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照東,王璇子
?
淺議刑事被害人國家救助制度
潘照東,王璇子
(鄭州大學 法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1)
我國刑事被害人救助制度在實施過程中存在諸多窘境:民事賠償無法得到落實,刑事被害人合法權益缺乏有效保障,救助資金不足使得刑事被害人的境遇雪上加霜。為了更好維護受害人的合法權益,完善相關法律制度保障,設立專門的救助機構,實行多元化救助機制勢在必行。
刑事被害人;國家救助;權利保障;困境;完善
現行司法制度下,我國刑事被害人地位偏離訴訟中心焦點,刑事救助制度對被害人權益維護不足。為此,多數學者從經濟救助角度出發,提出設立國家補償制度。但從受害者角度看,受害者在刑事案件中所受到的傷害并不只是經濟救助就可以彌補的,其因身體上受到傷害而導致的心靈創傷更需要得到關懷與救助。本文試圖從刑事司法人文關懷角度出發,主張對刑事被害人設立專門救助機構,探討何以建立經濟救助與心理疏導多元化、全面恢復性救助制度。
“被害人”這一名詞,其本源來自拉丁文,原意為古時宗教儀式上向神明祭祀的貢品,而在現代文明的語境中通常指遭受傷害或迫害的人[1]。日本學者大谷實教授認為,“被害者即是指身體、生命等個人法益受到犯罪侵害的人”[2]。在我國,刑事被害人這一概念經歷了一個由產生到逐步發展完善的過程。從犯罪學的角度看,加害人的不法侵害行為是被害人產生的前提條件。但在刑事訴訟法學中,人們更多的是從訴訟程序層面界定被害人。而站在刑法學立場講,界定被害人概念,綜合考慮了犯罪與訴訟程序因素,被害人被置于整個刑事法的高度進行定義和剖析。因此,刑事被害人作為《刑法》以及《刑事訴訟法》的調整對象,站在不同的部門法立場以及學科領域會出現略有差別的定義。從刑事被害人的救助層面看,刑事被害人的外延應當相對擴張,即在刑事案件中身體、心理以及合法財產等各方面遭受損失與傷害的人,都可稱為刑事被害人。
1985年,第七屆聯合國防止犯罪和罪犯待遇大會將“刑事被害人”定義為:“個別或集團因違反會員國現行《刑法》或禁止濫用職權犯罪之法律作為或不作為而受到生理上或心理、情緒上之傷害或經濟之損失或基本權利上之重大損失之人。”按照聯合國保護刑事被害人權益的基本原則的規定,刑事被害人的界定不受加害人是否被發覺、逮捕、起訴或判罪的影響,也不受加害人與被害人之間有無親屬關系的限制,同時被害人一詞也包括直接被害人的近親屬或其所扶養的人以及為救助危難之中的被害人而受傷的人①。
這里主要介紹學界有代表性的幾種理論。
1. 國家責任說
國家責任說產生于20世紀60年代的刑事被害人救助運動,其思想源自法國思想家盧梭。在《社會契約論》中,盧梭論述了國家與公民的關系:公民將手中的部分權利讓渡給國家,國家利用這些權利建立起暴力機構、法制機構、矯正機構來保護公民的人身財產安全。在公民受到傷害的時候,國家在行使維護社會穩定公平正義權力的同時,有義務對公民受到的傷害和損失進行補償。這是一種契約關系,保護公民是國家的責任,當國家未能履行其義務時,國家自然需要對公民進行救助。這是現代有關刑事被害人救助制度的重要理論支撐。
2. 社會福利說
相較于國家責任說從責任的角度強調國家對被害人所受的損失有救助義務,社會福利說更多是從社會道義角度考慮問題:社會成員創造財富,應當由社會成員共享社會財富,當社會成員受到損失,政府社會出于道義考慮,應當對其進行救濟;國家在控制社會財富的同時,對社會成員應當有一定的福利政策,以保證社會成員的生活;在犯罪發生后,被害人因受到傷害而需要公共保障的時候,國家應當對其進行適當的救濟。這是國家為控制社會財富而承擔的責任。
