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學校就不擔心作弊嗎?我感到很好奇,私下里和一些老師談起此事,他們的回答很簡單:學校領導認為:教師是工作在教育第一線的人,只有他們才最了解學生,他們應該有自由選擇教材的權利,也應該有擬定試卷的權利。
雙語教與學
劍橋中文學校的學生家長大多數都是來自中國的訪問學者和中國留學生,他們很多已經加入美國國籍,他們的后代在美國出生,很多完全不懂中國文化,不會說中文,是名副其實的“香蕉人”(指長著黃色皮膚而對中華文化和漢語一竅不通,只會說英語的中國人),因此,讓這些孩子們了解祖國文化和說漢語是華裔家長的強烈愿望。
劍橋中文學校有幾個特點:第一是上課采用中英文雙語教學;其次是教學時間在公立學校放學以后(學生放學以后由校車送到劍橋中文學校來);還有就是復式教學,即兩個不同層次的班級在同一個教室里上課。
這種特殊背景下的特殊教學方式,對剛到美國兩年的我又是一個新的挑戰,最大的難度莫過于用英語和學生交流了。為了掌握語言工具,我爭分搶秒地擠出時間背讀單詞和句型,每天放開嗓門大聲喊讀3個小時以上。為了鍛煉自己的口語,我常常跑圖書館,纏著圖書館管理員或者其他美國人說話。上課時也是我練習口語的絕好機會,說得一口地道英語的學生們都成了我的英語老師。劍橋中文學校5年的工作經驗,開闊了我的視野,豐潤了我的羽翼,我的英語水平迅速提高,復式教學方法也運用得十分自如,我是家長們公認的全校上課最棒的兩位老師之一。我教過的學生中,有好幾個后來考進了哈佛大學,在劍橋中文學校學會了漢語,是他們被錄取的重要因素之一。
雪萊課后中文學校
路在腳下
2000年,為了讓兒子能進好的學校讀書,我們一家搬到了波士頓南邊一個叫雪萊( Sharon )的小鎮。搬到雪萊以后,到劍橋中文學校就非常不方便了,從雪萊到劍橋得先乘火車然后轉地鐵,再轉公共汽車,來回至少要花3個小時。如果遇上冬天下大雪時,火車常常晚點甚至停開。繼續在劍橋中文學校是不可能了,但是,要再找到一份教中文的的工作談何容易。
雪萊鎮風景秀麗,綠樹成蔭,湖水清澈,這里學區優良,學校教育質量高。鎮上主要居民是猶太人,這里居民文化素質高,其中有不少已經在美國獲得碩士學位或博士學位并且已經成家的中國留學生,他們的孩子多數在美國出生,也是“香蕉人”,讓孩子學習中文,是家長們的強烈愿望。由于雪萊沒有中文學校,許多家長只能在周末開車帶著孩子到離家很遠的中文學校去學習中文,很不方便。那時美國人學中文不像今天這樣普及,極少有學校開設中文課程。我從劍橋中文學校的辦學模式中得到了啟發,決定親手創辦中文學校。我通過查閱雪萊居民電話冊,從1.7萬多人名中搜索出中國人的姓氏,然后逐個打電話推銷自己。我知道私自查詢別人的信息、唐突地撥打別人電話確實不妥,可是為了創業,我必須克服這道困難。最終,我鼓起勇氣撥通了第一位家長的電話,簡要介紹自己并說明辦學目的。想不到對方的反應非常積極,并且提出要親自與我見面細談。這位家長的熱情使我勇氣大增,我幾天之內一鼓作氣打通了雪萊所有中國人的電話,一遍又一遍地和他們溝通,直講到口干舌燥, 筋疲力盡。最后統計一下人數,有8位家長表示愿意讓孩子跟我學習中文,創業的第一步成功了。
一身多職
