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用地道的北京話把Q先生帶得滿嘴兒化音之后,張一山非常耿直地承認:北京人根本就不會講普通話。
從電影學院畢業之后,張一山迅速進入對口領域——雖然他在攻讀表演專業之前的六年就已經開始從事這份職業了。估計童星的經歷,讓他在這個年紀就顯現出超越年齡的成熟、克制、強烈的分寸感,恰到好處的體面配合讓人舒適的玩世不恭。
他能讓身邊的所有人覺得恰如其分,互相都留有余地和面子。但他似乎又保留著為人所不知的一面,是你無法觸碰的。
張一山在下文中為Z
最近又在演“北京人”?
Z:對呀,硬要說這個“地域”的話,在馮唐小說改變的電視劇《春風十里》里面我的角色確實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北京人。你說得最好的北京話是?
Z:就是那幾句唄,爺們兒、兄弟、怎么著?。?/p>
什么怎么著?
Z:你不讓我舉例子嘛。但其實北京人也分老北京人和新北京人,我就算老北京人了,我的父輩,爺爺輩兒、爺爺的爸爸輩兒、爺爺的爸爸的爸爸輩兒,都在北京生活。
那你童年最“北京”的記憶是什么?
Z:胡同兒、四合院、上房打棗。
什么打棗?
Z:老北京人都會在院子里種棗樹和香椿樹,一到夏天你踹一腳棗樹,棗子就會七零八落地落在房頂上,你能聽到骨碌骨碌的聲音。因為老北京四合院的房頂都是尖的,棗子就順著房檐骨碌下來,院子里面滿地都是棗兒。
很有畫面感,《家有兒女》里就覺得你上躥下跳的。
Z:有嗎?我小時候給人特皮的感覺嗎?我沒覺得啊?
那你最近重新看過自己12歲時候的表演?
Z:也沒刻意去看,在電視上偶爾看到在放,就停下來看會兒。
在電視上看自己是什么感覺?
Z:其實我那時候完完全全不懂什么叫演戲,就是全憑感覺。其實我現在演戲也是憑感覺,我也沒覺得自己是一個特別有演技的人,有時候覺得某個角色特好,特適合我,憑著感覺去演出來肯定會有人喜歡。
大學四年表演課白學了?
Z:也不能這么說,我今天能在演員這個行當里走到這一步肯定跟我大學那四年是有很大關系的。但我一直認為演員不是通過學習能學得了的,我現在表演的時候也沒運用多少專業知識,還是感覺重要一些。
讀這個專業之前就從事這個行業確實是巨大的優勢。
Z:但在大學里對表演系統的學習對于一個演員來講還是非常有必要的,實踐的好處確實很明顯,但課本和老師能幫你改掉之前很多不好的習慣。
少年成名,有什么特別的感受嗎?
Z:這個不好說,畢竟我沒去跟別人比對過。我談下我能體會到的變化吧,我小時候也受很多人喜愛,但那時候畢竟是個小孩,他們不會把我當成一個年輕的演員去追捧。但現在有很多那種很瘋狂的粉絲,確實和我小時候那個年代不太一樣。
相當于你一直都生活在公眾視野中。
Z:是,自己生活的部分就會相對減少。
那閑下來的時候怎么打發時間?玩兒游戲?
Z:我最近都沒怎么娛樂,一直在接戲。而且我從來都不玩兒電腦游戲,我家都沒有電腦,手機游戲就更不感興趣了。頂多就是打打籃球,算是一個沒有業余愛好的人,在生活中極其無聊和乏味。
看來是少年成名的代價。
9jZQ/czFIzSwWPCSVIAHHQ==Z:哦對,我練了很多年武術啊,但那個對我來說算是半個專業特長,也不能說是愛好。
那不說愛好,對你來說什么算是“放縱”?
Z:大吃大喝,我以前特別不注意,總吃涼的和辣的東西,后來生了一場病,就歇了。
學會了克制?
Z:對,我覺得學會克制是一個人變得成熟的標志。我現在戒煙、戒酒、戒折騰。
那確實足夠“成熟”了。
Z:感覺都快變成一個老年人了。
不做演員的話覺得自己適合干什么?
Z:這個問題我還真的認真想過,但我實在是想不出個答案來,因為我除了演戲別的什么都不會。
我倒是覺得會表演之后很多事情可以做,現在的騙子都靠演技。
Z:我覺得自己也干不了這個,我是一多么正直的人啊。
與其說正直,倒不如說你更愛“做自己”吧?
Z:那你還是不了解我,我在公眾場合還是比較收斂的。北京人嘛,講理講面兒,我也想在公眾場合表現得跟哥們兒一樣,但那樣不太禮貌。
那得有多不禮貌?
Z:我私底下其實比較古怪,非常神經質,我勸你還是不要嘗試去了解了,哈哈。
但你這樣在這圈子里還挺難得的。
Z:我也覺得沒必要在外人和媒體面前表現出極其不自我的狀態,那樣特別的假,多累啊,本來我演戲就夠累的了。
你的經紀人也覺得這樣OK?
Z:我們身邊這群人其實是一個特別“惡劣”的團隊,在這個圈子里也算是比較少見的。一般團隊都非常有紀律地分工合作,但我們就是這幾個哥們兒湊一塊兒做一件大家都覺得還挺有意思的事兒。所以我甚至不覺得我們是個合格的團隊,更像是一個“團伙”。
我喜歡團伙這個詞。
Z:就是為了讓大家都開心嘛,說到底還是北京人好面子。我不只自己好面子,還得給別人面子。
展開講講?
Z:不了。就一個例子,我長這么大以來,從來沒有發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