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國外交國禮中的活體動物軼聞

夢菲

新中國半個多世紀的眾多國禮珍品，承載著各國豐厚的傳統文化底蘊，大都具有較高的實體價值和紀念意義，是特定時代中外友好交往歷史的實物見證，因而更富有魅力更耐人尋味。這些國禮珍品，來自世界五大洲的l60多個國家和地區，從一個側面形象生動地說明了“我們的朋友遍天下”，表明了中國的國際地位日益鞏固和提高。其中，在不同地區之間、不同國家之間進行的動物友好交換，一直是世界人民傳遞友誼的重要方式，甚至成為政府之間一種重要的外交手段。這些可愛的動物們充當起了特殊的外交使者，在不同的國家人民之間傳遞著追求及愛好和平、共同發展的溫馨和友誼。在這些特殊的外交活動中，大部分是來源國將象征吉祥友誼的珍稀野生動物甚至是瀕危物種，作為國禮互為贈送的，則愈發妙趣橫生。

“國寶”熊貓屢被贈出

1949年新中國成立后，中國對外動物交換，基本上是與各國動物園進行動物交換，增進友好往來，或為國家領導人之間作為禮品贈送的禮物。

大熊貓，是中國特有的外形憨厚可愛、性情溫馴可人的“國寶”級稀有動物。它作為我國的“友好大使”屢屢出訪國外，傳遞給外國人民的是：一個友好和平的中國形象。

新中國成立后，“國寶”級動物——大熊貓第一次作為國禮贈送，是在1957年金秋十月。1955年中國科學家于四川寶新縣考察時捕獲了3只大熊貓，并把它們送到北京動物園。1957年5月，蘇聯元帥伏羅希洛夫參觀北京動物園時，被憨態可掬的大熊貓吸引住了。1957年適逢十月革命勝利40周年，于是，中國政府將其中的兩只大熊貓“平平”和“磧磧”作為國禮送給蘇聯。因為那時的科研水平無法對幼體大熊貓進行準確的性別判斷，它們在蘇聯生活了半年后，因懷疑都是雄性，“磧磧”被送回。1959年，另一只大熊貓“安安”作為“平平”的配偶送到蘇聯。然而，后來才發現“安安”不是雌性，“磧磧”才是。“磧磧”被送回北京動物園后，改名為“姬姬”。

中美外交方面，最轟動世界、搶人眼球的國禮是中國政府送給美國的一對大熊貓。它是進入20世紀70年代后隨著西方各國與中國建交，大熊貓又擔負起友好使者重任的難忘事例。據當時在國務院具體負責外交事務的唐龍彬回憶稱，早在尼克松訪華前，美方先后派了五六個先遣小組，先遣小組每次都會提到：“美國人民尤其是美國兒童太喜歡大熊貓了，如果中國送我們一對大熊貓的話，淳樸、天真、活潑又討人喜歡，這跟美國送來的天鵝雕塑是一個很好的融合，也意味著中美兩國關系將要迎來一個好的兆頭。”而對于這些話，中方負責籌備禮品的人員都一字不落地如實寫進報告，呈遞給周總理。據唐龍彬回憶：“寫了好幾次報告，周總理都沒有給我們明確答復，只是說，先看著辦吧?！?月21日晚上，周恩來在人民大會堂為尼克松一行舉行歡迎宴會，雙方在北京廳交換禮品。次日上午，尼克松夫人按照行程去參觀北京動物園大熊貓館。她對大熊貓喜歡得不得了，不斷地夸贊。雖然有專門的攝影組跟隨，但她還是用相機親自為大熊貓拍照，喂它們吃東西，臨走時還依依不舍，不斷稱贊大熊貓可愛。上街購物時，尼克松夫人和她的隨從又買了一大堆熊貓玩具。唐龍彬事后向周總理反映了這一情況。據時任外交部美澳司（今美大司）美國處處長、親身參與尼克松訪華中方籌備第一線的老大使丁原洪回憶：“周恩來總理在招待尼克松的一個宴會上，把大熊貓牌香煙遞給尼克松夫人，問她：‘喜歡嗎？尼克松夫人說：‘不吸煙。周總理就指著煙盒上的大熊貓圖說：‘喜歡這個嗎？你們把兩頭麝香牛送給中國人民，北京動物園也送兩只大熊貓給美國人民。尼克松夫人一聽，驚喜地對尼克松叫道：‘天哪！你聽到嗎？大熊貓！總理要送大熊貓給我們！”

