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場高安采茶戲 紅土情歌
——謹(jǐn)以本劇獻給宜春平民英雄王茂華烈士

陳發(fā)長 周傳勇

人 物:

王茂華 袁州區(qū)慈化鎮(zhèn)伯塘中學(xué)教師譚長華 慈化鎮(zhèn)石下小學(xué)教師

譚良才 村花炮廠廠長

彭小梅 伯塘中學(xué)初二學(xué)生

小紅娘 彭小梅母親

憨 伯 伯塘村村民，殘疾人員

胡小寶 憨伯孫子，初二學(xué)生

李 嫂 被救小孩母親

黃 嬸 被救小孩母親

醫(yī)院院長 醫(yī)生 護士

男女學(xué)生數(shù)人 群眾若干

序 幕

［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顯出王茂華永恒身軀的冉冉造型。

［歌聲: 山里茶油香噴噴，

油香來自油茶林。

年年茶籽掛滿枝，

滿枝都是紅土情，

都是紅土情。

［眾人呼喚著英名紛擁而上，造型。

［舞臺一則，追光照著譚長華的身影。

譚長華 茂華，人民在懷念你，社會在呼喚你，你到了嗎？［天幕閃出王茂華不朽的身影。

王茂華 長華，我……聽到了。

譚長華 爸爸和你被央視評為“十佳感動中國人物”之后，他老人家心里至今思念著你啊，你成了家鄉(xiāng)“好人文化”的榜樣,家鄉(xiāng)人民為你而驕傲；這么多年過去了，全社會都關(guān)注著你，一直沒忘記你，一直在懷念你，你可知道？

王茂華 ……長華，還記得我生前曾經(jīng)給你出的考題嗎？

譚長華 考題？

王茂華 一個大大的考題，什么是婚姻愛情？什么是事業(yè)、金錢、道德……

譚長華 是啊，正是因為這些考題，讓我悄悄的愛上了你。你說過，人生就是一個大考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答案……［暗轉(zhuǎn)。

第一場 考姻緣

［王茂華隱去，顯出譚良才。

譚良才 長華，王茂華老師家的情況我基本了解了，家里很窮，房子破舊，他媽媽去年過世了，只剩下一個帶病的父親和有智障的弟弟……

譚長華 爸爸，這些情況，茂華都明確告訴我了。

譚良才 那你，為什么還愿意嫁給他？因為他是一個中學(xué)教師？

譚長華 茂華人品好，我就是喜歡他。

譚良才 這是你一生一世的大事，你可要想好了。

譚長華 我想好了，希望爸爸能支持我。

譚良才 哎呀！現(xiàn)在的妹子都把眼睛盯住一個“錢”字，說什么寧可坐在寶馬車?yán)锟蓿膊辉蛤T在自行車上笑。想不到我長華妹子不看錢，只看人，唔，長大了，長成熟了。（隱去）

譚長華 （喃喃自語）寧可坐在寶馬車?yán)锟蓿辉蛤T在自行車上笑？……

（唱）愛情是什么？……

［顯出動態(tài)的男女聲噪音合唱隊伍，相互爭執(zhí)，混亂不堪。

男 聲 （重唱）愛情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

女 聲 （重唱）愛情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

譚長華 （唱）愛情是金錢的奴隸還是溫馨的港灣？……

女 聲 （唱）愛情是蜜蜂追著花兒、粉兒、香兒跑，是誘人的甜果，是醉人的醇漿，

男 聲 （唱）愛情是拜金者圍著票子、房子、車子轉(zhuǎn)，是青春的賭場，是啃老族的癲狂,

女 聲 （唱）是花兒、粉兒、香兒美，

男 聲 （唱）是票子、房子、車子強，

女 聲 （唱）是誘人的甜果，

男 聲 （唱）是青春的賭場，

女 聲 （唱）是醉人的醇漿，

男 聲 （唱）是啃老族的癲狂。

男女聲 （重唱）愛情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

［王茂華顯出。

王茂華 （唱）

愛情是事業(yè)奮斗的加油站，

是美麗人生的幸福港。

男女聲 （唱）

愛情是事業(yè)奮斗的加油站，

是美麗人生的幸福港。

［男女聲合唱隊伍隱去。

譚長華 茂華！你說得太好了！

王茂華 長華，記得我倆定親的那天，你回答我的一個考題，終生難忘。

譚長華 記得，那天天氣格外晴朗……

［倆人沉浸在回憶當(dāng)中。

［舞臺顯現(xiàn)譚長華家的場景。

王茂華 （唱）蠟燭被風(fēng)吹，有火難點燃。空有光和熱，可憐不可憐？

譚長華 茂華！這個考題出得好。

（唱）小學(xué)大學(xué)載春秋，

古鄉(xiāng)老城夢華年。

長華我教書育人心意定，

我與你攜手描繪艷陽天。

王茂華 （唱）考題回答暖心田，

鴻鵠志同搏云飛。

長華呀——

春蠶絲方盡，

譚長華 （唱）蠟炬淚始干，

王茂華 （唱）一片赤心獻桑梓，

王＼譚 （重唱）愿得桃李報春暉。

［倆人相互偎依，喜鵲叫，煙花綻放。

［歡快的嗩吶聲和笑聲。

［暗轉(zhuǎn)。

［遠處歌聲:

