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芬·賴歇爾+++亞歷山大·哈斯拉姆+++邁克爾·普拉托夫+馮澤君
如何當領導
“今天,我們一起目睹了國家的災難,兩架飛機撞向世界貿易中心。這顯然是一起針對美國的恐怖主義事件。”2001年9月11日,美國總統布什在佛羅里達薩拉索塔(Sarasota)的埃瑪·T·布克小學發表演講,并承諾一定會“逮到犯下這一罪行的家伙”。乍一聽,這些聲明沒有什么特別,卻在細微處顯示出布什的領導技巧。激進的新領導理論認為,布什的“9·11講話”包含了他在執政早期鞏固政治地位的重要策略。
近年來出現的一種新領導力理論(領導力表現理論)認為,高效領導者不能追求絕對權力,而應該努力了解民眾的價值觀、傾聽民眾的心聲、知道他們的立場,并付諸行動。這里所說的領導力是指引導追隨者需求的能力,而不是利用獎懲使他們順從。
好的領導需要選民的支持與合作。新的領導心理學理論認為,領導不只是一個上行下效的過程。要取得民眾的信任,領導者必須設身處地為他們著想,而絕不能高高在上發號施令。在“9·11講話”中布什大量使用“逮到”“那些家伙”之類的口頭語,成功地將自己塑造成美國人民的代言人。
領導心理學的變遷
100多年前,德國著名政治學家和社會學家馬克思·韋伯(Max Weber)提出了“魅力領袖”這一概念,并預言:“如果沒有這樣的領袖出現,工業化帶來的將不是繁榮,而是如極夜般的黑暗與艱險。”從那時起,“魅力領袖”這一說法就隨著云譎波詭的世事變遷不斷遭遇贊美與批判。第一次世界大戰后的混亂使許多學者將強有力的領袖視為救世主,但法西斯的橫行和二戰的教訓使很多人開始反對個性決定論。
于是,“權變模型”開始取代“魅力領袖”獲得學者青睞,這種理論更加注重歷史環境對領袖的影響。20世紀六七十年代,美國華盛頓大學著名社會心理學家弗瑞德·費德勒(Fred Fiedler)就認為,好的領導需要在個人能力與領導崗位要求之間尋求“平衡點”。
事實上,面對近年來魅力領袖理論的復蘇,人們重新對權變模型產生了質疑。特別是上世紀 70年代后期,詹姆斯·麥格雷戈· 伯恩斯(James MacGregor Burns)在社會轉型方面的著作中重提,只有具備特殊才能的領導才能使社會或集體成功轉型。
到底是英雄造時勢,還是時勢造英雄呢?我們的觀點是,在既定社會群體中強有力的領導產生于領導者和民眾之間的共生關系。因此,必須深入研究群體心理學。
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
社會認同感的出現使最能代表集體身份的人在群體中擁有最強大的影響力和領導力。也就是說,最優秀的領導者不僅是群體的一員,更是群體的象征,他體現出本群體區別于甚至優于其他競爭群體的特征。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布什在演講時總會出點小錯,結果拉近了與美國中部人民的距離。
不僅是語言,衣著同樣可以幫助領導者樹立形象。皮夾克和牛仔褲使布什儼然是一個普通人。同樣,已故巴勒斯坦領導人阿拉法特所披的頭巾,也代表了他所領導的人民大眾。
有些民眾更看重領導人的親和力和信譽,而不太在意其個人才能。這樣,太過精明的領導反而不能贏得公眾的信任,而布什就深諳此道。
融入群眾可以增加領導人的影響力,反之亦然。傲慢、不尊重群眾、不聽取群眾意見,就會減弱領導人的公信度和影響力;領導人和群眾收入差距過大,也會導致同樣的結果。金融家摩根(J.P.Morgan)表示,與他合作過的所有失敗的公司唯一的共性就是領導層收入過高。
公正至上
員工會把經濟上的不平等視為不公正,這也是不能支付領導層高薪的又一個原因。雖然對公正的理解因人而異,但是下屬通常會更尊重處事公平的領導。要做到公平就意味著領導必須自我節制、樂于奉獻。衣著樸素、反對鋪張浪費,就為甘地(印度獨立運動領導人)贏得了眾多的支持者。
不過,人們也不總是支持偏袒己方的領導。如果一個團體篤信公平,那么它的領導者必須恪守公平原則。在英國,如果一個議員在分配公共住宅時優先考慮本國家庭,就會招來慈善組織、宗教團體等的強烈抗議。好的領導不會依照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標準來行事,而是站在下屬的立場上考慮問題和制定政策。
語言的力量
最有效的領導者能賦予群眾某種社會認同感,讓大家感到他推行的政策正好表達了自己的信念。“87年前,我們的先輩在這塊大陸上創建了一個新的國家。她孕育于自由之中,奉行人人生來平等的原則。”在葛底斯堡講話的一開頭,亞伯拉罕·林肯就充分強調了平等原則,向民眾宣傳他的核心政治理念:民族統一和奴隸解放。
正如歷史學家蓋瑞·威爾斯(Garry Wills)所言,是林肯總統將平等提到了一個特殊的高度,把它說成是美國精神的試金石。林肯用極具煽動性的演講為美國人民塑造了一個自由夢。高效的領導懂得運用語言的力量引導群眾,以達成自己的政治理念。
(摘自《發現》)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