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被錄取的那個中午,我正跟朋友坐在湖邊的冷飲攤兒上,把一杯冰鎮西瓜一勺一勺地遞進口中。陽光正好,微風不燥,大片大片嫩綠色的樹葉,正長成飽滿成熟的模樣。我看著湖邊一個個穿著校服向學校趕去的孩子,這一切都拉下了帷幕,可內心依舊還有很多感觸,只是為了兩年前的自己。
沒有天生的運氣,就用畢生來努力
真正讓我開始努力是在高二,高一的時候,大家都貪戀于初中的爛漫和無憂,我也如此,時常熱衷班級課外活動,運動會和班級大掃除之類的事情,我都是跑在第一個的人。那時候,每個人都是平等的,我成績在班里也屬于中等偏上一點,沒有什么太大的錯誤,也積極配合老師,所以那些日子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安逸。
的確很安逸,就像溫水里面煮青蛙一樣,雖然很舒適,卻不知道危險在悄無聲息的接近。高一一年的沉淀,從一開始每個人都是同樣的平臺,到后來有的人進入了重點班,有的人進入了普通班,而我也留在了普通班。為什么繼續留在普通班,這個背后有一段辛酸委屈的歷史。那個時候,我跟班里有個同學成績一樣,而且只有最后一個名額了,我原本以為那個名額會留給我,可是沒想到最后卻不是我。我很苦惱地去找班主任討個說法,可班主任的言辭卻是隱形的打擊,他覺得我沒有再提高的能力了,所以把機會給了有潛力,可以給他增加臉面的同學。
這真的是一個莫大的諷刺,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我一點都不生氣,在那短暫的20分鐘里,我已經想明白了,甚至撫平了內心的創傷。是的,我和殘酷的現實選擇了妥協,可是我并不認命,班主任覺得我沒有提高的空間了,難道我就要被他一棒子打死了嗎?當然不會。
從那以后,我真的沒給班主任添過麻煩,他是教歷史的,高二幾個月的時間,我把他的歷史寵兒從第一扳到了第二,我成了第一。用文字描述起來就是幾段落的事情,可在背后我卻付出了比登天還難的努力。我把高一的歷史課本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以前沒有熟記的知識點又重新背誦了一遍,把它們抄在卡片上,吃飯排隊時,體育課時,早上升旗時,我都拿出來背一背。在其他學科上,我也是格外用功,不為什么,就為爭一口氣。
累就對了,安逸不是留給你的
在高二下學期的時候,我的成績大幅度提高,在我們普通班可以名列前茅。也許是我運氣好,也許是努力感動了上天,重點班有一個人因為生病所以休學了,那個班主任就開始在普通班里挑人了,而我也以普通班第一名的成績進入了重點班。俗話說“一山容不了二虎”,在普通班我在班里是第一名,可在重點班卻是第11名。去教室后排看成績排名時,一下子就給我嚇得魂飛魄散,真的太不可思議,500多分、600多分的大有人在,挫敗感就從頭到尾一下子包裹著全身。人的確不能太自負,越自負越能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現實打臉。
所幸我并不是很自負的人群,我一直對學習都保持著一種敬畏之心,并且始終相信努力肯定有收獲的。在重點班,根本不會有“一葉障目”的時候,因為你哪些地方薄弱,哪些地方優勢,對比于周圍的人群一下子就能看出來。可是在我還沒來的及看的時候,高二就結束了。
我進入了重點班,爸媽很高興,于是就給我花“重金”報了輔導班,并且“恐嚇”我:“你趕緊利用暑假跟別人看齊,要不開學你能被人家甩好遠。”爸媽畢竟是過來人,所以聽完他們的建議,我自然很害怕,整個暑假,在我記憶里都是一摞摞兒做不完的卷子還有試題。的確很累,可是這就是中國學生的日常生活,放眼全國,肯定還有比我更辛苦的,所以想想他們我心里就舒坦得多。
高三一開學,所有人都進入了備考模式,仿佛明天就要接受高考的審判一樣。我也絲毫不敢松懈,把自己的作息時間壓縮再壓縮,生怕自己還沒堅持到高考,就被周圍的人給甩出幾條街了。其實,在重點班有一個隱形的心理暗示,就是學習。當周圍人在學習時,趴在桌子上午睡的你甚至不敢加重你的呼吸,生怕吵到別人。別人在伏案苦讀時,你假如松懈,即使選擇玩,那個玩的過程也是心如亂麻,各種自責和負罪感襲身。說到底就是大腦自主選擇了自覺。
那時候,每天都是三點一線,宿舍,班級,餐廳,甚至為了節約時間,控制每天的飲水量。一到課間,幾乎沒人吵鬧,都坐在座位上刷題,偶爾有人會出去曬兩三分鐘的太陽。晚上在宿舍,一到熄燈時間,就是我們“開小灶”時間,每個人都有手電筒,然后圍在一起,默默地刷題,即使都不說話,但是抬起頭還是能夠會心一笑。那時也不為什么,只為高考來臨時,能夠考上自己心儀的大學。
離高考三個月的時候,所有人都進入了緊急備戰模式,掛在臉上的表情都是蓄勢待發的感覺,我也不敢松懈,也加大了復習力度,甚至走路時都要隨時掛著耳機聽著高中必備的詞匯。有時會自備一個星期的“干糧”,如壓縮餅干、巧克力等等,隨時為自己補充能量,生怕還沒堅持到高考,身體會先垮了。
僵硬的生活制度里,當然也會有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晚自習下課,獨自一人躲在教室里,哭著給家里打電話,可是家里也沒有太多的辦法,只能不掛斷電話默默地聽我傾訴。其實,每一次撥號都是為了聽到安慰的話,可是一次都沒有,但是我還是每一次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都會給他們打電話,因為他們是我最后的動力。成長是一個復雜的過程,高考卻是一個孤立無援的路途,家長們不可能感同身受,只能默默地在你背后祈福與祝愿。
人生如歌,做自己的譜曲人
過程雖然很苦,但是最后我還是堅持了下來。我不需要向別人證明什么,我們看到過很多人總結他們的人生,如同心靈雞湯般,看時非常興奮,但過后,又會有多少留在心里?在高考這條路上有多少苦有多少罪,也許只有我自己知道。
兩年過去了,當時很多情緒和想法都模糊了,我覺得當時最重要的就是,我始終遵從了內心的意愿,并且追尋它。在這個過程中,讓自己成長和勇敢起來。這條路上,它是頹廢的還是輝煌的,只有自己親自去經歷,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都有自己的選擇,但是人生如歌,你一定要做自己的譜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