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賢明
喔喔喔、喔喔喔,幾遍報曉雞鳴。
東山頭上,調皮地露出一張笑臉,泛著紅暈,羞答答的,喚醒了寂靜的大地。
剎那間,一縷朝霞,噴發而出,翻山越嶺,灑在安詳的彈子山上,搜尋著樹林中,幾幢低矮的老瓦房。
唯一的老黃牛、幾只小狗、雞和早起的鳥兒,在互相挑逗、打鬧。
白發老爺爺,在隨處都是倒房、長滿雜草的小道上散步,
吸著新鮮空氣,融進了早鬧的高潮。
等來的是一片寂靜,伴著三兩炊煙。
織染成一幅,凄美的鄉村圖畫。
眼前凄美的畫,把我穿越到童年時代。
楊彎,多熟悉親切的名字。是楊姓幾百年來,在彈子山前夢的實現。
和所有的老屋場一樣,以祖堂為軸心,百來戶人家,周邊放射散開。
祖祖輩輩,種著自己的耕地,喝著甘甜的山泉。
互幫互助,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柴木家具上一塵不染。
每天清晨,最悅耳的是朗朗的讀書聲,孩子們的嬉鬧,伴著一張張懵懂的笑臉。
無憂無慮,無需擔心讀書用的房產證、戶籍證……更不需要擇校、分片。
鐺、鐺、鐺下課鈴響,背上花布書包,
沖向廣闊的田野,盡情地享受著馨風、陽光和碧空。
有的騎上水牛,跳入荷塘,頭戴荷葉,戲著清香的蓮。
有的爬上樹梢,掏著鳥蛋,鳥媽媽嘰嘰呱呱,叫得可憐。
每當傍晚,夕陽西下,余暉照在老屋的炊煙上。
一根根彩色的煙柱裊裊升起。在輕風的蕩漾下,四處綿延,給老屋遮上炫麗的面紗,顯得更靦腆。
在屋檐下,兩鬢花白的婆婆,牽著孫兒,扶著拐杖,望著遠方的塘壩。
只見騎牛的牧童,扛著農具的,挽著褲腿的,挎著菜籃子的,哼著小調,唱著紅歌,披著夕陽,散落到每個屋檐。
這就是老屋場的詩,田園的畫。無需潑墨,無需披擦。
這畫已經烙在記憶里,刻在心里,定格在上個世紀。
隨著我們的長大,像蒲公英的種子一樣,飄向天之盡頭,海之瓊崖。生根發芽。
只有老屋的炊煙,依舊還在等……盼……
再回首,老屋的田地里也慢慢、慢慢長出了樓房、街道、工廠。
還在傳染……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