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鐵娘子》 “雙性同體”的和諧之美

劉秋菊+崔曦

摘 要：影片《鐵娘子》將撒切爾夫人跌宕起伏的人生經歷濃縮在一晝夜中，從卑微的雜貨店老板女兒到雷厲風行、舉世矚目的英國女首相，不斷閃回的畫面逐漸刻畫出一個血肉豐滿的女首相和一直站在她身邊、默默支持她的丈夫丹尼斯。“雙性同體”的和諧之美在她夫婦二人身上得以完美展現，丈夫去世多年后，他的音容笑貌依舊如影隨形縈繞在她眼前，強烈地襯托出失去生命另一半的 “鐵娘子”內心深處無法言說的孤獨。

關鍵詞：鐵娘子；瑪格麗特；丹尼斯；雙性同體；孤獨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7）36-0116-02

一、前言

由菲利達·勞埃德導演，好萊塢著名女演員梅麗爾·斯特里普主演的影片《鐵娘子》，2012年11月在北美上映，影片的拍攝視角獨特，身為女性的菲利達·勞埃德導演讓《鐵娘子》充滿了細膩溫婉的氛圍，梅麗爾·斯特里普在片中要飾演24歲至85歲的瑪格麗特·撒切爾，她高超的演技再次獲得奧斯卡最佳女演員獎。影片拍攝視角獨特，呈現的重點不是站在權力巔峰的撒切爾夫人，而是她生命中最為脆弱、孤獨凄涼的時刻，很難想象這個風燭殘年的女人，曾經雄心勃勃地站在議院的演講臺上慷慨陳詞，在清一色的西裝革履的男權社會中，只有她一個人穿著淡藍色的正裝孤零零地點綴其中。影片不斷閃回的畫面將瑪格麗特·撒切爾一生的主要經歷濃縮在一晝夜的時間內：初涉政壇、墜入愛河、平步青云、面臨危機、馬島大捷、一意孤行、黯然辭職等，影片最后定格的畫面是她獨自一人在孤獨中等待著、徘徊著。

二、鐵娘子“單飛”的孤寂

影片序幕始于行動遲緩、步履蹣跚的撒切爾夫人獨自在超市購買牛奶，返回家后對坐在餐桌對面的丈夫抱怨牛奶太貴了，性情幽默的丹尼斯建議：應當節衣縮食地生活了，例如，可以考慮賣掉一部車或者將房屋出租。這看似普通而溫馨的早餐畫面隨著管家瓊推開餐廳門之后的一聲問候而陷入混亂——剛剛還坐在餐桌對面的丹尼斯突然閃出畫面，而瑪格麗特卻依然回答：“是的，我和丹尼斯都在呢！”

這似乎有些混亂的畫面，其實是本片的一個懸念，懸念的揭曉是通過滿腹狐疑的撒切爾夫人悄悄地躲在門后偷聽管家的講話：“醫生給她配的藥她可能都悄悄地藏了起來，即使她吃了藥，藥效也只有短短的一小時而已，一小時后，她又會陷入思維混亂狀態。要提高安全級別，千萬不能再讓她一個人跑出去了。她的女兒卡羅爾經過八年的努力勸說，今天她終于同意整理丈夫的遺物了。”至此，觀眾才恍然大悟，原來丹尼斯早已離開人世，撒切爾夫人也已經獨居多年，飽受老年癡呆癥的困擾，時常陷入幻聽和臆想狀態，而她卻依然生活在美好回憶中，這令人觸目驚心的凄涼感是影片的主旋律。

片中，同女兒卡羅爾一起參加家庭晚宴后，睡前女兒在她身邊嘮嘮叨叨地提醒她明天要看醫生，做常規檢查等，影片在短短1分20秒內連續呈現6個面部特寫鏡頭，以此來暗示她病情之重。特寫鏡頭一，她緊閉雙眼，不以為然地質問女兒道：“馬克（兒子）對此會怎么看呢？”女兒驚詫地反問道：“馬克？”女兒反問她，意在提醒她馬克不在場。特寫鏡頭二，她隨即睜開雙眼盯著女兒目光堅定地說：“嗯，讓他來見我，我要同他談談。”女兒意識到母親思維已經陷入混亂，提醒她說：“媽媽，馬克同薩拉和孩子們在一起。” 特寫鏡頭三，她皺皺眉頭說：“那就讓他同孩子們道晚安后來見我吧。”然后轉身進入臥室，坐在床上焦急地等待著兒子的出現，不料進門的卻是女兒，女兒看著她焦急等待的樣子，又忍不住提醒她說：“媽媽，馬克已經不住在這里了，他同妻子帶著孩子們去了南非。”特寫鏡頭四，她緊鎖眉頭， 目光中充滿疑慮，卻欲言又止。女兒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又說：“媽媽，你已經不再是英國首相了。”特寫鏡頭五，她雙唇緊閉，默默無語。最后女兒淚光點點地又補充了一句更加殘忍的事實：“爸爸他早已經不在人世了。”特寫鏡頭六，她的表情瞬間凝固，目光呆滯，持續時間長達10秒鐘。神情哀傷的她又極力地掩飾著內心深處巨大的悲痛，故作鎮靜地說：“親愛的，你看起來很疲憊，應當好好休息一下了。天晚了，等下就沒有出租車了，你快回家去吧。”她催促女兒早點回家去休息，目光卻飄忽不定地躲閃著，直到女兒轉身離去的剎那她才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同女兒道別。

女兒接二連三的提醒，暗示著這個曾經叱咤風云的“鐵娘子”在回歸家庭后的某時某刻卻突然發現原來家中也早已是物是人非、人去樓空的凄涼景象，空蕩蕩的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靜靜地坐著，睹物思人，不斷地搜尋著與丈夫共同度過的點點滴滴。

