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湯禮春
我為民眾鼓與呼
文 湯禮春

20 13年,我滿60歲了。親友們提出舉辦“生日宴”的建議被我一票堅決否決。我覺得人生進入老年時代不應該慶賀,而應該鼓舞和激勵。我的這個想法親友們無從得知,也就默默無語了。然而社會這個大家庭卻認同了我的想法:就在這一年,我被評為武漢市的“讀書明星”。當蒞臨武漢、主持這場頒獎盛典的楊瀾,身穿短裙、青春靚麗地為我們頒獎時,我望著和我并肩領獎的其他幾個年輕面孔,雖然有些汗顏,但并沒有阻止我心里波濤洶涌:我不服老,我還要接受挑戰,我要追回我逝去的青春,我要和你們一樣,風華銳氣的追求和生活。
領完獎回到家,我迫不及待捧起了書本,又躊躇滿志讀了起來。
果然“讀書明星”的獲得是我讀書寫作的推進器。從獲得“讀書明星”至今,我在《人民日報》《香港文匯報》《三聯生活周刊》等報刊上發表了1000篇文章,出版了我的第五本書——散文集《記憶中的浪花》,在全國各地的征文比賽中獲得了六十余次獎,其中報告文學《八千里路云和月》獲安徽省委宣傳部舉辦的“用愛共筑中國夢”征文一等獎;報告文學《追求安居大半身》獲福建省委宣傳部舉辦的“美麗福建美麗夢想”征文獎;小小說《變異的毛發》獲“清廉溫州”全國微故事大賽一等獎。詩歌《當我們唱起國際歌》獲中央組織部老干部局舉辦的“與黨同呼吸共命運心連心”征文三等獎,散文《我和書的往事》獲第十九屆書博會“讀書”征文一等獎等。
當你們看到我這些成果,肯定會認為我是一個身體特棒、精力充沛、返老還童的人,其實不然,說出來嚇你們一大跳,我是個嚴重的高血壓和糖尿病患者。說嚴重,是因為這兩大毛病已經暗戀糾纏了我一二十年,如果我哪一天不吃降壓藥和不注射胰島素的話,就有可能中風倒地或昏迷。就是因為這兩大惡魔的折磨,2005年,我才52歲,就提前從單位卷鋪蓋回了家。
雖然病退了,我的心卻沒有一絲退讓,難道我從此就在家泡泡藥湯,看看電視或逗逗小貓小狗,和老伴拌幾句閑嘴?我沒有那種雅興,我雖然從小生活在市井之家,但卻有一顆不甘寂寞、追求奮斗的心。從少年時代起,我就愛好文藝、喜愛唱歌樂器、喜愛讀書寫作。到社區和一幫老年朋友拉拉胡琴唱唱歌,那娛樂的只是自己,沒有奮斗追求的刺激,沒有什么意義。其實不用思也不用想,我就自然拿起了筆,用我讀萬卷書積累下的知識,通過筆端來謳歌這個時代,來揭露社會上的丑惡之事,抨擊那些不良行為,讓我們這個社會更完善更美好!
可我拿起筆卻深深體會到:書到用時方恨少。我是個初中僅讀了半年就因文化革命而失學的人,用當代人的眼光看,那就是個半文盲。我沒有錦繡的文筆,寫不出鴻篇巨著,我只能從身邊的小事寫起,我把寫作目標定在為身邊的百姓吶喊,為民生鼓與呼。
首先我寫下了一系列反映百姓看病難、看病貴,期盼醫療體制改革的文章。我寫的《一個患者家屬的報告》刊發在《半月談》內部版上,《領教醫院的馬虎》刊發在《南方周末》上,《專家太專》刊發在《北京青年報》上,《我在病床上的思考》刊發在《香港文匯報》上,《看病貴》和《醫保卡購物記》刊發在《三聯生活周刊》上,《宰人真夠狠》《醫生歡喜病人愁》《為妻看病》發在《人民日報》上,《藥價為何相差這么大》《誰來監管社區醫療機構》《醫保能否為癌癥病人減減負》《我的醫療夢何時能圓》刊發在《人民政協報》上。去年秋,當我得知小區一個老人去德國探望女兒時,曾在德國看過病,我專門采訪了她,聽了她在德國看病的經歷后,結合在中國看病的經歷寫了《我在德國看病》一文,刊發在《香港文匯報》上。
除了醫療體制方面的問題,我還關注老百姓關心的各種社會問題。比如針對小偷猖獗的問題,我寫了《小偷猖獗是個大問題》刊發在今年1月7日《人民日報》上,針對社會上的進幼兒園難的問題,我寫的《孩奴現象》和《提前召開的家長會》分別刊發在《人民日報》和《三聯生活周刊》上。
2011年在國家頒布新的廣告法之前,我已從老百姓口中了解到電視臺廣告無度泛濫的問題,我寫下了《電視廣告須有度》《信任遭到欺騙》分別刊發在《光明日報》《民主》《東方早報》上。