池中鴛鴦對成對，園中蝴蝶一雙雙。白云朵朵秋意鬧，人間無處不風(fēng)光。

［歌聲中燈復(fù)明，天幕上呈現(xiàn)街市一角。

［王茂華、譚長華逛街市。

譚長華 （唱）琳瑯滿目商品多又多……（突然一聲摩托鳴笛）哎呀呀……（一個趔趄，王茂華忙攙扶。）

王茂華 （唱）人來車往腳下莫慌張。

二 人 （唱）小兩口雙雙把街逛，

譚長華 （唱）邊走邊看心里邊思量。

挑雙好皮鞋讓我老公穿腳上，

進城開會做家訪舒適也時尚。（做遞皮鞋動作）

王茂華 （唱）你大手大腳真不會把家當(dāng)，（二人爭搶皮鞋）

（內(nèi)唱）嗔怨老公小氣郎。

（接唱）莫怨我是小氣郎，

省錢治家理應(yīng)當(dāng)。我要蓋棟小樓房，

補辦婚禮讓你體面又風(fēng)光。

（內(nèi)唱）老公心里亮堂堂。

哎，你看！

（內(nèi)唱）摹然眼一亮，快步進商場。

這件大衣長華你穿上好漂亮。來，試試看。

譚長華 啊，這么貴！ 一件衣服200元，我不要，我不要。

王茂華 長華，我倆結(jié)婚再簡樸，

怎么也得穿件像樣的衣服

吧，這件衣服樣式好，你

穿一定漂亮，就算我買給

你的結(jié)婚禮物吧。

（唱）讓我為你來補償，新婚新衣是新娘。

（內(nèi)唱）幸福的暖流心頭蕩漾，心頭蕩漾。

［一束暖暖的紅光映照下，譚長華照試衣鏡，王茂華觀賞、贊美。

［收光。

第二場 考師德

［半月后，下午時分。

［伯塘中學(xué)操場一角，設(shè)有標(biāo)志性建筑物和花叢。

［二道幕前，憨伯拄拐杖上。

憨 伯 今日星期天，小寶溜了邊，害得我到處找，口里直冒煙。（叫喊）小寶！小寶！（內(nèi)：小寶不在我這里。）小寶不是經(jīng)常和你家根伢子玩嗎？（內(nèi)：我家根伢子到學(xué)校去了。）今天是星期天，去學(xué)校做什么？（內(nèi)：我不知道，你去學(xué)校找找看。）好吧，我去學(xué)校看看。（下）

［幕啟。

［一群學(xué)生在操場玩耍，另一群男女學(xué)生悄悄上，躲至操場一角的標(biāo)志性建筑物后，一學(xué)生領(lǐng)著蒙住雙眼的王茂華上。

［女學(xué)生閃出，叫喚：“王老師好！”王茂華答：“同學(xué)們好！”

男學(xué)生 （閃出）茂華哥哥好！

王茂華 弟弟們好！

［場上一片活躍戲耍，王茂華一手端著盛有糖果的盒子，一手在盲抓前來拿糖果的學(xué)生。

學(xué) 生 （唱）老師 （哥哥）討老婆，

我們樂呵呵。

想吃喜糖快來搶，

比誰搶得多。

搶得越多越有獎，

抓到蠻啰嗦。

一是要答問，

二是罰唱歌，

胡小寶 （唱）抓來抓去抓到了我。

王茂華 （取下蒙巾）喝！原來是胡小寶呀！

胡小寶 算我倒霉！茂華哥，你提問太難了，我答不出來。

王茂華 好，今天我不提書本上的問題，我只問你，長大了，最想做的事是什么？胡小寶 最想做的事？……

學(xué)生甲 胡小寶，這個問題還不好回答！？

胡小寶 你說好回答，那你回答好了！

同學(xué)甲 我長大了，最想做的事是去全國旅游，什么北京、上海、還有香港、澳門、臺灣。

學(xué)生乙 我長大了，最想做的事是去北京看天安門升國旗！

學(xué)生丙 我長大了，最想做的事是把我們家的房子變成小別墅，讓爸爸媽媽過上舒服的日子！

學(xué)生丁 我長大了，最想做的事與你們不同，我要去城里買豪宅，買豪車，娶最漂亮的姑娘做老婆！

胡小寶 你想做暴發(fā)戶吧？吹牛皮不犯法！瞧你這副德性！

學(xué)生丁 哎，你怎么罵人了？

胡小寶 我罵你又怎么樣？是不是想打架？

［場上一片吵雜，同學(xué)們開始爭論。

王茂華 好啦，好啦！大家不要吵，你們每個同學(xué)都有自己的想法，不足為奇。哎，胡小寶同學(xué)，你還沒有回答呀？

胡小寶 我，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建養(yǎng)雞場。

學(xué)生丁 什么？建養(yǎng)雞場？你爸爸媽媽當(dāng)年建養(yǎng)雞場，養(yǎng)出個禽流感病毒，害得全村人隔離禁閉半個多月，還嫌沒害夠呀？

胡小寶 那是我爸媽不懂科學(xué)養(yǎng)雞的重要性。

學(xué)生丁 你爸媽欠一屁股債，不得不出外打工賺錢，你能保證你建的養(yǎng)雞場就一定賺錢？

胡小寶 賺不賺錢關(guān)你屁事！我就是要在家鄉(xiāng)建一個養(yǎng)雞場！為地方經(jīng)濟服務(wù)，氣死你！氣死你！

王茂華 胡小寶！不要這樣說話，你想建養(yǎng)雞場，很好！老師非常支持你！同學(xué)們，胡小寶這樣回答我的問題，大家說好不好？怎么了，都不說話？

學(xué)生甲 不就是建個養(yǎng)雞場么。有什么好不好的。

學(xué)生丙 是呀，太一般了。

王茂華 哎，我不這么認(rèn)為，別小

看建養(yǎng)雞場這件事，說明胡小寶長大后，心里裝著自己的家鄉(xiāng)，這正是我提問需要的正確答案！

（唱）常言道：最甜家鄉(xiāng)水，

最親故鄉(xiāng)人。

落葉歸根終有期，

飲水思源莫忘本。

烏鴉尚知反哺情，

羔羊更知跪乳恩。

［憨伯拄著拐棍上。

胡小寶 公公，你，你怎么到學(xué)校來了？

憨 伯 你喊我公公，我可要喊你爺啦！你！你真是個不中教的禍兜子！

胡小寶 我又怎么啦？

憨 伯 你星期天來學(xué)校怎么不說一聲，讓我這半條腿到哪兒去找？

王茂華 老人家，莫生氣，有話好好說。（示意學(xué)生們退下）

憨 伯 咳，說起來氣人，都怪我那兒子和媳婦，只知道出外打工賺錢，把他留在家里，說是好照看我，可，可我心里的苦……我就這么個孫子，若有個好歹，我這條命就活不了啦！

王茂華 老人家，小寶已經(jīng)長大了，他會懂得關(guān)照你的。

憨 伯 （苦笑）他關(guān)照我？……

王茂華 他關(guān)照不了，還有我呢。

憨 伯 你？……王老師，前些時候，你經(jīng)常晚上到我家?guī)退a習(xí)功課，我已經(jīng)很過意不去，你這么忙……

王茂華 莫說這些，這是老師們應(yīng)該做的。哦，今后有農(nóng)活忙的時候，我一定會抽時間來幫你的。

憨 伯 謝謝王老師，你真是個好人啦！哦，我就不打擾你了。

王茂華 小寶，你扶公公回家去，路上小心。

［小寶扶憨伯下。［一學(xué)生上。

學(xué) 生 王老師，彭小梅同學(xué)沒來

參加班上活動。

王茂華 她為什么沒來？

學(xué) 生 她，她給你留了一張字條……

王茂華 你去把彭小梅同學(xué)叫來。

學(xué) 生 噯。（下）

［王茂華坐下看字條。

［幕內(nèi)歌聲:

