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期提示】薩國的貧窮公主阮昭寧去尼丹國參加成人禮,還順走了尼丹國皇室的東西,被尼丹國王子衛陵發現,而衛陵早已得知她是個慣偷,并沒有為難她。兩個月后兩人共同參加全球經濟峰會,阮昭寧的妹妹在遇到衛陵王子的時候告訴他阮昭寧一直暗戀他……
酒店提供的貴賓專用電梯,作為跟隨昭寧公主而來的人員,淳寧自然也是有資格享用的,只是沒想到自己運氣這么好,竟然在電梯里遇到了衛陵,她興奮地幾乎要犯心臟病,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這個全世界女人心中的理想情人竟然離自己這么近,她恨不得把眼睛粘到他身上去,卻不敢主動打招呼。
誰知道片刻后衛陵竟然主動跟她說話了,而且還準確地叫出了她的名字:“淳寧公主。”
淳寧瞬間臉色漲紅,不好意思地道:“我不是公主。”她是不被薩國皇室承認的存在。
衛陵看著這個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姑娘,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跟你姐姐出來玩?”
淳寧點頭如搗蒜,可能是遇到偶像的原因,衛陵問一句,她答三句:“我姐對我可好了,我父親不準我出門,這次是她偷偷帶我出來的。”
衛陵想到阮昭寧,完全是個混在上流社會的小痞子,誰知道竟然還是個好姐姐:“你姐姐對你很好。”都為自己妹妹的小愛好培養了一個賊當女官了,確實是個不錯的姐姐。
“那是,我姐每次從尼丹國回來都會跟我講到你,她特別喜歡你呢。”淳寧把自己的想象加上幻象在衛陵面前發揮了一次,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對,她雖然看起來很小,但是實際年齡并不小,這么說難免會讓人覺得有曖昧的成分在里面。
誰知衛陵非但沒有介意,還挑挑眉似好奇地問:“哦?她怎么說的?”
站在角落里的譚戒也挑了挑眉,不是說不喜歡這個昭寧公主嗎?
淳寧低了低頭,有些不好意思,正考慮著怎么合理地轉變話題不會顯得突兀,又聽衛陵問:“不方便說嗎?沒關系的。”
淳寧一見偶像誤會了自己,快速道:“不是的,我姐說你人特好,長得還帥,又有能力,是個很難得的好情人。”其實阮昭寧的原話不是這樣的,但是淳寧把大意總結了一下,覺得這么說并沒有錯。
阮昭寧聽到這話之后不再扶額,而是遮住了眼睛,她確實是說過類似的話,但是她沒有記錯的話,她和淳寧的原話應該是這樣的,淳寧問:“這個衛陵有這么多優點,不知道以后有誰運氣這么好跟他在一起。”
阮昭寧可有可無地接了一句:“應該是個不錯的情人。”
為什么被淳寧這么一說就變味了呢?而衛陵又是怎么回答的呢?上位者說話從來只說三分:“你姐姐也很優秀。”
譚戒嘴角動了動,這話說得多違心。
電梯到了淳寧的樓層,淳寧踟躕許久,還是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我還能見到你嗎?”
誰知衛陵竟然點了點頭,詢問她的意見:“明晚有一個慈善舞會,你想來玩嗎?”
淳寧小臉紅撲撲的:“真的可以嗎?我也可以跳舞嗎?穿著蓬蓬裙那種?就像電視里那樣?”因為激動,她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衛陵看著她濕漉漉的渴望的眼睛不自覺地笑了起來:“當然可以,只是,”他上下看了她一眼,“你不能喝酒。”
淳寧再次像小動物一樣不停地點頭:“好好好,我可以帶姐姐一起嗎?”
“是你姐帶著你。”衛陵糾正她,“我會給她發帖子的。”
淳寧一邊向阮昭寧描述當時的情況,一邊說:“衛陵王子還說要請我跳開場舞呢,不是都說他眼光高嗎?姐,他會不會對我一見鐘情了?”
阮昭寧無語望天,拉著淳寧的手語重心長地道:“妹啊,你在他的眼里估計就像是女兒一樣,所以咱不要多想了,知道嗎?”
然而淳寧絲毫不受打擊,一直在幻想著明天的舞會,能和衛陵一起跳舞絕對是所有女人都夢想的,而這個機會竟然有一天落在了她的身上,連她姐姐都沒有呢!