針對群眾普遍關心的房價問題,我寫的《痛說房》一文刊發在《雜文報》和《三聯生活周刊》上,針對小區物業方面的問題我寫了《小區物業負責不負責》刊發在《北京晚報》上。我針對房地產商在開發房屋中的違規操作和欺騙手段問題寫的《如此公示》刊發在《三聯生活周刊》上,針對目前施工中為小集團利益而濫開挖的現象寫了《野蠻施工何能治》《折騰》分別刊在《人民政協報》和《三聯生活周刊》上。此外,我還寫了《乘黑車記》《年終獎的無奈》等雜文發表在《雜文月刊》和《雜文報》上。
寫作和發表文章讓我的精神有了極大的快樂,我覺得生活特別充實、特別有意義。我沉迷在寫作中,幸好老伴“當頭一棒”,提醒我“磨刀不誤砍柴功,健身方有寫作力”。在老伴嚴厲的掀被子的舉措下,我硬是被老伴押到了晨練場,開始扭扭捏捏地跟在一群爹爹婆婆后面伸胳膊動腿。晨練不僅使我精力明顯改善,還結交了許多老年朋友,使我獲得許多寫作素材。比如我跟在別人后面比劃太極拳時,我就聯想到為什么晨練和跳廣場舞的大多是女性,而少男性呢?那是因為男同胞跟我一樣愛面子,于是我就寫了《健康與面子》的文章,此篇文章獲得了鎮江市衛生局主辦的“健康生活”征文三等獎。我最開始出去晨練時,是跟著一個姓范的師傅學耍木棍,范師傅不僅教會了我許多煅煉的項目,還告訴我許多健身的方法和經驗,由此我寫了《我的健身師傅》一文。此文獲得山東《巧媳婦杯》我的健康故事征文一等獎。在我們晨練的隊伍中,有一個大家稱“團 長”的人,當我了解到他曾在部隊干過二十余年,到過朝鮮戰場,參加過西藏平叛和“中印保衛戰”后,我專程到他家采訪了他,由此寫了一系列文章,其中《我參加了保衛國門的戰斗》還獲得了“共和國鋼鐵長城”征文二等獎。
看到這里,你有可能注意到了我寫的文章經常獲獎。這也是我寫作生活的樂趣之一。我是個有心人,每天都會在網上搜索各地的征文信息,并且積極參與,前前后后我共獲得過二百多次征文獎。家中隨處可見我參加征文獲得的獎品,如我身上穿的汗衫,腳下穿的球鞋,床上鋪的床單、蓋的被子,爐子上的蒸鍋,喝水的杯子,打電話用的手機,充手機用的“移動電源”,電腦上的硬盤、U盤,洗臉用的毛巾,洗澡用的浴具,餐桌上喝的酒等等。2008年,我曾獲得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和中國廣播網舉辦的改革開放30周年有獎征文三等獎,我想這么高層的征文,獎品一定會很豐厚,在我的期盼中,終于盼到了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寄來的一箱子獎品,打開一看,都是零零碎碎的小家伙,一個小鬧鐘,一個氣溫表,一個U盤,一面小鏡子,還有一個發卡。最可笑的是還有一家征文單位居然寄來一箱“太太口服液”,我借花獻佛,送給了太太,太太戲稱:這是我第一次送給她的禮物。
因為愛寫作,我惜時如金,平時不愛出門,即便外出也常思謀寫作方面的事。去年老父病重住院,我去醫院陪伴他時,要乘坐一兩小時的公交車。我雖然已白發顯露,卻無人給我讓位,由此我幽默地想到“這車上的乘客都是聾子,聽不見車上給老弱病殘孕婦和抱小孩的乘客讓座”的廣播,也都是瞎子,看不到有寫著“老弱病殘孕專座”的字樣,還有當我站在一些年輕人面前時,他們不是裝睡覺就是埋頭看手機,假裝看不到面前站著的老人。有了這些感想,回家后我就寫了雜文《公交車上的丑陋》和幽默小品《都是老夫惹的禍》,兩篇文章分別被《雜文報》和《人民公交》刊用了。前年夏天,我所居住的城市異常炎熱,老伴聯系了廬山一農戶,帶我去避暑。在游山逛景期間,我不時發現素材,構思文章,在廬山1個月,我寫了十幾篇文章,其中《廬山環保的遺憾》刊發在《三聯生活周刊》上,《置疑景區物價》刊發在《中國旅游報》上,《人肉論價》刊發在《今晚報》上,《養生避暑之地——廬山》和《感受空氣》刊發在《香港文匯報》上。避暑期間,我和房東的孫女混熟,聽她講笑話,說一個鳥把屎拉在人頭上,我由此構思了一個故事《山娃和大鳥的故事》,此文寫出后獲得了《中國夢——新故事》征文大賽二等獎。
由于我整天沉浸在寫作和發表的快樂之中,我幾乎忘了我是一個身患兩大疾病的人,也忘了我已是年過花甲的人,我總覺得自己還是一個精神飛揚、充滿青春活力的人。我慶幸遇到了一個好時代,沒有戰亂,社會穩定,有退休工資,有醫保,無后顧之憂,這才使我年過花甲還能隨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追求屬于自己的一份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