3. 社會保險說
社會保險說是基于社保體系而建立的,它力求將被害人作為特殊群體,以便有針對性地對其進行幫扶救助。這種幫扶救助不同于社會福利體系,而是通過保險的保障對特殊的被害人群體進行直接援助。國家通過社保體系的完善保護不特定人群的安全,這類似于公民與國家簽訂保險契約,由社會全體成員對風險進行分擔,以此來避免或減輕被害人獨自遭受某種風險帶來的損失。
除上述幾種理論外,還有社會契約說、公共援助說、訴訟參與說等,都試圖從不同角度對刑事被害人救助制度的合理性進行分析,為被害人救助制度提供理論支撐。總的來講,刑事被害人救助作為一種國家責任,是當今社會的一種共識。對于一個國家而言,不論其制度、意識形態如何,它都具有維護社會穩定,為國民提供和諧安逸生活環境的義務,故而在公民受到不法侵害而無法得到及時救助時,國家具有承擔保護以及救助陷入窘境的刑事被害人的責任[3]。
2004年2月,山東省淄博市開始進行刑事被害人救助的相關工作,并出臺了《關于建立刑事被害人經濟困難救助制度的實施意見》,是全國范圍內首先開展刑事被害人救助工作的地區。2005年12月,中央政法委發布《關于切實解決人民法院執行難問題的通知》②。2009年3月,中央政法委等8部委聯合下發了《關于開展刑事被害人救助工作的若干意見》,第一次從國家層面對刑事被害人救助工作進行指導。
隨后在結合前期調研成果的基礎上,中央政法委、最高檢察院、最高法院逐步提出了關于開展刑事被害人救助工作的若干意見,對開展刑事被害人救助工作的總體要求、基本原則、救助對象范圍及標準、救助資金保障與管理、救助的審批與發放等基本問題作了原則規定。各地檢察院、法院單獨或者聯合當地政法委等有關部門陸續開展了刑事被害人救助工作。省市機關也根據當地的具體情況制定本地的救助條例。部分地區就刑事被害人救助問題還出臺了專門的地方性立法?③。
經過幾年的探索和試行,在新一輪的司法體制改革中,為進一步細化、明確刑事被害人的救助制度,2014中央政法委6個部門共同制定了《關于建立完善國家司法救助制度的意見(試行)》,對刑事被害人救助制度進行了系統的規定,通過對救助對象、方式、資金等的規范,統籌整個刑事被害人救助工作,確定了輔助性救助、公正救助、及時救助、屬地救助四種救助方式。《關于建立完善國家司法救助制度的意見(試行)》可以說是我國刑事被害人救助制度發展過程中的一座里程碑,將我國刑事被害人的救助工作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
1. 民事賠償難以落實
司法實踐中,在傳統“先刑后民”的司法理念影響下,人民法院往往在對被告人定罪量刑之后,才對刑事附帶民事訴訟的賠償問題進行審理。這樣,在被告人被定罪量刑之后,其是否執行刑事附帶民事賠償對其刑事處罰并無太大影響。所以,傳統的訴訟模式在某種程度上切斷了刑事審判與民事賠償的聯系,使得想要通過刑事附帶民事訴訟獲得賠償的被害人求償無門。刑事附帶民事賠償的執行程序在刑事訴訟法中沒有具體規定,實踐中更多的是參照民事訴訟法的相關規定。如果被告人沒有賠償積極性,而民事訴訟法關于拒不執行判決的懲罰措施如拘留等,對刑事被告人又沒有太大的約束力,這樣將直接導致刑事被告人肆意逃避自身的刑事附帶民事賠償責任。
