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帆布宜諾斯艾利斯 G20合作再起航

張旭東

2018年布宜諾斯艾利斯二十國集團峰會的主題為“為公平與可持續發展凝聚共識”，在目前的形勢下，峰會尤其要發出反對保護主義、支持多邊貿易體制的明確信號，推動國際社會共同建設開放型世界經濟。

彈指一揮間，二十國集團（G20）合作機制已經走過了十年的風雨歷程。當國際金融危機在全世界蔓延之時，國際社會沒有坐以待斃，占全球經濟總量85%的二十國集團的領導人彼時聚首英國首都倫敦，共同應對全球經濟衰退的挑戰，協力推動全球治理的完善，使得世界經濟和貿易在經歷一段時間的低迷之后重新回到了正常的增長軌道，為多邊主義凝聚了強大的共識與合作的動力。

2018年末，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迎來了二十國集團領導人的第十三次峰會。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連續第六次出席或主持峰會，充分體現了中國對于G20機制的高度重視，更表達了為完善全球治理貢獻中國方案與力量的積極意愿。借助此次峰會召開的契機，習近平主席對西班牙和葡萄牙兩個重要的南歐國家進行了國事訪問，大力推進中歐合作，為“一帶一路”建設添磚加瓦；對阿根廷與巴拿馬兩個南美洲國家的國事訪問，更使得“一帶一路”合作在自然延伸的方向上拓展了合作空間，為中拉合作書寫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在二十國集團峰會上達成的諸多共識以及峰會期間中國領導人與多國領導人舉行的雙邊會晤，都對建設開放型世界經濟、抵制貿易保護、攜手應對氣候變化、促進包容與可持續增長等方面具有十分積極的意義。毋庸諱言，布宜諾斯艾利斯，再一次見證了在中國的鼎力支持下，國際社會探索應對全球性挑戰、推進跨國合作、完善全球治理的積極作為，二十國集團合作將在阿根廷為了下一個十年的輝煌再度啟航。

G20機制來之不易 愈發重要

美國紐約的華爾街是世界金融的晴雨表，往往也成為危機發生的策源地。2008年的金融危機，所有人都歷歷在目、刻骨銘心。當危機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向全球蔓延時，發達經濟體的經濟陷入混亂局面，連帶使得全球貿易和金融往來處于異常嚴峻的局面：新興經濟體隨之遭到重挫，大宗商品市場價格劇烈波動，投資者對市場的信心瀕臨歷史低點，可以說全球市場與國際社會陷入了深度恐慌，擔心20世紀30年代的“大蕭條”噩夢重演。

從那一刻起，部分經濟體內部的政治分歧加劇，民粹主義不斷擴大影響，貧富差距拉大等經濟不平等現象日益加劇，使得經濟領域的危機傳導至政治領域，造成多個國家的社會動蕩。不同族群的矛盾加深和身份認同危機造成的社會撕裂，使得部分國家的國內選舉成為民粹主義大肆宣揚的舞臺，單邊主義和保護主義抬頭，國際社會面臨的困難和挑戰不斷增大。

危急關頭，世界的命運就掌握在具有行動力和領導力，對世界經濟走勢具有重大影響的經濟體手中。中國連同其他成員方，擴充了已經日漸不能代表世界經濟增長結構、行動效力低下的八國集團，組成二十國集團，顯著擴大了新興經濟體和發展中國家的力量，成為世界經濟最重要的多邊合作平臺之一。各方通過平等對話、協調行動，把急速滑向懸崖的世界經濟重新拉回到穩定和增長的軌道。從穩定市場、重塑信心到推動改革、規劃藍圖，從財政稅收、貨幣金融到貿易投資、就業民生，從能源氣候、可持續發展到數字經濟、未來工業革命，可以說在為世界經濟把脈和探索方向的每一個細微環節，二十國集團都在發揮著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而在這其中，中國功不可沒，尤其是杭州G20峰會更成為該機制十年發展歷程中的一座里程碑。

經過十年的發展，二十國集團已經成為主要發達國家同新興經濟體和發展中國家平等對話協商的重要平臺，體現了全球經濟治理的重要進步，二十國集團扮演著多邊主義捍衛者、伙伴精神倡導者、全球治理完善者、創新增長領軍者和包容發展推動者的多重重要角色。