一紙心跡千聲謝，

難舍別離情師生。

花蕾怎抵風(fēng)和雨，急煞花圃守護人……［彭小梅緩緩上。

小 梅 （怯怯地）王老師，我，我……

王茂華 （氣惱地）你給我的這張告別字條是什么意思？左一個感謝，右一個感謝，哦，你就是這樣感謝老師的呀！

小 梅 王老師，我明天不來上學(xué)了！

王茂華 不來上學(xué)，那你打算干什么？

小 梅 我，我想，出去打工掙錢。

王茂華 打工？……（克制）彭小梅同學(xué)，我真不知怎么說你呀！

（唱）小小稚嫩苗一根，枝未粗壯根兒短。正當(dāng)成長好年華，輟學(xué)打工為哪般？

小 梅 王老師……

（唱）人窮志會短，

想想心不甘。

打工掙錢圖現(xiàn)實，

人各有志心自安。

王茂華 小梅，老師相信你的志向不是為了打工掙錢，何況讀好書完成學(xué)業(yè)才是你最大的現(xiàn)實。

小 梅 老師，現(xiàn)在社會上誰掙錢多，誰就有臉面。讀書再多還不是為了找工作掙錢。現(xiàn)在大學(xué)生找工作都那么難，那讀書還有什么用。

王茂華 你能獨立思考是好事，但你所思考的問題，不是你這種年紀(jì)的人所能解釋得清楚的，是對，是錯，暫擱一邊。但我要告訴你，信息化時代，沒有知識是很難在未來的社會發(fā)展中立足的。你一定要想清楚啊！

小 梅 （觸動）這……王老師，將來的事想那么多干什么。

王茂華 這可不行，人生如果沒有奮斗目標(biāo)就好比大海行船沒有航向，很容易迷失方向。我說彭小紅同學(xué)，你平時在班上表現(xiàn)不錯，學(xué)習(xí)成績一直是優(yōu)秀。怎么會突然冒出休學(xué)的念頭呢?你不是有什么事瞞著老師吧？

小 梅 這……（欲言又止）

王茂華 （思付片刻，從衣袋里取出兩佰元錢）你不說我也明白，一定是你家又遇到什么困難。我身上還有兩佰元錢，你拿回家去救救急，如錢不夠，老師會再想辦法。

小 梅 （突然大聲地）不！王老師，我不能再拿你的錢了！

王茂華 （一怔）彭小梅同學(xué)，你今天是怎么了?

小 梅 （感激）王老師，我知道你一直關(guān)心我，愛護我。每次我遇到困難，你都慷慨解囊資助我。這個學(xué)期我己經(jīng)拿了你不少錢了。要知道，我每次拿你的錢，心里有多痛苦，多難受。因為你并不是很有錢的人啦。

王茂華 彭小梅同學(xué)，你能這樣體諒老師的困難，我很感動。但是老師再困難也比你們這些貧困學(xué)生強。

小 梅 不！我聽說你以前讀書也很困難，吃的都是紅薯葉曬干的腌菜，比起你克服困難的勇氣，我實在是太無能了。

王茂華 孩子，你可千萬不能這么

想啊！（唱）

你我都是農(nóng)村家庭貧困生，

立下壯志改變命運須堅韌。

沒有科學(xué)知識似盲人摸象，

怎能叩開未來的富裕大門。

無論人生的道路有多坎坷，

一定要勇敢面對刻苦發(fā)奮。

小 梅 （背唱）

老師話語聲聲撥動我心弦，

他哪知我滿腹苦水淚淋淋。

我好比逆流行舟難劃槳，

我好比雨打鳥翅難歸林……

王茂華 彭小梅同學(xué)，這兩百元餞你還是收下吧。

小 梅 不！我己經(jīng)說了，不會再拿你一分餞。

王茂華 那好，只要你收回休學(xué)打工的念頭，你能答應(yīng)我嗎？

小 梅 我……我不能答應(yīng)，請王老師能理解我……

王茂華 （情緒激動）你！你呀！

（唱）小小年紀(jì)不中教，

實在讓我傷透心。榆木腦袋不開竅，泥巴燈籠點不明。懸崖面前不勒馬，悔恨一生心不寧。

小 梅 （欲言又止）王老師，我……

王茂華 （嚴(yán)厲地）彭小紅同學(xué)，面對那面五星紅旗，把升旗儀式的講話宣讀一遍！（《國歌》聲響起。）

小 梅 （宣讀誓言）“五星紅旗，我心中的驕傲，先烈們的鮮血把您染紅，我熱愛您，熱愛祖國，熱愛人民，我一定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為您添光增彩！”

王茂華 宣讀得好！彭小紅同學(xué)，老師現(xiàn)在問你，你對五星紅旗的誓言做到了沒有？

小 梅 沒……沒有

王茂華 大聲點！

小 梅 沒有！

王茂華 唔，你還算誠實。好了，別的我就不想多說了，但有一點我要講清楚，如果你真要休學(xué)打工，那你就當(dāng)沒我這個老師……你走吧！

小 梅 （慌亂）啊！王老師，我對不住你！（痛楚地）我爸爸得腦溢血死了，我媽媽又經(jīng)常患病，家中欠了一大堆債，我一個女孩子怎么承受得了這樣的壓力？我好可憐，我好自卑，我，我……這書還叫我怎么念啦——（哭泣跑下）

