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大訊飛：“AI+汽車”落地

李曉菲+袁陽平

人工智能迎來了第三波高峰，此輪高峰的關鍵是人工智能在各行業領域的大面積應用。

“Robot， can you play my favorite music – Dance of Golden Snakes？”

“ 你是說金蛇狂舞嗎？”

這是發生在2017廣州《財富》全球論壇晚宴上的一幕。在現場，小女孩用一口流利的英語和機器人交流，機器人“聽懂”后立即用中文回應。

這款機器人是由科大訊飛自主研發的“曉曼”。它集成了全球領先的AIUI技術，支持語音、觸屏、動作等多模態交互模式，提供了更貼近用戶的優質交互體驗。

“讓機器人像人一樣能聽會說，能理解，會思考，是科大訊飛的夢想。”不久前，科大訊飛輪值總裁吳曉如到武漢參加“2017中國光谷國際光電子信息產業高峰論壇”，并接受了《支點》記者專訪。他透露，下一步，科大訊飛將發力湖北汽車市場，同時還將在教育、醫療等領域同湖北展開合作。

“讓機器人先考上一本”

在吳曉如看來，人工智能迎來了第三波高峰，此輪高峰的關鍵是人工智能在各行業領域的大面積應用，例如科大訊飛看好的教育信息化行業。

在人工智能背景下，師生如何更好地教與學？舉個例子，目前我國教育普遍存在的問題是，一個班有大約50個學生，老師難以做到對每個學生的情況了然于胸，也就無法有針對性地對學生進行具體指導。怎么能讓老師照顧到更多學生，了解他們每個人的發展？與此同時，校長們也希望精確了解每位老師的教學活動，但同樣難以實現。

吳曉如說，科大訊飛正在幫助學校解決這個問題。“教師+人工智能”的配合，可以讓老師們找到每位學生知識結構中的不足之處，有針對地彌補和鞏固，提升學生的學習效率和效果。“人工智能可以搜集每個學生的數據，根據數據分析為每人建立一個學習模型，也就是個性化的學習方案，這樣，老師就可以知道學生的薄弱點在哪里，可以對其進行針對性的訓練和指導。”吳曉如形容說，人工智能技術之于教育，相當于讓一位老師同時用50雙眼睛、50對耳朵去關注50個學生。

吳曉如表示，科大訊飛的計劃是“先讓機器人考上一本”，再去教育學生，以解決教育資源的稀缺。同時他認為，下一步的重點是信息化和教育技術的深度融合。“我們要讓老師愿意去用，在用的過程中產生數據，才能讓數據指導老師因材施教。”

教育已上升為科大訊飛的重要戰略，是該公司最重要的賽道之一。去年底，科大訊飛將旗下業務拆分成教育、智慧城市和消費者3個事業部，公司三分之一員工都在做教育。

根據2017年半年財報，科大訊飛投入教育方向的費用同比增長21.27%，教育板塊營收同比增長57.71%，毛利同比增長105.56%。

無屏化交互切入車聯網

不僅僅是教育行業領域的運用，目前科大訊飛還在公檢法等政府職能部門及多個行業領域展開了深度的應用，把公司核心技術真正產品化，讓生產與生活緊密聯系起來。

“2017年我到武漢的次數比此前幾年還要多。”吳曉如告訴《支點》記者，下一步科大訊飛還將加大拓展湖北汽車市場領域的合作。隨著無人駕駛和智能駕駛的發展，汽車將會演變為移動娛樂和辦公的平臺，語音交互將成為重要入口。

科大訊飛去年8月發布的“小飛魚”車載智能語音助手，可以通過藍牙和手機連接，依靠手機網絡接入科大訊飛服務，同時依靠FM發射功能連接車內音響。這被看作是科大訊飛對后裝市場的一次“試水”。

吳曉如表示，隨著全球IT產業發展進入第五次浪潮，在萬物互聯時代，語音交互的需求愈加迫切，為此，科大訊飛把汽車作為人工智能和語音交互落地的重要戰略方向。在科大訊飛和車企合作的過程中，也在悄然發生著一些變化。

當年科大訊飛剛進入汽車領域時，連車機硬件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今，科大訊飛的業務范圍已經覆蓋車機系統的軟件和硬件、服務平臺、運營，與車企的合作也正在走向深度和定制化。2017年12月5日在投資者互動平臺上回答投資者提問時，科大訊飛表示，公司已與奔馳、寶馬、豐田、上汽等國內外汽車廠商開展廣泛合作，搭載訊飛人機交互技術的前裝轎車出貨量逾百款。

從科大訊飛半年報數據，我們也可以看出其在智能車載領域取得的成就：2017上半年公司智能車載語音銷量達到上一年全年水平，相關營業收入同比提升127%，毛利同比提升52%。

在智能車載大戰略中，科大訊飛看上武漢汽車市場不無眼光。最新的一組數據顯示，武漢汽車年產能已達300萬輛。這個數字已經超越了巔峰時期的美國底特律。目前，科大訊飛已在武漢光谷設立全資子公司，運營全國研發中心和武漢總部項目，并將武漢項目“打造成為全國研發總部”，在產品研發、人工智能、信息技術、公共安全、教育、醫療、汽車、司法等領域開展深入合作。

