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愛的距離是0米

肖進

小時候，爹吃飯時，總是將飯碗放在餐桌上，然后左手抱著我，右手拿著筷子吃飯。晚上睡覺，除了我吃奶的時間，爹都把我摟在懷里入睡。娘說，要是你們男人有奶的話，那我想抱一下孩子都難呢。那時候，父愛的距離是0米。

后來上了學，爹將我送到學校的大門旁，看著我進了教室，他才轉身離去。而每當放學后走出教室的我，總能在學校大門旁看到已在那里等候著的爹。爹有一輛單車，我坐在上面的時候，他總是推著單車走，從不騎。娘說，那是最安全的方式。那時候，父愛的距離是0米。

工作之后，單位儼然成了我的另一個家，除了吃飯睡覺，大部分時間都在那里，這時候的爹變得比娘還嘮叨。他總在電話里不厭其煩地問我工作累不累、天冷了要不要他送件衣服來、有沒有受領導的氣、晚飯想吃什么菜等等。有時我手機沒電了，他竟跑到單位來，向門衛確認我有沒有正常的上班。那時候，父愛的距離是0米。

如今我結了婚，爹感覺老跟我在一起不方便，他就在妻子洗衣做飯的空隙里假裝拿來一張報紙，告訴我他剛看到的某某重大新聞，借此引來話題，與我天南地北地談。總在我們安然入睡的時候，爹悄然起床，看看門窗關好沒有。特別是有雷雨的夜晚，爹都會將家里所有電器的電源斷開才去睡覺。那時候，父愛的距離是0米。

這一生，不論天涯海角，不論酷暑嚴冬，父愛的距離永遠都是0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