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教育與地區經濟增長
——基于中國省際面板數據的實證研究

譚新紅， 崔惠民

（安徽財經大學 財政與公共管理學院，安徽 蚌埠 233000）

● 教學改革與實踐研究

職業教育與地區經濟增長
——基于中國省際面板數據的實證研究

譚新紅， 崔惠民

（安徽財經大學 財政與公共管理學院，安徽 蚌埠 233000）

基于2011-2015年31個省市的面板數據，對職業教育與地區經濟增長的影響關系進行實證研究.結果表明，不同省市間表現出明顯的地區差異，在經濟越發達的地區，個體效應越強；在職業教育的影響因素中，教育經費對地區生產總值有著顯著的正向影響，但教職工數量與畢業生數量對地區生產總值的影響并不顯著.因此，為了促進職業教育的發展，本文提出應當加強經濟較落后地區職業教育經費的投入，提高教師的專業水平和教學水平，以及改革教學內容、提升學生的綜合素質.

面板數據； 職業教育； 教育經費； 地區經濟增長

1 引言

1.1 研究背景及意義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的經濟取得了飛速的發展.在實現工業化和現代化的過程中，職業教育對經濟的增長起到了積極的作用.同時，職業教育在教育體系中的地位被逐漸提高，截至2015年，全國中等職業教育共有學校1.12萬所，招生人數601.25萬人，占高中階段教育招生總數的43%.在師生方面，中等職業教育在校生1656.7萬人，占高中階段教育在校生總數的41%，每年畢業的學生數量為567.88萬人；學校共有教職工110.18萬人，其中，專任教師84.41萬人，生師比達到了20.47：1（教育部，2016）.國務院在印發的《國家教育事業發展“十三五”規劃》中，將加強現代職業教育發展作為推動經濟持續增長的重要途徑，要求完善職業學校布局結構，提升職業學校基礎能力，強化大國工匠后備人才培養.那么，職業教育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是否是正向有效的，及其通過何種方式來影響經濟的增長，對于這些問題的研究，有助于政府更加有效地引導職業教育的發展，加快職業教育的現代化建設.

1.2 文獻綜述

在關于教育與經濟增長的關系方面，相關學者則作了大量的研究.Nilsson（2010）認為職業教育不僅能促進經濟的增長還是促進社會包容的潛在有力工具.AmassomaandNwosa（2011）利用尼日利亞1970-2009年的數據研究了人力資本增長和經濟發展的關系，提出建立健全職業學校發展能夠促進人力資本積累，從而有效刺激經濟增長.解堊（2005）利用中國1998-2003年31個省市的面板數據，基于兩部門內生增長模型的分析得出了，我國高等教育對經濟的溢出效果不顯著，提出應當推進高等教育大眾化、增加國家高等教育投入、發展高低重心不同的高等教育.該結論得到了鄭鳴、朱懷鎮（2007）的進一步驗證，在采用了我國1999-2005年間31個省市高等教育的面板數據后，研究發現高校擴招以來，有一半地區的高校對經濟發展沒有起到推動作用，有的甚至阻礙了經濟的發展.但在利用了1990-2008年的時間序列數據后，趙樹寬、余海清和劉戰禮（2011）得出了不同的結論，在以VAR模型為基礎的研究后發現，我國高等教育經費投入、人力投入與經濟增長之間存在長期的動態均衡關系，并且高等教育經費投入、人力投入對經濟增長具有顯著的影響作用.職業教育與高等教育在教育體系中都占有重要的地位，在職業教育研究方面，王磊（2011）分別從職業教育通過促進人力資本積累和通過促進就業兩個方面對經濟增長的貢獻來考察職業教育對于經濟增長的影響作用，研究發現，職業教育的發展可以促進經濟增長，各地職業教育對經濟增長的平均貢獻率為0.23%.芮志彬（2016）從供給側改革的角度出發，結合職業教育發展的特點和受教育者的實際需求，提出職業教育應當主動調整自身發展與經濟領域改革中不適應的因素.

綜上所述，學者大多以教育對經濟增長的影響作用來考察教育在經濟社會中的重要性.這些研究文獻為本文的進一步分析提供了堅實的基礎.但是必須注意到，現有的文獻在研究重點上偏向于高等教育，這不能滿足職業教育在經濟發展中越來越重要的要求.同時，在部分對于職業教育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研究中，大多將職業教育看作一個整體，未對其具體通過何種方式影響經濟增長進行研究.本文旨在深入研究職業教育中，教育經費總額、教職工數和畢業生數量對經濟增長的影響作用，為政府加快職業教育現代化建設提供經驗證據.

