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坤
莫言 中國當代著名作家。2000年,莫言的《紅高粱》入選《亞洲周刊》評選的“20世紀中文小說100強”。2005年莫言的《檀香刑》全票入圍茅盾文學獎初選。2011年莫言憑借作品《蛙》獲得茅盾文學獎。2012年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談及莫言的作品,總能品嘗到他的筆下那一縷縷鄉愁,有著北方人特意的豪邁,卻又不凡絲絲柔情與質樸。這與他的經歷有關,出生在山村的他,耳濡目染地感受著泥土的氣息,也給了他寫作的源泉與養分。在此間,似乎也能觸及音樂的灼灼身影,是啊,他寫過《我與音樂》的點滴音樂生活,也曾在《民間音樂》的故事中揭示了音樂與人的關系。
樸素的鄉村音樂
在莫言看來,最早的音樂是讓人快樂的聲音,也許是野獸引起同伴注意時的吼聲,也許是在牛背上聽到蟲兒發出的聲音。不過,似乎作家總能感受到音樂的不同面。在莫言小的時候,當鳥兒從頭頂飛過,寂寞來襲,讓他不禁感嘆道:“好聽的聲音并不一定能給人帶來歡樂。音樂,實際上是要喚起人心中的情—柔情、癡情或是激情……音樂就是能讓‘人心之湖波瀾蕩漾的聲音。”所以1977年,當兵時的莫言,在執行任務時,突然聽到《洪湖赤衛隊》從喇叭中傳來時,讓他不禁回憶起童年。音樂的魔力如同莫言所說的那般,音樂是情的承載體、催化劑。
莫言學過胡琴。因為在他的村子里,有人能拉很流暢的胡琴,雖然他們大字不識一個,卻能嘴巴哼什么手里就能拉出什么曲子,閉著眼,像享受美味一樣品味著音樂。這觸動了莫言,他也模仿這些人,不懂簡譜,不懂五線譜,靠摸弦演奏作品。當他摸出《東方紅》時,胡琴都給摸壞了。那時沒什么音樂氛圍,有時來一場樣板戲、地方戲都能讓人回味無窮。莫言曾就因那明快的節奏而不斷抖動雙腳,如他所說,雖不能觸動心底的情,身體卻誠實地反映出音樂的律動。
后來,莫言考上了解放軍藝術學院,在一個藝術氛圍極為濃郁的環境中,也讓他能接觸到真正的音樂模樣。莫言會在音樂欣賞課上,聽到著名演奏家的授課,會希望他對著錄音機現場指揮一場。然后,他對小提琴協奏曲《梁祝》入了迷,還接觸到貝多芬、莫扎特等作曲家的作品。雖然他聽不懂音樂結構,只能聽些似懂非懂的感覺,但不妨礙他半睡半醒時,聽著音樂,仿佛看到大江大河、高山流水的音樂形象。對此,他曾說:“我對音樂一竅不通,卻享受到了音樂帶給我的快樂。快樂在這里是共鳴、宣泄的同義詞。大概,絕大多數音樂不是供人歡笑的,讓人歡笑的音樂如果有也是比較浮淺的。我基本上知道藝術這東西是怎么回事,但要我說出來是不可能的,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說不出來。不說出來,但能讓你感受到,我想這就是音樂,也就是藝術。”
音樂也是創作的源泉
莫言對聽音樂沒那么上癮,對任何音樂類型都能接受。看起來,就和大部分的人一樣,音樂不是必需品,可有可無,然而,音樂曾激發了莫言的靈感。曾經有一段時間,他喜歡戴著耳機寫作,寫到入神時,筆尖猶如一股神秘力量牽引著,仿佛可以一直寫下去,直至音樂停止。或者當他快速寫作時,耳邊的音樂會讓他有一種在彈奏樂器的錯覺,手中的筆就是他抖動的手指與音符的律動。所以,他創作了一部短篇小說《民間音樂》。
在小說中,音樂是絕對的主線。主人公小瞎子通過音樂、通過簫聲消除了流言蜚語,還贏得了花茉莉的愛慕之情。主人公有音樂理想,有純粹的音樂夢,為此,他離開了小村子,卻將音樂留下來了……短短的故事,雖然有著文學創作的天馬行空與非凡的想象空間,卻從中體現出了莫言對音樂的理解:音樂能凈化心靈,有著無與倫比的力量,能呼喚人性的真善美。同時,音樂來源于民間,也屬于民間。音樂真正根植于民間,才有生命力,主人公也是因此才離開,選擇將音樂傳遞到更廣闊的天地、更多人的耳邊。
這個故事不是憑空而來的,它來源于現實。莫言生長的小山村里,曾經也有一位拉得一手好二胡的小瞎子,讓村中一個喜歡音樂的、最漂亮的女孩愿意跟隨他,四海為家。隨后,還在村中里掀起了一陣學二胡的熱潮,雖然都是半吊子的水平而已。這個經歷,加深了莫言對音樂的理解。所以他明白,學音樂光有熱情還是不行,還要天賦與純粹的學習之心。所以,他的故事里,字里行間也都在講述著這個觀點。
諾獎音樂會融入中國元素
莫言獲諾貝爾文學獎,其中所承載的重量與成就是不言而喻的。而每一年,諾貝爾組委會都會為獲獎者舉辦一場別開生面的音樂會。正是莫言的獲獎,在2012年的音樂會上,由艾森巴赫指揮,演奏中國創作的《霸王別姬》等組曲。最高的榮譽,給予最高的尊重,得以讓中國音樂在不一樣的獲獎舞臺閃光。想必,在現場的莫言,也會無比感慨吧!
對于莫言來說,鄉愁是他靈感的源泉,而音樂是他淡淡鄉愁中一抹柔情,偶爾縈繞在心間,繞在耳邊,喃喃自語,卻始終能看到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