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協警是我國基層公安機關為彌補警力不足而按照一定程序聘用的輔助警務人員,協警在合同到期后配合交警執行公務的行為在現實生活中略有出現,本文意在以案例討論此時協警能否成為妨害公務罪的客體。
【關鍵詞】:協警、強行沖卡、妨害公務、
一、基本案情
2017年7月6日22時許,犯罪嫌疑人趙某龍騎著一輛無牌男式摩托車行駛至東城區某圓圈時,遇到交警黃某暉、林某強等執勤人員在設卡抓車,因犯罪嫌疑人趙某龍無證駕駛機動車害怕被抓,就駕駛摩托車強行沖過交警設置的路障,導致交警執勤人員許某中的右手小拇指被撞傷。經司法鑒定所對許某中進行人體損傷程度鑒定,許某中的右手小拇指損傷程度為輕微傷。
案發后,交警支隊出具的在職證明:被害人許某中于2015年3月至今在交警支隊上班,系在編協勤人員。被害人許某中的勞動合同已于2017年6月30日到期,因更換新的保安公司,故在舊的勞動合同到期后,新的勞動合同還未簽署。
二、爭議焦點
本案爭議的焦點在于:被害人許某中參與公安機關交警部門酒駕臨檢的行為是否是執行公務的行為? 犯罪嫌疑人趙某龍的行為是否構成犯罪?
第一種意見認為:被害人許某中參與公安機關交警部門的酒駕臨檢的行為不是執行公務的行為。協警的定位是輔助警力,系專業的群防群治隊伍,是基層公安機關為彌補警力不足而按照一定程序聘用的輔助警務人員。根據交警部門出具的在職證明,被害人許某中舊的勞動合同已于2017年6月30日到期,新的勞動合同還未簽署。本案案發于2017年7月6日,在案發時,被害人許某中的主體身份既不是民警,也不是輔警(其聘用關系已經結束),也就是其未得到交警部門的授權而以一個普通成年人的身份在攔車。雖被害人許某中是和交警、協警一同攔車臨檢酒駕,但是其攔車的行為應當和其他協警、交警的行為割裂開來評價,被害人許某中的攔車不屬于公務行為。犯罪嫌疑人趙某龍惡意沖撞一個普通成年人攔車至其手指骨折的行為,僅能按照故意傷害的理論構成去認定該行為,無法用妨害公務罪來評價。
第二種意見認為:被害人許某中參與公安機關交警部門的酒駕臨檢的行為是執行公務的行為。理由:妨害公務罪侵犯的主要客體是依法進行的公務活動。雖然本案被害人許某中的輔警勞動合同已到期,但許某中是在正式民警的帶領下從事的公務活動而非單獨上路“執法”,在此情形下,公務的屬性并不因為許雙中合同問題而發生改變。
犯罪嫌疑人趙某龍因自己內心害怕遭受處罰而實施沖卡、逃離現場等行為,該行為屬于不配合交警執行公務的一般違法行為,不能因此認定為是妨害交警執行公務的犯罪行為。
評析意見
筆者同意第二種處理意見,認為犯罪嫌疑人趙某龍的行為情節顯著輕微、危害不大,不認為是犯罪。
1、協警許某中的勞動合同過期并不影響職務行為。
在妨害公務案件中,職務行為的主體與權限合法性缺一不可。執行職務行為的人員無論是行政編制人員、事業編制人員還是合同聘任制人員,只要能夠證明與職權主體之間存在職務委托關系,其執行職務行為的身份都是合法的。協警的身份并不單純依托勞動合同,而是看其是否在民警的指揮和監督下開展工作,只要民警所實施的職務行為合法、授權合法,則許某中便是在職權主體的法定職權范圍內執行職務行為,他的身份合同便得到自然追認,其所身著制服在道路上攔車檢查便屬于國家機關工作人員執行職務的行為。
2、犯罪嫌疑人趙某龍的行為屬于一般的妨害公務行為,不能以妨害公務罪論處。
刑法并無明確規定妨害公務行為必須達到何種程度才能認定為妨害公務罪。但結合刑法兼具打擊犯罪和人權保障的雙重功能,現代法治的價值觀要求刑法體現謙抑性,決不能將一切阻礙公務執行的行為都視為犯罪。在認定犯罪時應當綜合評判行為人的行為是否具有相當程度的社會危害性,如果行為人只是采用頂撞、爭執或者使用顯著輕微的暴力、威脅方法的,應認為是一般的妨害公務行為。
犯罪嫌疑人趙某龍在發現交警設卡查車后,因無摩托車證,強行沖卡意圖躲避交警部門檢查。犯罪嫌疑人趙某龍駕駛摩托車沖關的目的是為了逃避民警檢查、快速逃離現場,因此其沖撞的對象只是民警設置的設障欄桿,沖撞行為輕微,并非直接針對執法民警。犯罪嫌疑人趙某龍強行沖卡的行為,屬于不配合交警執行公務的一般違法行為,不能因此認定為是妨害交警執行公務的犯罪行為。
綜上,筆者認為,犯罪嫌疑人趙某龍系因自己內心害怕遭受處罰而實施沖卡、逃離現場等行為,宜定性為一般違法行為,其情節顯著輕微,危害不大,可不認為是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