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進福建農作物新品種DUS測試工作的探討

謝特立

（福建省種子管理總站，福州350003）

創新是種業新時代發展的需要，品種選育工作是種業創新的核心內容。農業農村部、科技部等五部委正在落實種業人才發展和科研成果權益改革的政策，從國家層面上對基礎性育種方法和重要育種材料研究、選育核心技術、關鍵環節等方面加大持續性財政投入，讓育種家沉下心來搞基礎創新性的研究，實現可預期的回報。同時，為了保護育種家正當權益，促進國內科研種子企業之間的密切合作和種業科研成果轉化，以及適應“一帶一路”種業走出去的對外交流的需要，必須加大種業制度管理開放程度，實現與國際種業接軌，加大農作物新品種權或種質資源交換的權益維護。在國際上DUS測試是品種鑒別和保護的法律基礎與重要依據，亦是目前農業農村部頒布品種審定和登記的首要條件，同時亦是中國種子協會推進誠信建設的基礎性工作。為此，本文結合福建種業發展現狀，就開展DUS測試工作進行探討。

1 農作物新品種DUS測試的重要性

1.1 提高農作物品質滿足城鄉人民追求優質生活的需要 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理論提出要堅持全面深化改革，堅決破除一切不合時宜的思想觀念和體制機制弊端，吸引人類文明有益成果和貫徹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發展理念。延伸到種業領域就是加快現代種業創新，加強種業人才發展和科研權益改革，對品種實行DUS測試，不斷選育出品質優良、抗性強、適應性好、效益好的農作物品種，既帶動鄉村農業發展，又帶來城鄉居民生活品質改善，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

1.2 保護科研創新和種子市場有序發展的需要品種“散、亂、雜”現象還未根絕，品種同質化現象嚴重。據研究機構對1800份水稻品種進行遺傳相似度分析，有一半品種與其近似品種的遺傳差異在10%以內，近1/4的品種與其近似品種的遺傳差異在5%以內，說明通過簡單修飾或選擇變異株獲得新品種在目前的水稻育種中占較大比重。另外，“一品多名”、“一名多品”及其弄虛作假或剽竊行為偶有發生。育種家寧愿把珍貴育種材料揣在手中，也不愿意拿出來展示，主要是因為植物新品種、新材料在組織觀摩時容易被順走，難投訴或訴訟難，影響科研企業間新品種選育與推廣應用的合作。通過DUS測試，可有效解決生產上真假品種的問題。

1.3 國際貿易知識產權保護和爭取國際種業發展話語權的需要 中國于1999年加入UPOV，執行UPOV1978版本，歐美、日、澳等發達國家普遍執行UPOV1991版本，其核心問題強調保護植物品種原創和維護育種者的應有權益。中國作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在參與國際種業學術交流與種業貿易規則修訂，境外品種引進、種質資源交換等方面理應要發揮與經濟體量相適應的地位與作用。

1.4 服務國家一帶一路發展的需要 目前，國家拓展“一帶一路”，經貿關系日益密切，農業間國際合作熱絡。東南亞成為中國種業走出去的重要地區，尤其中國雜交水稻種子出口，科薈種業公司在福建泰寧朱口鎮建立雜交水稻出口生產基地，該公司2016年實現雜交水稻種子出口越南等國1232.76t，出口銷售收入3122.68萬元。目前參與我國主導的“一帶一路”倡議的沿線國家65個，其中31個國家加入UPOV公約1991年版本，而我國執行UPOV公約1978年版本，由于版本不同，國家之間種業合作可能會受到影響。

2 農作物新品種測試的必要性

2.1 貫徹《種子法》和《主要農作物審定辦法》的需要 《種子法》第15條中提到申請審定的品種應當符合特異性、一致性、穩定性要求。農業部制定的《主要農作物審定辦法》第16條提到的品種試驗包括DUS測試，第26條提到農業部科技發展中心、省級種子管理機構分別對國家級審定、省級審定DUS測試過程進行監督檢查，對樣品和測試報告的真實性進行抽查驗證。