王茂華 嗨，彭小梅同學(xué)……（欲追又止，思緒萬千。）（唱）

見小梅含淚離去我心潮翻涌，

無奈貧困逼她輟學(xué)難忍巨痛。

她是那嫩弱的幼苗渴望成長，

怎經(jīng)得起無情霜雪蕭颯寒風(fēng)。

教書育人德為先，

關(guān)愛學(xué)生責(zé)任重。

我還需細(xì)細(xì)呵護，

定叫小梅喚春虹。

［譚長華上。

譚長華 茂華！

王茂華 啊！是長華。今日怎么有空到我們學(xué)校來了？

譚長華 校長要我到鎮(zhèn)里辦點事，正好有空回家，順便來看看你，哦，我給你買了雙運動鞋，看看穿著合適不？

王茂華 唔，這雙運動鞋的價錢怕是不低吧？

譚長華 是不低，一百多元。

王茂華 啊！怎么買這么貴的鞋子？我不穿，你把它退回去。

譚長華 哎呀，你生這么大的氣干什么？退回去？那好，你前幾天花200元錢給我買的大衣也退回去。

王茂華 哎呀，那件大衣是我送給你的結(jié)婚禮物。

譚長華 要這么說，那這雙運動鞋是我送給你的結(jié)婚禮物。

王茂華 你……好了，我倆的事算是扯平了。長華呀，我倆既然結(jié)婚了，就要學(xué)會省錢過日子，你我每月的工資都不高……

譚長華 我明白。哎，茂華，你在這里悶悶不樂的，為什么事呀？

王茂華 我們班有個學(xué)生叫彭小梅，品行和學(xué)習(xí)成績都很好，我非常器重她，想不到她今天突然提出要外出打工掙錢。

譚長華 小梅輟學(xué)，外出打工？哎呀，她還是未年人啊。

王茂華 我怎么勸都沒用。后來我生氣了，她才道出實情，她爸爸腦溢血去世后，她母親久病不起，欠了不少債務(wù)，讓小小年紀(jì)承受不了巨大的壓力，才迫不得已產(chǎn)生打工掙錢的念頭。所以，我一直在思考，用什么辦法去幫助她解脫困境。

譚長華 這辦法我有。

王茂華 你有？快說出來，什么辦法？

譚長華 （唱）開門須鑰匙，

收割要禾鐮。

撿漏泥瓦匠，

曬谷要曬墊。

要想解困須捐款，找我爸爸出點錢。

王茂華 找你爸爸捐款？

譚長華 對！雖然我爸爸經(jīng)營的是小企業(yè)，但他對有經(jīng)濟困難的鄉(xiāng)親是很有同情心的，你找他，我敢保證他一定會幫你這個忙的。

王茂華 （興奮）哎呀！我怎么沒想到？對！找爸爸去！……［收光。

第三場 考良知

［三天后，下午時分。

［天幕。層層疊疊的崇山峻嶺。烏云密布，隱隱雷聲。［彭小梅家門前。舞臺右邊可見破舊的瓦房一側(cè)，旁邊是一棵參天大樹。［小梅提著行李包上，小紅娘在后面拉扯著行李包不讓小梅外出打工，母女二人撕扯著至大樟樹下。

小紅娘 （焦急地喊叫）小梅，娘不許你走，你看，天馬上要下雨了，這是老天爺不讓你走哇！（唱）你無事生非離學(xué)校，

懵哩懵懂出遠門。

莫非你是吃錯藥，

莫非你是死腦筋。

小 梅 （唱）喊聲媽媽淚淋淋，

女兒頭腦很清醒。

讀書的學(xué)費哪里來？

家里的債務(wù)怎還清？

小紅娘 （唱）學(xué)費我會設(shè)法借，

債務(wù)慢慢會還清。

小 梅 （唱）你說話吃了燈心草，

不怕人前矮三分。

小紅娘 （唱）矮三分就矮三分，

沒偷沒搶沒丟人。

小 梅 （唱）打工掙錢主意定，硬起心腸別娘親。

娘，我和同學(xué)都約好了，在火車站見面，請你不要阻攔我好么？

小紅娘 你小小年紀(jì)，怎么這樣不聽娘的話，你這樣出去，若遇到什么不測，你叫娘還怎么活呀——（急促地）小梅，娘求求你不要出去打工，娘在求你，娘在求你，你聽到了嗎？

小 梅 （猶豫片刻，似巳下定決心）娘，你放心，我在外面不會有事的。你在家好好保重身體。（強行欲走）

小紅娘 （突然大聲）小梅！娘的話你不聽，王老師的話你總要聽。你硬要出去可以，一定要你們學(xué)校的王老師同意。他若同意你走，我就讓你走！

小 紅 娘，出外打工的事，我己經(jīng)告訴王老師了。

小紅娘 （驚）什么？你告訴王老師了？（著急地）那王老師他，他同意你出外打工了？快回答我？哎呀！你說話呀？

小 梅 （含淚委屈）娘，王老師不認(rèn)我這個學(xué)生了。（一聲炸雷）

小紅娘 什么？！……你，你有什么事得罪王老師了？

小 梅 （忙從包內(nèi)取雨傘）娘，我沒有做對不住王老師的事情，王老師不認(rèn)我這個學(xué)生，是因為我沒聽他的話，可我心里十分清楚，王老師永遠是我心目中最好最好的老師……（母親暈倒）啊?娘，你怎么了（哭叫）你不要嚇我，不要嚇我好嗎？（丟下行李包，急忙摻扶母親進屋內(nèi)。）

［狂風(fēng)大作，雷陣雨傾刻如注。

王茂華 （內(nèi)唱）風(fēng)雨如磐行路難——

雷雨聲吼催我救困渡難關(guān)。

［王茂華、譚良才身披雨衣，譚長華撐雨傘舞上。

三 人 （接唱）雷雨聲吼催我救困渡難關(guān)。

譚良才 （唱）風(fēng)狂愛心涌，譚長華 （唱）雨驟情浪翻。

三 人 （唱）風(fēng)雨同舟濟滄海，好一比航燈引渡出險灘。

［三人爬坡，越嶺，過溪澗獨木橋，道路泥濘，艱難前行。

王茂華 （唱）心切切哪怕山道長又滑，

譚長華 （唱）情悠悠又見泉水浪花翻。

［幕內(nèi)歌聲:

