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文化自覺與中國設計自信

【摘要】：以“文化自覺”的視野提出在當代中西文化日益交融、環境藝術設計面向多元化的思潮中， 中國設計師應做出由對中國傳統文化的“ 文化自覺”向“設計自覺”轉換的主動選擇， 積極探求將中國傳統文化中形而上的抽象概念轉化為具體的設計符號和設計表達方式， 從而向世界傳達出期望的美學內涵——— 中國方式， 以確立歷久不衰的中華設計文明在中西設計對話中的應有話語地位。

【關鍵詞】：中國傳統文化；文化自覺；設計自覺；中國方式

一、文化自覺與設計自覺

費孝通先生在《中華文化在新世紀面臨的挑戰》一文中提出了“文化自覺”的概念， 對當代處于發展探索期的中國環境藝術設計， 具有深刻的哲學指導意義。面對大量西方設計作品和設計文化的進入， 如何取得適應新環境、新時代設計選擇的自主地位， 實際上仍然是一個中國環境藝術設計的存亡問題。中國的環境藝術設計和設計文化不可能照搬西方的設計和設計文化， 成為超越自己傳統文化的抽象物。中國的環境藝術設計應該與自身的母體文化相聯系， 通過對傳統文化的認識和再發現尋求設計的進步和發展。以展示中國設計對人類設計文明的貢獻， 從而解決設計自身的存在價值。我們將這一設計文化的主動選擇現象稱之為“設計自覺” ?！霸O計自覺”除對母體文化有自知之明外， 還應對西方文化有一個理性的認識和剖析。冷靜思考西方的設計發展史， 我們仍可清晰地看到， 古典設計沒落后的西方設計發展， 歷經現代主義的冷漠、后現代主義的虛矯和渲泄， 其間包括多種風格和流派對西方文明的闡釋， 但終究未能超越母體哲學與文化的局限。

二、中國傳統文化與環境藝術思想

儒家學說是傳統文化的主流文化， 歷經從孔子、孟子、到董仲舒、朱熹……兩千余年， 形成極為龐大而復雜的思想體系。其反映在環境設計方面：是一種以“天人合一”觀念為主旨， 以中庸之道為原則， 根據易道講人道、根據道德講倫理、根據倫理講修行的人文思想?！暗婪ㄗ匀弧眲t為古典藝術設計提供了可操作的方法論基礎和設計的具體的途徑。由此可見， 中國傳統文化關于環境設計的思想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和現實意義， 歸納起來， 有以下五個方面：

（一）“天人合一”的總體設計指導思想

在古代儒、道等各家的思想體系中， 盡管對世界本原的認識不盡相同， 其它方面也存在明顯的差異。但在天人關系的問題上， 基本均持有共同的觀點“天人合一” 是人生追求的至上境界和天道與人道統一的橋梁。自然與人的生命活動、生存方式休戚相關， 這是一種讓民眾養成遵崇自然， 順應自然， 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環境人文意識?！疤烊撕弦弧钡乃枷霝楣糯h境設計行為提供了一個完全理性的理論基礎。對當代人提出的可持續發展的綠色設計觀， 有機設計觀仍具現實的指導意義。

（二）“敬畏生命、兼愛萬物”的設計倫理原則

“仁愛”是傳統文化的核心思想， 也是對君子提出的道德要求。從孔子的“愛人”、孟子的“仁者愛人”、韓愈的“博愛之謂仁”到朱熹的“愛之理， 心之德”， 都強調仁的核心是愛人， 體現了對人的生命的敬畏。當代環境藝術設計倡導的人性化設計， 強調設計中的人文關照， 應該從古典設計的倫理原則中得到有益的啟示。

（三）“道法自然”的設計理念

在“道法自然”這一哲學命題中， 老子把化生萬物視為道的本性， 其法則是自然， 即“ 無為而無不為” 。包含了宇宙本體道是萬物與美的本原， 同時也強調人對生命運動觀察過程中對美的體驗。所以， 在環境的設計中首先要把握事物對整體世界適應的方式———陰陽和諧與平衡。所以在環境的設計過程中， 人們通過對環境的優化， 在自然與事物之間構建起空間的聯系， 通過某些設計要素（如山石、流水、樹木等）的反復， 使人聯想到生命的有限、事物的短暫和宇宙的永恒。在對空間的處理上， 以少、空、虛來表達大和無限， 具體到每一個設計要素， 則讓其在相應的位置上， 平淡天真、濃淡相宜、修短合度、宛若天工造化。使人們透過事物現象上的差異看到世界的本質， 從而真正理解世界運動變化的根本規律和生命存在的意義， 并在體驗中獲得了對美的重要規律———必然與自由、合目的與合規律———的認識。

（四）“博學”“善擇”“兼容”的設計之道

儒家在對待學習的問題上提倡與時俱進的精神， 主張“學而時習之” ， 同時要求做到“博學之， 審問之， 慎思之， 明辯之， 篤行之?！?博學時要善擇，吸收精華， 揚棄糟粕。道學雖講玄之又玄的“道” ，但仍講究求實精神。莊子要“析萬物之理”來探討自由與必然的關系。在中國傳統文化發展的歷史上， 善擇。兼容的范例莫過于傳統文化對待佛教文化與藝術的態度。原本于印度的佛教于東漢傳入中原， 其理論實質是神學唯心主義， 鼓吹人類以自我節制的生活方式， 虔修冥想以至涅般木 ， 超越人的本體達到臆想中的出神入化、超凡脫俗的境界。這種對待人生的態度與本土儒家倡導的樂天知命、安貧樂道、順應時勢及道家的無為不爭、安時處順的態度相容相攝。最終， 原本的宗教儀式和清規戒律被通過沉思默想來達到開悟所取代， 并給予現實生活以關注， 只要心中有佛， 就可去體驗現實生活的樂趣和接近自然的愉悅， 這種既熱愛現世又向往來生的人生態度， 把佛教與適意生活方式完美地體現在中國的山水和園林之間。絲毫看不到佛教起源地那種把全部智慧投入到對潛在生命中的超然力量和不可知世界的不斷物化。今天， 中國的環境藝術設計在與外來的設計文化、不同風格流派和新的探索形式對話的過程中， 也應積極采取“兼容”與“善擇”的方式， 從中西的相互交往中， 獲得對自己和異己的認識， 創造設計文化的相容并包、和平共處的多元局面。

三、設計自覺與環境設計的中國方式

中國方式是當代環境藝術設計中的一種重要的表現形式， 她是設計師自覺運用中國傳統文化資源的語言符號和視覺要素， 并將其轉換成符合當代環境藝術設計語境的設計形式， 使人們在欣賞環境藝術作品時， 能夠從中解讀到作品中的文化根源和歷史脈絡。她的產生是設計師從文化自覺向設計自覺轉換的主動選擇和覺醒。向世界充分展示出中國傳統文化歷久不衰的價值和獨特魅力。21 世紀的中國環境藝術設計， 需要這種帶有根源性、母體性的中國精神氣質、中國風貌和中國特質的文化資源和文化心理積淀的中國方式。這是中國環境藝術設計發展的歷史必然，她需要我們的環境藝術設計教育家、理論家和設計師們的不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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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圣紅艷（1991—），女，聊城大學美術學院15級研究生，專業為藝術學，研究方向為設計史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