2.2 解決推廣品種“滿天星缺月亮”的需要 目前科研育種項目衡量指標多數為育成品種數，部分科研育種單位和種子企業存在急躁心態，僅通過品種簡單改良，較為順利通過品種區試，然后提交品種審（認）定，完成科研項目結題和交差的任務。由于品種缺少DUS檢測環節，造成生產上推廣品種同質化現象嚴重，表現為平均單個品種推廣面積少，品質優、抗性強、適應性廣、商品性高的大宗品種嚴重缺乏。同時出現品種退化嚴重、品種市場生命期縮短、品種更換頻率高，嚴重浪費了科研與推廣的有限資源，導致種業科研創新徘徊不前，種子企業亦無法長期獲益，表現為本省種業規模上不去，市場占有率萎縮，競爭力不強，阻礙福建省種子產業持續穩健地發展。

2.3 申請植物新品種權的需要 目前福建省每年通過品種審（認）定農作物品種不少，但獲得植物新品種權的不多，主要原因一是基于DUS測定為基礎的植物新品種權獲得批準比申請品種通過審定難度大，從申請到批準需要時間長；二是同質化的品種不愿參加DUS測試。以水稻為例，據中國種業大數據平臺查詢，2002年3月至2018年7月，福建省73個品種（含不育系、恢復系）獲得農業部新品種權保護，其中福建農林大學22個品種（含不育系12個）、福建農科院31個品種（含不育系6個、恢復系17個）、三明農科院11個品種（含恢復系4個），而同時期（2002-2018年）審定的水稻品種423個，獲得保護權的品種占17%。

3 福建農作物新品種DUS測試的迫切性

3.1 科技成果鑒定的迫切需要 農業部提出品種審定和品種登記必須提交DUS測試的結果，科研單位承擔的育種選育項目和科研與企業合作的育種項目，都需要驗收時提供DUS測試結果，用于品種審定或登記，或申請品種權保護，保證商業性開發時不發生侵權，同時維護品種權的合法權益，在獨家開發或轉讓開發時，參與收益的分配。有了DUS測試品種的特異性、一致性、穩定性，促進科研單位潛心開展品種選育的基礎性工作，廣泛收集品種資源、開展品種資源改造、育種新方法研究，從而選出高品質、高抗性和適應性廣的大品種，既造福社會，又給種子企業和科研育種單位、育種家帶來較好的回報。

3.2 新品種權登記和保護新品種權益的迫切需要種子企業為了適應激烈的市場競爭，考慮到生存與發展的需要，除了選用自身選育的品種外，還需要從科研育種單位購買品種進行獨家經營或授權區域經營，從法律層面上需要解決品種權歸屬問題。新品種DUS測試掃除侵犯品種權使用的障礙，同時亦保證交易公平，對侵權行為進行有效制止并從經濟上獲得賠償救濟，有利于法院或法庭公正判定，從技術層面上徹底杜絕以往受侵權時取證難，扭轉行業長期存在的無償使用他人品種權的不良現象。

3.3 打擊假冒種子溯源的迫切需要 制種基地是種子產業鏈的重要一環，亦是打擊種子市場上假冒種子最有效的源頭。福建省建寧成為全國最大制種基地縣，每年有55家全國重點種子企業通過建寧制種經紀人安排制種生產，面積達8667hm2，年產兩系、三系雜交水稻種子3500萬kg以上。面臨如此繁重的任務而市場管理有序，關鍵在于建寧制種基地采取了規范化管理措施，實行了制種登記備案制度，要求制種單位在接受委托制種時，須提供品種名稱、制種數量和品種DUS測試結果，防止到制種基地搶收種子，防止基地種子盜失。

4 福建農作物新品種DUS測試應用存在問題

4.1 DUS測試應用的重要性認識不足 國家農作物品種審定委員會依托國家布局的27家DUS測試網絡在品種進行DUS測試時進行嚴格把關，省級種子管理部門由于存在客觀因素，對DUS測試要求感到有困難，工作比較謹慎，推進DUS工作存在不平衡，主要農作物尤其雜交水稻進展快，經濟作物難以推進，科研單位告急，呼吁盡快做好以往品種認定與現在品種登記之間的銜接，指導和放開科研單位自主開展DUS品種測試。

4.2 DUS測試應用的困難估計不足 一是審定農作物品種測試指南已制定，但由于DUS測試容量小，無法承載科研種子企業每年數以百千計的品種DUS測試申請要求；二是 DUS測試結果省際間共享問題；三是登記品種測試指南缺乏，自主測試的細則不明朗；四是DUS測試應用與當前品種審（登）記銜接不暢；五是DUS測試技術隊伍力量薄弱，DUS測試機構缺編制以及開展DUS測試的工作經費缺乏。

