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當代內蒙古散文是近年來內蒙古文學界普遍關注的對象,具有豐富的研究成果,而其中的女性散文更是別具一格,獨樹一幟。女性作家以不同于男性作家的獨特審美眼光,將世間萬物、生活瑣事全部納入到文本創作之中,展現出獨具女性特征的審美意蘊。本文通過內蒙古當代女作家們對自我的關注、對真實的描寫以及對愛與美的贊頌,充分展示了其創作的審美指標與審美追求,表現出當代內蒙古女性散文創作的真實樣貌與心靈力量。
【關鍵詞】:當代;內蒙古女性散文;審美追求
現代女性白話散文在20世紀初開啟了創作發端,在五四個性解放、追求獨立的影響下開始走向高潮。當代女性散文,在經歷幾十年的發展后,在繼承現代散文優良傳統的基礎上又增添了新的特點與色彩。20—30年代的女性散文表現了時代女性在激烈的革命洪流中艱難生存窘境與自我覺醒意識;30—40年代的女性散文表現的則是在戰爭炮火的洗禮中女性英勇抗戰、保家衛國的頑強力量。
但是到了當代,在時代發展和歲月和平的年代,女性散文則走向了對女性自身的審視與自省、對周身事物的心靈感受、對世道人生的深刻思考。在這樣一種文學革新的時代,內蒙古女性散文也同樣作為一支少數民族文學隊伍在不斷壯大。其審美追求與當代女性散文一脈相承,卻又在共通審美特征的基礎上多了屬于自身的地域色彩,是建立在對內蒙古地區人情風貌的審美基礎上創作而生的,因此更具民族色彩。本文以《草原》期刊上當代內蒙古女作家的散文作品為例,對當代內蒙古女性散文的審美追求與精神實質進行深入探析。
一、走向自我、回歸真實
當代內蒙古女性散文最大的特點是在書寫生活的基礎上更多的走向自我,女性對自身精神內在需求、對自身生命感悟、對靈魂心境的叩問有了更直接直白的坦露。他們相較于同時期的男作家來說,在自我觀照、自我表現方面的意愿更加強烈,同時對生活體驗和生命感悟的書寫也更加真實。這一時期內蒙古代表性女作家有蘇莉、郝秀琴、安正雨、陳慧明、余翠榮、閆玥、康枝英等。散文是所有文學體裁中最追求真實的文體,女作家們將散文作為抒發心中情思的一種渠道,她們筆下的散文可謂是真正的心靈密友,可以訴說衷腸、表露心扉,這樣的真實感在無形之中拉近了與讀者的心靈距離。文本所表現的內容都是與生活密切相關的事情,但女作家們將自己的細膩、平靜、柔和的心態參拌其中,于是乎,平凡普通的日常生活被她們描寫的生動感人,直抵讀者心窩,讓人過目難忘。
蘇莉是內蒙古當代著名的女作家,有多篇文章被刊載于《草原》雜志,其中《買房記》與《在地壇》最具典型性。《買房記》講述了作者安居城市的買房經歷,本來選好的房源卻因金融危機的緣故無法及時落實,導致買房人民焦急躁動,但好在好事多磨,在經歷一番波折之后,作者一家人終于買到了心儀的房子,成功度過了這次生活困境。這次購房經歷使得作者通過了生活的考驗,而未來的道路上則可以鼓起勇氣更加堅強淡定的面對生活所給予的一切。買房之事涉及到千家萬戶,是涉及到每家每戶切身生活利益的事情,這篇文章的內容切合了當下人民的生活狀態與心理,因此,更容易引起大眾的情感共鳴,具有啟示性意義?!对诘貕分v述了作者因丈夫身患重病,到北京就醫,得空時與女兒到地壇一逛的所思所想。進入地壇后,作者就想起了史鐵生先生的經歷與文章,從而聯想到自己當下的生活窘境。雖然身處困境,但只要心無畏懼、勇敢執著,就永遠不會被生活打倒。作者希望通過自己的筆觸,給處在生活迷頓之中的人更多的勸告與幫助,她雖然歷盡艱苦,但性格卻越來越寬厚溫柔、心境卻越來越沉靜淡然。蘇莉的文章彰顯出了女性獨有的魅力與剛強,令讀者心靈震顫,頗受鼓舞與感動。
