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模因在中西方傳播中的適應和變異

侯承汝 張巖

摘要：每一個國家都有一個文化的模因庫。中國的傳統文化也是一個模因庫，其中的齊魯文化作為這個模因庫的成員，是中國文化模因的載體之一。模因論認為，模因的最終目標是復制一個自我，復制的越完整越好，但是這個過程不可能一步到位。在傳播的過程中會經歷適應，變異。

關鍵詞：模因;文化傳播;山東傳統文化

中華民族歷史悠久，傳統文化博大精深。其中，以“一山一水一圣人”為代表的齊魯文化最為突出，發源于齊魯大地的儒家文化奠定了中華民族文明的基石。孔子創立的儒家學說及由此發展而來的儒家文化，在多元文化共生中長期居于主導地位，又順應社會發展和時代前進的要求而不斷發展更新，對文明繁榮延續、國家安定團結、民族和合一體、社會秩序維系，產生了十分深遠的影響。儒家文化自強不息的奮斗精神、崇信遵禮的磊落品格、修齊治平的家國情懷、兼容天下的博大胸襟，都已內化為中華民族悠遠綿長的文化基因，成為生生不息、發展壯大的豐厚滋養。

模因論作為人類文化進化闡釋的新理論，近年來深受語言學家的關注。模因最初是由著名動物學家和行為生態學家道金斯在其經典暢銷書《自私的基因》中提出的。在此書中，道金斯提出，模因是一個文化信息單位，那些不斷得到復制和傳播的語言、文化習俗、觀念或社會行為等都屬于模因。心理學家布萊克摩爾是模因論的另一大貢獻者，她強調模仿對人類生存的極端重要性，指出模仿是我們人類自然而然擁有的一種能力，我們每個人一生都在互相模仿中渡過，模仿是文化復制的核心。模因理論現在被廣泛的應用于心理語言學，跨文化交際等領域。在我國，學者何自然也探討了模因論在語言的社會演化和交際中的作用，其國內代表作有《模因論與社會語用》、《語用三論：關聯論，順應論，模因論》等。何自然指出：語言本身就是模因，模因主寓于語言之中。任何字、詞、語句、段落乃至篇章，只要通過模仿得到復制和傳播，都可以成為模因。現在文化學者霍爾說過，文化就是交流，交流就是文化。語言是一個民族在長期的生產勞動和社會實踐中創造出來并為之服務的，是一個民族文化的載體，“一帶一路”戰略的實施，使得語言在國家的政治、經濟、文化中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

一、文化模因在中西方傳播中的適應和變異

英國學者切斯特曼認為每一個國家都有一個文化的模因庫。中國的傳統文化也是一個模因庫，其中的齊魯文化作為這個模因庫的成員，是中國文化模因的載體之一。模因論認為，模因的最終目標是復制一個自我，復制的越完整越好，但是這個過程不可能一步到位。在傳播的過程中會經歷適應，變異。

以Gabora為代表的文化進化觀則把模因看作是連接生物進化和文化進化的橋梁，模因是基因之外的第二種進化方式。他們把模因視作一種社會文化進化的單位，和文化或社會表現形式一起存于大腦。對他們來說，模因擔當了基因的角色，作為第二種類型的復制因子，體現在個人的大腦或社會組織中，或者存儲在書籍、電腦和其他知識媒體中。模因在國內起步較晚，但越來越多的學者已開始關注模因學的研究。國內學界對模因進行介紹和研究始于世紀之交。The Selfish Gene和The Meme Machine先后被譯成中文。海外學者王士元、戴浩一等人也提到了模因作為人類語言的心理、社會及文化基礎的問題。在2002 年《語言與文化》第二版的序言中，桂詩春教授指出模因與大腦和文化三方面都有密切關系，值得我們去深入討論。此后，不斷有這方面的應用研究發現，如戴浩一將模因理論運用于漢語語法概念研究，魯川將其用于漢字基因工程研究。而對模因現象更廣泛的討論還是在語言研究領域，如何自然、何雪林，謝朝群、李冰蕓等。徐盛恒就語言模因介入文學研究進行了探索。有關模因理論的研究文章大致呈逐年遞增的趨勢，特別是在 2007后，相關的文章數量有明顯的增長。何自然等撰寫的《語用三論——關聯論順應論模因論》引起熱烈反響，被認為是我國較全面的“西方最新語言學理論譯介叢書”。何自然等開展了諸如模因與翻譯，模因與修辭、幽默、廣告和教學等關系的討論，開創了模因研究的新局面。謝朝群、何自然、Susan Blackmore 就模因的定義與傳遞模式、模因論的學科基礎、研究范圍及其科學性等問題與劉宇紅展開學術對話。

