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質工具書為什么不會被電子工具書取代

陳飄平

內容摘要：圖書電子化快速發展的時代，傳統紙質工具書受到了不小的沖擊。但在經歷了一定時期的衰退后，紙質工具書又重新被讀者青睞，而且在未來一定時期內還會與電子工具書并存。本文以英語工具書為例，就這一現象背后的原因展開了探討，并對工具書出版如何選擇適當的媒介提出了建議。

關鍵詞：紙質工具書 電子工具書 電子化

在圖書電子化快速發展的今天，讀者的閱讀習慣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很多讀者出于便捷的考慮，都會選擇電子圖書。而工具書尤其是大中型工具書因為體積大、檢索不便，一直被認為是最應該電子化的圖書品種。的確，在圖書電子化潮流中，電子工具書產品不論從數量還是種類來說都讓人目不暇接。因此有人曾說，在圖書電子化的大趨勢中，紙質工具書是最容易受到沖擊的，可能不久的將來，紙質工具書只有圖書館、古籍所等地方才能看到了。

一.圖書電子化時代紙質圖書的現狀

紙質工具書的在圖書電子化浪潮中是否真的一敗涂地呢？因為涉及商業秘密，各個出版社的紙質工具書具體品種的銷售數據并不可考，但是關于紙質圖書和電子圖書公開的宏觀調查數據卻可供參考，結果可能讓人覺得意外。最近，中國新聞出版研究院的調查顯示，15%的國民傾向于網絡在線閱讀，15.6%的國民傾向于手機閱讀，2.4%的人傾向于在電子閱讀器上閱讀，1%的國民習慣從網上下載并打印下來閱讀，而66%的成年國民仍更傾向于紙質圖書閱讀。市場研究機構IHS的統計顯示，電子書閱讀器在全球銷量大幅下降。2011年，電子書大行其道，在各大書展上，很多出版社單位都爭相推出了自己的電子閱讀器，而近幾年，這一風潮似乎漸漸退去。

筆者在2017年北京圖書訂貨會期間走訪了多家涉及外語工具書出版的出版社，其中包括商務印書館、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中國大百科出版社、商務印書館國際有限公司等，這些出版社的工作人員幾乎都表示，雖然前幾年大家對于電子工具書（包括掌上詞典、光盤詞典、網絡詞典、手機詞典等）非常推崇，導致了紙質工具銷售受到了很大沖擊，但是目前的局勢卻出現了反轉，近幾年紙質工具書銷售與電子工具書相比未必遜色。這一現象不由的引人深思。

二.紙質工具書可以與電子工具書并存的原因

電子工具書容量大，輕便小巧，檢索便利，可根據讀者需要設置很多人性化的功能，還可利用互聯網進行遠距離的數據傳輸，這些都是電子工具書的優點。數字化工具書作為一項新事物曾經在一定時期內引起了研究者巨大的興趣，并且一度受到普遍正面的評價，而目前人們對于數字化工具書的態度漸漸地趨于理性。數字化工具書已有的應用研究大多集中在語言教學領域，其中涵蓋詞匯教學、閱讀、交際、翻譯等諸多方面。后期的研究漸漸發現，數字化工具書雖然容量大，輕便小巧，檢索便利，可根據讀者需要設置很多人性化的功能，還可利用互聯網進行遠距離的數據傳輸，卻也不是十全十美，紙質工具書仍然有電子工具書不可比擬的優勢：

1.電子工具書和紙質工具書誰更有助于讀者掌握信息，一直存在爭論。這一問題上很多專家學者也做了調查研究。比如就英語工具書而言，鄧琳在調查中發現，讀者普遍認為紙質工具書“能為學習者提供更為全面的信息， 通常除了和電子詞典一樣能讓學習者了解和掌握詞義之外，還為學習者提供了豐富的例句、語法知識、用法信息以及背景知識等， 以幫助學生準確使用詞語，為今后的英語學習奠定堅實的基礎。”[1]而在面對寫作、會話等需要積極產出的言語活動中，紙質工具書的作用更加明顯。至于目前學生偏愛電子工具書，并非是因為電子工具書的內容有絕對優勢，而是因為電子工具書攜帶方便。并且陳玉珍在研究中發現，由于電子工具書“輸出屏幕的幅面尺寸有限，一次查詢的信息量有限， 且其微觀結構太簡單，無法與紙質詞典相比。”[2]楊春梅[3]調查了30名英語專業學生電子詞典的使用情況，發現學生在使用電子詞典時，存在詞匯學習觀念不科學、了解的英語詞匯知識類型有限、忽視單詞英語釋義、盲目泛學、學習積極性不高等問題。紙質工具書比電子工具書更有助讀者準確、高效的獲取信息，這也是紙質工具書最大的優勢。