女性作家逐漸走向自我,關注到自己在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更加切實地展現出自己在當下生活中的真實狀況與心靈境況?;貧w真實,摒棄掉在特定政治話語環境下的文學形式主義謳歌,摒棄掉激進的洪流口號,將其中所喪失的“自我”回復到真實的當下生活中來,為女性自身謳歌,彰顯女性的本真色彩,正確估量女性散文存在的現實意義與審美價值。
二、對愛與美的贊頌
當代內蒙古散文中不乏對人性真情、愛恨美丑主題的書寫,但是相比于大多男性作家來說,女性作家筆下的情與美則多了一分細膩、柔美與清新。內蒙古女性作家對家鄉故土、草原風情有著深厚的民族情感,因此,書寫草原自然風景與故鄉人情風貌成了她們共同的審美追求。
女作家安正雨的《看云朵的日子》是一篇有關愛情與人生體悟的佳作,作者在感受大自然的同時,將內心的傷痛治愈,改變了對生活的態度,從而也改變了心境。1998年,作者的家鄉遭遇了洪澇災害,肆虐的洪水淹沒的村莊,帶走了許多人的生命,同時也帶走了作者愛情伴侶的生命,于是這樣一場持續了六年的愛情終止了,本該是幸福美滿的感情染上了凄美的色調。愛人離世固然悲傷,但是看到母親用操勞的雙手為女兒拭去眼淚的那一刻,作者明白了生命并非自己一個人的,所以應該為了愛你的和你愛的人好好珍惜生命、好好活下去。于是,愴然之余,她一個人走進大自然,去化解內心的悲痛。獨居的日子悠然愜意、遠離喧囂,每天看著天上的云朵,漸漸地,作者明白的生命的意義,內心的傷痛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愈合。作者的個人經歷影射了很多當下為情所困的年輕人,作者遇到困難,從一開始的絕望之言,到后來的隨遇而安,再到最后的順其自然。這樣一場完全徹底、沒有約束的放逐,對于當時丟失了心靈的作者來說,是一種拯救。憑此,她找回了生的勇氣、找回了迷失的心靈,從內心深處改變了對生與死的看法,同時也改變了對命運與人生的態度。
生命正是因為堅韌才變得厚重,女作家安正雨是在經歷人生之大悲后才能夠脫胎換骨,寫出如此感人肺腑的篇章。生活是文學藝術的原產地,對生命之愛、生命之美的感悟使得當代內蒙古女性散文充滿著向上的激情與堅韌的力量,更具審美性與可賞性。大自然是生命的源頭活水,自然與生命的紐帶是無法分割的,女性作家將生命之美建立在對自然的審美觀賞之上,文辭別具一格、貼切真實,使讀者記憶深刻、受益匪淺。
除此之外,對父愛、母愛親情的刻畫,也構成了內蒙古當代女性散文的重要審美內涵??抵τ⒌摹陡笎廴缟健分袑Ω赣H深深的眷戀、郝秀琴的《飄逝如風的往事》中對曾經往事的回憶、包建美的《走進冬天的興安嶺》中對興安嶺自然風景的描寫以及對當地任情人性的展示,都為內蒙古當代散文的審美建構充實了創作內容,展現了內蒙古女性散文多方面、多層次的創作實績。
當代內蒙古女性散文采用多元復調的審美形式,將審美的內容具體化、現實化、體驗化。將作者自身的生命體驗、生存境況、審美追求以及生命意識用一種通俗真實的筆法再現于讀者眼前,具有治愈和啟示心靈的作用。作者將世間的真善美以女作家獨特的審美視角展露出來,表現出各不相同的風致,形成至善至美的藝術境界。在追求人格獨立的同時,女作家們著重于對自我心靈和女性經驗的書寫,在突破傳統經驗的基礎上進行文本內容的大膽發掘,在探究自身心靈奧秘的同時尋找著新的情感寄托于精神慰藉。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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