當時有10只大熊貓生活在北京動物園，有幾只年歲偏大。挑選大熊貓的途徑一是從北京動物園現有的大熊貓當中挑選，同時聯系其他城市的動物園作為后備；二是派有經驗的工作人員前往四川的臥龍、寶興等大熊貓的棲息地挑選。最終挑選出來的是已經在北京動物園生活了一年多的“玲玲”和“興興”。

1972年4月16日，乘專機飛越了太平洋的大熊貓玲玲和興興順利到達美國華盛頓國家動物園，受到8000名美國民眾的冒雨迎接。4月20日，連尼克松夫人都親自出席了動物園大熊貓館的揭幕式。這堪稱最著名的“熊貓外交”，時值尼克松訪華，中美關系解凍，周恩來宣布將大熊貓“玲玲”和“興興”作為友誼大使贈送給美國。2只大熊貓公開展示的第一天就吸引了2萬人排隊參觀。開館與觀眾見面第一個月，參觀者就多達100余萬。1972年也被美國民眾稱為“大熊貓年”。

尼克松總統訪華期間，中美雙方發表了《上海公報》，它標志著美國結束了20多年的對華遏制政策。

同年10月，繼美國總統訪華震驚環宇、中國贈予美國大熊貓后不久，日本首相田中角榮為恢復日中邦交訪華。田中來訪不久，實現了中日邦交正常化。雙方自然少不了在這次重大外交活動中互贈國禮來錦上添花：日本的1000棵名貴的大山櫻在北京的天壇、紫竹院、陶然亭等公園里落地；中國又將一對大熊貓“蘭蘭”和“康康”送給了日本。同送給美國的大熊貓一樣，這對熊貓也是作為中日建交的友好禮物贈出的。這對大熊貓在抵達日本時更是受到了“國家元首”般的待遇，“蘭蘭”和“康康”的飛機一進入日本領空，就有一個戰斗機編隊的護航。比起在美國時萬人空巷的場景，一點也不遜色。

中國乃至世界外交舞臺上另一件轟動的事件，就是1973年9月法國總統喬治·蓬皮杜抱病前來中國訪問，他是西歐國家中第一個訪華的在任國家元首。這次中法兩國首腦級會晤，成為自1964年中法建交以來兩國關系史上的又一熱點。此次互贈禮品中，作為回贈，中國政府送給訪華的法國總統蓬皮杜——大熊貓“黎黎”和“燕燕”，這兩只可愛尊貴的中國國寶最后落戶于巴黎文森動物園。

接下來，中國拿“國寶”大熊貓適時贈出友好國家的外交好戲連臺，高潮迭起：1974年4月，英國獲贈一對大熊貓“佳佳”和“晶晶”；1975年9月，墨西哥獲贈一對大熊貓“迎迎”和“貝貝”；1978年9月，西班牙國王卡洛斯一世第一次訪華，中國政府贈送他們一對大熊貓“強強”和“紹紹”。1980年11月5日，西德總理施密特親自來北京迎接在成都動物園飼養了一年多的大熊貓“寶寶”和“天天”，這對可愛動物帶著我國人民對西德人民的友誼，告別了蓉城到西德最大的城市西柏林去落戶。送往西德的大熊貓享受到了紅地毯的待遇，而在墨西哥的大熊貓更是一對英雄夫妻，查帕特派克動物園至今還有他們的雕像。“國寶”大熊貓繼續擔負著中國外交的重任。endprint

1982年中國取消了贈與方式，隨后幾年商業借展的方式也被取消。目前，只剩下交流合作這一種大熊貓的出國途徑。贈與大熊貓的行為只有對國內香港、臺灣有效。2007年一對大熊貓被作為香港回歸10周年禮品送往香港。

