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人民敬愛的周總理,是中國的偉大戰士;他風度翩翩,魅力難擋;他鞠躬盡瘁,為人民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1月8日是周恩來逝世42周年紀念日。42年前,他的離開令江河揮淚,天地同悲;42年后的今天,讓我們重溫他的故事,紀念他不朽的精神。
周總理的骨灰到底撒在了何處
周總理生前留下囑咐:死后火化,不保留骨灰,把他的骨灰撒向祖國的山山水水。
1976年1月16日晚8點15分,在周總理身邊工作的張樹迎、高振普乘坐一架安-2飛機,分別在北京上空、北京的密云水庫上空、天津的海河上空和山東濱州的黃河入海口上空撒掉了周恩來的全部骨灰。
第一把骨灰撒北京
1918年夏天,留學日本的周恩來回國過暑假,在北京與父親一起生活。這是北京給他留下的最早印象。一年之后的五四運動,周恩來數度在京、津之間往返,和同學一起在北京請愿。
新中國成立后,周恩來擔任黨和國家領導人20多年,與首都人民朝夕相處。在北京,他曾和各界代表為人民英雄紀念碑鏟土奠基,無數次在天安門廣場參加包括開國大典在內的大型重要集會;曾為北京市的城市改造付出巨大的心血;保留團城,移建牌坊,建北京火車站,人民大會堂……把他的骨灰撒在北京,就是讓他和首都人民永遠在一起。
第二把骨灰撒密云
周恩來的第2把骨灰是撒在密云水庫上空的。
北京是個嚴重缺水的城市。周恩來先后主持有關方面修建了官廳水庫、十三陵水庫、懷柔水庫和密云水庫。因為密云水庫的規模比較大,周恩來花費的精力也更多。每當施工的關鍵時刻,周恩來都親赴現場,就地指導施工。在工地上,告誡工程指揮人員:“既要保證進度,更要保證質量,決不能把一個水利工程建成水害工程,或者是一個無利可取的工程。要把工程質量永遠看作是對人民負責的頭等大事。”
以當時的國力、技術等條件,密云水庫是一個舉世創舉,也難怪他要把骨灰撒到密云水庫了。
第三把骨灰撒在天津
周恩來的第3把骨灰撒在了天津海河入海口。
1913年,因四伯父周貽賡從沈陽調天津任長蘆鹽運司榷運科科員,周恩來也隨之到天津,并于那年暑后考入私立的南開學校。周恩來在天津先后讀書5年多,曾在天津組織領導反帝反封建的斗爭,組織青年進步革命團體“覺悟社”;他還曾在天津因投身“五四”愛國運動遭逮捕坐牢達半年之久。
天津是他革命起步的地方,也是他多次涉險的地方,還是他與另一半鄧穎超同志相識、相交、相知的地方。因此他對天津就多了一份熱愛。
第四把骨灰撒濱州
周恩來的最后一把骨灰撒在山東濱州黃河入海口。
1992年3月8日,周恩來轉戰陜北時期的警衛員王還壽同志回憶說:“1948年3月23日,按農歷算是總理的50周歲生日,那天我們中央縱隊從陜北的吳堡縣川口鎮東渡黃河。總理登上渡船后,一邊和船工舵手們握手,一邊熱情地說:‘感謝你們今天把我們送進母親的懷抱,享受母愛的溫暖。’”周恩來期望死后將骨灰撒進“母親河”,以報答生他、養他的母親;同時,他回歸了母親河,也就回歸了大地,回報了祖國。
此外,周恩來生前最后召見的羅青長說,周總理的骨灰撒到黃河入海口,還有另外一層含義:他是想通過海水把他的骨灰帶到臺灣海峽,祈盼著祖國的早日統一。
周總理臨終前聽的最后一首樂曲
1965年,為紀念紅軍長征勝利,解放軍總政治部主任蕭華根據他在長征中的真實經歷,創作完成了長詩《長征組歌》。
《長征組歌》于1965年5月開始排練。那時,周總理經常抽時間來到現場觀看。他還讓蕭華把曲作者和歌唱演員都帶到他在中南海的辦公室,聽他講述歌詞中涉及的長征史實,并對每段唱腔,都提出自己的品評意見。
《長征組歌》匯報演出時,總理接連三個晚上看了演出,每次看完后,他都同大家談感受,交換意見。總理還請演員一遍又一遍地教他唱。
1975年10月,身患癌癥的周恩來做過第5次手術后,再也沒能下病床。彌留之際,他的腦海里卻仍時不時重現長征的情景,并情不自禁地哼唱《長征組歌》。他對鄧穎超說想要看一次。鄧穎超含著淚打電話告訴有關部門,總理在醫院里很想再看一看、再聽一聽《長征組歌》。
一天,戰友文工團演出接近尾聲時,文工團領導傳達了為病榻上的總理表演這一緊急任務。那天,不用作任何動員,演員們在空空的劇場,面對攝像機,都拿出了最佳狀態,忍著淚,認真演唱并錄制了《長征組歌》這張給周總理的特殊唱片。
此后,每當周恩來疼痛難忍時,鄧穎超就會取出《長征組歌》的唱片,為他播放這些歌曲,他的眼里總會閃出濕漉漉的波光。臨終前,他還念念不忘那句“官兵一致同甘苦,革命理想高于天”的歌詞。
用《醒世恒言》中的詩句表露心境
據周恩來的秘書紀東回憶,1970年夏天,他隨周恩來赴廬山參加黨的九屆二中全會。那時周恩來的處境極其困難:他既要注意當時多種“左”的派系力量的平衡,又要同他們進行多種形式的斗爭;既要靈活策略地執行毛澤東的想法和指示,又要盡力維持國家政務和經濟工作的正常運轉,讓全國老百姓能吃飯穿衣、有正常的生產生活;他生怕外交上出任何差錯,又擔心著軍事上的任何閃失,真正是費盡了心血,傾盡了智慧。有許多時候他都處于左右為難、進退維谷的境地。當時,有人曾悄悄在周恩來面前說:“江青太難應付了。”周恩來悲愴地回答:“我何止要應付一個江青!”
