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建設全島自貿區和全球最大自貿港的對策建議

丁紅林

（中國交通建設集團公司，北京 100088）

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推動形成全面開放新格局”，“賦予自由貿易試驗區更大改革自主權,探索建設自貿港”。2018年4月14日，《中共中央、國務院支持海南全面深化改革開放指導意見》（以下簡稱《指導意見》）正式發布，列出將海南建設成為自由貿易試驗區和中國特色自貿港的詳細舉措。

1 海南自貿區（港）的定位要求

《指導意見》對海南作出了新的四大戰略定位，對海南發展明確規劃了“四步走”的發展目標，并從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全面開放新格局、創新促進國際旅游消費中心建設的體制機制、服務和融入國家重大戰略、加強和創新社會治理、加快生態文明體制改革、完善人才發展制度七個方面制定了較為詳細的實施舉措。海南將站在擔當國家使命和服務國家戰略的前沿位置，發揮生態環境、經濟特區、國際旅游島三大綜合優勢，以更高的站位、更寬的視野、更大的力度謀劃和推進改革開放，著力打造全面深化改革開放試驗區、國家生態文明試驗區、國際旅游消費中心、國家重大戰略服務保障區。

《指導意見》要求發揮海南島全島試點的整體優勢，加強改革系統集成，力爭取得更多制度創新成果，彰顯全面深化改革和擴大開放試驗田作用。可以預見，未來，海南自由貿易區將比內地自由貿易區具有更大的自主權、更便利的投資和貿易政策、更優惠的金融和稅收補貼，海南也將成為全國自由貿易創新示范區。

2 搶抓機遇全力打造四大樞紐

2.1 物流交通樞紐

將海南定位為“南海國際航運中心”，立足南海、面向印度洋和太平洋，積極參與泛珠合作、北部灣城市群和粵港澳大灣區建設，推動瓊州海峽經濟帶建設，深化與港澳臺合作。

2.1.1 加快整合提升全省以“四方五港”為主的海港群

目前，海南已構建了北有海口港、南有三亞港、東有清瀾港、西有八所港和洋浦港的“四方五港”格局，構建了連接華北、華東、華南、北部灣、東南亞、澳洲、美西、遠東-中東的班輪航線網絡。但與第三第四代港口差距甚遠，港口發展“散亂弱小”的總體格局沒有根本改變，集裝箱業務、散雜貨和油氣業務、滾裝運輸業務、港口物流業務、郵輪游艇等五大板塊沒有形成核心競爭力。

截至目前，我國的港口資源整合已經覆蓋從南到北的所有沿海省份和從西到東的沿江省份，在整合基礎上進一步提高資源效率，促進港口由分散競爭走向協同合作發展，這是大勢所趨。通過分析遼寧、山東、河北、浙江、江蘇、福建、廣東、廣西以及湖北等沿海沿江港口資源整合，可以看到我國國內港口資源整合模式大體分為三類：純行政命令模式、純商業模式（市場化）、政府推動+市場決定模式[2]。國外整合還有一種地主港管理模式，通常采用地主港模式來解決港口自然資源有效利用和港口經營資源壟斷低效這一對矛盾。通過港口當局的決策機構保持了各利益相關方對于港口區域多目標的有效協調統一。應該說，地主港模式是發達國家經過長期發展摸索出的一種行之有效的港口管理模式。

當前，推進海南全省港口資源的進一步整合，應當在建設自貿區、自貿港的框架下進行。第一，按照政府推動+市場決定模式，在省級層面成立整合機構，選擇具有港口建設運營能力的中央企業，如中交集團作為合作，成立統一的經營平臺，實現全省港口經營一體化。第二，加快全省港口的提升改造，可參照洋山四期的建設標準，使現有的港口向智慧港口、綠色港口邁進。第三，打破各自為政、改變“散亂弱小”的局面，做強做大集裝箱業務、散雜貨和油氣業務、滾裝運輸業務、港口物流業務、郵輪游艇等五大板塊，走向海洋、輻射內陸，形成核心競爭力。

