鐵千里克,這風聲多于牧歌的地方,鷹嘯一聲聲,天穹滴瀝。
背靠四季,那些綠洲的耕者,年年月月與孤獨的胡楊與駱駝刺,毗鄰而居。
我看見,依戀響亮的陽光,不擇水土,一些傳統的農作物,長勢良好。而胡楊樹與夜鶯們,于古樓蘭之側栩栩如生——潮海之星,使跋涉者的目光,燃起遍地相思。
飽經滄桑,優秀的耕者們,曾經佇立于古樸的風物里,咀嚼過怎樣的蒼涼歲月——寒來暑往,操持農事,堅守一種精神??諘绲奶炜障?,被風沙磨礪的,是他們堅毅的品格——
只有荒涼的沙漠,沒有荒涼的人生!
鐵千里克,嵌在古樓蘭之側,你悲壯的夕陽,照亮了我的血液喲,飽含淚水,我久久地聽你說古道今……
一串天藍色的音符,亮麗了天山以南古樸的風景。
鳥音,從秋天的背景上滑落下來,讓這個有些僵硬的季節,又慢慢生動起來。
在我蕭疏的視野里,滿目是大漠的沙棗樹與戈壁石,而在潺湲的流水里,卻劃過鳥們的影子,這迫使我抬起蕭瑟的目光,張望飛翔的鳥音……
在這日漸消瘦的季節,鳥們開始長途跋涉——它們拍動飽經風霜的翅膀……此刻,我懂得,鳥們對遠方的家園一往情深。
漫過歲月的沙棗樹,追隨遷徙的燕子,于陽關之外,與蒿草,與黑色戈壁石,隨便地長在一起。
關外的沙棗樹,遠離喧囂,遠離塵世,依風依雪,總是這般執拗——瘦削的葉子臨風而舞,鐵色的枝條拒絕嘆息,沿著三月渠岸,五月地壟,斜出阡陌……
正如綠洲的耕者,沙棗樹,于蒼茫至極的冷風景之上,站成了一種堅韌——命運參差,貫穿一生一世,只希冀陽光的鳥兒,泊在疏疏淡淡的枝頭,嚶嚶而歌……
殘雪消融,眠了一冬的草,煦風里郁郁蔥蔥地茂盛。
天空悠藍,陽光朗照,越飛越高的是矯鷹的翔姿。
大漠春早,冬已倉皇遠逃,去年的冬麥悄悄地返青。犁鏵閃亮登場,勞動之聲激蕩遼遠的漠野,在天邊翻動詩意的云——布谷鳥,于英俊偉岸的白楊樹上,清清翠翠地抒發著塔里木的四月。
季節,穿過阡陌,抵達民謠與桃花流水——綠洲之上,我純樸的鄉間妹妹,以黑黑的飄柔長發,正挽住熱情的四月——
一枝枝詩情,一瓣瓣流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