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書寫了眾多中國的世界第一

王艷

2018年12月18日，慶祝改革開放40周年大會，中共中央、國務院表彰改革開放杰出貢獻人員，張月姣以“對外開放法制建設的積極實踐者”獲改革先鋒稱號，頒授改革先鋒獎章。

張月姣，第一個出任WTO負責裁決貿易爭端的最高機構上訴機構主席、大法官的中國人，書寫了中國在世界舞臺上的多個“第一”：

第一個由中國政府推薦，被世界銀行行長、國際投資爭端解決中心ICSID行政理事會主席指定的ICSID仲裁員;

第一位被ICSID任命用法文英文審理其仲裁裁決撤銷案特委會委員的中國人;

做為第一個擔任亞洲開發銀行助理法律總顧問、歐洲局長的中國人;

第一個在世界銀行擔任法律顧問的中國人……

她是WTO上訴機構超過最長兩屆任期的中國首位主席、大法官，她的專業精神、法律知識、中立性和公正性被WTO成員一致認可。

她還以律師和仲裁員的身份處理過很多中國以及全球范圍內的貿易與投資爭端，是公認的國際貿易投資領域的風云人物。

她參與了中國民法通則、中國第一部公司法、第一部中外合資經營企業法的起草

她能流利使用英語和法語與全球法學專家、政府官員談判交流。在中國恢復在《關稅與貿易總協定》中締約國的地位的一系列談判，尤其是中美關于知識產權的談判中擔任法律顧問，精通法律條文及多國語言，深為美方法律方面人員所敬佩，被譽為“鐵女人”，為我國的復關立了大功。

她專業的法律素養和不卑不亢的氣勢令人折服。然而，你是否又能想象得到，她還參加過騎摩托車比賽，高中時還拿過北京三八射擊比賽的冠軍，跳起舞來的她從容大方、魅力非凡，53歲時已任職正司級領導的她卻選擇去哥倫比亞大學完成MBA高級研修班課程和法學博士學業。

張月姣曾歷任對外經濟貿易合作部條約法律司外貿處處長、副司長、司長。她被年輕一代的同事稱為“傳奇的前輩”，稱贊她為人溫暖平易，從容篤定。

不斷刷新外國人眼中的中國形象

從關貿總協定時期到2008年6月正式就任WTO上訴機構大法官，她曾參與了多輪法律研究和復關談判，處理了大量貿易爭端案件審理，擔任了10起案件的首席法官和20起案件庭審法官，并就40多起案件提出意見。

對于涉及中國權益的情況，她從來據理力爭。有一次參加活動，遇到曾參與仲裁平安案和南海案的海牙國際仲裁法庭的仲裁員和律師Sands先生，她指出，中國已對《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第298條申明保留，仲裁庭并沒有權力強制中國接受管轄。在她的一串嚴厲質問下，Sands先生無話可答，私下里表示愿在今后的案子中為中國方面辯護。

作為WTO上訴機構大法官中第一位中國女性，身上難免會帶有著許多既定的標簽。是否會存在偏見？如何體現中立？

她直爽又自信地回答：“人正不怕影子斜，我們是堅持公正、真誠、客觀、尊重規則的態度，獨立、專業地處理和解決爭議的。還有就是我的英文和法文很好，認真閱讀當事方提交的法律文書，能直接背出法律條文原文和案例，擺事實、講道理，即使有偏見也必然會漸漸有所改變。”

在她當選WTO大法官后，曾有人說：“咱在WTO有人了，以后可以盡管上訴了。”

對這種說法，張月姣并不認同。她說，正派正直是WTO上訴機構工作人員的首要素質，上訴機構人員首先要不偏不倚，絕不能偏向哪一國。“我做過多年國際仲裁員，始終保持獨立。我的公正性，無人提出過異議。”

“我寫的每一個報告，既要對當事方負責，也要對歷史負責，而且我簽名都是用中文。”“我最大的欣慰是，我有可能把國家之間的貿易爭端，通過和平的手段來解決。比如澳大利亞和新西蘭的蘋果案，一直拖了90年都解決不了，然后通過我們的審議解決，現在他們又開始蘋果貿易了。還有我參加的波音爭議案，涉及那么多法律問題，我們都很清晰地作了解答和分析。”

她積極地接受世界各地學術講座邀請，不斷刷新外國人眼中的中國形象。她曾受邀作為英國倫敦大學年度講演人，向300多名來自學校、律所、BBC的代表以及英國首相府法律顧問等講演，兩個小時的英文講演，她侃侃而談，沒有講稿，專業而翔實。

很多外國觀眾是第一次見中國人講演，回應非常熱烈，她用了近了40分鐘回答了關于特朗普上臺后的中美關系、南海仲裁案以及英國脫歐之后與WTO的談判等一系列問題。她不卑不亢，直面問題，被學界、媒體評價為開放、坦率、專業、具有國際水平的法律專家。

帶給世界更多的中國文化元素

她強有力，同時具有極大親和力，她說真誠待人很重要，在世界銀行、國際統一司法學會、WTO等國際機構都留下熱情待人、勤奮工作、出色完成各項任務和領導職責的口碑。

在WTO這樣多元文化融合的工作環境中，包容、理解尤為重要。她出色地代表了中國法律人的專業能力，同時也帶去了更多的中國文化元素，豐富了來自不同國家的工作人員對中國的理解。在每年農歷新年前，她都會送給外國同事們一些生肖玩偶，并向他們介紹中國的文化習俗，這些同事和他們的孩子都在期待下一年會是什么動物的生肖。

WTO的大餐廳門口，張貼著一幅“行勝于言”的書法，正是張月姣在清華大學向參觀外賓介紹中國的字帖，根據外賓的挑選，買了送給同行的WTO副總干事Braner，副總干事回來專門掛在了大家都會路過的大餐廳門口。

她回憶2016年10月25日正式卸任的日子：那天我在日內瓦的WTO總部作了告別演講。WTO的164個成員代表出席，很多平常不太出席會議的高官也都來了，把最大的會議室坐滿了。講完后，全體起立長時間鼓掌，我很感動，含淚說：“我愛WTO！我愛上訴機構！我愛你們！”

她的同事們自己出錢自發為她辦了兩個送行會，每個人100多瑞郎，那么多人站了一排，一起唱歌告別。還有一位律師，在WTO辦了12個案子，其中有10個跟她辦的，他拿了把吉他，自己編了一首歌唱。看著大家都哭了，張月姣也唱了一首英文歌送給大家

她身上有太多閃亮的標簽，但是卻并沒有因為這些光環而有任何的懈怠。70多歲的她仍然風塵仆仆地往來國內外參加會議、研討、講演、教學等各類活動。

2017年3月初，剛從印度參加會議回來，她的日程安排非常緊張，為了完成正在寫的書，她每天只睡4個小時。10月，她的書《親歷世界貿易組織上訴機構》由中國科學文獻出版社出版。

（文章來源：中國婦女網、商務部離退休干部局官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