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風扇的轟鳴聲在耳旁“隆隆”地響。燥熱的天氣是再大的風扇也吹不走的,我死氣沉沉地坐在書桌前,擠著腦子理思路。
你看似無事地坐在沙發上,可我卻也能感到你的余光在不停地瞥向我,似是想勸我去休息休息,卻又怕打擾到了我,不敢驚擾,又包含著擔憂。直到我開始搓眼睛,“快,去洗一下臉,清醒一下,再就去睡覺了。”你堅定地說。我有些累了,就隨你的話去洗了澡,但仍寫著作業,“我要把這一張完成了才睡。”你聽出了我的堅定,于是上了樓。半個小時,還有一道題。一陣聲音從樓上飄來:“睡了嗎?露。”我沒有答應……只聽又一陣腳步聲,“要睡覺了,很晚啦。還有多少呢?”“一點兒……”于是你起身走進廚房。只聽見“搗鼓搗鼓”好幾聲,我收拾著作業。你端了半杯熱氣騰騰的牛奶出來了。我一口下肚,好舒服,還有一絲甜甜的蜂蜜味。
因為你是母親,是溫暖。
四只香噴噴的玉米靜靜地躺在桌子上,兩節玉米尾的粒很飽滿很金黃,但玉米頭卻泛著白色的粒,顯出營養不足的樣子。你首先拿了一節最小的,像是理所應當。“露,你吃那個小一點的吧。”你試探性地問道。“為什么?我也想吃大的。”“讓一讓妹妹嘛。”我不開心地把筷子壓在三個玉米上邊,絲毫沒有妥協的感覺。你一邊拍我的背,一邊把兩節大的玉米往妹妹盤里裝。“一件小事,用不著生氣哦。”我也知道了自己的不對,于是自己夾起小的吃了起來。
因為你是母親,是謙讓。
外婆又來我們家了,她吃完飯又是拖地,又是洗衣。我們姐妹仨蜷在沙發上看電視。“快去洗澡啦,外婆要洗衣服。”你不知叫了我們多少次,可電視把我們牢牢地吸在了它前面。
清晨,外婆拿了只鑷子,叫你幫她看眼睛。只見你滿目的擔憂,取下眼鏡,手拿鑷子,在清晨的日光下,手輕輕地擺動,臂輕輕地搖動。定睛在那兒,嚴肅、細致、不容一絲的打擾。從眼睛旁輕輕吹一口氣,外婆的眼睛一睜一閉,你檢查完,放了心……“下次就直接去睡吧,不要再洗衣服了,早上起來再洗。你要是這樣,我都不敢讓你來了。”你熱切地說。
在飯桌前,你無意地提出:“以后回來不準看電視,在洗完澡之前,電視是不準打開的。”我們都知道是為什么。“外婆很辛苦,本來是要她來陪你們的,可是你們卻不體諒她的辛苦,只知道自己,這樣是不對的。”好像這事并沒有結束。
晚上,果然沒有開電視。我們姐妹一個一個洗完澡,電視并沒有如期地打開。你讓我們自己去洗衣服,體會外婆的辛苦。剛開始很煩躁,第一次夜晚沒有在沙發上享受電視,而是端了盆子在陽臺上一件一件地搓著自己的衣服。浸著泡泡水,一上一下地搓著,“大力一點,沒有見過外婆是怎么搓的嗎?再大力一些……”在你的吼聲中我們聽出了憤怒,聽出了教訓。一頓搓洗下來,我們仨的手沒有不紅的。
外婆再次來我們家時,我們都已經洗完澡了,衣服也整整齊齊地晾在了衣竿上。
因為你是母親,是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