2 理論構建

職業教育對經濟增長的影響主要是通過促進人力資本積累得以實現.這種影響作用可以從質量和數量兩個方面進行分析.從質量來看，職業教育教職工人數的相對增加可以提高其畢業生的技術水平和綜合素質.師生比的提高使得每一位教師可以增加對學生的指導時間，教師也會有足夠的時間結合學生特點進行定向培養，同時，可以有更多的教師資源用于教學研究與改革，從而從整體水平上提高畢業生質量，使得畢業生的每單位產出增加.從數量來看，職業教育畢業生人數的增加直接增加了社會勞動供給，從而增加了社會產出.職業教育經費投入則同時在這兩方面對經濟增長產生影響.職業教育經費投入的增加既可以增加職業學校教職工的招聘人數，也可以使得職業學校有足夠的實力擴招，進而更多的人將接受職業教育.據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1：職業教育教職工人數的增加對經濟增長有正向作用.

假設2：職業教育畢業生人數的增加對經濟增長有正向作用.

假設3：職業教育經費投入的增加對經濟增長有正向作用.

3 研究設計

3.1 樣本選取與數據來源

本文以中國的省份為分析單位，探討了職業教育對經濟增長的影響作用.主要考察了職業教育中的教育經費總額、教職工數量和每年畢業生數量對經濟增長的具體影響.為了使得估計結果更加符合實際，文中將固定資產投資額和勞動就業人數設置為控制變量.本研究以我國31省、直轄市和自治區為研究對象，樣本區間從2011年到2015年.各變量數據主要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和《中國教育經費統計年鑒》，文中的數據類型采用的為面板數據，整個面板數據包括155個觀測值.

3.2 變量、模型與方法

本文利用2011-2015年我國31個省（自治區、直轄市）的面板數據，實證分析了職業教育中的教育經費總額、教職工人數和畢業生人數對經濟增長的影響作用.經濟增長主要是通過當地的GDP水平加以衡量，且為本文的因變量.本文的核心自變量主要有三個：職業教育經費總額、職業教育教職工人數和職業教育畢業生人數.由于實際中影響經濟增長的因素較多，為了控制資本和勞動力對因變量的影響，加入了各地區的固定資產投資額和勞動力就業人數兩個控制變量.為了減少異方差的影響，文中的數據都進行了平減化和對數化處理.具體的變量定義及描述性統計見表1.進一步地，本文基于卡塞拉的經濟增長模型，并結合上述變量設置對模型進行了適當的修改.卡塞拉在解釋不同國家的收入差距時，將人力資本要素引入生產函數之中，模型如下：

表1 變量定義和描述性統計

其中s是受教育的平均年限，考慮到人力資本質量的差異性，人力資本采取的度量式子為

其中Ah是變量，鑒于本文所采用數據的可獲取性及職業教育特點，構造方程式：

其中f代表職業教育經費總額，t代表職業教育學校的教職工數，d代表職業教育學校畢業生人數.在對卡塞拉模型進行改進之后，可以得到：

對上述方程兩邊取對數得到

這里假設eφ(s)是一個常數，將（6）式轉化為

模型中的被解釋變量GDP即代表原式中的Y；解釋變量的定義在上文已經給出，其中，K用固定資產投資額來代表物質資本.

為了從時間維度和和截面維度兩方面來研究職業教育對地區經濟增長的影響，本文采用了面板數據模型.文中采用的面板數據在時間序列單元上較短，在截面數據上較長，這種面板數據被稱為短面板.在對面板數據進行回歸時可能走向兩個極端，進行混合回歸會忽略個體間不可觀測的異質性，為每個個體估計一個單獨的方程又會忽略個體間的共性.因此本文采用了折中的策略，即假定個體的回歸方程擁有相同的斜率，但可以有不同的截距項，以此來區分個體間的異質性.在進行實證研究時，必須要選擇合適的模型來估計結果，通常對短面板數據有三種回歸模型：混合回歸模型、固定效應回歸模型和隨機效應回歸模型.混合回歸模型與固定效應模型的使用是通過F檢驗來進行選擇，混合回歸模型與隨機效應模型的使用是通過LM檢驗進行選擇，固定效應模型與隨機效應模型的選擇要進行hausman檢驗.

4 實證研究及結果分析

在對面板數據做固定效應回歸之后，輸出結果中F檢驗的p值為0.0000，其原假設為H0：allui=0，在拒絕原假設之后，即認為固定效應模型優于混合回歸.在對面板數據進行隨機效應回歸之后，接著做LM檢驗，輸出結果中的p值為0.0000，因此強烈拒絕“不存在個體隨機效應”的原假設，即認為隨機效應模型優于混合回歸.至于固定效應模型和隨機效應模型的選擇，通過hausman檢驗，由于p值為0.0000，故強烈拒絕原假設“H0：ui與xit,zi不相關”，故使用固定效應模型而非隨機效應模型.回歸結果如表2.

