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全球智庫排行榜看我國智庫建設

中國航天系統科學與工程研究院 梁 杰 侯超凡 張雁東

透過全球智庫排行榜看我國智庫建設

中國航天系統科學與工程研究院 梁 杰 侯超凡 張雁東

智庫作為一國的智囊機構，其能力的強弱與國家軟實力水平的高低息息相關，也影響著國家治理能力的提升。據《全球智庫報告2016》顯示，2016年，全球共有智庫6846家，我國擁有智庫數量435家，智庫數量排名第二；在全球頂尖智庫175強中，有9家中國智庫上榜。由此可見，經過近30年的發展，國內智庫已經成為政府進行外交決策、公共決策等方面的有力助手，但與美國、英國等歐美發達國家相比，其競爭力和影響力還有較大差距。在全球性問題日益復雜、國際競爭日益激烈的今天，智庫作為政府的決策咨詢機構，其作用的重要性越來越凸顯。本文研究了國內外現有智庫建設的成功經驗、理論方法與瓶頸問題，客觀地分析國內智庫的優勢與不足，為我國智庫發展提供借鑒與參考，同時也為進一步提升我國智庫在國家政策制定、國際問題研究方面的支撐服務能力提供理論和經驗支持。

智庫排行榜前列國家情況概述

國外智庫研究始于1961年，相比于國內智庫，研究發展較早，研究力量主要來自于美國、英國等發達國家，在全球智庫排行榜前十名中，美國和英國的智庫數量分列第一位和第二位，因此，本文選擇美國、英國，以及多年居亞洲智庫排名第一的日本進行研究。

一、美國智庫

美國是全球智庫發展最為成熟的國家，其基本職責和服務要求是為美國政府提供可操作性強的決策咨詢支撐服務，以保障政府決策質量，提高政府決策的科學性。美國的三權分立制度是美國智庫得以發揮最大影響的制度保障，因此，美國智庫建設最突出的特點是政治上的獨立性。

美國的智庫發展較為全面，綜合實力較強。美國智庫類型主要分為4類：研究型機構負責舉辦政策制定相關的研討會、講座及研究報告；政府委托機構主要服務于政府；倡導型智庫擅長推銷和重新包裝；遺產型智庫是以政治家的政治活動為決策對象。美國比較著名的智庫有蘭德公司、胡佛研究所等。美國智庫之所以在全球智庫排行榜中長期穩居首位，除了美國領導人對智庫的重視以外，還與其先進的“旋轉門”制度、多元化的資金渠道、研究的獨立性、團隊成員的復合性及媒體的支持等因素有關。

二、英國智庫

與美國智庫不同，英國智庫最大的特點就是帶有明顯的黨派依附性。英國智庫大多數通過依附于政府或某個主流政黨的方式對政府公共政策的制定施加影響。英國智庫尤其注重成果宣傳推廣機制的建設，這也是英國智庫具有較強的國際影響力的原因。英國的頂尖智庫包括查塔姆大廈、亞當斯密研究所、海外發展研究所、倫敦國際戰略研究所等，智庫類別主要分為3類：工程咨詢類智庫主要滿足早期工程發展的需要；技術服務咨詢類智庫涉及新技術、新產品的開發，產品的技術評定，以及技術人才的培訓等；管理咨詢類智庫涉及財政管理與行政管理、生產管理與人力資源管理、市場調查與產品營銷等方面。

▲ “錢學森智庫助推雄安發展”錢學森論壇在北京召開

三、日本智庫

與美國、英國等國家相比，日本智庫盡管起步較晚，但發展迅速。在全球智庫排行榜中，日本國際問題研究所多次占據亞洲第一位。日本智庫的類型豐富，從不同的角度可以劃分為多種類型，研究領域廣泛，如從主體性質出發，可以劃分為官方智庫、高校附屬智庫、民間獨立智庫等7類。

日本在政策形成、制度設計和議題設定等方面的大權長期由官僚機構把持，這也導致日本智庫多由經濟界和企業主導設立。相較于以更加廣闊的視野對政治、經濟、外交和文化等領域施加影響，日本智庫更加注重對各個組織的貢獻度，但這也直接導致日本智庫在組織設立、資金、稅收制度等方面受到多種社會因素制約，這也導致日本智庫在亞洲智庫數量出現急劇增長之勢時，其活動卻呈現出收縮態勢。

國內智庫發展現狀分析

我國的智庫研究始于20世紀80年代，雖然起步較晚，但近幾年來發展迅猛，在2016全球智庫綜合排名中，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第33名）、中國社會科學院（第36名）、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第39名）、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第52名）、上海國際問題研究院（第73名）、北京大學國際戰略研究院（第79名）、北京天則經濟研究所（第104名）、中國與全球化智庫（第111名）、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第149名）入選全球頂尖智庫榜單175強。這些頂尖智庫為國家決策的科學化、決策效率的提高，以及決策的順暢執行等提供了有力的支撐。

我國的智庫建設多種類型并存，匯集了大批跨學科的專家、學者、政府官員，研究領域涉及政治、經濟、軍事、科技、文化等多個領域，按照智庫所屬機構屬性的不同，可以將智庫劃分為官方智庫、半官方智庫、民間智庫和高校智庫，因此，本文選取每類智庫中對國家政策、社會發展、經濟進步等方面發揮重大作用的頂尖智庫，從服務領域、優點和缺點等方面進行研究分析，分析結果如表1所示。