2.1.2 大力發展“南北東西、兩干兩支”的空港群

目前，海南省內共有?？诿捞m國際機場、三亞鳳凰國際機場、瓊海博鰲機場、三沙永興機場四家運輸機場，基于海南國際旅游島建設的國家戰略政策支持?！吨笇б庖姟分赋觯和七M?？跈C場改擴建工程，開展三亞新機場、儋州機場、東方/五指山機場前期工作，加密海南直達全球主要客源地的國際航線。

為了落實這一目標，建議：第一，選擇具有機場設計施工能力的中央企業，如中交集團作為戰略合作伙伴，逐步將海南機場打造成為“一帶一路”沿線重要國際樞紐空港，助力自貿港建設。第二，要加快海南機場基礎設施保障能力的提升，打造國際旅游島空港集群，加快推進海口美蘭機場二期擴建工程、三亞鳳凰機場三期工程、儋州新機場建設等重點項目，以?？诿捞m機場、三亞鳳凰機場南北兩個大型機場作為對外運輸聯系門戶，同時以博鰲機場和儋州機場東西兩個支線機場作為支撐，建設實現“南北東西、兩干兩支”的機場布局。第三，打造“智慧機場”促進機場運行保障能力提升，引入智能控制應用技術，引入互聯網信息應用技術，進一步提升進境貨物通關便利化水平，實現島內機場在進境業務流程方面的提升，未來將機場的口岸功能延伸至綜保區，實現物理上和監管上的區港一體。

2.2 人員流通樞紐

將海南定位為“國際旅游消費中心”，按照先行先試、風險可控、分步推進、突出特色的原則，逐步探索、穩步推進海南自貿港建設，分步驟、分階段建立自貿港政策體系。海南自貿港建設要體現中國特色，符合海南發展定位，學習借鑒國際自貿港建設經驗，不以轉口貿易和加工制造為重點，而以發展旅游業、現代服務業和高新技術產業為主導，更加強調通過人的全面發展，充分激發發展活力和創造力，打造更高層次、更高水平的開放型經濟。

大力發展旅游休閑、健康醫養，把海南建設成為國際旅游島，國際醫療先行區，國家體育旅游示范區。在拓展旅游消費發展空間方面，實施更加開放便利的離島免稅購物政策，支持海南開通跨國郵輪旅游航線，有序推進西沙旅游資源開發，制定支持境外患者到博鰲樂城國際醫療旅游先行區診療的便利化政策，探索發展競猜型體育彩票和大型國際賽事即開彩票等。

高起點發展海洋經濟，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做強做優熱帶特色高效農業等，加快打造田園綜合體。建設休閑聚集區，為滿足客源的各種需求而創造的綜合產品體系可以包括農家風情建筑（如莊園別墅、小木屋、傳統民居等）、鄉村風情活動場所（特色商街、主題演藝廣場等）、垂釣區等。

2.3 文化交匯樞紐

文化是海南自貿港建設的靈魂。加強海南文化“軟實力”建設，通過品牌效應增強港區的產業集聚和擴散功能，打造一個向內輻射內地，向外輻射東南亞的文化豐富、和平共處、融合發展的文化交匯樞紐。

厚植民族風俗本土文化。充分挖掘東坡書院、海瑞墓、五公祠、宋慶齡故居等豐富人文遺產，及外來文人特色建筑和海南本土歷史名人故居等文化資源。加大鄉村旅游文化建設，充分挖掘民族文化，弘揚傳承民族民間特色文化。

厚植紅色歷史文化。瓊崖縱隊舊址、紅色娘子軍像、陵水蘇維埃舊址、白沙起義紀念館、秀英古炮臺、馮白駒將軍故居等，都是海南獨特的紅色歷史文化資源，可在自貿區（港）建設中進一步開發和保護。把紅色文旅納入到整個行業發展大框架中，打造一批知名紅色生態旅游小鎮品牌，不斷拓展紅色旅游新的發展空間。

厚植傳統宗教文化。海南宗教旅游資源“獨樹一幟”，定安縣文筆峰道教建筑群堪稱道教建筑的藝術瑰寶，佛教、道教、伊斯蘭教、基督教以及黎苗族等諸多民間信仰各具特色，濃郁的海島風情與傳統的宗教文化完美結合,尤其是海南佛教成為當前南海地區最有影響的傳統文化集合體,南海佛學院建設成為影響“一帶一路”支點國家的一個關注熱點。發揮宗教優勢，進一步加強對內對外交流交往，助力海南發展，講好海南故事。