阮昭寧多次想要開口,但是看著淳寧一臉幸福地侃侃而談,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直到到了淳寧的睡眠時間,她才趕淳寧去睡覺,并且拒絕了淳寧同睡的要求。
雖然天色有些晚,阮昭寧還是讓人送上了拜帖,而衛陵那邊的反應也很快,直接回電要她現在就上去。
到了專屬電梯的時候,已經有穿制服的男子在那里等著,看到阮昭寧走過來,立刻摁了指紋鍵,又刷了身份卡,電梯門這才打開。在阮昭寧正要進電梯的時候,對方卻攔下了她身后的四個安保人員:“抱歉,殿下,只有您一個人可以上去。”
聽到這話,她身后的安保隊長立刻不干了,上前護著她要出電梯:“殿下,您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安保之所以能當上隊長,是因為他的名字叫安保,阮昭寧覺得安保隊長叫安保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便直接升了他當隊長,事實證明她沒有看錯人。
阮昭寧又去看衛陵的人,對方沒有任何表情,顯然不可能會讓步,想了想,對自己的安保隊長說:“我自己一個人沒有問題,你們在原地等我。”
只是她的安保隊長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人:“殿下,我不能答應您的請求。”
僵持了片刻之后,阮昭寧把自己的安保隊長引到了角落里,半是安慰,半是威脅:“第一,衛陵不會把我怎么樣,假如他真的把我怎么樣了,那也是我占便宜。第二,你要是不聽我的話,我回頭就開除你,一個被皇室開除的安保隊長出去誰還會用?第三,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見衛陵。衛陵什么人?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你別耽誤我的大事。”
她的安保隊長絲毫不為所動:“至少讓我跟著您。”
“來吧。”阮昭寧松了一口氣,不明白自己身邊怎么會有這么多耿直的人。她剛把趙后璽招到身邊的時候,她的安保隊長可是明里暗里抓了她好幾次手腳不干凈,好歹趙后璽是她特招進來進行合法偷竊的,他每次都這么整蠱趙后璽,真是一點兒面子都不給她留,她想開除他很久了。
這次衛陵的人沒有多說什么。到了頂樓,阮昭寧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里的環境,作為一個暫住地,實在是豪華得有些過分。她迅速地計算著每一個瓷器、每一幅畫的價格,發現連地上鋪的地毯讓人踩上去都是一陣陣心疼。有女仆模樣的人推著餐車經過,餐盤里的菜雖然看起來不起眼,但是阮昭寧還是認出了是清調白地菇,旁邊還配了北歐白樺木炭三重蒸餾過濾的純凈伏特加,主人用得并不多,足足剩下大半瓶,可見不是一個重口腹之欲的人,換了她的話,肯定能一口氣喝干凈,真是浪費啊……
黑衣人將她領到一個房間門口,并沒有敲門,里面直接有人幫忙打開了門,而她的保安隊長也跟著往前一步要進去,在對方的人將他攔下之前,阮昭寧先開口了:“你真的要跟我進去?”不待對方回答,她又一本正經地教訓他,“以后我跟我的男朋友親熱的時候你是不是也要站在床邊看著?”說完不待對方反應過來立刻進了房間,身后的房門應聲而關。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一進門便看到了衛陵。
衛陵的套間并不大,客廳只有二三十個平方,裝修得卻很溫馨,溫馨之中又透露著低調的奢華,不過此刻她無心去計較這些東西到底值多少錢,只是尷尬地站在原地和衛陵對視,顯然對方聽到了她剛才說的那句話。
房間的仆人無聲地隱在黑暗里,仿佛不存在一般,尷尬了片刻之后,衛陵先開口:“過來坐。”口氣自然地就像是招待極其熟悉的人。
阮昭寧訕訕地走過去,糾結了一下,還是沒有敢坐在衛陵的身邊,而是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象征性地問候:“殿下這么晚還不休息?”
“你希望我已經休息了?”衛陵反問,一點兒也不給她面子。
阮昭寧有些詫異,上次見他的時候還是個紳士呢,怎么這回也學會堵人話了?而衛陵顯然沒聽到她內心的想法,在她的目光中站起身走到小吧臺旁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她這才發現衛陵穿的是浴袍,頭發微微有些濕潤,在燈光下有一種別樣的性感,不過這個性感的王子此刻似乎心情不太好,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而且竟然一口悶了?
