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道子與“吳家樣”藝術探析

【摘要】：畫家吳道子不僅在畫面用線上筆法有度，而且在設色表現上更是獨具特色。 “所畫壁畫、卷軸，筆落雄勁，而敷彩簡淡。”可見，吳道子的畫壁特點是以線為主，以色為輔。用色簡淡，時謂“吳裝”。

【關鍵詞】：吳道子；吳家樣；蘭葉描

一、吳道子生平介紹

吳道子，東京陽翟（今河南禹州）人。據說其早年曾在洛陽向著名的書法家賀知章、張旭學習書法，未成則改學繪畫。在《中國繪畫史》中有關于其的記載：“少孤貧，天授之性，年為弱冠，窮丹青之妙，浪跡東洛，明皇知其名，招入內供奉”。后來其改名為“道玄”，其藝術成就在中國繪畫史上占有重要的位置，并且在中國傳統人物畫中歷程中起著里程碑的作用。據悉在《歷代名畫記》中就有關于其的記載：“北齊曹仲達、梁朝張僧繇、唐朝吳道玄、周昉，各有損益，圣賢肚主，有足動人。理路天衣，創意各異。至今刻畫之家，列其模范。”蘇軾曾在《書吳道子畫后》中稱其藝術為：“詩至杜子美，文至韓退之，書至顏魯公，畫至吳道子，而古今之變，天下之事畢矣”。“出新意于法度之內，寄妙理于豪放之中”。可見畫家吳道子具有非常卓越的繪畫能力。

吳道子的藝術創作主要集中在盛唐時期的開元、天寶年間，也是中國封建社會的鼎盛時期。隨著當時社會政治、經濟的發展以及人們信仰和審美水平的提高，佛教藝術得到空前發展。此時的佛教文化開始逐漸漢化，并且深受廣大人民群眾的喜愛。畫家吳道子為了迎合時代發展的審美要求，多做佛教題材的繪畫。在當時其所畫的壁畫數不勝數，僅長安、洛陽兩地的寺院里的就高達三百余幅。直至九世紀中葉仍可在二十一所寺院中找到吳道子所繪的壁畫。可見素有“畫圣”之稱吳道子對當時的藝術影響十分深遠。

二、“吳家樣”的藝術特色

畫家吳道子的繪畫藝術風格主要集中表現在其所創立的“吳家樣”上，而“吳家樣”藝術的精髓是對畫面中線的把握及運用。據悉畫家吳道子做畫時，注重用筆的輕重緩急以及執筆的力度，使線條呈現出強烈的節奏變化。在繼承以往技法的同時，他巧妙地采用蘭葉描的筆法表現畫面中的人物寬松的衣紋服飾。此外，他還將書法運筆方式應用到畫面中線條的表現，使得線條的提按轉折更加生動明顯，更具韻律感和節奏感，且打破魏晉南北朝以來線條剛勁連綿的形式。而如今吳道子的真跡已不可見，現存于日本的《送子天王圖》傳為吳道子所作。雖是宋人摹本，但仍可見到吳道子繪畫的藝術風格。縱觀整幅畫我們不難看出畫面中人物的衣服皆為典型的漢式服裝，寬衣大袖，圓轉飄忽，隨風飄舉。雖然人物整體都是以凝視靜立面對世人，但卻展現出“天衣飛揚，滿壁風動”灑脫飄逸的的氣勢。在人物的形象刻畫上多采用春蠶吐絲般的“高古游絲描”，使得人物五官以及皮膚更加具有彈性。為了突顯線的頓挫轉折，其將富有節奏的筆多用于表現物體的陰陽與凹凸，以及人物服飾衣紋的前后、正反、深淺以及飄轉變化的動勢，即便是不予設色仍有超高的藝術感染力。據悉在《唐朝名畫錄》中對其線的相關記載：“施筆絕蹤，皆磊落逸勢。立筆揮掃，勢若風旋。”這種獨具特色的描法使其繪畫呈現出一種別樣的“疏體”風格。這種線描不但加深了線條的表現力及藝術效果，而且還突破了前代“曹家樣”藝術風格的束縛與影響。宋代的郭若虛曾在《圖畫見聞志》中對兩種佛教樣式有相關記載，即以“吳帶當風，曹衣出水”形象的概括兩種畫法之間存在著明顯的差異。在《唐朝名畫錄》也有關于吳道子的記載：“所畫并為后代之人規式也。”，追隨“吳家樣”的畫家多的數不勝數，尤其是在民間畫工中，其更是倍受崇奉，并將吳道子奉為“祖師”。