三、夫妻“雙性同體”的和諧之美

女兒離去后，她一個呆坐在床邊，嘴角緊閉著，眼眶泛紅，隨后耳畔響起了熟悉的歌劇聲，她陷入幻聽和臆想中，音樂的出現令她情不自禁地回憶他和她肩并肩地坐在歌劇院里欣賞《諾瑪》，他突然轉向她，莞爾一笑，眼中流露著詼諧的幸福感，二人十指相扣的手部特寫鏡頭預示二人心心相印的浪漫愛情。

背景音樂中女高音尖細的唱腔推動著劇情的發展，影片用3分35秒的時間以閃回的方式再現了他獨具匠心的求婚過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瑪格麗特1950年競選時的宣傳畫像特寫鏡頭，上一幕背景音樂中女高音尖細的唱腔依然持續著，宛若游絲一般，令觀眾情不自禁地繃緊神經，同時富有磁性的新聞播報畫外音提示：“24歲的瑪格麗特·羅伯茨小姐在今天的議會選舉中失利，但她卻為達特福德保守黨注入了新鮮血液，暫時領先者道茲先生可要務必小心，這位聰明的年輕小姐可不容小覷。”競選大廳人去樓空，四周散落著零亂的競選宣傳資料，畫面中心是頭戴藍色氈帽、身著深色衣裙的瑪格麗特焦躁不安地搓著手中的藍色手帕、若有所思地坐在桌子上，突然門聲一響，瑪格麗特回頭看時只見西裝革履、頭戴禮帽的丹尼斯伴著鬼臉、腳步歡快地向她走來，好像要慶祝她的勝利、分享她的喜悅一般將食物和飲料一一擺在她面前，對她說：“吃點東西吧。”她卻心不在焉地搖搖頭說：“糟透了。”他立刻安慰道：“你獲得了數千張選票，這已經很了不起了。”她黯然神傷地說：“還是不夠優秀。”他繼續安慰：“別自怨自艾，不是你得不到議會中的一個席位，你本應當獲得一個席位。”然后又故作深沉地說：“但是如果你不懂得政治游戲的規則，恐怕你將永遠也得不到！”她睜大藍色的雙眸不解地問道：“什么游戲規則？”他狡詐地看著她說：“你只是個雜貨店主的女兒。”她特爭辯道：“我以此為榮！”與此同時，他意味深長地提醒她：“盡管你獲得了牛津大學的學位，但在他們眼中，你只是一個雜貨店主的女兒。”他詭秘地微笑著說：“可是如果你成為一個稍有成就商人的妻子，你就會進入議會，無論他們把你放在哪個選區里，我都會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endprint

接下來采用了正反打鏡頭，分別對二人的面部表情進行特寫，他拉起她的手、情意綿綿地說：“瑪格麗特，你愿意嫁給我嗎？”她含情脈脈地沉默了許久才發聲：“我愿意，我愿意！”她喜極而泣，但是特立獨行的瑪格麗特·羅伯茨面對丹尼斯強大的愛情攻勢，她并沒有迷失自己、陶醉其中，而是始終保持著理智。她面部特寫鏡頭再次顯示出她與眾不同的性格和人生追求，她睜大清澈的雙眸、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我非常愛你，我愿意嫁給你，但是丹尼斯，我和其他女人不一樣！我永遠也不會像她們一樣，永遠不會端莊而靜默地挽著丈夫的臂彎，或者獨自站在廚房里刷洗茶杯虛度此生！”沉默片刻后，她目光如炬、堅定地說道：“我的一生必須要有意義！不只是做飯，照顧孩子，做家務，我生命的意義不止于此！我不可能碌碌無為地走過一生！我永遠也不會成為一個只會挽著丈夫的手臂保持安靜和優雅的女人！我是認真的，丹尼斯，這一點你想清楚了嗎？”他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親愛的，這正是我欣賞你、想要娶你的原因，生活中的那些瑣事都不是問題，我們請保姆來做就可以了。”

和諧、悠揚的背景音樂再次響起，二人歡快地翩然起舞，音響將影片所要傳達的情緒氣氛烘托到極致，“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人生約定由此開始。

四、結語

性情果敢、剛毅、甚至有些自負的鐵娘子，對幸福與生命意義有著獨特看法與追求的勇敢女性，之所以能夠站在國家與時代的風口浪尖之上，除了她自身超人膽識之外，更離不開那個愛她、寵她、有時甚至也強烈反對她，但直到最后還默默支持她勇敢走下政壇的男人！片中瑪格麗特淚眼婆娑、面對已故丈夫的靈魂近乎哀求地大聲呼喊：“丹尼斯，你別走，我不想一個人單獨留下。”這句發自肺腑的吶喊折射出“鐵娘子”孤寂、脆弱的內心。“穩住，老女孩，其實你一直都是一個人！”這一句簡單的畫外音既是鼓勵她勇敢面對現實、堅強地活下去，更有對她投身政壇、不問家事、冷落家人的責備之意，同時也體現出丹尼斯無法言說的孤獨。

★基金項目：2017年湖南省教育廳科學研究項目：弗吉尼亞·伍爾夫“雙性同體”理論與社會和諧、民族復興“中國夢”研究；懷化學院科研項目：和諧社會視閾下的“雙性同體”理論研究（項目編號 ：HHUY2015-30）。

參考文獻：

[1]干麗麗.電影《鐵娘子》意識流表現手法解析[J].電影文學，2012（17）.

[2]韋淵.《鐵娘子》的幻覺[J].電影文學，2013（10）.

[3]周娜.功能語法視角下的批判性語篇分析——以《鐵娘子》電影對白語篇為例[J].電影評介，2014（02）.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