她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在阮昭寧準備跟衛陵講一講早睡的好處,并且已經在心底打好了三千字的腹稿的時候,衛陵放下酒杯開口了:“找我什么事?”
聽聽,怎么火氣這么大?
阮昭寧暗自撇嘴,決定以后還是少招惹這個衛陵,開口卻十分客氣:“是這樣的,聽我妹妹說你們見過面?”
衛陵站在原地沒動,目光卻落在阮昭寧的身上,帶著不經意和一絲說不清的審視:“然后?”
見衛陵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阮昭寧有些不好意思:“聽我妹妹說,殿下要邀請她跳明天的開場舞?”
衛陵的手指在臺面上敲了敲,漫不經心地回答:“有這回事。”
阮昭寧坐在那里和衛陵說話有一種仰視的感覺,這讓她有些不舒服,還有些局促,她不自覺地站了起來:“我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請殿下拒絕我妹妹?”見衛陵沒有說話,她解釋道,“我妹妹從小便不怎么見人,心思也簡單,而殿下您的名氣又太大,我怕她承受不了。”雖然阮昭寧很希望淳寧能夠走到人前,但是她沒有忘記淳寧也是有戶口本的人,她的姓氏既不姓阮,也不跟隨母親姓夏,在戶口本上她姓黃,父親的解釋是:黃粱一夢。
在她的計劃中,淳寧的未來雖然并不顯貴,但是至少是安全又幸福的,她不能讓淳寧因為衛陵的關系處于眾人的非議之中,更不能讓淳寧以這種方式被人記住,一個被薩國皇室拋棄的女兒,和世界上最有魅力的男人有著不清不楚的關系,這會為她惹來無數的敵人。
衛陵挑眉,嘴角勾著輕笑:“你可以讓她拒絕我。”
阮昭寧攤攤手:“這個世界上怕是沒有女人可以拒絕殿下您。”
衛陵原本緊繃的表情舒展了一些,他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這次卻沒有一口悶,而是淺淺地抿了一口,然后問阮昭寧:“那你呢?”
阮昭寧愣了一下,不知道衛陵是什么意思,不過衛陵很快解答了:“舞伴已經定好了,你現在要我換人,總要給我一個備選吧?”
阮昭寧幾乎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快速地回答:“假如殿下您需要舞伴的話,這次隨行的人員中有我國貴族的女兒,需要帶來給您過目嗎?”她不能讓淳寧以為自己搶了她的舞伴,所以明知衛陵的意思,她卻沒有接。
說出拒絕的話的時候她的心都在滴血,多么好的一次成名的機會啊!多么好的一次賺錢的機會啊!就這樣溜掉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阮昭寧覺得自己說完這句話之后衛陵的面色沉了下來:“不必,我自己會安排。”他放下酒杯,目光移到了門口。
阮昭寧會意道:“殿下早點兒休息,我先走了。”
按照正常的禮節,衛陵至少應該客氣一下,誰知衛陵只是盯著她,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阮昭寧總覺得他的目光里有一些別的意思,他不會以為自己獨自前來是有其他的意思吧?這種聯想可不太好,她可不想給衛陵留下主動送上門的女人這種印象。
“再見。”阮昭寧再次重復了自己的意思。
衛陵收回目光,淡淡地開口:“去吧。”
此刻他的冷淡又讓阮昭寧覺得自己實在太過于自作多情。
出了衛陵的房間,阮昭寧有些懊惱自己剛才表現得太明顯,衛陵這樣的人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能看上她?再說自己之前也不是沒有故意去接近他,結果呢?他連一個正眼都沒有給自己,自己剛才又丟臉了,天啊,收了她算了。
看著自家公主殿下懊惱地又是捶手又是跺腳,安保隊長不禁懷疑剛才自家公主是不是表白被拒了,即便不是,也應該是差不多的意思。果然,衛陵王子殿下不好追啊,若是不看身份,自家公主怎么也算是一個胸大、腰細、臉正的女人啊!
