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S測試將促進我國種業規范創新發展

楊江龍 唐 浩 李碩碧 杜聯盟 張 麗 孫 虎 張錦榮

（1西北農林科技大學/農業部植物新品種測試楊凌分中心，楊凌 712100；2農業部科技發展中心，北京 100122）

隨著社會的發展，我國種業面臨著重大的機遇與挑戰。2017年的中央一號文件提出“深入推進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主要體現在農業產業結構調整、綠色生產、新產業新業態的壯大及科技創新驅動上。2017年《農業部關于推進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實施意見》中將“加快現代種業創新”作為36條實施意見的第3條闡述，突顯其重要性[1]。

植物品種特異性（可區別性）、一致性和穩定性測試（簡稱DUS測試）是植物新品種保護和品種審定以及品種登記中的重要環節。DUS測試先前主要用于植物品種權保護的實質性審查過程。2013年發布的《主要農作物品種審定辦法》將DUS測試作為品種審定的條件之一。2015年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種子法》加入品種特異性、一致性和穩定性要求[2]。2016年修訂的《主要農作物品種審定辦法》對品種DUS測試做出了細化規定。2017年發布的《非主要農作物品種登記辦法》規定具備特異性、一致性和穩定性是品種登記的條件之一。因此，DUS測試在我國種業發展中的作用越發重要。

1 我國品種管理制度和其中DUS要求

1.1 植物新品種保護制度 我國于1997年發布《植物新品種保護條例》，并于1999年4月23日正式加入國際植物新品種保護聯盟（UPOV），成為UPOV第39個成員國，執行的是UPOV1978年公約。根據《植物新品種保護條例》，農業部制定了《植物新品種保護條例實施細則（農業部分）》。2013年國務院修訂了《植物新品種保護條例》。2015年修訂的《種子法》體現了植物新品種保護工作的重要性[3]。

自1997年頒布《植物新品種保護條例》以來，我國植物新品種保護事業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績。一是法規制度不斷完善。2015年修訂的《種子法》中增設植物新品種保護專章，提升了新品種保護法律地位；先后發布了10批農業植物品種保護名錄。二是審查測試體系逐步健全。全國建成1個測試中心、27個測試分中心的DUS專業測試機構，擁有專業測試人員200多名。三是社會對品種保護的重視程度顯著提高。宣傳培訓和維權執法力度逐漸加大，品種權申請、授權數量迅速增加，截至2016年底，農業植物新品種權申請總量突破1.8萬件，授權總量突破8000件[4]。

《植物新品種保護條例》規定授予品種權的植物新品種應當具備特異性、一致性和穩定性（DUS）。特異性是指一個植物品種有1個以上特征或者特性明顯區別于在遞交申請以前的已知品種；一致性是指一個植物品種的特征或者特性除可預期的自然變異外，群體內個體間相關的特征或者特性表現一致；穩定性是指一個植物品種經過反復繁殖后或者在特定繁殖周期結束時，其相關的特征或者特性保持不變。

1.2 品種審定和品種登記制度 我國對主要農作物和主要林木實行品種審定制度。主要農作物品種和主要林木品種在推廣前應當通過國家級或者省級審定。主要農作物品種審定中品種試驗包括區域試驗、生產試驗和DUS測試[5]。因此DUS測試是品種審定中的重要環節。

我國對部分非主要農作物實行品種登記制度。列入非主要農作物登記目錄的品種在推廣前應當登記。目前我國公布了列入登記名錄的29種作物。申請者申請品種登記應當向相關農業主管部門提交申請，而DUS測試報告是申請文件中的必要內容[6]。所以，DUS測試也是品種登記中必不可少的重要一步。

目前我國已經放寬了DUS測試渠道，品種DUS測試由原來農業部授權的測試機構統一組織測試的單一渠道改為申請者可以委托農業部授權的測試機構進行測試，也可以按要求自主進行測試[7]。

2 DUS測試與我國DUS測試機構

2.1 DUS測試 DUS是品種的基本屬性。依據相應植物的DUS測試指南（技術標準和規范），通過田間種植試驗或（和）實驗室分析對植物品種特異性、一致性和穩定性進行評價的過程，就是DUS測試。也就是說通過觀測品種與品種之間是否有明顯差異，評價其特異性（也稱可區別性）；通過觀測品種內株與株之間是否有明顯差異，是否整齊，評價其一致性；通過觀測品種代與代（常規種/自交系）或批與批之間（雜交種）之間是否有明顯差異，評價其穩定性，得出該品種是否具有特異性、一致性和穩定性的評價[8]。

