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風與家庭環境

劉凌林

黃筌、黃居寀父子，五代至宋時蜀人，均為著名宮廷畫家。他們長期供奉內廷，畫風工整富麗，被宋人稱為“黃家富貴”，為畫院花鳥畫創作的標準。

劉道醇所著《圣朝名畫評》，記錄了一件事。黃氏父子一同為宮殿繪制禽鳥花卉壁畫，由于十分逼真，當獵鷹被帶入宮殿時，竟不斷攻擊壁畫中的禽鳥。

黃氏父子花鳥畫重視觀察體會花鳥的形態習性，為作畫“其家多養鷹鶻，觀其神俊以模寫之，故得其妙”。然而，也正因“多養鷹鶻”，后世子孫興趣轉移，竟拋棄了畫業，而從事訓養鷹鶻，到田間放飛捕捉野兔了；又因“多養鷹鶻”，鷹鶻以鼠為食，需買鼠或捕鼠以飼之，后世子孫遂有以捕鼠為業者。“愈趨而愈下，皆置習使然也”。誠然，板子是應該打在他們所熟悉的事物和所處的環境身上。

范鎮在《東齋記事》中記下了這件事，說：“人家置博弈之具者，子孫無不為博弈。藏書者，子孫無不讀書。置習豈可以不慎哉！”

黃氏家族職業更替一事，仍可警世；置習（家庭環境）不可不慎，家風或因之而成。古諺云：孔子家兒不識怒，曾子家兒不識罵。家庭環境對子女志趣性格的養成影響甚大，為人父母者不可不知。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