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君
【觀點引路·“出走”的智慧】俗話說“生活在別處”,如果我們長時間處于不變的環(huán)境中,就會陷入“溫水煮青蛙”的模式,喪失對美的敏感性。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適時地“出走”,讓新鮮的空氣帶來新鮮的靈感,或許可以開拓人生的新紀元。出走,是為了更好地回歸。
【適用話題】旁觀者清 獨立思考 保持距離
今年,蔣勛70歲了。這位大師頂著一串兒頭銜——畫家、詩人、作家、美學家……沒人可以完全定義他的身份,他把一生都活成了美的傳奇。席慕蓉說:“蔣勛是我們這個時代踏入藝術門檻的最佳引路人。他為我們開啟的,不只是心中的一扇門窗,而是文化與歷史長河中所有的悲喜真相。時光終將流逝,然而,美的記憶長存。”
1949年,年幼的蔣勛隨父母到臺灣。在母親的熏陶下,中國的古老傳說成了他記憶中最早的文學感動。父親為了方便他讀書,直接把家搬到了東方出版社旁邊。在那里,蔣勛讀了6年的世界名著和期刊小說。中學期間,他的新詩被痖弦推薦,登上了《青年雜志》等刊物。接著,他開始嘗試小說創(chuàng)作、參加文藝研究社、主編校刊。
蔣勛曾說:“我有一個夢,總覺得自己是一棵樹,根在土,種子卻隨風云走去了四方。”1972年,蔣勛前往法國留學。老師問蔣勛:“你去沒去過意大利?”他說還沒有。老師說:“沒有在米開朗琪羅的雕像前熱淚盈眶,你怎么敢寫他?”于是蔣勛就背個包,里頭兩件襯衫,在意大利跑了一個月,又去各地旅行,作藝術雜記。后來的很多年里,蔣勛也數(shù)次離開故土游歷四方。

回臺灣后,蔣勛主編雜志《雄獅美術》,原本選題狹窄的美術雜志被蔣勛擴大成綜合藝術刊物,一時間風頭無兩。二十幾歲的他開始受邀任教于數(shù)個大學,講授“美學”及“藝術史”等課程。一開始,他為了顯出藝術的高大上,講得很玄,學生聽不懂。后來他意識到不行,于是找來15歲的干女兒幫忙:“我寫完一段就念給你聽,如果你聽不下去我就改。”后來,蔣老師給新生布置的第一個功課就是讓學生背上包,選一條路去走,三天以后,再寫封信給他。他想讓學生“出走”,讓他們獨立思考、體驗和感受。“美不應該是知識,它應該是你身體里很多很多的感覺。”他寧可把學生帶到大自然當中,讓他感受風吹在皮膚上的溫度,觸摸一片葉子,聞一下夏天午后暴雨的氣味……而不是照本宣科,框死在教科書中。可能也正是因為這種理念,在擔任東海大學美術系主任7年后,他突然選擇離開。導火索很簡單:考試時,一位學生聽一首樂曲流了眼淚,卻答不出曲子的名字。會因樂曲而感動的人,卻無法得到分數(shù),這讓蔣勛覺得,學校教育在美學方面出現(xiàn)了困境。于是他離開了體制內(nèi)的工作崗位,在50歲的時候,給自己送上了一份大禮——藝術的自由之身。數(shù)年后,馬英九力邀蔣勛出任臺北“文化局長”,他也婉拒了,開始了美學宣講、藝術普及的事業(yè)。
一次有位做腌菜的人說:“蔣老師,你老提《紅樓夢》。我沒受過什么教育,《紅樓夢》看是看不懂的。你可不可以給我講講?”蔣勛立刻答應下來。而在此之前,臺灣多位高官曾邀請他講《紅樓夢》,蔣勛都拒絕了,理由是嫌麻煩。
如今,70歲的蔣勛依舊每天黎明即起,打坐、抄經(jīng),9點鐘開始一天事務性的工作,似歸隱老僧。他經(jīng)常穿著棉質(zhì)衣服,頸上圍著一條紅圍巾,舉首頭足之間頗有禪味。蔣勛老師用一生的時光,成了一個引路人,一位美學布道者,一名不斷出走又歸來的赤子。
(摘自微信公眾號“拇指閱讀”,ID:muzhiyuedu)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