第二天的慈善舞會原本應該是百里郾陪著阮昭寧出席的,但是白天百里郾便抱歉地跟阮昭寧說了再見,說國內集團發生緊急事務必須由他親自回去處理,并且給她推薦了一位男伴,如果不是因為知道百里家經濟峰會的代表人也換了名字,她會認為是百里家族忽然不想和她聯姻了。
不過對于百里郾的離開,她無意識地松了口氣,每天應付他雖然省了錢,但是太累。
百里郾為她推薦的男伴是一位歐洲的貴族,對此她是可有可無的,不過她并不想駁百里郾的面子,便沒有拒絕,但是也并未同意對方來酒店接自己,而是選擇讓對方在舉行宴會的山莊外面等候自己。
至于淳寧,一大早衛陵便親自打電話告訴她不能做她的舞伴,因為他有一個更重要的女性朋友可能會吃她的醋,但是為她選了一個比他更合適的舞伴,是尼丹國一個低調卻又身份不俗的貴族。
淳寧經過一整晚的思考早已發現了不妥之處,正愁著要怎么開口跟衛陵說,衛陵便主動遞了梯子來,她歡歡喜喜地接下,自然是謝過不說,衛陵客氣地詢問她要不要坐他的車前去山莊,淳寧對于自己偶像的提議當然不會拒絕,于是,當天晚上,阮昭寧也坐上了衛陵的車。
出乎意料的是,車里并沒有那位據說會吃淳寧的醋的女人,加長車后座只有他們三個人,而淳寧已經用最快的時間和衛陵建立了友誼,于是車廂里只能聽到這兩個人的聲音。
淳寧問:“你會騎馬嗎?”
“會。”
“我和我姐怎么學都學不會呢。”淳寧抱怨。阮昭寧不明白為什么她忽然拉上自己,而且她明顯感覺到衛陵看了自己一眼,似乎是鄙視。她能坐馬背上看高處的風景,卻不敢騎馬,單獨一個人騎在馬上總覺得沒有安全感,小時后父親花了很多工夫想讓她學會騎馬,她直到現在也只是敢上馬拍照而已,正郁悶,便聽淳寧又問:“那你會游泳嗎?”
真是幼稚的問題,全世界的貴族都會游泳,更何況貴族里的貴族。
“會。”衛陵惜字如金。
“我姐也會,但是我不能學,因為我姐說我身體不好。”無論什么問題,淳寧都能夠合理又合適地捎帶上阮昭寧,而且此刻她顯然化身為一千零一問:“滑雪會嗎?機車呢?”
“都會的。你喜歡的話我可以騎機車帶你出去玩,滑雪你不能玩。”衛陵似乎很喜歡淳寧,對她很有耐心。
然而淳寧的重點永遠是怎么捎帶上自己的姐姐:“我姐最喜歡機車男,以前上學的時候甩開保鏢上了一個男同學的機車,結果一直到半夜才回來,所有人找她都找瘋了,回去之后被父親狠狠地教訓了一頓。”說完阮昭寧的糗事才問,“什么時候帶我去?”
“你明天有空嗎?”作為一個大忙人竟然問一個天天沒事的小姑娘有沒有空,阮昭寧懷疑衛陵是不是對自己的妹妹心懷不軌,正戒備地看他,卻和他看了個對眼,接著兩個人同時別開眼。阮昭寧不自覺地心跳加速,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難道這就是心動的感覺?可是衛陵這樣的男人,成熟、穩重、有至高的地位,同時又英俊富有,渾身都散發著男人在這個年紀該有的魅力,她不認為這是一見鐘情,或者再見鐘情,這只是一種對于比自己所處的位置高的人的不可企及的仰望,她絕不可能把這兩種感情弄錯。
想到這里,她下意識地抬頭又看了衛陵一眼,卻再次和他看了個對眼,這次連她都窘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竟然帶了一點兒無措,似乎不解,想要詢問,衛陵卻已經淡淡地收回了眼神。
好吧,又自作多情了,懊惱啊懊惱。
后面兩個人又說了什么阮昭寧一點兒也沒聽進去,只是耳邊一直有人說話,讓她覺得很神奇,她竟然和衛陵以這樣詭異的關系聯系在了一起,而淳寧竟然能和衛陵做朋友,那是不是意味著等到淳寧十八歲的時候也可以去尼丹國參加成人禮?