2.1.1 特異性 對于品種特異性的判定，UPOV規定一個品種必須與其他任何已知品種有明顯區別才能滿足特異性要求。在特異性判定的實踐中，一般是要求在1個以上性狀的表達上明顯區別于已知的最近似品種。目前我國對農業植物新品種特異性審查的要求是：如果是質量性狀有1個性狀具備1個代碼的級差即可通過，如果是1個數量性狀具備2個以上代碼的級差就能通過特異性審查，但是同一個代碼內能觀測得到差異，并且統計分析有明顯差異的，也能通過特異性審查。待測品種和近似品種之間性狀的區別應當是明顯的且一致的。

品種審定和品種登記中也做品種比較，不過其對照品種是同期生產上推廣應用的某個已審定品種，且主要關注豐產性、穩產性、適應性、抗逆性等特點。而DUS測試是將申請品種和所有已知品種去比較，并且測試性狀中也有類似產量以及抗性等方面的性狀，因此DUS測試更加全面。

2.1.2 一致性 對于品種一致性的判定，UPOV規定如果一個品種考慮到其有性繁殖或無性繁殖特點，考慮到可以預期的變異外，表現出足夠同質性，其相關的性狀足夠一致，則認為其具備一致性。所以對一個品種一致性進行評價的基本要求是其個體間相關的性狀表達狀態足夠的整齊一致。

一致性比較容易被育種者所忽視。一致性存在問題的原因有多種，主要的原因是品種沒有選育穩定而存在分離導致，同時有些育種者只關注品種產量，對種子精選不夠細致而摻雜有其他品種，造成DUS測試難以進行。申請人沒有注意到一致性是針對原種而言，由于提交的標準樣品問題導致通不過一致性審查。

2.1.3 穩定性 對于品種穩定性的判定，UPOV規定品種的基本特征或特性必須穩定，即品種經過重復繁殖后，或在育種者確定的特殊繁殖周期結束時，該品種的特征或特性必須與原來的品種描述相一致，否則不能算穩定；品種保護后有可能失去穩定性和一致性，如果享有保護權的人不能使其品種與授予品種權時認定的描述相一致，可取消對該品種的保護。在實踐中，一般不對穩定性進行像特異性和一致性那樣可以得出明確結論的測試，對很多類型的品種來講，如果一個品種表現一致，則也可認為是穩定的。

2.2 我國DUS測試機構 2000年農業部批準在農業部科技發展中心加掛農業部植物新品種測試中心牌子，并在全國10個農業一級種植區內設立14個農業部植物新品種測試分中心，分別在北京、上海、公主嶺、哈爾濱、濟南、南京、杭州、廣州、成都、楊凌、烏魯木齊、西寧、昆明和儋州，承擔植物新品種特異性、一致性和穩定性測試工作。

為滿足我國種業發展的需要，2014年和2015年農業部分別新建4個DUS測試分中心，2016年遴選5家掛靠單位建設DUS測試分中心。新建分中心分別設立在張家口、巴彥淖爾、原陽、岳陽、貴陽、福州、阜陽、襄陽、忻州、錦州、余江、玉林和重慶。全國DUS測試分中心增加至27家，基本覆蓋了我國主要二級農業生態區。同時全國建有3個專業DUS測試站，分別建立在中國農業科學院果樹研究所、中國農業科學院鄭州果樹研究所和中國農業科學院茶葉研究所，相應進行果樹和茶樹測試。另外在中國農業科學院作物科學研究所設有農業部植物新品種保藏中心進行種子保藏。

3 DUS測試對我國種業發展的促進作用

3.1 DUS測試對品種選育的促進作用 品種審定中的區域試驗是對品種豐產性、穩產性、適應性、抗逆性等進行評價，生產試驗是在接近大田生產條件下對品種的豐產性、穩產性、適應性、抗逆性等進一步驗證。區域試驗和生產試驗的對照品種是同一生態類型區同期生產上推廣應用的已審定品種。