雪中送炭助貧寒，

愛心一曲繞深山。

莫道人生多艱險，

自有真情暖人間。

［風(fēng)停雨住。三人來到彭小梅家門口。王茂華欲上前叫門，剛巧見小梅出門撿丟失的行李包。

王茂華 彭小梅同學(xué)！

小 梅 （一怔）王，王老師……（遲遲不敢相信地注視）

王茂華 沒想到吧，下雨天老師會來看你。

小 梅 （頓時激動，突然高聲朝屋內(nèi)叫喊）娘，王老師來了——

［小紅娘慌忙從屋內(nèi)出。

小紅娘 哎呀！王老師，下雨天怎么來了？哦，快，快進屋內(nèi)坐……

王茂華 大媽，我們還要趕著回去呢，就不坐了。哦，這是我岳父，姓譚，花炮廠廠長，這是我老婆，石下小學(xué)的老師。我們今天趕來是特為你們送錢來了。

小紅娘 送錢？……

譚良才 嫂子，這三千元你收好，不夠的話，我以后還會送來。

小紅娘 哎呀，這，這怎么好意思……

譚長華 大媽，我爸樂善好施，誰家有困難，他一定會幫的，你就收下吧。

小紅娘 （感激地）你們都是……好人啦！好人啦！

譚良才 嫂子啊！人生在世，誰能說不會碰上點什么事呢，有困難大家?guī)鸵话眩苍S就能渡過這個難關(guān)。小紅妹子，聽你王老師說，你道德品行、學(xué)習(xí)成績都很好，將來是上重點大學(xué)的苗子。你要好好珍惜自己，不要把前途毀了。

譚長華 是呀，有困難就和老師說，老師會想方設(shè)法幫你的。

小紅娘 小梅，你看看，他們下雨天趕來，全是為你好哇！

王茂華 （目視地上的行李包）彭小梅同學(xué)，你還決定出外打工是嗎？

小 梅 （百感交集，眼含淚花）王老師！……（雙腿跪下）（唱）老師至愛臨家門，枯萎禾苗又逢春。愛心化得三冬暖，天地?zé)o情也還生。

小紅娘 （唱）困苦難捱無人問，老天送來好心人。似夢非夢心發(fā)顫，如何報答老師恩。

小 梅 （唱）爸爸去世塌了天，

母親每日病連連。

家里欠了不少債，

借錢難還遭白眼。

學(xué)習(xí)分心會退步，

一怕丟盡老師臉。

二怕老師來追問，

進退兩難口難言。

母女相對淚洗面，

只恐輟學(xué)斷書緣。

誰料想風(fēng)雨無情人有情，

老師勉勵學(xué)生暖我心田。

從今后好好學(xué)習(xí)勤發(fā)奮，

爭做品學(xué)兼優(yōu)的好學(xué)生。

王茂華 小梅！

（唱）知識寶庫要探尋，

傳統(tǒng)美德要傳承。

從小立志大目標(biāo)，

刻苦努力學(xué)本真。

老師盼你早成才，

報效祖國獻赤誠。

［幕內(nèi)歌聲：雪中送炭助貧寒，

愛心一曲繞深山。

莫道人間多艱險，

自有真情暖人間。

［收光。

第四場 考品格［幕啟。天幕上出現(xiàn)赫然醒 目 的 字 幕 ：2010年3月21日下午。

［學(xué)校操場一角。王茂華帶領(lǐng)學(xué)生做課間操。

胡小寶 （手指遠處）老師！看，

我們村是不是著火了？

彭小梅 是呀！濃煙那么多，說不定火很大呢！

王茂華 （警覺）啊！不好！

（唱）村里失火有原因，

火大必然有險情。

燃眉之急須果斷，

同學(xué)們，暫時休課，大家趕快去拿臉盆、鐵桶隨我去村里滅火。

眾學(xué)生 好！（忙奔下，各自取臉盆，鐵桶復(fù)上）

王茂華 （接唱）趕赴現(xiàn)場聽命令。

出發(fā)！

［切光。

［音樂起。追光閃爍。天幕閃現(xiàn)熊熊燃燒的烈火，滾滾濃煙中，蜂亂的人群驚恐的呼喊著在來回奔跑，“不得了，著大火了——快救人啊！”幕內(nèi)不斷傳出小孩的哭叫聲。

［歌聲: 烈火熊熊濃煙滾，

哭聲陣陣揪人心。

驚慌失措無良策，

小孩被困心如焚。

［被困小孩的母親、張嫂、李嬸在不斷哭喊：“救救我的小孩啊！……”

王茂華 （內(nèi)唱）火情催得腳步飛，

［王茂華率同學(xué)們急上。

（接唱）趕快滅火要搶時。

［同學(xué)們忙分頭奔下。

看來火勢好兇猛，

熱浪滾滾把人欺。

鄉(xiāng)親們無助亂紛紛

哭聲逼得我好心急。

［譚良才急匆匆上。

譚良才 茂華！

王茂華 啊！爸爸你怎么來了？

譚良才 我聽人說這里著火了，所以趕快就來了。［一同學(xué)急上。

同 學(xué) 王老師，我們用水滅火，怎么越潑水火越大了？

王茂華 （愣）這是怎么了？

張 嫂 哎呀！王老師，譚廠長，你不知這里的情況，那里停著一部舊摩托車，漏了不少油，我們的孩子不懂事，玩煙花爆竹引起這場大火。你想想，地上到處是油，一點點水滅火怎么有用？

譚良才 趕快打119報警啦！

張 嫂 我們村里有人報了，市消防車馬上就會趕來，可城區(qū)離我們這里遠，再快也要一個多小時啊，現(xiàn)在我們的孩子被困在里面，怎么辦啦？真會要了我的命啦！