刑事附帶民事訴訟的賠償執行難以落實,對于被害人而言無疑是不公正的。如果被告人有賠償能力,則被害人尚有希望從中得到賠償。但多數情況下,被告人及其家屬的經濟條件比較差,履行附帶民事賠償的能力差,而且在判決生效后,犯罪分子在監獄進行勞動改造,也沒有經濟來源可供執行,且罪犯服刑之后,其家人的生活也會受到一定的影響。這樣,民事賠償的執行效果必然大打折扣。刑事判決生效后,大多數罪犯認為自己對所犯下的罪過已經贖罪,主觀上的負罪感會逐步減輕直至消失,這將導致其主動賠償的積極性不斷降低,被害人在罪犯服刑后更難得到應有的賠償。
2. 精神損害賠償權缺失
我國《刑事訴訟法》規定了在被害人受到物質損失的情況下有權利提出刑事附帶民事訴訟,但刑事被害人因犯罪行為造成的身體殘疾或者心理傷害是難以消除的,不僅僅是被害人,其家屬也會承受一定的精神痛苦。但目前的救助措施僅有物質救助一種,精神損害的賠償尚無法可依[4]。我國《刑事訴訟法》雖然加強了對人權的保護,但對刑事被害人的精神損害賠償仍然處于不予受理的狀態。最高人民法院頒布的《關于刑事附帶民事訴訟范圍問題的規定》更是明確地將精神損害排除在刑事被害人訴訟救濟渠道的范圍之外,使得刑事被害人遭受的精神傷害難以得到彌補,這使得被害人處于更加不利的地位④。
刑事被害人救助制度建立的關鍵就是要有充足的救助資金。雖然我國社會治安較為穩定,但是巨大的人口基數依舊帶來了龐大的被害人群體,因此我國開展刑事被害人救助工作所需求的資金數額巨大。低下的案件破案率、判決執行率導致我國大量刑事被害人應該得到的賠償不能夠實現,有限的資金供給與巨大的救助需求之間的缺口成為制約救助工作開展的一大障礙。救助資金多為一次性救濟資金,對被害人來說只能算是杯水車薪。即便如此,各地方政府也難以支撐。救助需求與資金缺口的矛盾甚是突出。
除了資金的數量問題,資金缺乏來源也是一大問題。我國目前沒有對刑事被害人救助資金來源進行明確規定,這也導致各地的救助資金管理相對混亂,有的地方通過地方政府資金進行救助,也有的地方通過救助機構自籌方式展開救助。資金來源渠道的混亂也導致救助資金發放的不穩定。有限的資金,對于一次性救助工作已顯得捉襟見肘,而對于展開持續救助等長久性救助工作更是難以為繼。
我國刑事訴訟程序遵循國家追訴主義,刑事司法的對象多針對加害人,刑事司法要確定加害人的刑事責任并加以懲戒,而被害人則被邊緣化,被害人的包括賠償權在內的各種合法權益無法得到保障。法律對人權的保障體現在訴訟法的各個方面,在傳統的刑事訴訟程序中,被告人的權利保障、國家刑罰權的實現被不斷地強化,被害人和被告人的權利保障處在一種失衡的狀態。刑事犯罪中,產生犯罪人的同時也帶來了數量巨大的刑事被害人群體。這些被害人及其家屬大多難以得到加害人的賠償,或者因加害人的賠償數額過低而陷入生活窘境。雖然我國在司法實踐中實施的刑事和解制度將與犯罪人切身利益緊密相關的量刑情節同民事賠償相聯系,使得被害人的角色及其權益得到犯罪人的重視,但是刑事和解制度適用案件范圍較為有限,僅限判處刑罰為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的案件。與之相對應,在這類案件中適用刑事和解的被害人范圍也較為狹隘,遠不可滿足大量因嚴重暴力犯罪而受到傷害的刑事被害人的賠償需要。我國現行的刑事訴訟程序對被告人權利的保護程度遠比保護同為刑事案件重要一環的被害人要高,從立案到審結,被告人所享有的各項權利嚴密保護了被告人的合法權利。在國家追訴主義背景下,刑事訴訟法更多關注的是案件的社會效益,即穩定社會秩序,維護刑法權威,而作為個體的被害人的權益則被有意無意地忽略了。被害人在受到侵害之后,除了在自訴案件中有訴訟權利外,在公訴案件中的訴訟地位幾乎等同于證人,這種地位讓被害人在維護自身權益中處境尷尬,對判決不滿的被害人甚至沒有上訴權,只有向公訴機關提出申訴和抗訴的權利,而是否抗訴的決定權也在公訴機關。公訴機關在辦理案件時,對被害人的權利重視不夠,在這種情況下,被害人權益保護就可能成為一紙空文。