手臂被人拉了拉,阮昭寧聽到淳寧的聲音:“姐,到了。”
阮昭寧這才收回思緒抬頭往外看了看,在此期間她一直控制著自己不去看衛陵,下定決心除了公事,以后還是要離這個男人遠一些,太危險了。
下了車,有年輕英俊的男人上前對她致意,目光卻落在了淳寧身上,阮昭寧明白這是衛陵給淳寧找的舞伴,簡單地吩咐之后便讓自己的安保隊長陪著淳寧而去,衛陵也已經離開,一時間只剩下阮昭寧一個人,不過她的男伴很快便迎了上來。
“殿下,我的名字是安東尼。”穿棗紅色西裝的男人主動介紹,上前拉住阮昭寧的手輕輕地吻了一下。
阮昭寧主動挽住他的胳膊:“謝謝你能來,我正好差一個男伴。”
安東尼并沒有說“這是我的榮幸”之類的場面話,而是道:“百里是我的好朋友,能幫上忙我也很高興。”
對方沒有過度的殷勤和熱忱,也沒有男人對女人的熱切,身上的貴族做派很足,看得出是個沒有經歷過挫折的人。
對方沒有主動搭話,阮昭寧也懶得找話題,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雖然沉默,卻并不尷尬。
現場氣氛最濃烈的時候自然是衛陵進場的時候,最受歡迎的人自然也是他,阮昭寧和安東尼站在會場邊緣透過人群看到圍繞在衛陵身邊的俊男美女,一層又一層,似乎每個人都想去混一個臉熟,至少保證能說上兩句話,以便日后有大把的好處可以拿。
而此刻阮昭寧也看到了那個會嫉妒的女人,竟然是尹智瑛,如果說阮昭寧也有偶像,那么這個人非尹智瑛莫屬了。她在很早的時候便知道了這個人,她是尼丹國沒落的貴族后裔,家道中落之后憑著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如今也是資產無數,尼丹國皇室舉行宴會派對時定然會給她送上一張帖子,同時她又是尼丹國的時尚女王和慈善大使,阮昭寧曾經一度拿她來鞭策自己。
“您和衛陵殿下很熟嗎?”安東尼的聲音在阮昭寧耳邊響起,打斷了她的回憶。
阮昭寧收回目光感慨了一會兒人情冷暖,同樣作為一個國家的繼承人,她站了這么久都沒有一個人上前搭訕:“不熟,我們住同一家酒店,他和我一個朋友有些淵源,所以今天乘他的車來。”
她的聲音很淡,有些不喜歡這種感覺,甚至猜不出自己周圍有多少人是百里郾的人,每個人都幫他監視她,監督她,然而現在兩個人都還沒有確定關系呢。
安東尼似乎感覺到了她的冷淡,立刻道歉:“很抱歉,我只是好奇。”
一個貴族是不可以有好奇心的,所以他有的不只是好奇心。
不過阮昭寧并沒有揭穿他,正好有侍者經過,安東尼拿了兩杯酒,遞給阮昭寧一杯,活躍氣氛似的道:“殿下,我雖然和百里是朋友,但是一直沒去過薩國,有什么好玩的可以介紹一下嗎?”
阮昭寧對他已經起了不喜之心,聽他問這話,便故意逗他:“你喜歡玩什么?女人嗎?這座城市應該有很多辣妹,而且色情業很發達并且合法,3P玩嗎?讓百里郾幫你多介紹幾個,他手里應該有不少資源。”
自認貴族的人最厭惡別人當面說不上臺面的話,阮昭寧此刻心里滿滿的全是惡意,看著安東尼想要發作卻又不得不忍著的模樣,在心里給自己點了個贊,怎么這么機智呢!
安東尼一口飲盡杯中的酒,后退一步:“抱歉,我要去一下衛生間。”說著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阮昭寧卻不放過他,追上去壓低聲音道:“衛生間倒是個不錯的地方,一定很刺激。”
然而安東尼并沒有理她,紳士態度也在此刻徹底瓦解,看向阮昭寧的那一眼驚詫中還帶了淡淡的厭惡。阮昭寧朝著他的背影撇撇嘴,用手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搞得全世界都是處男似的,裝什么純情!
片刻之后,她的目光再次開始追逐場上最受歡迎的人,當然,她自認為自己只是隨大流,不過衛陵是隨了什么?她怎么會再次和他的眼神對上了呢?
