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妍
(陜西師范大學,陜西 西安 710119)
1848年,小仲馬將他的小說《茶花女》改寫成舞臺劇,在威爾第訪問巴黎期間上演。威爾第觀賞過該劇后,便立刻決定將它改寫成歌劇。他請皮亞韋趕寫《茶花女》的歌劇腳本,皮亞韋在1853年元月完成該劇本后,威爾第僅僅用了四個星期的時間就創作出了這部著名歌劇的音樂部分。
男女聲二重唱《讓我們遠離巴黎的喧囂》出自第三幕終場。維奧萊塔的“肺疾”愈加嚴重,醫生告訴她的女仆維奧萊塔將命不久矣。得知真相的阿爾弗萊德來到維奧萊塔的榻前,請求寬恕。男女主角苦盡甘來,訴不盡的感動、原諒、自責、寬恕……又見情人的維奧萊塔也似乎忘記自己已病入膏肓,她不禁被阿爾弗萊德的情緒所感染,兩人沉醉在對未來的美好憧憬里,深情地唱出了這首二重唱。
威爾第的音樂創作構想給了我們另外一個不一樣的世界,如果我們設想,第三幕僅僅是表現茶花女窮困潦倒最后死去,那整部作品就顯得平淡無奇。威爾第加進了矛盾沖突和戲劇性,在結尾加入一個劇情的高潮,并把觀眾帶進這種美好和幻想之中,這就使人尤其留戀和惋惜,使第三幕有了動力,使它更有內涵的立在觀眾面前。威爾第的音樂語言與手法簡練但效果卻極為突出,鋼琴伴奏采用3/8拍圓舞曲形式,洋溢著幸福的味道。
在二重唱中阿爾弗萊德和維奧萊塔的旋律交織在一起這是整首二重唱的高潮。阿爾弗萊德的旋律寬廣有力,表達了他要與維奧萊塔永遠在一起的決心。相比維奧萊塔的旋律多出現32分音符,并多在半音之間徘徊,表現出維奧萊塔這時已經體力不支,痛苦呻吟但仍不放棄追求幸福。威爾第運用這種對比的手法,刻畫了生命垂危的薇奧萊塔仍對愛情至死不渝的追求,也揭示了歌劇深刻的也是必然的悲劇主題,具有震撼人心的戲劇力量。
這首二重唱另外一個值得關注的特色之處就是在旋律上使用了“侵入”手法。這種手法指的是在維奧萊塔的旋律中,每兩個樂句之間的連接都嵌入了阿爾弗萊德的旋律,并且兩人除了音區之外旋律和歌詞都基本保持一致。威爾第運用了器樂曲寫作的“無縫”連接手法,使旋律聽起來十分和諧,同時使音樂結構更加緊湊,更巧妙的表達阿爾弗雷德迫切的心情,又完成了兩個聲部的“無縫”連接,使這首作品的高潮部分展現出極強的藝術表現力。
這首二重唱具有很強的戲劇性。阿爾弗萊德的演唱中,要求聲音和氣息的連貫,另外聲音的力度上也要加以控制,也是就聲音的色彩變化,在譜面上,開頭標注了“dolce a mezza voce”,意思是要用“柔美的半聲”來演唱。因為在這個時候阿爾弗萊德已經明白了全部的事實真相,看到他心愛的維奧萊塔病入膏肓奄奄一息,他心中的感情如決堤的洪水般爆發出來,滿是對而奧萊塔的憐愛,也是對過去他自己愚蠢行為的一種反思。所以這一段用帶有輕聲呼喚的感情來唱最為合適。
對比部是整個二重唱最精彩的部分。男女主人公的情緒都達到高潮,男聲重復兩次的高聲區下行音階旋律“Parigi,o cara,noi lasceremo,la vita uniti tra scorre remo”是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向往。一定要把力度上的變化做得富于張力,把阿爾弗萊德激動的情緒表現出來,聲音要洪亮,連貫而又流暢。
接下來主旋變為維奧萊塔連續半音階的旋律重復,“dei corsi affanni compenso a vrai”在這部分旋律中兩個人的聲部交替最為頻繁,為聽眾帶來了更加豐富的和聲效果,在力度的變化上也比之前更為明顯。
重唱作為歌劇中不可缺少的表現形式,幾乎都發生在主要人物的情感交融或是糾葛的時刻,起著渲染戲劇氣氛和揭示歌劇主題的作用,在現今往往成為整場音樂會的高潮。與詠嘆調相比,重唱的戲劇優越性是非常明顯的,它能在演員的配合和詮釋下迅速把觀眾還原到故事背景和情感氣氛中去。重唱藝術這種豐富的表現形式,很值得我們去挖掘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