有了第一批學生,接下來就是落實校址。我很幸運地得到了雪萊基督教會的支持,愿意提供教堂的大廳給我當教室,每月象征性地收取一定費用。最后一件事也是最難辦的事,就是放學后如何把學生從學校接(送)到我上課的教堂。在劍橋中文學校工作的時候,有校車接送學生,雪萊的學校則沒有這個優惠了,校車只負責放學后把學生送回家。請不起專人為我接送學生,別無選擇,只得自己親自開車接送學生。除了當司機以外,我還包干了學校的所有事務:校長、秘書、老師、財務,以及處理其他瑣事等等,成了名副其實的“萬金油”老師。
我為自己的學校取名“Sharon Chinese Language After School ”(雪萊課后中文學校 )。就這樣,位于波士頓南郊的第一所中文學校誕生了。
耕耘
我的Sharon Chinese Language After School 從2000年誕生到至今, 已經17載春秋了。 5840個日子, 每一天都凝結著我的汗水和心血。
波士頓的冬天寒冷又漫長,每年11月到來年4月,差不多半年時間都是嚴冬,鵝毛大雪鋪天蓋地,開車常常打滑。嚴冬的惡劣氣候對每個開車上班的人都是極大的困難,對我就更加難了,因為車上坐的是我的學生,我要對他們的安全負責。為了防止車輪打滑,我專門買了一輛四輪驅動的面包車。寒冬臘月,我冒著嚴寒、頂著大雪,小心翼翼地行駛在被大雪覆蓋的路上,到了學校后站在寒風中等待放學的學生們,待到把孩子們一個個接到上課的教堂后,自己的內衣已經汗濕了。在零下20多度的嚴寒中居然汗水淋漓,頗為罕見。一次,氣溫下降到接近零下30度,道路被大雪覆蓋了,由于開車時過于緊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道路前方,造成眼睛充血,紅得像兔子的眼睛一樣,只得戴上墨鏡,好幾個星期才恢復。從那時開始,落下了常常眼底出血的毛病。面對冬季的嚴峻挑戰,我挺過來了,整整16年,家人和朋友曾勸我別干了,這么辛苦,掙不了多少錢。可是我心里明白:教中文是我的事業和精神追求,學生成長的點滴進步都傳遞著我的呼吸與脈搏,離開學生,離開熟悉的講臺,沒有了事業和追求,我一定不會快樂的。
16年來,我沒有請過一天病事假,唯一的一次停課,是為了回國奔喪(母親去世)。除了教中文以外, 我還教孩子們唱中文歌曲(我嗓音條件好, 出國前曾獲貴陽市教師聲樂歌詠比賽二等獎)。每年春節期間, 我就帶領學生們在雪萊地區華人春節晚會的舞臺上一展歌喉。孩子們來到我這里學習,從完全不懂中文到能用漢語交流,并具備一定的書寫和閱讀能力。
收獲
著名愛國華僑陳嘉庚先生的后裔、第五代孫Max·Tan也是我學校的學生。上個世紀30年代,陳嘉庚先生在新加坡創辦了南洋中學,我丈夫的父親楊心南為了協助陳嘉庚先生辦學,放棄到英國留學的機會,遠渡重洋來到新加坡南洋中學教漢語并任教務主任。時光荏苒,86年后,陳嘉庚先生的第五代孫竟成了我的學生。記得他的父母帶著6歲的只有四分之一中國血統的Max,把一本英文版的關于陳嘉庚先生生平介紹的書遞到我手中, Max用地道的美式英語告訴我,他的祖爺爺陳嘉庚是中國人, 他也是中國人, 所以要學中文。我被震驚了,思緒穿越時空隧道,飛回到了上個世紀30年代陳嘉庚先生創辦的南洋中學, 仿佛聽到了楊心南老師教授漢語時的洪亮嗓音……我也頓時醒悟:教授漢語,弘揚中華文化,是先輩們的愿望,他們為實現這個愿望奮斗了一生! 我今天在美國辦學教中文, 讓海外的中華民族子孫后代學習漢語,了解祖國文化,不正是在繼承先輩們的宏愿嗎?