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路

★文/陳淮貴

岔路

★文/陳淮貴

A

弄堂口突然走出的一個人，將小G嚇了一跳，小G急忙緊急剎車，但仍然沖到那人跟前，幾乎撞到那人身上。

對這種走路不看路的行為，小G十分厭惡，忍不住說：“走出路口怎么不看一下！”

那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子，一肩長發，一襲白裙，看著沖到跟前的小G氣沖沖的臉，也氣沖沖地說：“那你騎車怎么不看一下！”

明明是自己不對，還不承認，小G更氣憤了：“你從弄堂口出來應該看一下主道，注意有沒有車，不是自己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剎不住撞到你怎么辦？”

“你經過弄堂口怎么不看一下有沒有人出來？你想怎么騎就怎么騎？撞了人你試試看！”

“主道上怎么知道這里有弄堂？撞了你也是你的錯！”

“有沒有弄堂你不會看嗎？撞了人你跑不了！”

邊上很快圍起了不少人，見兩個人爭個不休，紛紛指責起小G來：“你騎車要讓行人的，你撞到人就是你不對……”

“這么大一個大男人，跟女人吵架，也不害臊……”

這時，一高個走上來，氣勢洶洶地問：“怎么回事？”

“他差點撞到我，還罵我！”女子一見來了救星，更來勁了，用手指著小G，幾乎戳到小G的鼻子。

那人一把叉住小G的脖子，用力一推，小G猝不及防，被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小G爬起來要沖上去，那人又“咚咚咚”拳打腳踢，小G被打得眼冒金星，鼻青臉腫，捂著肚子，倒在地上。

“你給我老實點！”那人威脅道，一邊轉過身問那女子，“你沒事吧？”

“沒事，走吧?！?/p>

兩人幸災樂禍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小G，擠出人群，揚長而去。

小G在地上摸了半天，終于摸到了被打飛了的眼鏡，幸好，只破了一只鏡片。小G將眼鏡試著戴上，一半清楚一半模糊。

這天，女子走出弄堂口時，突然想到上次差點被人撞還和人吵架的不快事，不覺遲疑了下，腳步慢了下來。這時，一輛汽車貼著女子飛馳而過，女子感覺到腳趾如同被壓過一般，膽戰心驚，后怕不已。

B

弄堂口突然走出的一個人，將小G嚇了一跳，小G急忙緊急剎車，但仍然沖到那人跟前，幾乎撞到那人身上。

對這種走路不看路的行為，小G十分厭惡，心里忍不住狠狠地罵道：“媽的，怎么走路的，走出路口不會看路嗎！”

但臉上卻是擠出笑容，對那人“唔”了一聲，似帶歉意地點點頭，給人一種大度的感覺。

那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子，一肩長發，一襲白裙，看著沖到跟前的小G的笑臉，也報以微微一笑。

點頭微笑間，兩人各自離去。

什么都沒發生，平淡得留不下一絲記憶。

“犯不著跟人家計較什么。”小G邊騎邊想，“講了人家，人家還不高興，旁人還要說你會計較，一輩子大概也就遇到她這么一次，以后幾乎不會碰到，何必呢？她又不是我什么人，她怎么走路跟我有什么相干，不計較的話，人家還說你大度、寬容，我樂得做個好人……”

這天，女子像往常一樣走出弄堂口，突然一輛汽車飛馳而來，猛地將女子撞飛20多米，女子直挺挺躺在路邊一動不動。不一會兒，救護車風馳電掣般趕到，醫生迅速跳下車上前查看，但很快搖搖頭說，沒救了，已經死亡。

（摘自《金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