受贈吉祥物大象

大象，在東南亞的很多國家都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受到人們的普遍尊重和關愛；而大象也給予人們多種幫助，尤其是在重體力勞動方面。白象是象的白化品種，象征國運昌隆，被當作神獸，禁止被驅役，待遇極好。所以，大象也常被當成國禮，以友誼使者的身份被送往別國。

1953年6月，時任越南國家主席胡志明通過越中友協贈送給毛主席一對亞洲象，雄性叫“阿吐”，雌性叫“阿邦”。這一對亞洲象曾參加過越法奠邊府戰役。當時正值雨季，道路十分泥濘，士兵們行走困難，坦克和裝甲車也難以開動，大象卻發揮了得天獨厚的自身條件，出色地完成了運送物資的任務。上世紀50年代，胡志明主席向中國政府點名要陳賡大將做抗法的軍事顧問組組長，毛主席同意了。陳賡將軍在越南抗法戰爭中有不可磨滅的功勛。當時，胡志明每年都要來中國休養，如果是到北京，第一時間就是拜訪陳賡將軍，有一年帶給陳賡將軍一只鷯哥，要知道那是“國禮”喲。陳賡將軍雙手接過禮物之后，便設家宴熱情款待胡主席。席間，胡主席沒有提一句鷯哥的事，陳賡將軍也沒問。直到鷯哥滔滔不絕地說開了中國話，警衛員才另眼看待這只鷯哥。連忙告訴陳賡將軍，陳賡將軍才恍然大悟。這真是禮輕情誼重！

時隔7年后的1960年，胡志明再次送給中國一頭21歲的雌性亞洲象“伊龍”，飼養在廣州動物園。

1954年10月，印度民族獨立運動的領袖、首任總理尼赫魯偕女兒英迪拉·甘地夫人踏上中國的土地，進行了長達12天的正式訪問。毛澤東同尼赫魯進行了四次談話，并破例出席印度駐華使館舉辦的招待會。

非常有趣的是，尼赫魯在訪華前的1953年5月曾送給中國兒童一頭15歲的雌亞洲象，交給北京動物園飼養，成為動物園接收的第一只國家級“禮品動物”。早在1952年11月4日，印度駐華大使賴嘉文拜會周恩來并轉交了尼赫魯的一封信。信中說，為發展中印兩國人民的友誼，他準備把一頭產自印度特里普拉邦亞格爾塔地區的大象送給中國的少年兒童，希望中方能夠接受。還提議先將大象運至廣州。就像圖騰的龍是中國的神圣代表一樣，大象是印度的絕美象征，印度人視它為神靈，是力量和勇猛的化身。11月11日，周恩來復信尼赫魯，代表中央人民政府接受他贈送的珍貴禮物，并表示感謝，同意先將大象運到廣州。隨后指示外交部與印度駐華使館聯系，安排大象運來事宜。大象是熱帶動物，中國和印度的氣候不同，北京冬天寒冷，所以兩國商定1953年春天先把大象運到廣州，讓它在那里適應一段時間后再運到北京。當時無論廣州還是北京，動物園里都沒有大象，也沒有會喂養大象的飼養員。印方介紹說，這頭大象重一噸半，每天要吃6棵香蕉樹、20磅粗面餅，還要吃160磅無花果的嫩葉子。飼養大象的房子里溫度最低不能低于華氏55度，最高不能高于華氏100度，而且大象每天只睡兩個多小時，其他時間大都在吃東西。為了保證大象沿途和到中國后得到很好的照顧，雙方商定，由印度的飼養員陪同大象來廣州，北京動物園再專門派人過去，跟印度飼養員學習喂養大象。后來，北京市人民政府考慮，為了照顧大象旅途之飲食健康和精神愉快，建議干脆由印度飼養員陪同大象直到北京。

1953年3月2日，尼赫魯總理寫信給周恩來總理：

我以極大的愉快將印度的一只大象經由您送給中國的兒童。我們給她取名叫“阿霞”，意思是“希望”。她是一頭很好的動物，只有15歲，很溫順。我希望這只象將給中國兒童帶來愉快，并和他們成為朋友。