譚良才 茂華，現(xiàn)在怎么辦？

王茂華 等消防車來不及了，現(xiàn)在一分一秒都對小孩有危險啦！

（唱）等待滅火來不及，

搶救小孩莫遲疑。

倘若時機被錯過，

出了人命后悔遲。

爸，先把里面的小孩救出來再說！（沖入火海）

譚良才 茂華，注意安全！（也沖人火海）

［天幕上火焰熊熊。舞臺上紅光一片，王茂華、譚良才在火光中搜尋小孩，舞蹈。

［歌聲: 縱身入火海，烈火見真情。

英雄出自老百姓，平民英雄百姓評。

［歌聲中，王茂華、譚良才各救出兩個小孩。

［群眾撲上前去爭相撲打王茂華、譚良才倆人身上燃著的火苗。

憨 伯 譚廠長，前面有池塘，你趕快跳到池塘里去，把身上的火熄滅掉。（引譚良才急下）

李 嫂 哎呀，我的兩個龍鳳胎兄妹沒救出來！天啦——怎么辦啦！

王茂華 他們兩個在什么地方？

李 嫂 在，在里面房間里睡覺呢?這怎么得了哇——［譚長華急上。

譚長華 茂華！

王茂華 啊！長華，你怎么也來了？

譚長華 我有事請假回家，聽說你和爸爸來這里救火，所以就趕快來了。

王茂華 我和爸爸剛剛從里面救了4個孩子。

譚長華 房子里還有人嗎，爸爸呢？

王茂華 憨伯帶他去池塘滅身上的火去了。

譚長華 那你呢？你為什么不去？你看你衣服上還有火星呢！

王茂華 還有兩個小孩在里面沒救出來呢！

譚長華 什么？還有兩個？莫非你又想進去？

王茂華 我，長華……

譚長華 你別說，我先看看爸爸去。（急下）

王茂華 （突然發(fā)現(xiàn)李嫂欲沖進火海，忙上前攔住）你，你想干什么？

李 嫂 我的龍鳳胎兄妹沒救出來啊！

王茂華 你進去就救得出來嗎？

（唱）火勢這么大，

最怕房屋塌。

男人都難防，

何況你女人家。

你莫急，我會把他倆救出來的！（又一次沖入火海）

［譚長華復(fù)上。

譚長華 茂華！茂華呢？

一群眾 他又沖進去救小孩了。

譚長華 （愣）啊？……

李 嫂 對不住！實在對不住！我的龍鳳胎兄妹還沒救出來，本來我想進去，但王老師不讓我進去。

一群眾 啊！王老師出來了！［王茂華抱一小孩上，群眾涌上前去撲打他身上的火苗。

李 嫂 謝謝王老師，謝謝王老師！哎，還一個哥哥呢？

王茂華 房子內(nèi)只有她一個，本想尋找一下，但怕耽誤就把她先抱出來了。

李 嫂 哎喲，老天爺呀！你是存心要絕我李家的后哇！他爸爸在外面打工，要是兒子出了事，回家會要我的命啦——

一群眾 李嫂，你太不應(yīng)該了，王老師給你救出一個就很不錯了，你哭什么嘛？

王茂華 莫哭莫哭，我再進去找找看。

譚長華 （氣）茂華！你再進去如果還是沒找到，你自己出事了怎么辦？你就不想想我怎么辦？不想想你的女兒怎么辦？

王茂華 長華，這種時候說這種話是什么意思？難道要我王茂華眼睜睜看到一個小孩被大火燒死嗎？

（唱）我一心只想怎救人，

你小肚雞腸想自身。

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譚長華 （唱）我想自身錯在哪？

難道一定要送命。

王茂華 （唱）誰說救人會送命，

胡言亂語太氣人。

譚長華 （唱）小孩不知在何處，

熊熊烈火不留情。

王茂華 （唱）烈火無情人有情，

不救小孩難為人。

譚長華 （唱）你的頭腦要冷靜，

王茂華 （唱）你的行為太丟人！

譚長華 茂華，我看你是瘋了。

王茂華 我看你才瘋了呢？虧你還是人民教師！

譚長華 （被激怒） 我人民教師又怎么了？好，你不怕死，難道我譚長華就是怕死的人嗎？我進去！

王茂華 （忙攔住）長華！你聽我說……

譚長華 什么也別說，閃開！別阻攔我。

王茂華 長華！你……［二人發(fā)生激烈的沖撞，王茂華用力一推，將譚長華推至地上。

譚長華 你！……

［靜場。幕內(nèi)傳出小孩的哭喊聲。

李 嫂 （驚喜）啊！兒子！我的兒子！媽媽來救你！（欲沖進火海，被王茂華攔住）

王茂華 你不能進去！

李 嫂 王老師，莫攔我，你已經(jīng)救了我的女兒，再不能讓你進去了！

王茂華 火這么大，進去很危險的！

李 嫂 我進去危險，難道你進去就不危險？求你莫攔我，我就是死也要和兒子死在一起。

王茂華 你不要這樣好嗎？聽我一聲勸，我進去不會危險的，你放心，我會很快把你的兒子救出來的！長華，你安慰好她！（再一次沖入火海）

群眾甲 啊！火越燒越大了啊！

群眾乙 不好！那里有個煤氣罐，火燒到那個煤氣罐邊上去了……

譚長華 （焦急呼喊）茂華——那

邊有個煤氣罐，千萬要當(dāng)心……

［幕內(nèi)突然一聲炸響，眾驚呼，譚長華慌忙奔下。［眾悲愴和痛楚的一組現(xiàn)代舞表演。

［幕內(nèi)歌聲：感天動地好人心，

英雄壯舉泣鬼神。

烈火鑄就俠義膽，

高歌一曲紅土情。

［歌聲中譚長華攙扶身負(fù)重傷的王茂華上，眾人圍上前去撲打王茂華身上的火苗。

［王茂華將小孩交給李嫂手中后，搖晃著身子欲倒下。眾人將王茂華托起，造型。

［收光。

第五場 紅土情深

［半月左右。

［幕啟。醫(yī)院急救室外。

［彭小梅母女、憨伯等鄉(xiāng)親代表們涌上，醫(yī)院院長攔阻。

群 眾 讓我們進去，讓我們看看他。院長，你讓我們進去看看他！

院 長 請大家靜一靜，靜一靜！這是隔離病房，不能進去的。

憨 伯 哪有這等事，我們老遠來，連看都不能看一下么？

二家長 他是為救我們的孩子燒傷的，你讓我們看一看吧！

小紅娘 院長，我?guī)硪恍r雞蛋，送給王老師、譚廠長補身子。

二家長 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啊！你就讓我們隔著窗子看一眼吧。

院 長 好吧，大家千萬不要驚動病人。

部分群眾 （隔著病房玻璃窗）天啊，燒成這樣了！……（落淚）