DUS測試是判定育成的植物群體是否成為品種，是定義品種，只有具備了一致性和穩定性才能判定是品種，具備特異性才能判定有別于其他品種，特異性測試時選擇的近似品種是按照一定的方法程序，經過與所有已知品種比較后，選擇在生物學上最為近似的品種進行比較種植試驗。每種作物從幼苗到收獲物，對少則30～40個性狀，多則70～80個性狀進行同步比對分析。所以相對于品種審定過程中的比較試驗、區域試驗和生產試驗，DUS測試是更為細致和嚴格的比較試驗。

DUS特異性測試方面能夠最有效地鑒別出待測品種的特征，同時在一致性和穩定性測試方面，能夠評價出一個待測品種是否成為一個真品種。不僅如此，DUS測試中同樣有一些類似作物審定和登記中要求的產量、品質方面的測試性狀。例如小麥DUS測試性狀中有植株高度、穗長度、小穗數、穗粒數、籽粒大小、籽粒質地、容重等[9]；玉米DUS測試性狀中有植株高度、穗位高度、果穗長度、果穗直徑、穗行數等[10]。另外，DUS測試還有眾多更為細致的生物學性狀以及抗病性、抗蟲性方面的性狀。

DUS測試對大量性狀的特異性、一致性和穩定性的規定，對育種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促進培育出優質、高產、穩定的品種，可以較好地解決同質化品種多、不穩定品種多等問題，可以有效防止“一品多名”、“一名多品”及其他弄虛作假或剽竊行為。

3.2 DUS測試工作展望 DUS測試無論在品種保護還是品種審定和品種登記中都起著重要的作用，有利于提高育種質量，提升育種水平，促進育種原始創新，培育出優良的品種，促進我國種業規范創新發展，提高我國種業在國際上的競爭力。

同時，在我國品種管理中有些問題值得探討，其一，我國植物新品種保護與品種審定登記管理由不同的具體部門來操作運行，而品種保護、品種審定和品種登記都需要進行DUS測試，相互之間如果能夠盡快協調，相互利用，這樣就會使一份DUS測試報告能夠同時應用于多種用途，方便育種者減少申請環節，更好地促進種業發展。其二，我國目前品種審定區域試驗、生產試驗、DUS測試、抗性鑒定、種子檢驗等測試工作由不同機構來進行，如果將這些機構融合，建立綜合性測試機構，將會更有效地進行品種測試。其三，根據現有規定，育種者在申請審定和登記時可以自主進行DUS測試，而DUS測試需要多年的測試經驗才能順利進行，如何規范育種者自主DUS測試也需要研究和制定細則。

[1] 陳曉文．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下種業轉型升級的思考[J]．中國種業，2017（9）：23-25

[2] 中華人民共和國農業部．中華人民共和國種子法[EB/OL]．（2015-11-05）．http://www.moa.gov.cn/sjzz/zzj/zcfgzzj/zmfl/201703/t20170310_5517107.htm

[3] 李瑞．新品種保護與品種審定[J]．電子知識產權，2016（7）：55-63

[4] 農村工作通訊．《植物新品種保護條例》頒布20周年修訂步伐加快 [J]．農村工作通訊，2017（6）：62

[5] 中華人民共和國農業部．主要農作物品種審定辦法[EB/OL]．（2016-07-08）．http://www.moa.gov.cn/zwllm/tzgg/bl/201607/t20160713_5204820.htm

[6] 中華人民共和國農業部．非主要農作物登記辦法[EB/OL]．（2017-03-30）．http://www.moa.gov.cn/sjzz/zzj/gzdtzzj/201704/t20170407_5552257.htm

[7] 吳曉玲．《種子法》三個配套規章解讀[J]．中國種業，2016（12）：1-4

[8] 劉平，陳超．植物新品種保護通論[M]．北京：中國農業出版社，2011：130-131

[9]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質量監督檢驗檢疫總局，中國國家標準化管理委員會．植物新品種特異性、一致性和穩定性測試指南 普通小麥[M]．北京：中國農業出版社，2004：4-10

[10]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質量監督檢驗檢疫總局，中國國家標準化管理委員會．植物新品種特異性、一致性和穩定性測試指南 玉米[M]．北京：中國農業出版社，2012：5-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