這是何等的重要的使命,多么光榮的任務!Max初來我這里學習中文時,由于學習上的困難曾產生過放棄的念頭,畢竟他是完全不懂中文的啊。根據他的特殊背景,我采用了趣味性的教學方式,將日常生活口語編寫成押韻的詩歌,并設計了各種游戲活動穿插在教學中,使課堂充滿了樂趣。Max被這種生動形象的教學方式吸引,不再害怕學習中文,而且還對朗讀吟誦漢語詩歌產生了強烈的興趣。在一次Sharon華人春節聯歡晚會上,他登上舞臺用中文朗誦了一首我編寫的題為“媽媽的手”的詩歌,博得了觀眾們的陣陣喝彩。Max在我的學校學習了4年,掌握了漢語拼音、簡單漢字、日常口語。他畢業時, 親手做了一個卡片, 上面用漢字寫著:“謝謝徐老師教我學習中文,我愛你!” 透過卡片上寫得有些歪歪扭扭的漢字, 我感受到了Max的一片真情,從他的成長中看到了歷史的延續。endprint
16年辛勤勞動,16年堅持不懈, 終于換來了豐收的碩果。Chinese Language After School學校得到了家長的肯定和高度贊賞, 我榮獲Sharon社區贈與的黑紅底鑲金大字的獎牌,上面刻著“Presented to Xu Jian -In Recognition of Dedication and Excellence in Teching Chinese Language”( 贈給在漢語教學作出杰出貢獻的徐劍老師)。雖然我所做的一切普通而瑣碎, 然而這普通瑣碎,、風來雨去、手把手一字一畫的教學, 是對我人生價值的最好詮釋。
Sharon 高中
應聘Sharon高中
2000年初, 我離開貴陽去美國5年了。這時期中國的經濟發展突飛猛進, 進入了更高的階段。美國人對中國的了解日漸增多,學習漢語和中國文化的熱潮開始在美國興起。一些好的學區開始開設中文課程,我居住的Sharon自然走在前列。Sharon高中需要招聘具有對外漢語教學經驗、具有中英文雙語技能的中文教師。在美國的公立學校當教師, 教美國的高中學生學習中文, 對我來說是事業進入一個更高平臺的絕好機會,我的教學視野會更加開闊, 英語水平會再度提高。盡管我已經創辦了自己的學校, 但還是毫不猶豫地報了名。
Sharon高中對應聘者英語水平的要求比劍橋中文學校高得多。由于有劍橋中文學校的5年中英文雙語教學經驗, 我順利地通過了面試和試講課, 成為了一名美國公立高中的外語教師。
自由與信任
在Sharon高中工作,我發現老師們用的教材不統一,同學科同年級的老師,用的教材卻五花八門,各不相同。但前提是必須遵循該學期的主題選擇教材。比如我們外語部門這個學期的主題有:在醫院、交友、旅游等等,老師可以選擇與這些主題有關的課本、甚至報刊雜志等作為教材,當然,這些教材都是很規范并有一定知名度的文章。除了教材自選外,考試卷子也是各科老師自己擬定,而且自己批改。這和國內真是天壤之別,記得1994年之前在甲秀小學時,學生考試的試卷都是由區教育局統一出題,用牛皮紙密封,考試前當著學生的面拆封下發;而且任課老師本人不能作本班學生的監考老師,批改試卷時也盡量回避批改自己學生的卷子,所有這些嚴格的規定,都是為了防止作弊。
美國的學校就不擔心作弊嗎?我感到很好奇,私下里和一些老師談起此事,他們的回答很簡單:學校領導認為:教師是工作在教育第一線的人,只有他們才最了解學生,他們應該有自由選擇教材的權利,也應該有擬定試卷的權利。學校領導和教師之間應該相互信任,這種信任和理解是辦好學校的重要前提。我也確實親眼見過一位數學老師在監考本班學生時發現學生作弊,隨即把該學生的考卷沒收了。