表2 職業教育對地區經濟增長影響-基于變截距固定效應模型分析

注：（1）?、??和???分別表示在10%、5%和1%的統計水平上顯著.

總體來看，應用變截距的固定效應模型的回歸結果較好，擬合優度較高，回歸方程總體顯著.從回歸結果可以看出，職業教育對地區經濟增長的影響存在橫截面上的個體影響，但不存在結構性的變化.由于該面板為短期面板，存在一個基本不隨時間變化的量，但對于不同省份來說，變量的值是不同的.這種省份之間的個體差異通過個體效應那一列得以體現，其中個體效應最高的為廣東省，個體效應最低的為西藏自治區，兩者的差距為2.1722.可以看出廣東省無論在經濟水平、科技水平還是教育水平方面都要遠遠超過西藏自治區，經濟水平的提高即得益于科技水平和教育水平，同時也會使得生產總值中有更多的經費能夠用于技術研發和興辦教育，這種長期的積累在短期的面板模型中就表現為較高的個體效應.從各省的個體效應項也能進一步證實這種關系，以零為分界線，個體效應大于零的有17個省份，個體效應小于零的有13個省份，前者主要位于我國東中部地區，無論是起步階段還是開放程度都遠遠快于西部地區，科技水平較高，教育事業取得了一定的成績，同時地區越發達，個體效應越高.

就職業教育經費對經濟增長的影響而言，職業教育經費每增長1%，地區生產總值提高0.126%，并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教育是人力資本積累的重要途徑，教育經費的增長意味著人力資本的提高，這會提高勞動生產率進而促進經濟的增長.從職業教育的教職工數量看，其對經濟增長有負向的影響，這與原假設不符，但這在統計性水平上并不顯著.從職業教育的畢業生數量看，其對經濟增長有著正向的影響，但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從固定資產投資額對經濟增長的影響來看，隨著固定資產投資額的增加，地區的生產總值越高，并且這種影響在1%的統計性水平上顯著.從就業人數來看，就業人數的增加對地區生產總值有著顯著的正影響.這與經濟學常識相符，資本和勞動力都是生產的重要因素，二者的提高能夠明顯的促進經濟的增長.

5 結論與建議

基于我國2011-2015年31個省市的數據，本文研究了職業教育對區域經濟增長的影響作用.在通過一系列檢驗之后，文中最終采用了變截距的固定效應模型，結果表明，基本假設的第一個假設與實證結果相符，固定資產投資額和勞動力就業人數對于地區的經濟增長有著明顯的正向影響；第二個假設也與實證結果一致，職業教育經費對地區的經濟增長有著明顯的正向影響作用；但教職工數量和畢業生數量對于地區經濟增長的影響并不顯著.同時，不同省份表現出較大的個體效應差異，經濟越發達的地區，個體效應越強.因此，本文認為要優化職業教育中的教職工結構，建立和完善教職工招聘制度，保證每一位教師都具有一定的專業水平和教學水平.其次，加強職業教育教學方面的改革，培養出的畢業生不僅擁有一定的專業素質和操作能力，更要能適合當地經濟發展的需要，以充分發揮職業教育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最后，政府應當加大職業教育經費的投入，積極引導職業教育學校的發展，特別是西部地區的省份.由于這些地區經濟發展緩慢，科技水平和教育水平較低，個體效應最低，因此政府應當加大對這些地區的財政投入，具體可以體現在職業教育經費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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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Regional Economic Growth——An Empirical Study Based on China's Provincial Panel Data

TAN Xin-hong，CUI Hui-min

(School of Finance and Public Administration，Anhui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Bengbu 233000，China)

Based on the panel data of 31 provinces and cities in 2011-2015，this paper makes an empirical study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regional economic growth.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re are obvious regional differences among different provinces and cities.In the economically developed areas，the individual effect is stronger.In the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vocational education，the educational funds have a significant positive impact on the regional GDP.The impact of the number of employees and the number of graduates on the GDP is not significant.Therefore，in order to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vocational education，this paper puts forward that it is necessary to strengthen the investment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funds in the economically backward areas，improve the professional level and teaching level of teachers，and reform the teaching contents and enhance the students’ comprehensive quality.

panel data; vocational education; education funding; regional economic growth

G719.2；F127

A

2095-7408（2017）05-0057-05

2017-06-30

譚新紅（1991— ），女，安徽六安人，在讀研究生，主要從事教育經濟與管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