2.電子化閱讀具有攜帶方便、容量較大、可選擇范圍廣等優勢，但是利用零散時間進行的閱讀，獲得的是碎片化信息，讀者無須嚴謹思考，容易形成思維惰性。黎榮華曾就英語電子詞典和紙質詞典對英語專業學生詞匯學習的影響展開調查研究，結果發現“盡管電子詞典能為英語學習者帶來便利，節省時間，可以幫助學生迅速普及很多不知道的單詞，但正是由于其極其迅捷的特點，導致學生缺乏思考的過程，對詞義理解和記憶不深，對學生詞匯量的擴展造成了相當嚴重的負面效應。”[4]這也是在基礎教育階段，很多老師和家長還是偏愛紙質工具書的重要原因。

3.目前的電子工具書市場魚龍混雜，很多電子工具書融入了不少商業元素，廣告和超鏈接等附加功能讓讀者很難集中注意力。這對于讀者，尤其是基礎教育階段的讀者來說，很難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最初想要獲取的信息上。

4.電子閱讀對于視力的影響不容小覷。已經有專家表示，長期看電子屏幕對視力的損害非常明顯。從健康的角度看，紙質工具書也比較有優勢。

上述因素決定了紙質工具書在電子閱讀時代仍可擁有一席之地。另外從媒體發展的歷史經驗看，一種新媒介技術推生的新媒介形態難免對倚賴原有技術的傳播媒介形成過巨大沖擊，但是原有技術的傳播媒介并不會立刻消亡。比如當電視出現的時候，很多人認為廣播即將消亡，因為當時人們認為電視既有圖像又有聲音，而廣播只有聲音。但是隨之人們發現，廣播有著電視無法比擬的優勢——攜帶方便。“所有新舊媒介共處共存，構成了一個開放的、不斷豐富的媒介系統，新媒介技術的出現會帶來媒介系統內媒介功能的調整和整合，但媒介系統內的每種媒介形態都由特定的技術手段為支撐，都有其自身不可取代的優勢……一種媒介的優勢凸面，往往是另一種媒介的功能凹面。”[5]同理，在電子工具書凸顯紙質工具書攜帶不便、檢索繁瑣等缺陷的同時，也凸顯了其內容豐富、有利于深度閱讀的特性。

三.工具書出版如何選擇合適的媒介

在目前紙質媒介和電子媒介共存的年代，如何選擇正確的出版媒介需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總體來說應該是按照工具書的讀者對象以及用途選擇合適的媒介：

1.基礎教育階段的學習類工具書應以紙質工具書為主，如《朗文初階英漢雙解詞典》《新華字典》等。因為這一階段的讀者普遍自控能力偏弱，而這一階段的閱讀應是深度閱讀，因此，紙質工具書的特質更符合讀者的需求。目前市場上針對基礎教育的電子工具書比較少也從側面證實了這一點。

2.高等教育階段的讀者的工具書可以紙質形式和電子形式并重，如《牛津高階英漢雙解詞典》《現代漢語詞典》等。因為這一階段的讀者的閱讀面開始擴大，有需要深度閱讀的，也有僅僅需要淺閱讀的，并且這一階段的讀者已經具備一定的自控能力，讀者可根據自身需要進行選擇。

3.案頭類工具書應以電子形式為主，紙質形式為輔，如《新牛津英漢雙解大詞典》《辭海》《中國大百科全書》等。因為案頭類工具書一般體積較大，價格比較昂貴，針對的讀者一般為相關領域的研究者。電子形式攜帶方便，檢索便利，價格實惠，比較受歡迎。

四.總結

總之，紙質工具書和電子工具書因為各自有自身的優勢，在一定時期內將并存。出版單位應根據工具書的自身的內容特點和目標讀者選擇合適的媒介，才能取得比較好的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

參考文獻

[1]鄧琳.大學生使用紙質詞典與電子詞典情況的調查分析.辭書研究[J].2006（1）：172-181.

[2]陳玉珍.對高校英語專業學生使用學習詞典情況的調查分析.辭書研究[J].2007（2）：120-130.

[3]楊春梅.基于電子詞典的英語詞匯學習調查研究[J].英語教師，2016（8）：12-15.

[4]黎榮華.英語電子詞典和紙質詞典對英語專業學生詞匯學習的影響.科教文匯（上旬刊）[J].2013（5）：137-138.

[5]張紅宇.紙質圖書出版與電子圖書出版將長期并行.新聞傳播[J].2016（16）：10-13.

（作者單位：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有限公司）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