模因是一種信息單位，也是文化的基本單位，通過非遺傳的方式，特別是模仿而得到傳播（它存在于人的大腦之中，像是大腦的病毒，可以重組人的腦子，使之成為它更佳的棲息地）。盡管世界各民族和國家經歷不同的歷史文化背景，但各民族文化間依然存在許多相似與相通之處，可以通過模因來相互模仿、復制和傳播，以達到跨文化交流與傳播之目的。文化雖然復雜而多面、內容豐富而各具特色，可正因此文化模因具有較強的生命力，觸類旁通，只要有合適的機會和傳播的媒介便會生根發芽，傳播文化的因子。文化就是模因組合，每一種文化都可以看作是一個模因復合體，包含著許多與他文化相似或相異的模因因子。

在中西方文化傳播中，總會遇到不理解和異常陌生的地方等等空缺現象。一種語言有的詞在另一種語言中也許沒有對等或契合的詞。這種情況，我們稱之為詞匯空缺。語言作為文化的一部分，會折射出其特有文化內涵，它的發達和豐富，也是整個文化發展的必要前提。因此，詞匯空缺實質上是文化空缺的反映，是異文化的差異，消除詞匯空缺就是消除異文化中的空缺。模因在消除詞匯空缺方面主要是模仿原文化中詞匯的讀音或諧音。因為文化不是一個靜止的概念，而是一個動態的過程，是一個適應和變異的過程。要知道一種文化中有的不一定總能以另一種文化的語言直接反映出來。比如：中國詞匯中所表達的非常具有中國特色的“餃子”、“豆腐”、“功夫”等等。這些事物的英文名，多采用漢語拼音或其拼音諧音，且已被大眾（包括說英語國家的人）所接受：jiaozi（餃子）、toufu（豆腐）、kungfu（功夫）等等。這些表達簡短易記，得以在人們的大腦中長時間停留。模因論主張的模仿與復制也很好地解釋了外來詞的生成，在作為文化載體的語言中，外來詞的復制正是出于人類通過復制來傳播文化信息、交流共享的社會需要。來自西方的娛樂類詞匯有：吉它、芭蕾、派對、粉絲、麥克風等;飲食類的有：咖啡、巧克力、可可、色拉、比薩、三明治等;其它類有：脫口秀、沙龍、因特網等;還有《人猿泰山》等影視劇的翻譯。實際上這些都是模仿諧音而來的，被國人逐漸接受，歷經傳承，已經成為漢語和中國文化的一部分了。

模因論為人們對外來詞的理解打開了一個新視野，也正是模因的作用，促進了文化與文化之間的傳播和交流，豐富了本土文化。山東作為一個文化大省必然會享受到文化模因在中西方文化傳播中的作用的益處。

二、對山東傳統文化傳播的啟示

模因的語言語用研究在國內已受到語言學者們的密切關注和積極介入，劉靜、鐘玲俐等以語言模因的傳播、變異、發展為中心來探討語言進化問題。未來的研究發展趨勢是通過模因學純理論研究，對學科理論體系、研究對象和目標等進行清晰的界定;對語言模因論這一分支學科進行整合和梳理，構建更加合理的研究體系;基于實證研究方法的模因論和語言文化相結合的定量研究，還可以將語料庫與模因研究相結合，通過語料庫的搜索，檢索成功的語言模因，從而總結模因成功傳播的方式和周期。并將總結出的模因成功傳播的方式和周期應用在中西方文化傳播中的適應和變異中。

模因是在一定的歷史條件和文化背景下進行的一種跨文化復制自身的實踐活動。它的傳播遵循著文化進化的規律。由于傳統文化模因本身的特點及其對西方文化的效用性，它在西方文化環境中得到不斷的復制和傳播。歸化和異化作為模因對文化選擇和模因競爭的適應性策略，在不同的歷史時期有效地提高了模因的多產性、長壽性和保真度。源語模因的傳播也呈現出從歸化到異化的演變趨勢，正是這些變異促進著傳統文化模因的復制和傳播。中國傳統文化的傳播就是這樣一種在西方文化環境中經歷選擇競爭和適應，由模因生存性和目的性合力作用所驅動的日趨完善的遞進性進化過程。隨著新譯本的不斷產生，傳統文化模因復合體的全部內涵和特征將完整地呈現在西方宿主面前，并最終實現其自身完美復制和傳播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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