被害人救助制度建設自2009年提出后,各地的試點工作開展迅速,中央也多次提出意見,鼓勵各地因地制宜制定符合本地特點的規章制度。2015年12月,中央政法委等6個部門共同制定了《關于建立完善國家司法救助制度的意見(試行)》,對刑事被害人救助工作的細則進行了系統規范。我們認為,隨著救助工作的不斷完善,僅僅由各部委出臺救助意見,將不能滿足刑事被害人對救助的需求,長久之計還需通過立法建立國家層面的刑事被害人救助制度,將解決刑事被害人因刑事犯罪導致的現實困難納入國家救助制度。
我們認為,國民經濟的穩定發展給建立完善的刑事被害人救助制度提供了相對充足的物質基礎,從2009年至今,各地刑事被害人救助的試點工作也給刑事被害人救助立法提供了寶貴的實踐經驗,同時國內外學者多年的理論研究也為刑事被害人救助制度立法提供了理論支持。所以,目前我們可以在現有制度的支撐下,總結多年實踐的經驗教訓,將刑事被害人救助制度置于國家立法層面,使其與國家賠償制度一樣成為國家司法救助的支柱,發揮其應有的作用。
根據《關于建立完善國家司法救助制度的意見(試行)》的規定,因犯罪行為造成損失、案件無法偵破或不起訴而沒有獲得賠償的被害人有獲得救助的權利。實踐中,需要施以救助的刑事被害人多存在于暴力犯罪案件之中,其重傷致殘甚至死亡的情形較為普遍。此種情形下,被害人生活陷入極端的困境,對其進行及時有效救助顯得尤為重要。但是,一方面,傳統機關辦事效率低下被廣為詬病,另一方面,受到犯罪侵害而陷入困境的被害人群體多數不清楚救助的途徑與方式,分散的救助機構無疑給這些被害人尋求救助增加了難度[5]。同時,實踐中由于沒有一個統一的救助機構,各部門各自為政,互不聯系,不斷出現數個部門“重復處理”“互相推諉”等現象,這也極大地浪費了司法資源。所以,建立一個專職救助機構勢在必行。我們認為,由各地政法委牽頭成立當地的刑事被害人救助機構,對刑事被害人救助事宜統一安排、一體化辦公,不僅可以節省各單設機構的人員分配,更能節省被害人救助的實現時間,實現救助的及時性,充分體現黨和國家的司法關懷[6]。
1. 經濟救助
立足于國家層面,設立“刑事被害人國家救助基金”,作為全國主要的刑事被害人救助資金來源,由國家財政撥付且專款專用,主要用于刑事被害人一次性的現金救助。該基金要面向社會公開并接受監督,其來源以罰金、沒收財產、沒收違法所得所帶來的財政收入為主,每年由中央財政按預算向各省專門救助機構核撥。該基金也可以拓寬資金來源,與紅十字會等大型公益基金建立合作,以減輕國家財政壓力,其主要用途是解決刑事被害人在一次性現金救助后的生活困難、子女上學困難、贍養困難等生活問題,讓被害人對社會重拾信心,重新融入社會,以實現社會的公平正義與和諧穩定。
2. 心理救助
