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的擔當

□王盧俊茹 李倩 張玉香

走近十二師西山農牧場老職工韓國寶，我們費了不少周折，找到他是在一家私人診所里，頭發、胡子花白的他獨自躺在病床上輸著液。聽說我們是來采訪的，他努力支撐起身子，靠坐在床頭，跟我們說起他的家庭。

隨著韓國寶的講述，吊針很快打完了。他按了下針眼，很快地穿好鞋子，付了錢，往家趕。路上，這位80歲的老人走得很快，他說上一年級的外孫快要放學回來了，他要趕回去做飯，其實他放心不下的還有那個獨自在家的患病女兒。

回到家，顧不上休息片刻，韓國寶很快地收拾起被女兒弄亂的屋子，開始擇菜、洗菜，做飯。這個時候，他那生病的女兒旁若無人地大聲說唱著，時而還跟著電視搖擺著跳舞。韓國寶讓女兒安靜一下，女兒壓根不理，自顧自地跳著舞，看著眼前這個38歲的女兒像個3歲的孩子一般，他嘆了口氣，繼續手中忙碌的活兒。

上個世紀50年代，韓國寶也曾有一個幸福的家庭，當時他和妻子都是農場職工，由于工作出色，韓國寶還先后擔任九隊隊長、加工廠指導員。1962年5月10日，妻子突發重病，后來逐漸發展成精神疾病。他帶著妻子四處奔走求醫，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積蓄。妻子的病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每況愈下，導致生活不能自理。于是，韓國寶一邊忙著工作，一邊照顧妻子和孩子。這個男人用他的肩膀挑起了家庭的所有重擔。

可是上天并沒有因為這個男人的擔當而給他絲毫的眷顧。他的四個子女先后患上精神病相繼離世。直到1995年，大兒媳給他家添了一個孫子，這個長期以來陷在苦悶中的家庭才因這個新生命的誕生重新有了歡笑和希望。然而，不幸再次降臨。孫子不慎夭折，大兒子承受不了突然的喪子之痛，患上精神疾病且有嚴重的暴力傾向。大兒媳無法忍受，離開了家。韓國寶只得把大兒子接到自己身邊照顧。

2011年，韓國寶嫁到烏魯木齊市的小女兒連同剛一歲的外孫被女婿狠心拋棄，從此杳無音訊，原本健康的小女兒整日精神恍惚，抑郁不堪，也患上了精神疾病，失去了生活能力。韓國寶不得不又把女兒和小外孫接回來，照顧起他倆的生活起居。從此，他擔負起了照顧三個精神病人和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的重擔。

2015年3月15日，患病的妻子安然離世，送走了妻子的韓國寶，只能把悲傷放在心里，有時一個人躲在角落里默默地流淚，他很清楚所有的艱辛痛苦他都要獨自承受下來，有再大的打擊他也不能倒下：“我要是撒了手，這個家就散了。不管咋樣，我也要多活幾年，起碼把孩子拉扯到十幾歲，他能自立了，我才放心。”韓國寶說這些話時滿懷著希望和憧憬，完全沒有任何的悲傷、自怨自艾情緒在里面。

如今，韓國寶的外孫已經上小學一年級，韓國寶除了照顧好孩子的吃穿住，還要擔負起輔導作業、督促學習的任務。在他家的墻上，貼著一張信簽紙，韓國寶將孩子早上、中午、下午上下課的時間清清楚楚地寫在上面。雖然他把“早晨”寫成了“早程”，把“上課”寫成了“上棵”，把“接孩子”寫成了“結孩子”，可是那張紙上字里行間，滿滿地透露出他對孩子的愛和希望。

桌子上擺放著韓國寶給孩子買的《小學生必背古詩詞》和《魔法練字板》，翻開練字板，能看到孩子一筆一劃描摹過的字。韓國寶說：“我現在最大的責任和義務就是要好好培養這個孩子，讓他長大成才！”而韓國寶7歲的外孫也很懂事，回到家會把課堂上老師講的內容分享給爺爺，也會把學校里有趣的事情講給爺爺聽，讓這個一直忙碌著的爺爺能有片刻的歡樂。

每當農場領導和社區人員去探望韓國寶，問他有啥需要農場幫助解決的問題時，他總是搖搖頭：“沒有，我自己可以！我是黨培養多年的一名老黨員、老干部，只要我還站得起來，走得動，我就不能給組織增添負擔。我是我們家的頂梁柱，我要用我最大的力氣撐起這個家的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