不過衛陵很快便收回了目光,阮昭寧懷疑自己是看花了眼再次自作多情了,無意識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差點兒嗆出眼淚來,不過這個冬蘭紅酒后味是醇香的,阮昭寧不是很喜歡這一款酒,只喜歡它的價格,為了這個價格也要多喝幾口……
這次的慈善舞會是針對非洲貧困兒童而舉辦的,所以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恨不得當上慈善大使才好,主持人發言完畢之后請了特約嘉賓上臺致辭。阮昭寧站在臺下看著尹智瑛站在臺上侃侃而談,風趣又大度,明明聲音很溫柔,卻并不讓人覺得柔軟,反而感覺到一種難以言說的力量,說到動情處,甚至能看到周圍有人抹淚。一個有風度、有見識又知冷暖的女性貴族受人歡迎是很自然的事情,連阮昭寧都要忍不住被她折服了,再看站在臺上的尹智瑛,在燈光下五官都恰如其分的美好,真正的“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施朱則太紅,著粉則太白”,不能更美好。
開場舞自然是衛陵和她跳,毫無疑問,俊男美女組合已經讓全場嫉妒,阮昭寧聽到身邊有人竊竊私語:“這個尹智瑛你知道嗎?不知道跟多少男人睡過。”
“那功夫肯定很好,不然怎么會征服衛陵呢。”他們毫無禁忌地調笑。
阮昭寧站在原地感慨了一會兒,果然人怕出名,豬怕壯,有一點兒做得不對便會引來群攻,可見保鏢是多么重要的一種工種啊,她下意識地四處望望,想要找到自己保鏢的蹤跡,不過保鏢沒看到,倒是看到了安東尼。
瞧,這就是貴族,生氣到這種地步還不忘回來陪她跳舞,怕她一個人太尷尬顯得他不紳士。
這次安東尼倒是沒有主動同她說話,目視前方,仿佛想要無視她,更想用這種態度表明自己對阮昭寧的不滿。阮昭寧故意靠近他,手挽在他的胳膊上,上半身靠在他身上神神秘秘地問他:“這么快就回來啦?”
安東尼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疑似害羞的紅暈,他回頭瞪了阮昭寧一眼,低聲咬牙道:“殿下,請注意您的身份。”
阮昭寧撇嘴,目光在光暈中流光溢彩,似乎心情很不錯,整個人恨不得掛到安東尼身上去:“還是你不喜歡……”
安東尼沒有等她說完,便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在氣得臉色漲紅的情況下,竟然沒有忘記按照禮節引她進舞池跳舞。
這下阮昭寧愣了,真是貴族做派……
“你該不會也是處男吧?”原諒她實在太好奇。
安東尼幾乎是一瞬間耳朵也紅了起來,阮昭寧張大嘴巴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天哪,這世上的奇男子是不是都被她遇到了!
似乎是真的生氣了,做轉圈動作的時候,安東尼故意用了很大的力道,阮昭寧的胳膊被甩得有些疼,卻沒有生氣,甚至發出了銀鈴般的低笑,故意握緊了安東尼的手:“你們是不是有一個處男朋友團?”
安東尼誓死不肯再給她一個眼神,多說一句話,阮昭寧一個人在那里瞎樂,放在安東尼背上的手也忍不住往下移了移,不過很快她便發現這不是她一個人的樂趣了,因為……安東尼的手也往下移了移。
她有些疑惑地看了對面這家伙一眼,難道剛才的義正詞嚴都是假象?
腰部傳來戰栗,這種刺激讓她幾乎站不住,很快她便發現了安東尼的不對勁,他似乎不只是因為害羞才臉色漲紅,而自己似乎也不對勁,這個時候她應該狠狠地推開對方才對,可是她并沒有這么做。
安東尼低頭看她:“我不能陪您跳舞了,有些不舒服。”
出于道義,阮昭寧點頭:“我陪你去休息一下。”兩人往舞池外退去,安東尼的手碰到她落在在外面的手臂,空調開得很足,她的手臂很涼,安東尼觸碰到她的那一刻,她非常明確地察覺到了自己的異樣。
出了舞池,兩個人迅速往人少的地方退去,直到到了走廊上才扶著墻站穩,安東尼轉頭看著阮昭寧,阮昭寧也看著他,然后撇撇嘴,嘴上帶著嫌棄:“得了吧你,本公主要什么樣的男人沒有,還用得著對你下藥?別忘了酒是你端給我的。”
她站直了靠在墻上喘息,求救的信號已經發了出去,很快她的保鏢便會趕來,只是不知道醫生要等多久。
可她看著安東尼的臉比之前又好看了許多,連嘴唇都嫣紅了許多,眼睛里像是著了火,她狠狠地用指甲摳著手心,轉身就要往外走,至少先找到自己的保鏢,然而一只炙熱的大手已經搭在了她的腰上,她整個人被拖了回去,下一刻便落入了一個火熱的懷抱,她心中響起一聲雷鳴,臉被人捧著,唇也被攫取,天哪天哪天哪,雖然她也要化身欲女忍不住了,但這是她的初吻啊!
