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

□蘇麗梅

需要

□蘇麗梅

一大早，高老太就接到兒媳婦的電話。兒媳婦對高老太說，過幾天她要出差，希望高老太能過來幫她照顧平平。平平是兒媳婦養的一條寵物狗。

高老太聽兒媳婦這樣說，不好推辭。前段時間，兒子被調到外地工作，兒媳婦做銷售工作，經常出差，平平沒人照顧。高老太先跟幾個老伙伴打了招呼，再把家里的一些事情處理好，就動身趕往兒子家。

三天三夜的火車把高老太累得夠嗆。在火車站出口，兒媳婦接過高老太的包，熱情地說：“媽，您可來了，太好了！”

第二天一早，兒媳婦在出差之前對高老太說：“媽，我走了后，您可得好好照顧平平，平平喜歡吃鹵鴨，樓下的菜市場靠東側那家鹵鴨店合平平的胃口；平平不喜歡吃隔夜飯，您要煮些新鮮的給它吃；還有啊，要記得給平平洗澡，洗澡的時候別忘了用電吹風把平平的美發吹干了……”高老太聽著，一一答應下來。高老太答應的同時，平平就站在邊上，睜著一雙大眼睛靜靜地看著高老太。

第二天早上，高老太早早起來煮了干飯。高老太平時喜歡吃稀飯，她喜歡用一個很大的碗裝稀飯，然后就著腌制的酸菜，每餐能吃下一大碗。可為了平平，高老太今天改吃干飯。高老太吃不慣干飯，先胡亂就著酸菜吃了一點，然后裝了一小碗給平平。平平跑過來對著白米飯聞了聞，無精打采轉身走了。高老太想起兒媳婦說的，平平喜歡吃鹵鴨，于是拿起錢包，一步一步地下了樓梯。

鹵鴨買好了，高老太爬著樓梯往家趕。兒子住的房子在七樓，沒有電梯。高老太爬到四樓，感到膝蓋的關節開始酸痛。她停了下來，索性坐在臺階上歇息。歇息的空隙，高老太打開包裝袋，聞著鹵鴨飄出的香味，不禁拿起一塊嘗了下。這鹵鴨的味道真不錯，難怪平平愛吃。這平平，精著呢！高老太嘿嘿地笑著，看歇息得差不多了，就把袋子綁緊，繼續爬樓梯。

高老太一進門，平平聞到鹵鴨的香味，圍著高老太團團轉，還不時跳起來要抓袋子。高老太對平平說：“不急不急，我切小塊給你吃。”高老太把鹵鴨拿進廚房，切成小塊。這也是兒媳婦交代的，擔心平平噎到了。高老太把鹵鴨放進平平的碗里，平平急忙奔過去，高興地吃了起來。

中午，高老太吃完飯，剛想回臥室睡午覺，兒媳婦電話打過來了，對高老太說，把他們的臥室空調打開，讓平平進去睡覺，平平習慣睡他們的臥室。高老太聽了，心痛地說：“這樣啊，開兩臺空調，這不是浪費電嗎？”兒媳婦說：“媽，沒多少電的，天氣太熱不開空調不行，您就開著吧。”高老太聽了，“嗯”了一聲。

話是這樣說，可開兩臺空調，高老太還是心疼電費。她想了想，把平平叫進自己房間，她心想，平平和自己睡一個房間，就可以少開一臺空調了。可是在高老太的房間，平平就是不肯睡覺，還上躥下跳的。高老太沒辦法，只得跟著平平進了兒媳婦的臥室。平平一進房間，馬上呼呼地睡著了，而高老太卻是輾轉難眠。

從這以后，高老太每天中午和晚上都陪平平睡在兒媳婦的房間，高老太怎么也睡不習慣，幾天下來，高老太的眼睛布滿了血絲。

一個星期后，兒媳婦回來了。平平看到主人回來了，汪汪叫著撲進主人的懷里。高老太松了口氣，她正想開口跟兒媳婦說，她也該回家了，她實在無法習慣這里的生活，兒媳婦卻先開口了，說：“媽，現在家里就我和平平住，我做這份工作，三天兩頭就要出差，平平需要您照顧，您就住下吧……”高老太聽著，看到平平在地板上活蹦亂跳的樣子，頓時頭暈目眩起來……

（原載《廈門日報》2016年3月27日 作者自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