中國傳統繪畫以線造型，以形傳神的主要表現手段就是線條，而且巧妙地運用線條使畫面中人物形神兼備，具有氣韻生動的藝術效果，而畫家吳道子則在畫面中更是注重這一點。以現存的宋人摹本《送子天王圖》與北宋時期武宗元的壁畫《朝元仙仗圖》相比較，后者中天女的形象明顯的具有“吳家樣”的藝術風格。其中的人物皆以寬衣闊袖，頭飾華冠，手持器物，形象豐腴肥美、雍容華貴、端莊大方，而人物衣袖、披紗迎風飄舉、灑脫自然。縱觀整幅畫面都是以白描的形式呈現，并以“天衣飛揚”的表現手法，使畫面更具節奏感。其巧妙地采用張弛有度，筆力遒勁的蘭葉描法。此作品無論是在造型還是技法表現都沿襲了畫家吳道子以及“吳家樣”的繪畫表現形式，此作堪稱傳承“吳家樣”藝術風格的范例。

畫家吳道子不僅在畫面用線上筆法有度，而且在設色表現上更是獨具特色。 “所畫壁畫、卷軸，筆落雄勁，而敷彩簡淡。”可見，吳道子的畫壁特點是以線為主，以色為輔。用色簡淡，時謂“吳裝”。在《畫鑒》中就有對此的記載：“其敷彩多于焦墨痕中，略施微染，自然超出絹素。”在《唐代名畫錄》中也有記載“行筆磊落，揮霍如純菜條”，“舞畢奮筆，俄頃而成，有若神助，尤為冠絕”，畫面中的線條極富流動感和藝術感染力。后期，畫家吳道子筆下的宗教壁畫，多已擺脫了西域色彩的影響，結合盛唐繁榮昌盛的社會景象，塑造出花團錦簇，流光溢彩的“極樂世界”。這種壁畫表現形式上世俗化的突破，為盛唐以后的宗教壁畫以及卷軸繪畫的成長和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三、“吳家樣”的藝術影響

盛唐以后，以“吳家樣”藝術風格為代表的佛教壁畫，在社會上廣為流傳。以沿襲“吳家樣”藝術風格最為著名的經典壁畫有元代時期的永樂宮壁畫、明代時期的法海寺壁畫以及清朝年間華嚴寺壁畫等，這些佛教寺院繪畫都明顯地帶有“吳帶當風”的藝術特色。

“吳家樣”不僅影響了后世的寺院壁畫的風格，而且還影響了后世畫家的藝術表現形式。深受畫家吳道子以及“吳家樣”影響最深的應該是五代時期后周畫家王仁壽，其筆下的佛教人物造像以及山神鬼怪明顯的具有帶有吳道子壁畫中“奇異怪狀”、“暴烈激情，且極具陽剛之美”，當時的人們經常將其的作品誤以為是吳道子的真跡，“吳家樣”的藝術風格深深地影響了王仁壽的藝術創作。另一位深受其影響的畫家是北宋時期的李公麟，其作品以白描的表現形式而聞名，在佛教題材的繪畫上遠師于吳，道子，對后世繪畫影響頗深。因此，時謂“宋畫第一”。如今從其現存的真跡《維摩天女像》中清晰地發現，畫面中無論是人物的形體結構還是衣紋畫法都流露著畫家吳道子的藝術特色。由此可見，畫家吳道子對后世繪畫風格的形成與發展有著十分重要的影響。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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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王聰（1990.09—），男，漢族，籍貫：山東德州，山東師范大學，在讀碩士，專業：美術學，研究方向：中國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