刑事案件發生以后,隨著案件偵辦程序的不斷深入,被害人情緒的波動會不斷增大,在這個過程中,被害人容易滋生對加害人的仇恨,以及對社會的抵觸等消極情緒。被害人的這種消極情緒如果沒有得到合理的引導和安撫,極易產生極端心理,進而發生針對加害人或社會的極端暴力犯罪等報復性行為。其所以如此,是因為嚴重危害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對人精神的傷害是巨大的,因加害人犯罪而導致精神失常的被害人,在缺乏監護的情況下,對自身或社會都是不穩定因素,特別是女性被害人以及未成年被害人,她們的生活和未來都有可能因為犯罪而走向不幸。在司法實踐過程中,被害人在受到一次傷害后,因為加害人“無罪”或無法歸案等原因而喪失經濟賠償的權利,這對被害人來說是難以接受的二次傷害。在這樣的打擊之下,被害人可能會選擇通過信訪的渠道尋求幫助,也可能在求助無果的情況下,因長期心理失衡而產生對社會的不信任和對加害人更大的仇恨,在同態復仇思想的影響下,做出更為激烈的自助行為,甚至進行社會報復,造成犯罪的再次發生。因此,為了維護社會的穩定,削減被害人對犯罪人的仇恨,消解對社會的不滿或報復心理,撫慰被害人及其家屬所受的精神創傷,防止被害人向犯罪人轉變,由專門的機構或組織對刑事被害人進行心理疏導和撫慰,不僅是必要的,而且是極其重要的。唯有如此,才能達到維護社會穩定,構建和諧社會的目的。
對刑事被害人的救助不同于其他司法救助,可以說它是遭受不法侵害受害人的最后希望,應更加嚴謹和規范,它不僅需要制度的支撐保障,更需要全社會的積極參與和配合。保障人權以及刑罰輕緩化是當今世界刑事司法的潮流。在新形勢下,我們應將對刑事被害人的救助置于與司法公平正義和社會和諧發展的高度予以重視,既要重視犯罪人的合法權益,也要維護刑事被害人的合法權益。刑事被害人救助制度的建立不僅符合當代世界刑事司法的主流精神,更是構建和諧社會的有力保障。
①1985年11月29日聯合國大會第40/34號決議《為罪行和濫用權力行為受害者取得公理的基本原則宣言》首次以聯合國宣言的形式規定了保護刑事被害人權益的基本原則。
②《關于切實解決人民法院執行難問題的通知》中明確提出“探索建立解決特困群體案例執行的救助辦法”。
③2009年,無錫市人大常委會通過的《江蘇省無錫市刑事被害人特困救助條例》成為我國首部關于刑事被害人救助的地方性法規。
④最高人民法院頒布《關于刑事附帶民事訴訟范圍問題的規定》第1條規定:“因人身權利受到犯罪侵犯而遭受物質損失或者財物被犯罪分子毀壞而遭受物質損失的,可以提起附帶民事訴訟。對于被害人因犯罪行為遭受精神損失而提起附帶民事訴訟的,人民法院不予受理。”
[1] 黃冬陽.試論我國犯罪被害人損害救濟訴訟模式的完善[J].東南司法評論,2008:407–418.
[2] 大谷實.犯罪被害人及其補償[J].黎宏,譯.中國刑事法雜志,2000(2):120–124.
[3] 趙國玲.被害人補償的國際動態與國內立法研究[N].檢察日報,2007-08-24(3).
[4] 陳景敏.論和諧社會語境下刑事被害人國家救助制度的構建[J].政法論壇,2008(4):187–194.
[5] 趙國玲,徐然.被害人救助的公眾認知與立法選擇[J].國家行政學院學報,2014(6):65–69.
[6] 李綦通.論我國犯罪被害人救助制度的構建:以恢復性司法理念為視角[J].山東警察學院學報,2007(5):97–100.
〔責任編輯 葉厚雋〕
2018-03-27
潘照東(1993―),男,滿族,河南鄭州人,碩士研究生;王璇子(1994―),女,回族,河南駐馬店人,碩士研究生。
D925.2
A
1006–5261(2018)04–0043–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