信中“希望”二字還特意用中文書寫。同時，尼赫魯還給中國的少年兒童寫了一封熱情洋溢的信：

致中國兒童

親愛的孩子們：

我很高興地將我們的一頭大象送去給你們。這是印度兒童給中國兒童的一件禮物，她帶去印度兒童的愛心和祝福。大象是一種高貴的動物，在印度特別受到愛戴。她在世界各處都是兒童的寵物，因為象聰明強壯，而同時卻又是溫和而有耐心的。我們已經給這只象取名叫“阿霞”，在我們的語言中意思是“希望”。我希望你們喜歡這個名字，也喜歡這個名字的所有者。我相信阿霞一定會在中國找到很好的家，會在中國的兒童中間結交許多朋友。我也希望阿霞會使你們想起她的故鄉，想起印度兒童，他們給你們送去了這樣一位善意的使者。

順致我的愛心和祝福。

賈瓦哈拉爾·尼赫魯

1953年3月2日

1972年五、六月份，斯里蘭卡總理西麗瑪沃·班達拉奈克夫人贈送給我國兒童一頭1歲的雄性亞洲象幼仔“米杜拉”。在斯里蘭卡的僧加羅文中，“米杜拉”是“朋友”的意思。6月18日，兩國相關人員在首都體育館舉行了贈象交接儀式，周恩來總理親自出席了交接儀式，并在儀式上發表講話。同年，我國回贈給斯里蘭卡一對白唇鹿。小象“米杜拉”成為中斯兩國人民友誼的象征，小象“米杜拉”因此一度名滿華夏。作為聞名全國的動物明星，“米杜拉”在北京動物園生活了7年，來自全國各地的無數游客前往參觀。1979年，“米杜拉”被送到天津動物園。2008年，37歲的“米杜拉”因外傷感染不幸去世。

1979年8月9日，斯里蘭卡總理普雷馬達薩贈送給我國一頭6個月大的雌性亞洲幼象“阿拉麗雅”，飼養在北京動物園。1999年北京動物園建成新象館之前，“阿拉麗雅”一直都是舊象館的表演明星。

2007年2月26日下午，斯里蘭卡向中國贈送一只5歲的小公象“米蓋拉”，并珍貴地養護在北京動物園。此時，據北京動物園副院長張金國介紹，“米蓋拉”于2月15日進京，尚在一個月的檢疫期內。為了讓這只北上的小家伙適應氣候，專門對其隔離的象館宿舍進行了改造，溫度在25到28攝氏度之間。而平時象館溫度是在18攝氏度。按計劃3月中旬公開與游人見面。endprint

到訪的斯里蘭卡總統馬欣達·拉賈帕克薩親自將這頭象征中斯友誼的大象，贈送給中方代表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顧秀蓮。馬欣達·拉賈帕克薩總統表示，斯中友誼通過大象的傳遞，深深印在兩國人民的心中，今天帶來的大象代表斯國人民尤其是兒童們的愛心。

顧秀蓮在交接儀式上除了誠摯地表達感謝之外，更進一步指出，中斯兩國健康發展，友誼日增，兩國關系進入全面發展的新階段。

全場的高潮，來自小象“米蓋拉”令人期盼、先睹為快、激動人心的出場那一刻。

這頭一人多高、身著紅底金花“象衣”的“米蓋拉”顯然還不太適應北京寒冷的氣候，被工作人員連拉帶推，才不情愿地走出來，而且一直享受著香蕉、蘋果等美味；據悉在早一天的彩排儀式上，這頭淘氣的小象曾一度掙脫馴養員的束縛，直接跑出象館，結果被眾人圍追堵截才不情愿地回去，鬧了一出不大不小的“事故”。

