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國家？——基于經典政治學理論的分析

【摘要】：國家的觀念是政治學的經典論題，當代國際社會存在一些形式上作為獨立國家存在但是并不具備“國家”這種政治形態基本條件的政治單位。本文從Michael Mann、Renan、Gellner和weber等人的理論出發，并著眼于對民族主義、合法性和國家治理危機的分析，對該現象進行了簡要的評述和討論。

【關鍵詞】：國家；民族主義；合法性；治理危機

國家是政治學研究的重點，民族國家國家發展的重要階段。傳統的民族國家產生在歐洲，根據國家法的定義民族國家的構成應該有四個部分，即人民、領土、政府和主權。這是傳統的民族國家所應該具備的基本條件。從這個角度看，有很多國家是符合國家的定義的，但是在實際的政治運行中，一些國家雖然具備了這四個要素，但是卻面對著不同的問題，包括國內的問題和國際的問題，原因在于這些現代民族國家的形成有別于傳統的古典民族國家例如英國、法國和德國等的形成。正如Michael Mann在‘The Autonomous Power of the state：Its origin，mechanism and result’一文中所表達的觀點‘state building’在歐洲是自然發生的事情，并以征稅為例，戰時的征稅在戰后延續并形成了‘state building’的一部分。傳統的民族國家的形成是歷史發展的結果，而當代的一些新的民族國家的形成更多是人為的結果，特別是二戰后一些原殖民地國家的形成是人的意識構建出來的，那么在這些國家中必定會產生state building的各種危機。本文主要從三個方面進行分析。

民族主義。根據Renan的觀點，民族是一種精神、感知的認同，是歷史的產物以及對未來的認可，并且具有grouping和primordial的屬性。以此為基礎，并與國家的結合，才有了民族主義。Gellner提出了現代民族國家對民族主義的破壞，主要體現在一是政治單位與民族不一致，二是存在異族人，三是領導人是異族人。以這三點為標準，我們發現，非洲和中東地區的國家都呈現出了這一特點。特別是北非、中東地區，這些地區的國家的民族構成特別復雜，多民族并存，而這些民族的歷史、文化的差異又特別大，使得這些國家難以形成統一的民族主義，在國家形成的過程中，矛盾、沖突不斷，而民族問題之外又存在的宗教問題，這些國家多信奉伊斯蘭教，伊斯蘭教的教派紛繁復雜，使得問題變得更加嚴峻。

歐洲的民族主義的形成和發展很大程度上與資本主義的發展密切相關，資本主義的形成過程中打破了傳統農業社會的束縛，增加了社會流動，各個民族之間相互交流融合，推動了民族主義的發展，而北非、中東的很多國家的資本主義發展不充分，社會的生產力低下，社會的分層化仍然十分嚴重，這就使得民族主義在這些地區發展及其緩慢。而這種緩慢的發展在國家形成之后并沒有得到改善，使得這些國家的人民并沒有相應的歸屬感和認同，他們仍然保留著以種族為基礎的歸屬感和認同，導致了雖然形成了國家，但是這個國家是建立在不同種族的妥協基礎之上，一旦有了這種基礎，就有可能導致以種族為基礎的利益劃分和政治劃分，特別是國家領導人或者說國家機器實際掌控者所屬的種族就有了獲得額外利益的機會，這也是導致這些國家內部沖突不斷的重要原因。所以這些國家表面上是以一個有著領土、居民、政府、主權的國家，但是其民族主義等國家觀念等方面并不成熟。

政治的合法性。一個政府的合法性來源根據weber的觀點可以分為三類，首先是通過繼承的方式獲得，其次是卡里斯馬型的來源，還有就是一種法理型的來源。Weber所關心的問題是如何創造一個有生存能力且獲得全體公民認可的民族國家。何為合法性？所謂的合法性是一種能夠聯合各個種族、民族的契約或是認同，如果沒有這種契約或是認同，任何統治都可以說是不合法的。只有在這個基礎之上我們才能討論合法性更高層次的問題。同樣以北非、中東地區的國家為例，在這些地區中，由于存在著不同的政治派別和政治訴求、以及影響深遠的宗教分歧，使得這些地區很難形成統一的認可，形成穩定的契約關系。特別是一些原殖民地國家，這些國家的劃分，是英法殖民者的人為劃分，沒有充分考慮其他的因素，這變相地是這些國家內部各個種族的政治訴求會變得更強烈，形成一個穩定的契約的難度更大，在這種情況下，任何形式的政府都不會得到廣泛的支持，其合法性也就無法談起。

國家形成后實際的運行情況。之前兩點，我們可以理解為形成以完善的民族國家的一些基礎條件（只是部分，而非全部條件），那么有很多國家在滿足這些條件之后進行國家的構建，仍然會產生很多危機。首先是滲透性危機，所謂滲透性可以理解為所有人都必須服從政府的法令，即便是偏遠地區或者文化不同的地區中央政府的法令必須得到貫徹執行。如果一個國家不能解決滲透性危機，那么這個國家就面臨著分裂的危險。這種現象在一些不發達的發展中國家中普遍存在。其次是參與性危機，就是要讓民眾參與到權力的分配過程中來，最重要的方式是選舉，只有保障了民眾的參與權，才能克服參與性危機。但是，選舉的普及是循序漸進的，不能畢其功于一役，所以我們會發現當今世界上很多國家在保證公民參與問題上仍然存在不足，所以從這個角度看很多國家的構建是要進一步完善的。最后是分配性危機，所謂分配性危機是指國家在進行分配時不能堅持公平、正義的原則。一旦分配不公，就會造成貧富差距的過于懸殊，貧富差距的懸殊會造成國內環境的不穩定，影響政府的合法性，最終會失去民眾的支持。這一現象在非洲、亞洲、拉美和南美十分明顯。

綜上，一些國家雖然形式上是獨立的國家，但是其在建立國家之前沒有同意的民族意識，政權本身的合法性來源不足以及在建立國家后實際的運行中存在許多危機，導致了這些國家并不具備接受國家這種政治形態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