被咬了的安東尼湖藍色的眸子里全是火焰,像是要把人吞噬掉,阮昭寧抬手甩了他一巴掌:“你清醒點兒!”
然而安東尼此刻哪里還有理智,大手抓著阮昭寧的胳膊把她往自己懷里拖,阮昭寧的反抗已經無用,有一刻她心里有了一種認命的感覺,這種時候反抗只是助興,今天真是倒霉,不應該坐衛陵的車來,更不該讓保鏢遠離自己……
這樣……或許也好吧……這樣……就可以甩開百里郾……可是……可是……她這么多年的堅持又算什么呢?
陡然間,她的身上一松,走廊里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隊黑衣人,個個表情冷酷,一腳便將安東尼踹翻在地,幾個人圍過去便是一頓踢打,阮昭寧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渾渾噩噩地想要上前去制止,卻被兩個人擋住了去路:“我們先生請你過去。”
原來難以忍受是這種感覺,感覺要崩潰,可是又不知道該怎么解脫,阮昭寧深吸一口氣:“讓開,我的保鏢馬上就過來了。”
然而對面的兩個人像是沒聽到:“請。”
阮昭寧下意識地去看說話的人,忽然發現其中一個人很眼熟,不正是昨晚見過的衛陵的保鏢嗎?
“衛陵呢?”她這種情況不能隨便跟別人走。
兩個人不待她反應過來,直接一左一右架著她便往走廊深處走,喊叫是沒有用的,再說她也丟不起這個人,半走半拖,最后被丟在了電梯門口。
電梯門是開著的,里面只站了一個人,是衛陵,此刻他正冷冰冰地盯著阮昭寧,手插在口袋里,站在那里仿佛是一個過客。
阮昭寧不知道為什么,在衛陵面前總覺得有些局促,特別還是在這種情況下,她手扶著電梯門的門框,冰涼的觸感讓她找回了一些理智。她盯著衛陵喊他:“殿下。”想說些什么,但是大腦一片混沌,只能說出這兩個字算是致意。
衛陵的身高超過一米八零,即便阮昭寧穿了高跟鞋,他看著她的感覺依然有些居高臨下。此刻她濕漉漉的眼睛里全是無措,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他心里的氣更盛:“進來。”
阮昭寧卻站在那里沒有動:“我在等人。”
“等誰?”衛陵有些不耐地松了松領帶,“保鏢?你不知道這個宴會廳他們根本進不來嗎?”所有的安保人員都是被安排在外面的。
聽了這話阮昭寧更加無措了,臉上是茫然和焦急。
“還是你想就這樣走出去找他們?如果你覺得你能在第一時間找到他們,那我只能祝你好運了。”衛陵的聲音不咸不淡,并沒有強迫她的意思。
阮昭寧卻還是站在門口,就像是被丟掉的小狗。
衛陵的耐心徹底告罄,他上前一步抬手便將人扯了進來,阮昭寧一個趔趄跌到他身上,他還伸手扶了她一把,待到她站好才去摁電梯,摁完電梯之后站在原地并沒有靠近阮昭寧,手指輕輕地敲打著西裝的衣角,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昭寧為了防止自己化身為狼特意站在離衛陵最遠的角落里,見衛陵背對著自己不理人,她清了清嗓子小聲地開口:“我要一個醫生。”
衛陵抬頭,從電梯的反光鏡里看她,淡淡地說了一個字:“哦。”
阮昭寧那個糾結啊,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把衛陵給辦了。他這話是什么意思?是行還是不行?目光不自覺地落在衛陵身上,結實有力的臂膀,性感的翹臀,修長的雙腿……她搖搖頭,咬了咬自己的胳膊,自己在想什么啊!
又不是沒見過被衛陵無情拒絕的女人,多丟人啊!她一定不能丟這個人!不然以后還怎么舔著臉要求參加尼丹國的大小活動呢?