互贈動物還有東北虎、錦雞、梅花鹿、蟒蛇、獨角犀牛、婆羅門黃牛等

此外，中國通過贈送珍稀動物從事外交工作也不局限于熊貓。建國初期，中國政府曾贈給緬甸一只東北虎、一對錦雞。1956年1月宋慶齡副委員長訪問緬甸時，緬方贈送兩只馬來熊、12只長耳山羊等動物，于當年5月下旬運抵北京動物園喂養和展出。中國以宋慶齡副委員長的名義回贈了梅花鹿一對、大金魚100條，原擬再贈送緬方大熊貓，因為沒找到合適年齡的大熊貓，改為贈送丹頂鶴一對運抵仰光。北京動物園贈送給仰光動物園的動物有：大興安嶺狍子兩只、東北棕熊一只、鴛鴦兩對。1959年上半年，尼泊爾馬亨德拉國王贈給周總理一只雄性印度獨角犀牛（在此之前，1958年馬亨德拉國王曾贈送中國一只雌性印度獨角犀牛，名“shati”，中文意思是“和平”），還有猴、鸛鳥等。贈送犀牛的交接儀式于當年6月10日在靠近印度邊境的伯甘吉城舉行。作為回贈和禮尚往來，隨機給印度和尼泊爾帶去了鴛鴦、錦雞、鯢魚（各6只），以及250條小金魚，分別贈送印度加爾各答、勒克腦和尼泊爾的加德滿都動物園。不久后，緬甸吳努贈送中國政府一頭小象，名為“芭寶”；中國和緬甸的仰光動物園交換了白唇鹿一對、梅花鹿一只、青狼一對。

當年唯一有正式的、書面協議進行的動物交換是中國和印尼兩國的動物交換。那是中國唯一一次依托國家間的文化合作協定，以書面形式明確進行的動物交換。20世紀五六十年代，是中國與印度尼西亞文化交流的鼎盛期，為了表示印尼人民對中國人民的真誠友誼，印中友好協會特地把一條大蟒蛇贈送給中印友好協會，交給北京動物園展出，給中國人民參觀。接收大蟒蛇（錦蛇）的交接儀式在中國駐印尼大使館舉行，印中友協代會長在講話時表示，相信千千萬萬中國的男女老少在北京動物園里看到這條來自印度尼西亞的大蟒蛇的時候，肯定會聯想到兩國人民的深厚友誼。當時在印尼各地的動物園中都沒有這么大的蟒蛇，到中國以后也成為全國所有動物園中最長、最大的蟒蛇。

1979年2月，鄧小平訪問美國，受到美國官方和社會各界的熱烈歡迎。中國領導人首次訪問美國成為舉世矚目的大事。見證鄧小平此次訪美這一震驚世界的行動的，還有一段趣味橫生贈禮花絮——與眾不同的活體贈品。

鄧小平在1979年2月訪問美國時，美國一位農場主熱情友好贈送了一頭婆羅門黃牛?？墒钱敃r由于種種原因，這頭黃牛一直未能運回國內。國外的媒體就畫了一頭牛，向長城哭泣。1980年，中央得知這一情況后，要求廣西派人出國接這頭黃?；貒?。這份特殊的任務就派給了當時供職于廣西獸醫防檢所的賴家凱等人。就在他們準備辦理出國手續時，又突然接到上級通知說，這頭牛已經運送到了上海黃浦港碼頭，要他們迅速趕到上海接收。后來他們才得知，美國農場主已經主動讓其兒子將這頭牛送到了上海。賴家凱他們一路小心翼翼地護送黃牛回到柳州，總算將緊張的心情釋然了許多。然而，難以料想到的是，這只婆羅門牛從上海乘坐“專列”抵達柳州時，還是出了一點意外。工人在搬運這頭黃牛下車時，不小心把它的右腳弄傷了。后來，他們請了一名獸醫給它治療。由于這名獸醫用藥太猛，這頭牛的右腳腫得越來越厲害。有關領導召集了全區20多名獸醫專家匯集柳州，給這頭黃牛會診。當時有不少專家主張動手術，也有人主張打吊針。賴家凱則建議用紅外線透射治療。在國家農業部一名領導的現場指導下，專家組大膽采納了賴家凱的建議。三四個月后，這頭黃牛的右腳才有所好轉。

這頭牛運到南寧后，有關方面要求專人管理。當時的特護飼養員劉瑞祥老人告訴記者說，回到南寧后盡管這頭牛有些拉稀，感冒過一兩次，可由于精心護理，它很快就康復了。之后，課題組還對它進行冷凍精液研究，與本地牛進行雜交繁殖。到了21世紀初，雜交繁殖出來的婆羅門后代已不計其數；這頭牛的冷凍精液還有500多份存放在廣西畜禽品種改良站里，以作科學研究。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