厚植時尚體育文化產業。全力推進體育產業，加快發展健身休閑產業，重點發展水上運動、騎行、汽車露營、越野、高爾夫等時尚前沿、消費引領的運動項目，進一步提升海南島國際公路自行車賽、環海南島國際大帆船賽、海南高爾夫球公開賽“三大品牌賽事”的品牌價值。

2.4 創意孵化樞紐

新興產業與科研創新方面，強調建立國際離岸創新創業示范區，設立海南國際離岸創新創業示范區會議強調積極發展新一代信息技術產業和數字經濟，推動互聯網、物聯網、大數據、衛星導航、人工智能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未來海南將按照“多規合一”要求和“產城融合”模式，完善產業園區規劃，加快形成“兩極多點”的互聯網產業布局：突出瓊北高新技術產業基地和瓊南創新創意產業基地，引導互聯網企業聚集發展。通過“互聯網+實體”模式，對于構建高質量發展的現代經濟產業體系，旅游+新興產業“兩條腿”走路模式。

3 加快高端人才培育和優勢資源集聚

人才是自貿區（港）的第一生產力。海南改革開放的歷程告訴我們，海南不缺自然資源、不缺支持政策，稀缺的是人才，特別是新型高端人才。目前，總部設在海南的上規模的企業數量還比較少，導致很多人來到海南發展的時候缺乏一些高端平臺。借鑒國際旅游島佛羅里達和新加坡自貿港的成功經驗，我們認為，重視教育、吸引各類人才和國際化人才流動便利，使其積集聚了大量優質人才是其發展的不竭動力。只有解決人才問題——海南發展之中最重要、最核心的問題，才能談未來大發展之路。

（1）加快新型高端人才的培育?！吨笇б庖姟访鞔_“加大國家級人才計劃對海南省人才隊伍建設的支持力度。支持海南大學創建世界一流學科，支持相關高校培育建設重點實驗室。鼓勵國內知名高校和研究機構在海南設立分支機構。支持海南開展國際人才管理改革試點，允許外籍和港澳臺地區技術技能人員按規定在海南就業、永久居留。允許在中國高校獲得碩士及以上學位的優秀外國留學生在海南就業和創業，擴大海南高校留學生規模。支持海南探索建立吸引外國高科技人才的管理制度”。這些政策“含金量”很高，來之不易，必須用足用好，積極加強與教育部、交通運輸部等相關部委及所屬知名院校、科研院所對接，推動人才支持政策落地。

（2）加強新型高端人才的引進。在生物工程、醫藥、海洋科學、新能源、新材料、電子信息、熱帶現代農業、金融業、旅游業、文化創意產業、港口航運等重點和急需領域，依托高等院校、科研院所、醫療機構、大中型企業、金融機構以及各類園區，引進急需緊缺的高學歷高層次人才。對引進的高學歷高層次人才，在經濟待遇、落戶、居留與出入境、保險與醫療、住房、稅收、編制崗位與職稱評聘、配偶安置、子女就學等方面，實行優惠政策。

（3）用活政策全力聚集國際國內優勢資源。自貿區（港）最終發展目標就是實現離岸貿易和離岸金融。探索實施符合國際通行做法的金融、外匯、投資和出入境管理制度，建立和完善風險防控體系。對標香港和新加坡，海南除了完善離岸貿易等新型貿易模式和海關方面的離岸政策，還需構建以離岸貿易為基礎和起點的各種配套服務鏈，做好管理、金融等方面的離岸型服務，比如大力發展國際航運業配套服務，發展離岸金融、大宗商品國際現貨期貨交易，便利離岸公司設立、跨國企業總部資金調配、國際人員進出管理，同時在稅收政策方面與國際最高開放標準看齊。

發揮海南島嶼的風險隔離且輻射東南亞及港澳臺的地理區位優勢，使得海南成為實質上的“離岸金融中心”。金融開放方面，強調加快推進財稅金融體制改革，設立國際能源、航運、大宗商品、產權、股權、碳排放權等交易場所。借鑒新加坡經驗，其注重風險防范之余，鼓勵金融創新，資金可以自由流動。而海南目前還需要突破稅收優惠低，中介服務機構少，業務品種單一，風險應對能力差，客戶資源不豐富、專業人才少等發展瓶頸。