憨 伯 好人，英雄，英雄啊！我說院長啦——

（唱）王老師是英雄讓人崇敬，

眾 （唱）救小孩入火海奮不顧身。

小紅娘 （唱）可憐他被烈火燒成火人，

眾 （唱）層層皮脫落讓人好不痛心。

小梅小寶 （唱）求院長一定要救救王老師，（跪下）

眾 （唱）求求你大慈大悲啊。（跪下）

院 長 大家快起來，快起來，你們的心情我理解呀！

（唱）英雄的行為感人至深，

英雄的安危牽動人心。

救死扶傷醫(yī)職的神圣，

竭盡全力一心為人民。

收起來吧，老鄉(xiāng)送來的東西可以留在接待室，消毒后會轉(zhuǎn)交給家屬的。請大家回去吧！

［群眾依依不舍，含淚離開。

［夜晚時分，華燈初上，天幕上出現(xiàn)一輪明月，繁星點點耀眼。

譚長華 （內(nèi)唱）

夜深沉病房靜心潮翻滾，（身心疲憊地上）

看星空望明月思緒難平。

白天接待慰問強打精神，

夜晚觸景生情淚水淋淋。

不忍丈夫的身子己燒爛，

難忍爸爸傷痛的喊叫聲。

雖說是英雄行為受人敬，

怎知英雄的妻子更傷情。

怎忍受親人雙雙受煎熬，

怎堪受兩重災(zāi)難降我身？

心恍惚淚眼婆娑問上蒼，

平凡本無心勸世說道人？

［天幕顯出教室。王茂華與學(xué)生們在探討人生的意義，黑板上寫著“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與家庭、祖國的關(guān)系？”論題。

［王茂華畫外音：

千年大樹扎根深，

日月光華披滿身。

春去春來常發(fā)芽，

枝繁葉茂播綠蔭。（隨后隱去）

（接唱）

思來想去問自己，

生命的意義是什么？

人生坐標(biāo)怎擺正？……

［王茂華與村民的畫外音融合：

生命的意義在奉獻，

利國利民要先行。

人要活得有尊嚴(yán)，

家庭和睦、國家強盛是根本。

［舞臺一側(cè)，憨伯的家。王茂華背著病重的憨伯進門，安撫在搖椅上，胡小寶急忙倒水，喂藥；王茂華見憨伯睡，便開始教小寶做作業(yè)。隨后場景隱去。

譚長華 （唱）昏沉沉只覺得天地旋轉(zhuǎn)……

［譚長華倚扶長椅漸入睡。

［漸暗。音樂如夢如幻，夢境中王茂華、譚良才隱現(xiàn)。

王茂華 長華、長華。

［譚長華似醒，起身巡視聲音。

譚長華 （驚喜）啊？爸爸，茂華……

（唱）朦朧中似看見我的親人。

王茂華 長華，我看你的精神怎么有些萎靡不振啊？

譚長華 我精神萎靡不振？沒有哇。

王茂華 還不敢承認(rèn)。我總對你說，我受點傷沒關(guān)系，只要那幾個小孩平安無事就好了。爸，你說呢？

譚良才 茂華說得對，人活在世上就要多做對老百姓有益的事，要多考慮別人，不能只想著自己。

譚長華 你們倆是怎么了?好象我不支持你們似的。好了，只要你們平安無事，我就沒任何顧慮了。

王茂華 長華，如果我的傷病沒有好，或者說……

譚長華 （氣急）茂華！你說什么了！

王茂華 我是說如果……

譚長華 不許你說這不吉利的話！（緊摟著王茂華的身子，低聲而泣）我不能沒有你，我們的寶貝女兒不能沒有爸爸呀——

王茂華 （深情地）長華呀——（唱）

我深知人世間最難離的是骨肉親情，

牽動著每個家庭每個人的心。

你我都是人們教師，

應(yīng)該把親情上升到愛祖國愛家鄉(xiāng)愛人民。

沒有祖國的強盛，哪有家庭的溫馨？

沒有家鄉(xiāng)人民的富裕安康。

哪有幸福生活的安寧？

我雖然身負(fù)重傷安危難定。

只希望濟貧助困的優(yōu)良傳統(tǒng)代代傳承，

我雖然生死未卜身臨險境。

只希望家鄉(xiāng)的親人別擔(dān)心，

若有不測要堅定。

你要把女兒撫養(yǎng)成人，

告訴她人生不可嫌清貧。

防微杜漸學(xué)那賢德人，

告訴她傾心愛國愛人民。

自尊自愛更有感恩心，

告訴她愛崗敬業(yè)勤發(fā)奮。

虛心學(xué)習(xí)求上進，

告訴她無私奉獻桑梓情，

不做數(shù)典忘祖負(fù)義人。

千囑咐萬叮嚀，

你要理解我的心。

家鄉(xiāng)貧困我焦慮，

鄉(xiāng)親有難我痛心。

能幫人民做好事，

再苦再累也歡欣。

長華呀——

我已向黨遞交申請。

立誓像金子般發(fā)亮，

把一生交給黨交給人民。

譚良才 茂華說得對！長華，你可要好好向茂華學(xué)習(xí)呀！

［天幕上出現(xiàn)曙光。王茂華、譚良才漸隱。

譚長華 （漸蘇醒）呀！（唱）茂華他夢中話把我震醒，

似要我增力量振奮精神。

一時間頭腦清晰心漸寬，

星月隱曙光照又是清晨。

［突然急救室內(nèi)響起急促的報警聲。

［院長領(lǐng)著多名醫(yī)生、護士跑步過場。

譚長華 （詢問）茂華怎么了？不會有危險吧，院長……

小紅母女 院長！

院 長 大家聽我說，搶救期間，希望家屬多配合，不要打擾……（急下）

［譚長華焦灼不安來回鍍步。

小 梅 （哭喊）王老師！你一定要挺住啊——

小 寶 王老師，我相信你挺得住的！

［小紅娘慌忙跪地求蒼天保佑。

小紅娘 求求四方神靈，要保佑好人平安——

譚長華 茂華……

［生命體癥檢測儀的脈搏、呼吸聲由強慚弱，直至無任何回音。

［靜場。

［院長邁著沉重的步伐上。

譚長華 （驚恐地）院長，我老公他……

院 長 （沉痛地）我們己經(jīng)盡力了。請家屬節(jié)哀順變吧！（嘆息的下。）

譚長華 啊！（呆立）

小梅母女 譚老師，譚老師！［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小紅娘 （接電話）喂，哦！是譚廠長？……我讓她自己跟你說……（對譚長華）你爸爸問王老師的病怎么樣了……