全球智庫建設發展對于我國智庫建設的啟示

隨著中國特色高端智庫建設時期的到來，我國應充分借鑒國內外頂尖智庫建設的經驗，分析目前我國智庫建設中存在的不足，打造符合我國國情的高端智庫產品，以更好地為國家政策的制定、社會經濟的發展等提供決策支持。

通過對國內外頂尖智庫建設的現狀及優勢分析，可以得到如下啟示：一是打造復合型團隊人才。差異化的人員組合可為智庫建設的研究增加活力和火花，也更包容不同的觀點，保障研究的創造性。二是保持獨立性、差異化的研究機制。智庫要與政府之間保持緊密關系，但又不從屬于政府部門，獨立性較高，只有獨立思考才能提出遠見卓識的意見和建議，才能保持創新，才能真正提出有實用價值的建議。三是建立多樣化的推廣與宣傳手段。多元化的成果推廣和交流機制能夠影響社會輿論和決策環境，為政策思想、信息共享和政策設計提供廣闊的平臺，從而擴大智庫的影響力。四是要爭取獲得政府更多的重視與資金扶持，政府可引導智庫的合理布局，保證智庫發展的公平性，避免資源過分集中，同時，政府也可引導智庫研究社會發展中的熱點問題，為智庫建設提供相關信息資源及資金支持。五是注重加強理論方法與工具創新。要通過不斷的積累研究，建立體系化、理性化、程式化思考方法模式，并以此為基礎發展構建一系列可操作的結構化、程序化研究分析工具和方法。

表1 我國頂尖智庫發展現狀分析

如上所述，面向全球視野的戰略性與前瞻性問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所提出的新要求和新任務，以及中國經濟和世界經濟的進一步融合，國內現有智庫機構雖然各有所長，但與世界知名智庫相比，仍存在著思想、方法、機制和模式等諸多方面的問題。探其根源，主要是由于缺乏對于智庫方法工具的系統性研究，以及體系性的智庫“基礎設施”設計與構建，而科學有效的方法和工具體系是產生真正有效的“戰略思想”的關鍵。

著名科學家錢學森在1979年曾指出，現代社會“復雜的系統幾乎無所不在”。國內智庫作為支撐黨、政、軍、企重大決策的機構，往往涉及到跨領域、跨層次、跨系統的復雜問題。復雜性科學是研究復雜系統和復雜性的新興學科，被譽為“21世紀的科學”，而錢學森開創性地提出的開放復雜巨系統（Open Complex Giant Systems，OCGS）概念，以及面向復雜巨系統問題的“綜合集成方法”形成了復雜性科學研究的中國學派，在“整體論”、“還原論”同時遇到瓶頸時，錢學森所提出的“系統論”很好地解決了多個系統性與復雜性問題。錢學森晚年在中國航天系統科學與工程研究院（前身“北京信息控制研究所”）總結其畢生的理論和實踐精華，形成了一整套以系統工程為核心，面向“開放的復雜巨系統”的方法和工具體系，并開創性地舉辦了系統學討論班，應用綜合集成方法解決了一系列航天系統論證與復雜經濟社會分析問題，這也是現在“錢學森智庫”的雛形。

▲ 中國航天系統科學與工程研究院薛惠鋒院長在錢學森論壇上作主題報告

中國航天系統科學與工程研究院作為錢學森系統工程思想理論的第一實踐者，通過繼承和發展，形成了“錢學森智庫”的架構體系，即“從定性到定量的綜合集成研討廳體系”。這套體系繼承和完善了錢學森20年留美、28年航天實踐、近30年學術研究所形成的一套智庫基礎設施，運用總體設計部思想精髓，利用信息革命的最新成果，構筑了錢學森智庫的核心，即“六大體系、兩大平臺”，為實現“數據—信息—知識—情報—智能—智慧”的多級躍升，解決開放的復雜巨系統問題，提供了科學、有效的方法支撐和工具支持，這也是中國航天系統科學與工程研究院所打造的“智庫的智庫”之核心所在。

經過不斷完善與創新，“錢學森智庫”方法、理論和技術開創性地運用于價格政策、糧食補貼、計劃生育、金融工程、三峽工程、載人航天、沙草產業、智慧城市建設，以及低慢小工程等，在服務中央、軍隊、地方決策等方面取得了顯著的成效，得到了相關用戶和領導的一致肯定。

當前，從我國智庫發展的現狀來看，我國在政治環境、經濟環境、人才隊伍、資金保障，以及面向諸多重大問題的發展決策需求等方面，都為國內智庫的跨越式發展提供了良好的契機，對政府的決策支撐、面向行業領域的發展建議，以及通過對公眾和社會團體提供各種形式的咨詢服務都將不斷提升智庫的影響力。同時，隨著國內智庫的進一步發展，思想理念、理論體系、研究方法將成為我國智庫競爭化發展的決定性因素，通過良性競爭、人才流動、理論創新，我國將孕育出更多的國際一流高端智庫，為國家發展決策提供更好的支撐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