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讓你沒心情

◎ 張 辛

是什么讓你沒心情

◎ 張 辛

我與友人在意大利度假數日，最后一日到了羅馬。

我與友人坐在許愿泉前聊天，時值午夜。羅馬是座不夜城，晚上11點多的街頭還人聲鼎沸，白天倒是顯得很空寂。

我們剛坐下沒多久，來了一個手里拿著相機的阿爾巴尼亞人用很蹩腳的英語問我們是否要照相，只要幾塊錢，立等可取。友人禮貌地拒絕了。未過十秒，又來了一個黑人，也說同樣的話，友人依舊拒絕。再過十秒，又來一個，再過十秒又來一個。

友人于是震怒，對一個小黑人說：“請你不要再在我的眼前出現！你破壞了這樣美好的景色，讓我一點心情都沒有了！”

那個黑人對朋友的憤怒感到不解和憤怒，也回以顏色：“你有毛病啊！我不過問你一句要不要照相！你想挑釁嗎？”

我立刻制止了他們之間的口角，和顏悅色地對那個小販說：“不好意思，因為來問同樣的話的人實在太多了，請你原諒。我們不想照相，但依舊感謝你的熱情。”

黑人還在跟我申辯：“我就說了一遍！”道歉之后，我拉著友人離開，沿著街頭散步。友人依舊在生氣：“多好的景色，我卻已經沒有心情欣賞了。”我說：“這是你欣賞水平太低的緣故。”

他說：“我不喜歡人家在我說話時打擾我。”

我笑著說：“旅行的時候，忙的是眼睛和心情，嘴巴要閑下來。但試想，如果你不幸生在一個戰(zhàn)亂的國家，

好不容易有了生存的機會，經過無數的打拼才有了一臺相機并以此為生，你會放棄對每個從許愿泉前面經過的游人吆喝嗎？和他們相比，我們不曉得有多幸運了—— 不要說‘我的今天是我自己奮斗的結果’。那依舊是你幸運的組成部分。”

我說：“要學會控制憤怒，從而將可能的危險降到最小。剛才那個黑人要是恰巧憤世嫉俗呢？要是恰巧手里有一把匕首呢？于是，你再也沒有機會和我一起站在許愿泉旁，對羅馬說：‘我會再次回來。’”

（摘自《女不強大天不容》長江文藝出版社 圖/Julli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