科大訊飛武漢公司負責人蔡睛稱，公司來武漢就是看重本地人才、產業優勢兩個特點。下一步，他們希望與行業內優秀企業一起，共同建設人工智能的產業生態圈。

表面光鮮，含金量低？

站在人工智能風口上的科大訊飛，起跑早積累深，是大家公認的最純正的“人工智能概念股”，深受資本關注。

據《支點》記者查詢，截至2017年12月8日，科大訊飛市值為840多億元，2016年銷售收入33.21億，較2015年同期增長32.78%，過去10年的平均復合增長率達到35.01%。而在10年前即2007年上市之前，公司市值僅為2.06億元。

雖然呈現出平滑、穩定的“教科書”式增長，但科大訊飛在業界仍有不小的爭議。

2017年8月29日，長江商學院教授薛云奎在其個人微信公眾號“智慧財報”發文，從市值、概念、財務業績、管理團隊等方面提出質疑，認為科大訊飛在經營層面是一家快速增長但含金量不高的公司；在管理層面，是一家擴張很快但效率低下的公司；在財務層面，是一家擅長募資卻不擅賺錢的公司；在業績層面，是一家大手筆花錢但股東回報率低下的公司。endprint

科大訊飛隨后回應：“按照作者的觀點和邏輯，就不會有像亞馬遜、特斯拉、京東這樣的企業了，以亞馬遜為例，其虧損近20年估值卻達4800億美元。”但是，科大訊飛2017年10月18日披露的財報顯示，當年前三季度實現營業收入33.87億元，同比增長58.16%；凈利潤1.69億元，同比下降39.45%，再次出現了“增收不增利”現象。

“增收不增利”怪圈的背后是什么？市場認為，來自政府的高額補貼是造成科大訊飛凈利潤連年增長“幻象”的主要原因之一。

中投顧問高級研究員賀在華指出，科大訊飛能夠在等待“風口”的過程中存活下來，一個十分重要的原因就在于政府對該企業的扶持和補貼，這種待遇是一般創業團隊難以獲得的。科大訊飛自誕生初期就一直在獲得大筆政府補助，且數額一年比一年大。政府補助在科大訊飛的凈利潤占比多年接近甚至超過3成，扣除這3成份額后，企業每年的凈利潤并不搶眼。

“看空者”薛云奎則指出，科大訊飛亮眼的業績來自于其接連不斷的并購，這讓其顯得“虛胖”。據《支點》記者調查，科大訊飛對外投資企業58家，甚至涉及造紙、旅游等領域。持續大規模并購，使其能夠利用合并財務報表使營業收入保持快速增長，但這背后卻是并購公司的良莠不齊，有的公司只是純粹的財務投資。

而從其主營業務的服務客戶來看，成立于1999年的科大訊飛最初主要面向B端，為教育、法律、政府等領域提供中文語音技術解決方案，騰訊QQ、高德、攜程等都曾是科大訊飛的客戶。但隨著語音智能技術日益重要，以及語音處理業務需求越來越多，谷歌、蘋果、微軟等國際巨頭以及以BAT為代表的國內互聯網巨頭也在不斷開發智能語音市場。

2017年12月7日，在高通年度驍龍技術峰會上，百度與高通宣布，雙方將攜手在Qualcomm驍龍移動平臺，包括即將推出的驍龍845移動平臺上，優化百度DuerOS在手機上的人工智能解決方案。簡單說，今后，凡使用高通驍龍處理器的手機，智能語音助手就是百度的。

鑒于高通強大的市場占有率，這必將協助百度語音開拓一片新天地。而在這之前的11月30日，百度在AI開發者實戰營廣州站中，更是表示語音技術全系列接口永久免費開放。

底層技術提供商的危機感在于，往往容易受到巨頭價格戰和免費模式的絞殺。這對科大訊飛來說可不是個好消息。對手們正虎視眈眈，甚至提出質疑：居然還在用賣技術的方式擴張。

國內一家排名前五的手機企業，今年就從科大訊飛轉投百度，決定在其旗艦機上接入百度的免費語音技術，這使得科大訊飛失去了2億元的訂單。

BAT等過去的客戶紛紛變成對手，使得科大訊飛的商業模式不得不從To B向To C調整，這一切，科大訊飛早有預料。2016年底的年度發布會上，科大訊飛推出了智能語音翻譯機——訊飛曉譯翻譯機。除此之外，還有訊飛輸入法、錄音寶、魔飛智能麥克風等等，以及文章開頭提到的“曉曼”智能機器人。

問題在于，目前百度、阿里、騰訊等巨頭也都在C端領域發力，科大訊飛所選擇的細分應用市場，會否受到巨頭的排擠？科大訊飛所開發的智能硬件能開拓多大的市場？這一切還需時間證明。

“人工智能時代絕不是單個企業對單個企業的競爭，是一個產業鏈對一個產業鏈、一個體系對一個體系的競爭。技術提供商、平臺提供商必須與所有創業者共享未來。”科大訊飛董事長劉慶峰也看到了科大訊飛潛在的增長乏力困境，在開發者節上多次強調生態戰的觀點。

現在，科大訊飛已經站在了命運的十字路口。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