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隨著國際社會經濟交往和跨文化交際的發展,中國人有越來越多的機會和西方人交往。然而,因為思維方式、行為方式、風俗習慣等的差異,來自不同國家、不同文化的人們總會不可避免地遇到文化沖突。
這些沖突和差異的主要原因就是中西方的價值觀分歧。價值觀是文化的核心,是一個文化群體中的所有成員所遵循的規范體系。在不同文化的人際交往中經常會出現價值觀沖突,其中主要包括對待自然的態度,個人主義或集體主義,時間觀,人際關系等等。
1.對待自然的態度
談到對待自然的態度,一般來說,西方文化支持自然與人的分離,而中國文化則堅持其統一。 在起源于小島的西方,人們為了生存和發展經濟文化,總是獨自面對自然并與海洋作斗爭。 這樣就形成了一個渴望創新變革,充滿好奇心的民族性格。 它支持自然與人類,精神與物質,主體與客體,人與神等共存與對抗的二元論。 正如Luis Racionero在《東方與西方》一書中寫到的那樣:
“西方必須是實證和客觀的,因為它認為宇宙是二元的而不是統一的。 二元論是西方思想的基本特征; 我們從孩童時期開始就用望遠鏡來看兩種顏色構成的世界,分為主體和客體、認知者和知識、身體和精神、心靈和物質、創造者和創造物。”[1]
相反,在起源于廣闊平原上的中國文化中,人們安詳、穩重而樸素。他們主張和平,認為人與自然、精神和物質、主體和客體、人與神是統一的,強調相互依存和統一。正如Luis Racionero所說的那樣:
在中國的道家思想中,正好相反,它擁有與自然相融的哲學,這是一種尊重生態的態度。生態學是一門有關生物之間以及生物與環境之間相互關系的科學;強調個體之間的相互關系,作為行為地準則。[2]
2.個人主義和集體主義
西方的個人主義和東方的集體主義是跨文化交際中另一顯著的差異。西方文化將挖掘個人潛力,實現個人目標和取得個人利益作為最大的價值核心。同時也將個人主義與自然淘汰規律進行比較。認為人類只有通過自身的努力,發揮自身的潛力,捍衛自身的利益才能在社會上生存。在西方文化中,個人作為獨立的個體,是可以自給自足的實體,不依賴于任何人。這一觀點在自己確定的方向上不斷發展,形成了自我實現的路線。然而這些直線不可避免地互相交叉,互相切斷,因此產生了利益的沖撞,進而引起了社會沖突。
在這一競爭性的價值取向的引導下,人們更重視獨立的思想,擁有危機意思,因此他們依靠自身的力量,以開拓進取的精神不斷努力,形成了個人權利圣神不可侵犯的觀念。個人主義是西方文化的最高價值觀。其中,潛力、愛好和個人權利的發展是重中之重。例如: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強調了個人主義的斗爭和競爭。個人主義已經滲透到了人們思想的最深處……當我們看到那些由SELF組成的單詞時,就可以清楚地認識到個人在英語社會中的位置:有超過100個以SELF作為前綴的單詞,例如:self-confidence自信, self-reliance自立, self-respect自尊, self-made自制。
相比之下,中國人更重視關系的和諧,命運的統一和維護群體的利益。尤其是提倡忠孝的泛家族主義決定了中國傳統的社會道德,例如:“在家者孝于親,在朝者忠于君。”盡管中國古代實行財產私有制,但在人與社會的關系中,也強調集體主義,將維護整體利益作為目標。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非常簡單的話,卻反映了考慮整體形勢,集體主義和權力價值的思想。中國文化堅持認為,個體是包含在集體之中的,集體的利益是個人利益包圍的中心,構成了共同的目標。孔子在《大學》中說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培養人的道德恰恰是為了實現家、國、天下的和諧,也是為了追求集體的利益。從此可以看出中國古人的集體主義思想。
這一價值觀讓中國人擅長合作,但也讓我們恪守傳統,安于現狀,缺乏進取和競爭的精神。另外我們也過分強調“關系”,許多人仍然把建立關系作為人生的哲學和方向。在當代中國社會,當國門被打開,不同的意識形態連綿不斷地進入時,傳統的集體主義已經超越了其本來的意義。我們中國人開始擺脫絕對集體主義的枷鎖。在優先考慮他人利益和集體利益的同時,也捍衛自己的利益。但是,由于傳統價值觀已經深入人心,維護集體利益仍然是主流價值觀。我們繼續把履行社會責任視為真正的個人價值的實現。
3.時間觀念
關于時間觀念,中國文化是周期性和回顧性的,而西方文化則是線性和前瞻性的。 Racionero認為:“在西方,一個獨特而不可重復的創造行為,一勞永逸地建立了世界,因而產生了一個線性的時間。而在東方是一個定期重復的創造行為,帶來了永恒回歸的時間循環。”[3]
西方人看重未來,認為“時不待人”,時間有始有終,因此他們有一個缺乏時間的意識,重視計劃和完成未來的事情。在這方面,美國人和澳大利亞人是代表性的例子。他們有意識地破壞了與大都市的聯系,夢想創造一個完全自由卻沒有任何宗教迫害的生活。對他們來說,回到過去就像是向原罪前進。他們別無選擇,只能擺脫沉重的歷史枷鎖,竭盡全力邁向未來,而不回顧過去。在他們的想法中,“未來總是被期望越來越大。”以美國為首的西方文化總是面向未來,這構成了它的一個重要價值觀,因為他們相信只有用這種方式才能主宰整個世界。他們渴望改革,反對傳統。在西方國家,創造新的和原創的東西是潮流所在。所以,西方的時間觀念是線性的,向前的。這一價值觀刺激了創新和創造。