詩歌的妙用
面對洋學生們,教學中最大的困難莫過于漢語的語法了。他們常出現的語法錯誤就是句子順序混亂,如“我吃早飯在家”;或者關聯詞語用錯,如“除了我會畫畫以外,還我會唱歌” 等等。無論我怎么講解,都不見好轉。有一天飯后和丈夫談起此事,他反問我當初是怎么學英語的,他的話頓時啟發了我:我出國時已經39歲了,英語水平幾乎是零。除了下苦夫功記單詞以外,還收集了許多日常生活中常用的英語句型以及押韻的通俗詩歌并抄寫下來,一有空就拿出來背,背熟了語法自然就掌握了。這種方法既能學單詞和掌握語法,又馬上能運用于生活中,比純粹從課堂上學語法簡單多了,何不嘗試一下用于教學呢?于是,根據課文要求,我將課文中出現的語法與單詞編寫成詩歌或者順口溜教給學生,有趣的詩歌和滑稽的順口溜常常逗得全班學生哈哈大笑,單調乏味的語法頓時變得趣味橫生。特別是順口溜,經這些美國學生們搖頭晃腦、手舞足蹈地一念,就像現在搖滾樂中的Rap。經過一段時間訓練后,學生們自然而然地掌握了許多語法和常用句型。在Sharon社區的春節聯歡晚會上,我帶領高中學生們登臺表演了我創作的語法順口溜,贏得了觀眾們的陣陣喝彩和熱烈掌聲!
公眾演講
在高中教書,發現學校非常重視公眾演講能力的培養,各校都開設了Public Speaking(公眾演講課)來訓練學生的演講能力,美國學生因此多數口才很好,在公眾場合演講時可以不打草稿,滔滔不絕。這不禁使我想起國內的孩子們,由于學校和家長沒有重視這方面的訓練,只是把時間和精力都花在埋頭苦讀和繁多的考試中,所以多數學生都缺乏公眾演講的能力,即使事先把演講稿背得滾瓜爛熟,到時候還是會怯場。
關于如何培養演講能力,我是外行。為了了解這個領域,我除了查閱有關資料以外,就是厚著臉皮糾纏別人,跑到別的老師班上去聽課。逐漸地,我也學到了一些訓練演講的方法并用于教學實踐。比如在學習“房屋出租”這課時,讓學生們扮演房東,用演講的方式推銷自己的房屋,誰的演講最有說服力,誰就可以獲得高分和糖果之類的獎品。我的“糖衣炮彈”收效甚佳,學生們的積極性被大大地調動起來,爭先恐后地搶著當房東,向我繪聲繪色地推銷房子,仿佛真有房子要出租似的。有位美國老師調侃說:“Your students work everything for food!”( 你的學生們為了吃而學習 )。
Sharon高中除了結合教學培養訓練學生的公眾演講能力以外,還開設了辯論課,說得通俗點就是吵架課,上課時雙方常常會爭得面紅耳赤,之后又馬上言歸于好。各校之間會常常組織專題辯論比賽,開著專車送學生到外校去“吵架”,有時他們“吵架”余興未盡,回到教室還逮著別的學生直嚷嚷才過癮。
高中合唱團
Sharon高中的課外活動豐富多彩,最值得一提的是合唱團,他們的演唱技能幾乎接近專業水平。論合唱藝術,我自認為還是知道不少的:我是Boston華人合唱團的成員, 這個合唱團的演唱水平相當高,曾在2012年赴維也納參加世界級的合唱比賽并一舉奪得金牌獎。按理說我也是見過合唱比賽大世面的了,但是還是被Sharon高中合唱團的演唱水平所折服:幾十個人的合唱團在演唱和聲歌曲時,除了音質優美,音色還非常統一,每個人的聲音融成一個整體,絕對聽不見單獨某個人的聲音。這項在合唱藝術中稱為voice blending的技能具有極高的難度,是衡量合唱團演唱水平高低的標準。一個小鎮高中的合唱團,在這方面能達到這么高的水平,確實令人吃驚。我的班上有好幾個學生都是Sharon高中合唱團的,每天放學后都得參加合唱團訓練。他們告訴我,關于合唱方面的訓練,早已從小學就開始了。以前我只知道美國的體育運動非常普及,現在才知道美國的合唱藝術普及程度也這么高、這么廣。endprint