就在她即將忍不住的時候,電梯門打開了,衛陵先走了出去,阮昭寧沒有時間思考,也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出去,如果她去看一眼監控,就會發現自己此刻完全是一副小媳婦的模樣。
出了電梯之后,阮昭寧發現這是一個平層,隱約看到角落里有幾個保鏢,不過此刻她無心觀察,跟著衛陵進了一扇門。進去之后衛陵直接將房門關上,阮昭寧卻站在原地沒有動。
衛陵沒理她,走到矮幾旁邊倒了一杯冰水放在桌子上:“過來喝。”
阮昭寧依舊站在那里不動,衛陵拿起水杯走到她的身邊:“先喝水。”
阮昭寧難受得快要死掉,這個衛陵卻不幫忙,因為煩躁,心里很是氣盛,接過水杯就丟到了地上,嘴里喊著:“我不喝水!不喝水!我要醫生!醫生!我難受!”像個得不到心愛玩具的小孩子,吵吵鬧鬧才能舒服一些。
因為鋪了厚厚的地毯,水晶杯并沒有被摔碎,水卻濺到了衛陵的褲腿上,他微微蹙眉低聲道:“別鬧了,醫生馬上就來。”
阮昭寧跺著腳在原地打轉:“不行!就現在!我要爆炸了!難受!”
衛陵皺著眉看著急躁的阮昭寧,此刻的她完全沒有了平時的正經的模樣和不正經的模樣,完全是個小孩子。他引著她:“去衛生間先洗把臉。”
衛生間……這個詞吸引了阮昭寧,她的步子比衛陵還快一些,進了衛生間卻沒有洗臉,直接開了花灑,打到了冰水上,經過特別處理,噴出來的水幾乎接近零度。瞬間的冰冷的水讓阮昭寧倒吸了一口涼氣,整個人也清醒了一些,誰知道下一刻便被衛陵扯了過去,順手關掉了花灑:“你干什么?!”
阮昭寧原本便對撲倒衛陵有賊心沒賊膽,這下衛陵把她拉到他懷里,她再也不客氣,主動墊起腳去吻他,誰知道衛陵直接扯開了她的胳膊,低頭看著她:“我是誰?”
阮昭寧不明白這種時候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然而她迷茫的表情讓衛陵的面色更是陰沉,他扯著她往外走:“脫衣服。”
阮昭寧楚楚可憐地站在那里,似乎不明白衛陵的意思,衛陵也沒理人,直接打開衣柜從里面拿出自己的浴袍,丟到阮昭寧的身上:“要我幫你換?”
阮昭寧頭發濕了,散落在肩膀上,柔情綽態,媚于語言,只是抱著浴袍站在那里看起來傻傻的,噘著嘴喊了一句:“衛陵……”
衛陵渾身一震,低笑了一聲,朝著她招招手:“過來。”
阮昭寧聽話地走過去。衛陵的手撫在她的臉上:“難受?”
阮昭寧的頭靠在他的胸前蹭了蹭,聽聲音便是無限難過:“難受得要死了。”說完又蹭蹭。
衛陵胸口的起伏她能感覺到,她抬頭去看他,下一刻小臉便被捧住,冰冷的薄唇印上了她火熱的紅唇。衛陵的吻是霸道的,用力地吮吸,仿佛要抽走她胸腔里最后一口氣,同時又是溫柔的,讓原本便干涸的阮昭寧更像是一條被丟到沙灘上的魚。
手里的浴袍不知道何時掉在了地上,身上的晚禮服也被剝落在地上,衛陵的手像是帶著火苗,徹底吞噬了她的理智。這個和她并不熟悉的男人正在和她做著男女之間最親密的事情,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低頭吻去了她的淚水,衛陵問阮昭寧:“你吃了什么東西?誰給你的?”
“酒……一杯酒,服務生……服務生給的……”阮昭寧斷斷續續地把基本意思說了出來。
衛陵的手離開了她的身體,目光全是清明,低聲教訓她:“出門不要胡亂吃東西,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阮昭寧已經沒有絲毫反抗能力,也聽不清衛陵在說什么,只是懵懵懂懂地問:“什么?”
衛陵沒回答,直接將人丟到了床上。
【下期預告】:兩人發生了一些不得不說的關系之后,阮昭寧心知兩人不可能有以后,便搬離了酒店。而為了賺錢,她將皇室的畫作變賣,卻遇到了意外,對方不肯給說好的價錢,還讓人拿槍指著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