世界局勢風險依舊 G20務必有所擔當

危機能凝聚人們合作的意愿，而危機散去也會消解人們繼續合作的興趣，這是人所共知的常識，在國際多邊合作方面也是如此。當前，有一些經濟體開始質疑二十國政策協調與合作的緊迫性，甚至對其作用和發展方向表達了諸多不滿，有的經濟體甚至用威脅“退群”的方式開歷史的倒車，對多邊合作發出了許多負面的雜音。那么，世界政治與經濟局勢的發展果真不再需要二十國集團機制繼續做出貢獻了么？答案是截然相反的。

人們應該看到，雖然世界經濟依然維持增長的態勢，但是風險和下行壓力不容忽視。目前，部分發達經濟體的單邊主義和保護主義已經相當大程度影響了國際貿易的正常開展，為世界經濟帶來了負面沖擊。一些發達經濟體的貨幣政策調整對新興市場和發展中國家產生了顯著的負面溢出效應，導致其貨幣出現劇烈波動甚至嚴重貶值，包括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在內的主要國際機構也下調了世界經濟增長的預期。

如果從更長遠的角度看，世界經濟增長動能不足、全球經濟治理相對滯后、國際發展失衡等根本性的矛盾依然沒有得到有效解決。而且，隨著民粹主義和身份認同政治的進一步激化，經貿領域的沖突正在向政治、安全等領域擴散，新的全球性挑戰和風險不斷醞釀和生成，對于世界的和平與繁榮而言，這都是相當不利的信號。

在11月30日的二十國集團領導人峰會第一階段會議上，習近平主席發表了題為《登高望遠，牢牢把握世界經濟正確方向》的講話。在發言中，習近平主席強調，世界經濟再一次面臨歷史性的選擇。二十國集團要從歷史大勢中把握規律，引領方向。而究竟什么是歷史大勢呢？如習近平主席所言，各國走向開放、走向融合的大趨勢沒有改變，“產業鏈、價值鏈、供應鏈不斷延伸和拓展，帶動了生產要素全球流動，助力數十億人口脫貧致富。各國相互協作、優勢互補是生產力發展的客觀要求，也代表著生產關系演變的前進方向。在這一進程中，各國逐漸形成利益共同體、責任共同體、命運共同體。無論前途是晴是雨，攜手合作、互利共贏是唯一正確選擇”。這既是經濟規律的必然結果，也順應了人類歷史的發展邏輯，面對這樣的世界發展趨勢，G20不但不能被削弱，還應該被賦予更大的責任，繼續扛起國際多邊合作的大旗，以負責任的態度把握世界經濟的大方向。

面對復雜局面 中國方案指明方向

2018年布宜諾斯艾利斯二十國集團峰會的主題為“為公平與可持續發展凝聚共識”。在目前的形勢下，峰會尤其要發出反對保護主義、支持多邊貿易體制的明確信號，推動國際社會共同建設開放型世界經濟。一來，要堅持多邊主義，應對共同挑戰；二來，要堅持開放發展，實現合作共贏；三來，要著眼未來，挖掘增長動力；四來，要堅持發展導向，促進增長成果惠及全球。在峰會的主旨發言中，習近平主席針對上述重要議題，提出了中國的立場和倡議。

首先，中國呼吁要堅持開放合作，維護多邊貿易體制。因為日益加劇的國際貿易摩擦、國際貿易問題成為此次阿根廷峰會最受關注的議題。全世界都期待世界主要經濟體能夠通過談判，消除貿易爭端，推動自由貿易繼續深入發展。令人憂心的是，二十國集團成員間，月均新增貿易限制措施比起半年前翻了一番，而2018年全年全球貨物貿易量的增速可能下滑0.3%。這凸顯了當前世界貿易面臨的嚴峻局面，為此各方都應該堅定維護自由貿易和基于規則的多邊貿易體制。

對于近期成為熱點話題的世界貿易組織改革問題，中國贊成對其進行必要的改革，但關鍵是必須維護開放、包容、非歧視等世貿組織核心價值和基本原則，保障發展中國家的利益和政策空間。更重要的是，絕對不能任由某些經濟體以家長式的“一言堂”來壟斷話語權，而必須堅持協商一致、循序漸進的原則來推進改革。

