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刀
枯坐篇(外一首)
刀 刀
指間里的下午,一段劣質而簡短
的發言,從青年的口中吐出
臉色疑云密布,而眼里卻
對灰燼,煙霧,對越來越少的
問候,感到心寒,心冷
這一整塊漏掉的時光
讓它的主人惶恐,他不敢想象
暮秋中,吞噬長空的深藍
扒皮抽筋的深綠,而剩余的
那大片的焦黃,讓他記起
爺爺入殮時的臉,他已學會
不對未來之事作出打算
任何規劃,方案,都是自言自語
都是過家家的小游戲
心懷千古與高瞻遠矚
從未感覺竟是如此的調皮,滑稽
他像是過去的人,坐在現在
很靜,很臟,很無所謂
宛若博物館的雕塑,一臉死相
多少看望,評頭論足
都無法讓他的心,起漣漪,起微瀾
眼睜睜看著下一秒如期而至
從不超乎想象,也不早晚
若鸛河再大一些,相較于群山
再高三寸,或者與齊肩的天空商量
要他俯下身來,再低一肘
低到兄弟的位置,我們可以斟滿
小米紅,蓮花白,杜康醇
可以一飲而盡,拍著彼此的后背吆喝
他也可以淺薄兩公分,輕浮四五錢
直面楸樹提前而至的憂傷
那些掛滿枝頭的金條,還未成熟
還不能完全表達越來越遠的人
在紐約在上海,在心底長出閃閃發亮的銹跡,每逢月明星稀,晚風高送
就牽腸掛肚,需要幾番虛構的遠行
抵達她的身邊,繼續前兩年突然斷掉
的耳語,就像問槐亭里匆匆喝醉
腳步昏暗,躲進樹洞數著松子
就像抱石亭下捉刀劈石,把生命中
多余的,現眼的部分,一一剔除
而內心高古的圣賢,會選擇白日朗朗
掃山,禮篁,雙腳伸進蜿蜒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