與西方文化相比,中國更加關注過去。過去意味著習俗,歷史和文化傳統。 我們似乎對未來沒有對過去那樣多的興趣。經驗成為解決當前問題的重要參考。 過去的行為已經轉化為判斷現在的行為的標準。 我們無意識地習慣于經常性的行為。對此,我們有“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說法。雖然中國人也抱怨說“時不我待”,但是我們沒有缺少時間的感覺,因為我們堅持周期性的時間觀念。正如Racionero在他的書中寫道:“宇宙的周期性觀念是觀察自然的結果,東方人不僅記錄季節、月亮、植物、出生和死亡的周期性變化,也記錄各種可觀察到的宇宙和生物現象。”[4]
永恒的回歸是深深扎根于東方心態的思想。 因此,我們相信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來恢復丟失的東西。 我們說“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對于時間的變化,我們心理上已做好充分的準備,我們有足夠的耐心等待情況的改善。 當我們說再見或安慰別人時,我們使用“慢”這個詞,如“慢步”,“慢吃”或“慢慢來”。 總之,我們中國人有一個周期性和回顧性的時間觀念,相信晝夜和四季的輪回。 這一價值觀鞏固了社會的建立及其秩序。
4.人際關系
人際關系是交流的基礎,其形式因文化的不同而不同。在西方,即使在文藝復興時期,個人主義也在基督教的影響下,凸顯出個性的解放和自由。西方人認為,“即使是一個孤獨的靈魂,沒有任何家人或鄰居,如果你相信上帝的祝福,也會感到幸福。”“天助者自助也。”除此之外,在歷史和環境的影響下,他們已經形成了外向、直接、冒險,崇尚獨立、自由和奮斗的個性。在西方人文主義中,人們必須擁有普遍的愛,“一切的愛都是平等的”。父母子女,男人女人,窮人富人都是一樣的。他們不在乎自己的感受和榮譽,也不讓個人因素影響公職的履行。社會交往的原則是:個人主義,競爭,對抗,平等,獨立,自由主義,尋找新的和原創的等。在資源和材料的分配上,也遵循平等的原則。他們依法行事。與家人或朋友打交道時要區分人與事。不是說西方人冷漠,他們還是和朋友保持著不斷的聯絡,親切友好地處理人際關系。但是,他們不像中國人那樣容易受到情緒的控制。中國人習慣利用感情作為談生意的工具。總之,西方文化的社會治理形式是理性的,重視邏輯的。
中國的地理形勢塑造了中國人個性,探索內心世界,把內心和外部世界、個人和環境的和諧作為實現真正自由的條件。受到孔子的影響,我們更加關注仁與理在交往中的融合。仁是共享的準則,指的是個人和他人之間的關系,教導我們如何處理人際關系。理是社會活動的標準。它界定了社會成員的權利和義務及其相應的行為。在主張仁愛的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中,家庭成員之間既有愛又有不同的社會范疇之間的尊重。我們認為,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這五種道德是人際關系的倫理規范和標準。這種與親友之間的聯系,讓我們中國人相互依存,相互滿足包括感情在內的各種需求。所以在安排公共事務的時候,我們總是混淆公與私,人際關系與公共關系。
可以想象每次在跨文化交際中出現分歧時,中國人總是認為西方人不夠真誠而且冷漠。相反,西方人則認為我們中國人不夠獨立,太感情用事。
結論
在跨文化交際的浪潮中,由于價值觀的差異,文化沖突不可避免地發生。 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首先,中國傳統文化注重與自然和諧相處,而西方文化注重征服與重構。 其次,中國人強調集體主義,認為個人利益應該服從于集體利益,而西方人則實行個人主義,以自我為中心,彰顯個人的尊嚴和榮譽。 另外,中國人強調經驗,西方強調理性分析。 最后,中國人更重視人際關系和感性,西方人則更重視法律和理性。
如上所述,我不想也不能判斷這些價值之間誰對誰錯,誰優誰劣。他們只是不同的歷史悠久的意識形態。實際上,文化沖突來自于不同的價值觀,其核心是西方的個人主義和東方的集體主義。比較兩種文化的價值觀并了解其差異是跨文化交際所必需的。這種差異產生的沖突將會持續很長時間。我們要利用這個機會,引進新思想,重建傳統文化,在保留中國傳統文化的同時,吸取西方文化的精華,并將其發揚光大。
注釋:
[1]Racionero, Luis, 《東方與西方》,巴塞羅那,Anagrama出版社, 1993, 第90頁
[2]Racionero, Luis, 《東方與西方》,巴塞羅那,Anagrama出版社, 1993, 第147頁
[3]Racionero, Luis, 《東方與西方》, 巴塞羅那,Anagrama出版社, 1993, 第85頁
[4]Racionero, Luis, 《東方與西方》, 巴塞羅那,Anagrama出版社, 1993, 第73頁\
參考文獻:
[1]深圳大學中國文化研究所,中國文化與中國哲學[M].上海:東方出版社,1986.
[2]趙永新.漢外語言文化對比與對外漢語教學[M].北京:北京語言文化大學出版社,1998.
[3]賈新玉.跨文化交際學[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0.
[4]楊自檢.英漢比較與翻譯[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2.
[5]Racionero, Luis, Oriente y Occidente, Barcelona, Editorial Anagrama, 1993.
[6]Samovar, L. Porter. R.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 A Reader, Belmont Calif. Wadsworth publishing Company, 19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