譚長華 （沉重地接過手機）爸爸……

譚良才 （聲音）長華呀，茂華現(xiàn)在怎么樣啊？聽護士說茂華病情好些了？

譚長華 （強忍悲痛）是，是好些了……

譚良才 他能不能下床啊？

譚長華 （失控地）茂華他……（突然忍住）他能下床，能下床……

譚良才 哎，你的情緒不對啊，不會有什么事瞞著我吧？

譚長華 沒有……爸爸，你要安心治療，我一定……一定好好照顧茂華，把你的話告訴他，告訴他……（急關(guān)手機，失聲慟哭）茂華——！

［歌聲：撕心裂肺一聲喚，

震動神州萬般情。

蒼天為之垂熱淚，

江河濤濤流不盡。

［一個一個的群眾手持鮮花默默前行，過場。

譚長華 茂華，你就這樣離我和女兒遠去么？……你看看我倆的結(jié)婚禮物，這雙旅游鞋你舍不得穿，這件大衣我也舍不得穿，因為這是見證我倆難分難舍的情意。我知道，你一定舍不得離開我和女兒，可我呢，更舍不得離開你呀！茂華！茂華——

（唱）千聲喊，萬聲喚，

喊不來春風(fēng)化雨潤物語，

喚不回似水柔腸百日

恩，

好不痛心……。

結(jié)婚兩年整，

愛家鄉(xiāng)、愛學(xué)生，心心相印。

油茶林中談教學(xué)暢想未來，

溪水橋畔思考題月月?lián)Q新。

不羨牡丹開花耀人眼，

只學(xué)春蠶吐絲暖他人。

你說過要讓生活更美好，

孝敬長輩共度好光陰。

你說過要把孩子撫養(yǎng)大，

手把手教他怎做人。

你說過為人師表嚴(yán)律己，

莫負(fù)人民教師好名聲。

你說過勤儉持家莫攀比，

守得清貧最安寧。

你說過要和我白頭到老，

一輩子和我心貼心。

你說過蓋棟新房把我接進門，

你我熱熱鬧鬧高高興興補辦婚慶。

有多少知心話還沒說夠，

有多少美好心愿還沒完成。

現(xiàn)如今你離我遠去太殘忍啊 … … ，

撇下長華少知音……。

［王茂華隱出。

王茂華 （唱）勿流淚，莫悲憫，

青山不改雁留音。

油茶林里常作伴，

碩果累累結(jié)豪情。

［小梅與胡小寶，小紅娘，李嫂，黃嬸等群眾跟上。

小 梅 王老師！（唱）忘不了你語重心長諄諄教導(dǎo)，

胡小寶 （唱）

忘不了你激勵學(xué)生勤發(fā)奮。

憨 伯 （唱）

忘不了你平日幫助殘疾人，

老 人 （唱）

忘不了你關(guān)心老人情意深。

李＼黃 （唱）

忘不了搶救小孩出火海，

你是我們的大恩人。

眾 （合唱）你是我們的好教師，

你是鄉(xiāng)親們的貼心人。

［收光。

第六場 尾 聲

［清明時節(jié)。

［幕啟。天幕上呈現(xiàn)累累碩果的油茶林。一束光照著譚長華的身影。

譚長華 茂華，今天是清明節(jié)，鄉(xiāng)親們又給你獻花來了……你知道嗎？彭小梅同學(xué)大學(xué)快畢業(yè)了，胡小寶在部隊當(dāng)排長了，你該放心高興了吧？

胡小寶 王老師，我胡小寶建養(yǎng)雞場的想法沒有變，我們部隊里有養(yǎng)雞場，我會在那里學(xué)習(xí)養(yǎng)雞技術(shù)，將來復(fù)員轉(zhuǎn)業(yè)后，一定兌現(xiàn)我對你的承諾。

［王茂華畫外音：好啊，

老師永遠支持你。

彭小梅 王老師，我?guī)煼洞髮W(xué)快畢業(yè)了，畢業(yè)后我決心當(dāng)一名普通教師，在貧困山區(qū)任教，像你一樣熱愛教育事業(yè)。

［王茂華畫外音：老師衷心祝福你。

譚長華 茂華，我爸爸領(lǐng)著孫女，你的女兒看你來了。

王茂華 （隱出）啊，我的寶貝女兒長這么高了！長華，辛苦你啊！

譚長華 茂華，你在鄉(xiāng)親們的心里一直是位了不起的英雄，這就是你想要的存在感嗎？

王茂華 看得出來，你對我短暫的人生存有疑惑，說我是英雄，是高看我了，我只是一個平民百姓，在生之時做了一件自己應(yīng)該做的事。

譚長華 可你生命沒了，拋下了我，還有你的女兒。

王茂華 長華，你……

譚長華 你是感動了中國，但感動不了我，我……記恨你！（悲泣）

王茂華 長華，我知道，你還沒有從悲痛的陰影里走出來，都這么多年了，不應(yīng)該呀！你想想歷史上的岳飛、文天祥還有革命戰(zhàn)爭年代里的方志敏，就不難理解我為什么會冒著生命危險去烈火中搶救小孩，如果不這樣做，我還配做人民的教師？連起碼做人的道德良心都沒有，還有什么臉面活在這世界上？當(dāng)時你也在場，不也奮不顧身想去搶救么？因為我們都有道德信仰！

譚長華 可我……

王茂華 長華，你應(yīng)該振作起來，開始新的生活，忘了我吧。

譚長華 我忘不了，我失去了你……心里多痛苦多難受，你就不痛苦難受？

王茂華 我……我當(dāng)然和你一樣痛苦難受，因為我舍不得離開你啊，離開女兒，離開親人，離開學(xué)校的老師同學(xué)，離開家鄉(xiāng)的父老鄉(xiāng)親……可我……還是要選擇安慰你……也許只有痛苦的回憶才懂得珍惜，但愿在珍惜中獲得一種解脫，在珍惜的歲月中，看看家鄉(xiāng)實現(xiàn)小康美景，聽聽好人文化最強音，豈不快哉樂哉！

［紅土情歌主旋律響起。

［歌聲起：山里茶油香噴噴，

油香來自油茶林。

年年茶籽掛滿枝，

滿枝都是紅土情，

都是紅土情。

［天幕上顯出真實的王茂華頭像，并顯現(xiàn)“感動中國”四個大字。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