5 推進福建農作物新品種DUS測試的措施

5.1 加強DUS測試的指導和監管工作 （1）要加快DUS福州分中心建設，力爭早日投入使用。（2）謀劃DUS測試點規劃和合理布局，利用省農科院水稻所、茶科所、食用菌所、作物所、果樹所、熱帶所和福建農林大學資源，布局各類作物新品種DUS測試田間試驗點，盡量滿足全省大宗和特色農作物新品種DUS測試基本要求。（3）加強DUS測試監管，必要時采用“飛檢”辦法，檢查各測試點是否嚴格按照各作物DUS測試指南要求進行操作，強化過程追蹤和追溯管理，強化檢測單位的責任管理。（4）研究和解決DUS測試過程中遇到的困難。（5）設定推進福建省大宗登記類型作物品種DUS測試時間表，做到DUS測試工作能循序漸近，過渡銜接，成熟一批就開展一批。國家未有品種測試指南仍按品種認定辦法，改為品種鑒定，允許推廣，待測試指南發布后補齊測試材料，允許登記品種。允許科研單位借鑒國際同類作物測試指南開展DUS測試，通過品種鑒定，允許推廣，待我國品種測試發布后補齊材料，準許品種登記。（6）指導DUS相關的高端技術人才隊伍培養計劃。（7）調整品種管理職能，實現角色轉換。品種管理從以品種試驗、審定、示范為重心，轉移到品種DUS測試管理、品種登記和審定、品種區試檢查、品種退出管理上來。建議放開由種子管理部門主導的農作物新品種試驗示范體系，改由科企聯合體、種企聯合體、“育繁育推一體化”企業的綠色通道來承擔主要農作物新品種區試工作。

5.2 增設DUS機構編制和購買服務方式支持DUS測試工作 根據DUS測試公益性和基礎性的職能，從種業創新發展需要出發，建議省編制辦增加DUS測試的編制崗位和核定合同性質的臨時崗位，吸引高層次種業人才參與DUS測試工作，同時通過增加合同性質的臨時崗位，吸收高校大學生、研究生參與DUS實踐，提供DUS測試的后備人才。農業部新品種保護辦公室根據DUS測試業務量編制財政的預算，從事DUS單位通過購買政府服務從而開展DUS測試任務，并為從事DUS測試技術人員提供績效獎勵。這樣每年根據政府購買方式，安排1個以上涉及DUS測試相關的科研項目，確保DUS測試人員穩定和不斷提升測試技術。

5.3 合理共享部省協作的DUS智能測試網絡 省際間農作物品種在農業種植業結構所占比重不同，重要性不一樣，福建省DUS測試無法全部滿足本省科研、種企、教學單位對農作物新品種測試的要求，需要具有資質的DUS測試單位的支持，需要部省協作的DUS智能測試網，提供準確、守時、價格合理的DUS測試服務。

5.4 開展省際間同一生態區DUS測試結果互認，促進新品種推廣 鑒于品種DUS測試的特異性、一致性和穩定性結果高于以往國審和省審時確立的標準，建議省際間DUS測試結果互認，同一生態區在引種時附帶提供引種點試驗報告就可以授權推廣，縮短種子企業推廣新品種的時間，并降低費用。

5.5 加強品種特異性標準研究，加快AI技術在DUS測試中的應用 品種特異性是DUS測試的核心，農業部新品種保護中心和省級農業部門要制定各類作物品種特異性的標準，包括性狀上差異和DNA位點數量差異的數量，加大品種資源收集和DNA指紋圖譜研究，同時加強AI技術在DUS測試方面的應用研究，力主研發圖像識別，開展品種標準樣管理與DUS計算機指紋比對，有序開展農作物種質資源的收集，標準樣品征集與審核，標準樣品的保存，標準樣品檢測與補充，標準樣品DNA指紋存儲中SSR指紋圖譜的構建、DUS測試中指紋方面的計算機比對相結合。

5.6 借用國際資源，補齊重要經濟作物品種DUS測試指南 中國作為UPOV成員，可開展合作，并充分借鑒和利用各成員之間DUS測試指南，如英國、美國、德國、以色列、韓國、日本等國作物DUS測試機構編制的作物品種測試指南，結合福建省科研和生產應用的實際情況，盡快補齊本省重要經濟作物品種DUS測試指南，由育種人按照指南開展品種DUS測試，并提供書面審查和現場考察方式，為品種登記提供DUS測試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