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迷宮》的語層結構分析

【摘要】：文學作品通常包括功能不同的兩個基本語層，既敘事人語層和人物語層。敘事人語層可分為局外敘事人和局內敘事人語言、準直接和半直接引語及旁白。本文以彼得魯舍夫斯卡婭小說《迷宮》為例來重點分析該小說中語層結構。

【關鍵詞】：主觀敘事人；客觀敘事人；準直接引語；人物語言

一、敘事人語言

在文學作品中，作家通常隱藏在他所塑造的人物形象背后，通過人物的言行間接、曲折地表達自己的思想感情。文學作品中的“敘事人”不是作家本人，而是作家所塑造的一個形象，借他人之口來交代事件發生的時間地點、前因后果、主人公性格特點及心理狀態。在彼得魯舍夫斯卡婭《迷宮》中，敘述人語言作為作家的藝術化身是該小說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

（一）客觀敘事人穿針引線

客觀敘事人也稱“作者語言”，這是一種表面上置身于故事之外、但對故事的一切細節、人物無所不知的敘事人。客觀敘事人的特點在于：符合書面語規范、語氣客觀平靜。小說《迷宮》采用倒敘與插敘兩種敘述手法。在倒敘中作家委托客觀敘事人來講述故事的主要情節。小說開篇的描寫是按照主人公Д姑娘所見所聞的先后順序展開。作家并沒有直接參與到具體敘述中，而是以第三人稱的方式對環境與房屋展開描寫。此時作家沒有表現出具體形象，但卻如影如形，隱于背后，又隨處可見。作家采用客觀敘述人把讀者漸漸帶入預設的情境中，但對所描寫的事物并沒有表現出偏愛或厭惡的情感，只是在陳述房屋老舊，周圍環境宜人的事實。Д. решила ночевать на полу， на своих одеялах， а тахту и ребристый диван пока только протереть， насчет же выбивания пыли подумать завтра， как это выволочь во двор. 雖然這句話是對與主人公Д姑娘相關情節的客觀敘述，沒有附帶作家個人的情感色彩，但人物內心微妙的情感變化蘊含在字里行間中。Д姑娘從先開始嫌棄姨媽的床和被子，到最后愿意穿上姨媽的衣服、躺在姨媽的床上。此時作家變成一位觀察家，透過主人公的眼睛觀察周圍，用主人公的身心感受一切。這些細節描寫將二人的距離拉近，使Д姑娘逐漸意識到自己與姨媽的相似性，既暗示了主人公對姨媽態度的轉變，也同時推動了情節的發展。

（二）主觀敘事人表露個性

與客觀敘事人相區別的是主觀敘事人。這一種敘事類型通常以第三者身份來講述，但他的語言中帶有個人特色，主觀情態表現得比較明顯，根據其語言表達方式可以感覺到敘事人在看問題的角度、性格、褒貶態度都有個性。小說《迷宮》中的插敘情節正是主人公Д姑娘的回憶部分。在這里，敘事人使用一些俗語、口語、消極詞匯（цинично；вонючего；суп；заколдо）把言語的個性和主觀情態愈發明顯地表現出來，讓讀者感到主人公的家庭環境之惡劣、氛圍之不融洽。再如：Мать в ответ кричала： \"Идиот поганый\". （母親則報以“爛白癡”的咆哮。）родители куксились， роптали， скучали， как малые дети.（父母又是鬧病，又是發牢騷，又是鬧情緒，好像小孩子一樣。）這樣，敘事人在講述事情的同時，還借（критически；кричала；куксились；роптали；скучали）這些帶有負面評價色彩的詞匯把主人公的父母貪婪、庸俗、無情、刻薄甚至可笑的一面展現在讀者面前，進而間接交代了父母的文化水平、教育程度、身份地位。與此相對的是在描寫姨媽眼睛時用到了一系列顏色的形容詞（светлыми карими глазами （цвета чая），глаза ее были прозрачные， как полированное красное дерево）。這體現出敘事人對不同的人物形象所蘊涵的不同的情感基調，也讓讀者在心中對不同的主人公分別產生厭惡與喜愛之情。

（三）準直接引語增強藝術表現力

準直接引語是敘事人語言的組成部分，在形式上與敘事人語言沒有明確的固定界限。在使用準直接引語時，讀者不僅可以聽到敘事人的語言，而且可以聽到作品中其他人物的聲音。從而加強敘事人語言的藝術表現力。如：соседки спросили， каково-то было тут обитать одной， а она ответила， что я не одна， со мной Александр Блок， вон он， навещает， и она кивнула на дом. （他們問她一個人在這兒過得怎么樣，而她回答說，我不是一個人，亞歷山大·布洛克和我在一塊兒，那不是，他來拜訪了。）這里突然提到的亞歷山大·布洛克，讓讀者頗有疑惑，不知道他是誰，從何而來，為什么他會出現。看似意外，實則為情節進一步的發展設下懸念。И летом туда не поедем！ Хотя это не одной тебе， я тоже наследница， заявила мама， обижаясь заранее. （我們不去那兒！根本不去！夏天也不去！雖然這不是你一個人的，我也是繼承人，母親說，她已經提前在生氣了。）三個感嘆句加強了人物的語氣，這種強硬的語氣光靠簡單的敘述是表現不出來的。營造出一種緊張激烈的氛圍，讓讀者仿佛置身其中，一個蠻橫無理的人物形象躍然紙上。準直接引語使敘事人語言和人物語言交融成富有感染力的和聲，使讀者不知不覺地用人物的眼光來觀察，用人物的心情來感受，從而加強作品的藝術效果。

二、人物語言

人物語言是用直接引語形式引用的人物所說的原話。一方面，它作為人物的說話，體現著口頭言語的組織規律和典型特點；另一方面，它作為表達作品思想美學內容的重要手段，體現著人物的身份、性格、思想、情感，體現著作家的創作意圖。如：не старая мать， прямо сказала： \"Нечего сюда звонить， поняла？ У него хорошая невеста тут\".（她在電話里直截了當地跟Д姑娘說：“甭往這兒打電話，聽見了嗎？他有未婚妻，好著呢。”）在這里使用到的口語詞一方面表現了說活人強硬無禮的態度，另一方面反襯出被Миша拋棄后Д姑娘的悲慘境地。Он называл свояченицу \"яичница\" и часто говорил： \"Яичница， напиши на меня завещание， ты же одна， хоронить тебя буду я\". （他管大姨子叫“煎蛋”，常說：“煎蛋，把遺產留給我吧。你一個人，我得給你送終。”）在這里人物的話語不僅表達出自己的想法，還體現出該人物的性格特點。用人物語言成功塑造出一個低俗、貪財、薄情寡義的形象。人物語言帶有口語色彩，但隨著人物形象不同，言語修養和風格也各不相同。言談到Д姑娘時，母親卻是嘲諷謾罵之詞。人物語言中的不同語氣體現出不同的情感色彩，這種感情之細膩與豐富是敘事人語層所遠遠不及的。

總結

文學領域中，作家隱退到他所塑造的人物背后，通過他們的思想感情間接、曲折地來表達自己的感情。敘事人是溝通作者和人物及藝術世界的中介。不同身份、不同性格的人物的語言表現出不同的心理活動。敘事人語言和人物語言相互組合、交替、滲透，將不同人物對人和事的感受和態度交織在一起而構成完整的語言藝術平。敘事人語言和人物語言的相輔相成不僅有利于推動情節發展，深化主題思想，更渲染出藝術表現力和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