4 推進新型政企合作實現海南港產城鄉融合發展

加快與相關中央企業創新合作，實現強強聯合，推進新型的政企合作，實現港、產、城、鄉融合發展。

與中央企業的戰略合作，可借鑒招商局集團與廣東省合作開發蛇口自貿區的方式。一是合資成立公司，共同開發建設，二是自貿區自貿港管委會與合資公司高管層交叉任職。

招商局集團對工業區、產業園區打造，采用典型的“前港-中區-后城（port-park-city）”的方式，包括蛇口自貿區在內。海南全島自貿區（港）的建設，要因地制宜，因為海南環島，有很多鄉村田園與后方的城市接壤，城市綜合體、田園綜合體的打造都同等重要，因此要把招商蛇口的模式升級，實現港、產、城、鄉融合，而不僅僅是“前港-中區-后城”。實現城市投資建設、海洋產業發展、現代港口建設運營、美麗鄉村建設的融合發展。

（1）加快海南全島港口的資源整合和改造升級。加速完成港口整合。依靠市場手段，通過政府推動，對區域內港口企業資產重組形成統一的港口企業集團，統籌開發建設及運營管理海南省港口公用碼頭，形成集裝箱業、散雜貨及油氣、滾裝運輸、港口物流、游船游艇等五大業務板塊。加快提升港口功能，完善港口集疏運體系，力爭盡快啟動進港鐵路建設工作，著力解決鐵水聯運“最后一公里”問題，實現城市與自貿港的有效銜接。

（2）大力發展臨港產業。大力發展臨港物流園區和保稅產業。引入國內外知名物流企業進港區，大力培育本地物流企業。充分利用洋浦保稅港區、海口綜合保稅區的特殊優惠政策，積極發展臨港保稅產業，提高兩區產出和貢獻率。做大做強郵輪游艇母港經濟。進一步挖掘三亞鳳凰島國際郵輪港和?？谀虾Ｃ髦猷]輪母港和離境退稅、離島免稅政策潛力，以休閑游、生態游、文化游、購物游為主題，積極拓展國內外高端客源，結合海南獨特的熱帶旅游資源大力發展郵輪游艇母港經濟。海南出口能力有限，但可在進口上做文章?？煽紤]將東南亞的原油進口到洋浦保稅港區，將橡膠、大米、棕櫚油、咖啡、腰果、木薯等進口到?？诰C合保稅區，利用海南處于東盟和內陸的區位優勢發展轉口貿易，利用保稅區內企業之間的貨物交易免征增值稅和消費稅的優勢發展對外加工業。

（3）打造城市綜合體。從全國的商業發展趨勢來看，海口等城市商業模式和理念與國內許多發達地區相比仍有很大潛力可挖。集電影院、餐飲業、健身、各種體驗館等體驗式消費于一體的大型商業綜合體入駐，是商業發展的必然趨勢，勢必會帶動城市周邊市縣的消費人群進入，也會挖掘消費潛力，刺激市民消費，將為海南的商業格局帶來一場變革。

（4） 打造田園綜合體。以海南農耕文化、海洋文化為土壤，探索村民自治內在的利益相關、地域相近、文化相連、群眾自愿、便于自治等條件，以多層次、多類型、多樣式、自治和他治的互動，在新形勢、新條件下探索鄉村振興的自貿區（港）模式。緊密結合海南實際，著力從景觀吸引核、休閑聚集區、農業生產區、居住發展帶、社區配套網五個方面，高質量打造一批田園綜合體項目。

（5）發展特色農業和海洋經濟。構建特色海洋產業體系，積極發展外海遠洋漁業、濱海旅游業、海洋交通運輸業、海洋生物制藥、海洋能源利用等海洋產業。做強做優熱帶特色高效農業，打造國家熱帶現代農業基地，以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主線，推進農業健康穩定發展，推進國家熱帶特色農業“五基地一區”（國家冬季瓜菜生產基地、天然橡膠基地、南繁育制種基地、熱帶水果和花卉基地、水產養殖與海洋捕撈基地、無規定動物疫病區）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