會議開幕的前一天下午,周恩來正在休息,紀東到總理辦公室整理文件和材料,無意中發現辦公桌上有一張白紙字條,上邊留有周恩來用鉛筆寫下的幾句戲文:
不公與不干(西廂記)
做天難做二月天,蠶要暖和參要寒。
種菜哥哥要落雨,采桑娘子要晴干。
紀東說,這幾句戲文十分形象地反映了周恩來當時的心境和處境。但是周恩來雖注明《西廂記》,可是《西廂記》里卻找不到這4句話。經查找,后在《醒世恒言》一書的卷十八“施潤澤灘闕遇友”中發現類似的這4句話:
江南有謠云:
做天莫做四月天,蠶要暖和麥要寒。
秧要日時麻要雨,采桑娘子要晴干。
據推斷,周恩來是在嗣母陳氏娘家同時讀到《醒世恒言》《西廂記》《天雨花》等書的。因為他在陳家時間比較短,只有約3個月,他來不及反復看,幾十年后,把在《醒世恒言》中的幾句話誤記為《西廂記》中的幾句戲文了。
“敲打”出翻譯室嚴謹細致的作風
1965年,施燕華進入外交部翻譯室工作。在此后的外事活動中,她直接或間接聆聽了周恩來對翻譯工作的指導。
翻譯室嚴謹細致的工作作風,是在周恩來的“敲打”下逐漸形成的。早在1951年,在關于緬甸駐華大使任命的上呈文件上,緬甸大使的名字在同一頁紙上出現兩種譯法:吳敏敦、吳敏登。周恩來在上面指示:“姓名未統一譯好,請注意!”
在外事活動間隙,周恩來還經常對翻譯人員進行“考試”。冀朝鑄、唐聞生等高翻就碰到過這種“考試”。有一次,聽他們講到周恩來考他們的地理知識,要求他們按從東到西的順序說出拉美國家的名字。當時拉美國家與我國建交的不多,所以我們不太關心拉美國家的情況。冀、唐兩位高翻未能通過周恩來的“考試”,周恩來要他們回來后好好看地圖,以后還要“補考”。
對于口譯,周恩來還特別要求在每場外事活動前,翻譯都要看有關文件。吳建民是法語翻譯,有一次周恩來會見一位非洲國家的總統,吳建民擔任翻譯。外賓到達前,周恩來問他:“看文件了嗎?”吳建民老實回答說:“沒有。”周恩來有些不高興:“為什么不看?”吳說:“翻譯處沒有這樣的文件。”周恩來火了,狠狠批評了在場的主管部領導:“翻譯不了解情況,怎么翻?不讓翻譯了解情況,是最殘酷的。翻譯要看文件,不僅是參加口譯的翻譯要看,不參加口譯的翻譯也要看,此事我已經講過多次了。”
他深知毛澤東送書背后的用意
1910年春,周恩來“應伯父召,趨遼東”,到盛京(今沈陽)東關模范學校讀書。
東關模范學校有一位高老師,是一位學識淵博、思想進步的知識分子。為了加深周恩來對中國歷史與現實的理解,高老師將自己的《史記》《離騷》《漢書》《后漢書》等統統向周恩來“開放”。后來,周恩來又用自己節省下來的伙食費買了《史記》《后漢書》,以便隨時閱讀。60多年后的1973年,毛澤東在啟用并選擇王洪文為接班人時,他怕周恩來不理解,特意讓身邊工作人員將一部《后漢書·劉盆子傳》送到周恩來那里,并囑周恩來認真讀一讀。
原來,西漢末年,因王莽篡位,各地起義、造反的頭領很多,他們都以姓劉的為漢朝的正宗傳人,就像后來曹操將漢獻帝控制在自己手里那樣,試圖“挾天子以令諸侯”。當時反對王莽的赤眉起義軍就擁立原本是個放牛娃的劉盆子為皇帝,一直打進都城長安。毛澤東當時用意很明確:劉盆子作為一名放牛娃,由于當時形勢需要,被擁立為皇帝;現在也是形勢需要,要將王洪文這個“娃娃”啟用起來,讓他作為我們黨和國家的接班人。其實,周恩來還在少年時期,就讀過《后漢書》,熟知劉盆子的故事。他當時也確實遵照毛澤東的意愿,對王洪文言傳身教,直到最后發現王洪文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又與江青等人結成“四人幫”,走上禍國殃民的不歸之路。
(本版稿件綜合《黨史縱覽》《紅巖春秋》《解放日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