隨意的課堂風格
剛到Sharon高中教書時,發現學生在上課時可以隨時進出上廁所,可以吃東西、翹二郎腿,有時還會坐在桌子上聽課。這種隨意的課堂風格,我非常不習慣,有一種不被尊重的感覺。當初在甲秀小學當老師時,班風嚴謹有序,全班60幾個學生,上起課來安安靜靜,坐得端端正正,個個對老師恭敬有禮,讓人感到一種做教師的尊嚴,沒想到美國的公立學校會是這樣。更有甚者,后來我發現好幾位老師也居然坐在講桌上授課,連老師都這么不拘小節,難怪學生上課會如此隨意了。可是這不拘小節的課堂,竟培養出來一批批思維活躍、富于創新的學生。盡管如此,我還是給自己班上的學生定下了清規戒律:上課時去廁所必須取得老師同意,課堂上不許吃東西等等。學生們奇怪地問:“Why?”我的回答很簡單:因為這是中文課,必須尊重中國的文化習慣,尊重中國的文化習慣,就是尊重老師。然而他們還是一頭霧水:為什么課間去廁所、吃東西和翹腿就是不尊重老師?我們相互都說服不了對方,最后還是我作了讓步:允許課間去廁所,前提是得告訴我一聲。其實這樣做只不過于我的面子上好過些罷了。至于課堂上吃東西、坐姿不端等,他們笑容可掬地表示接受,之后卻照樣我行我素。為此我確實大為惱火過,可是看到美國同事們樂呵呵地對待這些課堂現象,不禁問自己:中國嚴肅安靜的課堂氣氛與美國輕松隨意的課堂風格,究竟哪一個對呢?也許在這件事情上根本就沒有誰對誰錯,這不過是文化的差異而已,只是我比較習慣前者罷了。
時間長了,我感覺這種隨意的課堂風格比我以前在甲秀小學時板著面孔上課的氣氛要輕松得多,而且和學生的距離也拉近了許多。現在我可以熟視無睹地面對一群坐姿東倒西歪、口里嚼著口香糖的學生,照樣把課上得繪聲繪色,津津有味,原來自己已經融入了這種輕松愉快的課堂氣氛中。有一次在上課時講到精彩之處,我自然而然地就坐在了講桌上,神奇的同化作用不知不覺在我身上起了效應。
個人與集體
Sharon高中的學生課外活動豐富多彩:有各種體育運動、合唱團、話劇隊、辯論隊、樂隊等等,并常常組織各種各樣的比賽。然而老師們除了上課,還是上課。我在Sharon高中已經10年了,從未見學校組織過一次老師的集體活動。美國的學校盡管沒有給老師們提供集體性的逸樂平臺, 可是老師們工作之余的生活卻是多姿多彩的,只是表現的形式是個體的而已,這可能是中美兩國文化的又一不同之處吧。美國人具有強烈的個人獨立性,家庭集體固然重要,但是個人獨立性和個人權利則至高無上。中國人往往把家庭、集體和國家的利益置于個人之上。就我個人而言, 還是偏向集體, 獨立性強固然重要, 但有時會有一種孤獨的感覺, 使人感到一種過于理智的冷漠。這使我不由得時常懷念在甲秀小學時參加教師歌詠比賽的情景:女教師們身著清一色淡紫色拖地長裙,邁著輕盈的步子走到舞臺中央,在曾維老師的指揮下和馬慶天老師的手風琴伴奏聲中引吭高歌……
看來,22年的美國生活, 絲毫沒有改變我的中國情結。
(本文完)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