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舊書與買新書

文/勁松

賣舊書與買新書

文/勁松

愛國、愛人之余，還愛書——自命為“三熱愛”。掐指算來，我愛書已有八九個年頭了。在我看來，愛書者，與書呈如膠似漆狀是也。

平素，貪戀于書，逛書店不惜洗空錢囊，眉宇間不打一個褶。若購得一本如意的書，會快活好一陣。而妻子卻為買菜的錢即近告罄而發急。這便是我家一人歡樂一人愁了。

電視機關了之后，剩下的時間就“偏食”：看書。生活本身的豐厚與充實，就包含在看書的過程之中了。

有時候，幾個朋友酒癮上來了，就相約到我家，說是“想起了唐代大詩人李白。”這天是端午節，幾個朋友來我家吃粽子，用這種傳統的方式追憶那位叫屈原的老先生。吟過幾句千古名詩后，幾個朋友說，我家的書多得人放不開視線。難怪至今不買彩電，錢都買書了。

“自緣身在此山中”。驀然巡視，幾個書柜塞得滿滿實實，擴張到幾個凳子，碼得與人比肩，又延伸到床上……書與我搶占著生存的空間。那個集客廳、臥室、書房于一體的空間原來就窄小呵！

夜深人靜時，孤守臺燈，與歷史對話，與文學人物交流，一切的煩惱、痛苦、憂郁遠離我去，自覺修煉到了一種空靈的境界了。臨睡，躺著瀏覽一頁半頁的，很快進入了夢鄉。親近于書，那是一件愉悅身心的事。當然，床上的書有時會轟然倒下，驚了夢。

再想想，如今家有藏書幾千冊者，比比皆是。我家的書并不多，倒是因著蝸居小，才顯出書多。看來，買書要有點節制了，為了生存空間不再被書“鯨吞”。

試過幾次，但買書的激情無法抑制，且有增無減。可以忍受青菜蘿卜的寂寞，也可以小視“迪多”、“阿里達斯”，然而，沒有新書的日子我覺得如坐針氈。

于是靈機一動，先賣舊書，再買新書——這種“推陳出新”的方法多少還含有以文養文的蘊意。曾經由我愛不釋手、如癡如醉的書，將要由我出賣給收破爛的，別說有多痛苦了。由于愛書，我對書總是纖塵不染，往往閱讀完后沒一頁打過褶，封面嶄新如初。每每將這樣“保鮮”的書抱下樓去變賣，就有了種悲壯感，許久還縈繞心頭。我對自己產生了困惑。

這種心情，只有再購了新書之后才被沖淡。那撲面而來的油墨清香常常沁我心脾，那千般情態的文字組合往往動我魂魄……這樣的時候，哪里還有書以外的東西可言呢！生活也就于此平靜，從容了。尋得人生的安詳，就能愉悅身心、陶冶性靈。

一人之計在于年輕時。然人不會永遠年輕，那么讀書就像是給自己減去了十歲，所以我把讀書當作了一種珍惜生命、熱愛生命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