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陸九易 改編/本刊編輯部 攝影/@大頭友桑 模特/@九兒MYC @菊呀s
第138次忘記你
文/陸九易 改編/本刊編輯部 攝影/@大頭友桑 模特/@九兒MYC @菊呀s

再次遇到唐子堯的時候,他正一臉疲憊地拿著手機,被一個中年女人指揮著拍照,方熒想,這大概是他的母親。她拉著媽媽一頭扎進了路邊的甜品店,透過玻璃窗看著唐子堯,五年后的他,看上去并沒有發(fā)生太大的變化。方熒帶媽媽來旅游,沒想到會遇見唐子堯,轉念一想,其實也不算太巧,他曾說過這里是他的老家,只是現(xiàn)在變成了旅游勝地。大約過了五分鐘,唐子堯的媽媽拍好照片,拉著他去往下一個景點,方熒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忽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些事。

02
方熒和唐子堯的第一次見面,是在文藝部的面試上,他是文藝部的副部長,而她是等待挑選的新生。唐子堯問她:“你認為辦一場晚會,最重要的是什么?”方熒低著頭想了一會兒,脫口而出“浪漫”二字,對面的唐子堯立即笑了。本以為自己一定會被淘汰,方熒頹廢了兩天,沒想到,她在三日后意外地收到了面試通過的短信。一個月后,方熒跟著唐子堯策劃迎新晚會,她提交了一個十分浪漫的方案,卻因為過分抽象的設計圖耽擱了舞臺布置,最后多虧唐子堯帶領大家解決了問題。

03
部門在平安夜舉行了聚餐,大家互贈了圣誕節(jié)禮物,唐子堯將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放到了方熒手上。在玩狼人殺的時候,她悄悄拆開了看,卻發(fā)現(xiàn)是她之前畫的設計圖,不過旁邊多了一行小字——果真浪漫極了。方熒一抬頭,正好對上唐子堯的眼睛,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以至于原本要指認唐子堯狼人身份的方熒,故意放了他一馬,卻在第二輪被他殺了。那天晚上唐子堯送方熒回宿舍,她縮在窗邊偷看他遠去的背影,小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腦子里揮之不去的是他那揶揄的眼神,哪怕知道他那眼神中滿是取笑意味,臉還是紅得一塌糊涂。

04
第二年,方熒成了文藝部的副部長,每年的學生會換屆大會,部長都要帶著副部長走紅毯,還要走得有創(chuàng)意。彩排前,方熒和另一個副部長肖潁縮在舞臺邊討論,唐子堯在一邊戴著耳機聽歌。肖潁提議讓唐子堯抱著方熒走紅毯,方熒害羞得趕緊拒絕,唐子堯突然把耳機一摘:“可以!”他起身走到一邊沖方熒招了招手,“方熒,過來練習一下?!狈綗捎中哂謬?,深吸了一口氣,醞釀了半晌,閉上眼將右臂掛上了他的胳膊。唐子堯卻不以為意。就這樣,方熒害羞又緊張地被唐子堯抱著走上了紅毯,文藝部艷壓全場。

05
學生會的告別晚會,離別的氛圍讓許多人紅了眼眶,文藝部卻依舊忙得昏天暗地。趁著晚會還未正式開始,方熒擠到唐子堯身邊,她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裝似無意道:“部長大人,都要走了,你要和我擁抱一下嗎?”唐子堯側頭看著她,半晌后,張開雙臂:“來吧?!蹦且凰查g,方熒腦海中閃過電視劇男女主角擁抱的場景,結果撲上去的時候沒注意力道,把唐子堯撞到了身后的柱子上。唐子堯臉色不好地揉著被她撞到的地方,方熒第一次為自己的神經(jīng)大條感到不好意思,為此,她小心翼翼地觀察了唐子堯一晚上。

06
晚會結束后部門轟趴,方熒縮在包廂的角落里聽大家唱歌,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她做了個夢。夢里她和唐子堯談起未來,她嘟嘟囔囔:“一定要養(yǎng)只貓爪子粉嘟嘟的小奶貓,還要起一個浪漫的名字,叫什么好呢?”唐子堯提議道:“叫榨菜吧。”方熒樂呵呵地笑了,又說:“那你還是養(yǎng)我吧。”唐子堯把手放到她頭頂,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柔柔地回答:“好?!备籼煸缟希綗墒窃谛l(wèi)生間里醒來的,等洗了臉走出去,唐子堯已經(jīng)有事離開了,她演練了無數(shù)遍的告白,到最后也沒有機會說出口。

07
方熒十八歲之前一直覺得,生命之中,浪漫和愛情缺一不可。她曾想,十八歲那年,一定要遇到一個很喜歡的人,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十八歲那年,她果真遇到一個很喜歡很喜歡的人,然而,她積累了小半生的勇氣,卻錯過了最好的時機,那句“喜歡”就再難說出口。不敢說也不能說,生怕捅破了那層紙,便連朋友都做不成了。方熒言之鑿鑿地告訴肖穎,她決定放棄唐子堯,把精力都投入到學習上,從那以后,她便開始穿梭于圖書館,有意無意地避開唐子堯。

08
深夜,方熒一個人縮在賓館床上,回想著當年同唐子堯的種種。她知道,他們中間隔著的,全是她的顧慮和膽小,但后來是怎么放下的,她也都忘了。拿出手機,翻看從前給肖潁發(fā)的短信:“我要放棄他了?!毙}通常都回——“第五十四次了”、“第六十三次了”、“第八十二次了”……后來第一百三十八次的時候,方熒就真的放下了。從前她把愛情看得這樣重,卻在很久后才發(fā)現(xiàn),愛情于她而言,并沒有排得那樣靠前。如今再見到唐子堯,她已經(jīng)不會有那種悸動的感覺了。

09
也許是被太陽曬得有些頭暈,唐子堯忽然回想起很多年前的某個晚上,方熒拉著他給小貓起名字的場景。他隨口說道:“叫榨菜吧”。她嫌棄地搖頭,伸手摸上他的卷毛,“不好聽,不如叫卷卷吧!”半晌后,他回過神來,對著辛苦凹姿勢的媽媽無奈道:“媽,家里卷卷還等著喂呢。”他想起方熒那天晚上雙頰染著緋紅,迷迷糊糊的,大概那只是她的夢話罷了,做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