其次，中國呼吁要堅持伙伴精神，加強宏觀政策協調。成功應對上一次國際金融危機，攜手推動世界經濟和國際貿易重回增長軌道，使二十國集團擁有了伙伴精神這一寶貴財富。未來無論面對怎樣的困難和挑戰，各成員都應該團結一致、勠力同心，建設性處理分歧。加強宏觀政策協調，既是世界主要經濟體進行國際多邊合作的必然要求，也是世界經濟增長的客觀需要。

近年來，部分發達經濟體采取的貨幣和財政政策，一定程度上將自身的經濟矛盾轉移，使得新興經濟體遭遇較大的外部壓力，貨幣波動劇烈，增長陷入停滯。因此，發達經濟體在調整貨幣和財政政策時，不能“獨善其身”，應該更加關注并努力減少對新興市場和發展中國家的沖擊。總之，各方應該堅持財政、貨幣、結構性改革“三位一體”的政策工具，努力推動世界經濟強勁、平衡、可持續、包容增長。而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改革方面，也應該繼續朝著多元化方向加速邁進，構筑更加牢固的全球金融安全網，防范新的全球性金融危機的發生。

再有，中國呼吁堅持創新引領，挖掘經濟增長動力。經過十年的發展，世界經濟的增長動力依然薄弱，全球貿易的發展時常遭受部分經濟體保護主義政策的嚴重影響，一個根本原因在于增長的動能不足，而出路就在于創新。引領世界經濟增長，是二十國集團的共同責任。當前恰好處于新技術革命的重要節點，二十國集團各成員方都應該牢牢抓住這一歷史性的機遇，推進新技術應用、數字經濟和各種重大創新實踐，順應世界經濟數字化轉型的大趨勢，用實實在在的合作成果和增長績效來彰顯二十國集團的生命力與領導力。

當然，在促進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積極鼓勵創新的同時，也要關注新技術應用帶來的風險挑戰，加強制度和法律體系建設，重視教育和就業培訓，讓創新造福更多國家和人民，在幫助人們收獲新技術和新業態發展帶來的紅利時，避免出現新的鴻溝。為更好引領和適應技術創新，中國建議二十國集團將“新技術應用及其影響”作為一項重點工作深入研究，認真探索合作思路和舉措。

最后，中國呼吁堅持普惠共贏，促進全球包容發展。在杭州G20峰會上，包容增長首次與強勁、可持續、平衡增長目標同等并列，反映了國際社會對于增長的新認識。中國積極推動二十國集團成員在落實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加強基礎設施互聯互通，幫助發展中國家的發展方面采取更多的措施。“不讓任何一個人掉隊”，應該是二十國集團旗幟鮮明的口號，支持世界經濟真正公平發展，尤其是非洲的發展，推進其新工業化進程。

除了上述呼吁和倡議外，中國還積極致力于推動全球應對氣候變化事業取得積極進展。在阿根廷峰會期間，中國國務委員兼外交部長王毅與法國外長勒德里昂、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共同舉行氣候變化問題三方會議、共同會見記者并發表新聞公報。習近平主席在大會發言中重申落實《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和《巴黎協定》的堅定政治承諾，表明對“共同但有區別責任”原則的堅定支持態度，有關主張在峰會宣言中得到充分體現。這些都釋放出維護多邊主義，推進應對氣候變化國際合作的強烈信號，為在波蘭舉行的《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第24次締約方大會提供了有力政治推動。

在國際格局加速演變、保護主義和單邊主義抬頭、世界經濟機遇和挑戰并存的背景下，二十國集團成員通過了《G20領導人布宜諾斯艾利斯峰會宣言》，向國際社會和市場釋放出積極信號，保持了G20作為國際經濟合作主要論壇的合作勢頭。中國再一次為二十國集團峰會取得成功做出了重要的貢獻，為維護世界自由貿易、建設開放型經濟、完善全球治理、推動氣候變化協作和促進包容性與可持續發展亮明了中國方案，也為2018年的多邊峰會外交畫上了圓滿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