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對宋代朝臣的影響

王淵希

摘 要：北宋時期，朝中大臣的言行因范仲淹的模范作用，發(fā)生了積極向上的變化。范仲淹品行高尚，憂國憂民，忠而忘身，政績顯赫，其思想和行動在當時獨樹一幟，并深深影響和帶動了朝中大臣，產(chǎn)生了一定的積極作用。

關(guān)鍵詞：范仲淹；北宋；朝臣；精神面貌

宋代朝中大臣的獨特精神風貌引起了我的注意。讀岳陽樓記，范仲淹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精神，讓人十分感嘆。現(xiàn)實中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呢？我查閱了有關(guān)史書，了解了他超出常人的思想和行動。古人所謂三不朽：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①從這個標準來看，范仲淹無論立德、立功還是立言方面，均可謂既無愧于當時，亦足以留名于后世。

1 安貧樂道，品行高尚

范仲淹的成長經(jīng)歷并非一帆風順，而是帶有幾分坎坷，“二歲而孤，母更適長山朱氏，”從母在朱姓家中長大，但他“少有志操”，為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以近乎苦行僧的勁頭刻苦求學，寄居在長山醴泉寺讀書，“晝夜不息，冬月憊甚，以水沃面；食不給，至以糜粥繼之，人不能堪，仲淹不苦也。”②這種艱苦的生活，別人不要說受不了，就是看也看不下去了。在應天府書院讀書時，范仲淹的同學中有富家弟子見他終年吃粥，便送些美食給他。他推辭不過就收下了，但直到佳肴發(fā)霉也未嘗一口。別人見到問起來，他才滿懷歉意說：“我已習慣了喝粥，這次吃了你的美食，以后怕過不了原來的生活。”

古時，推動士人刻苦讀書的原動力，就是中舉、做官，因為讀書是做官的必要投資，讀書的預期收益很大，“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③，以前怎么苦都無所謂，只要做了官，情況自會天翻地覆，特別是在宋代優(yōu)禮士大夫的社會環(huán)境下，做官的待遇十分豐厚。但范仲淹做官后，盡管生活條件大大好轉(zhuǎn)，卻沒有象其他官宦一樣沉湎于物欲，奢侈浪費，而是始終保持了安貧樂道的本色，“以母在時方貧，其后雖貴，非賓客不重肉。妻子衣食，僅能自充。”不僅自己不浪費，還樂善好施，拿出薪俸幫助窮人，“而好施予，置義莊里中，以贍族人。泛愛樂善，士多出其門下，雖里巷之人，皆能道其名字。死之日，四方聞者，皆為嘆息。”②這種高尚端正的品行，在經(jīng)濟相對繁榮，社會奢靡成風的北宋中期，的確是卓爾不群，十分少見。

2 治國安民，政績顯赫

范仲淹刻苦求學，堅持“正心、修身”的目的，不是為了個人富貴，而是為了實現(xiàn)自己的政治理想——得為良相，治國安邦。他的所作所為充分證明了這一點。范仲淹27歲進士及第，至64歲在赴潁州任上去世，為官37年，所任職位不下十幾個，然不管身居何職，都恪盡職守，有所作為，取得了顯赫的政績。

為地方官時，范仲淹做到守土安民，造福一方。天圣二年（1024年），范仲淹任興化縣令，鑒于海防失修，海潮危害民田民宅，便主持在通州、泰州、楚州、海州沿海，修固海防堤堰。修成后，沿海鹽場和農(nóng)田生產(chǎn)有了保障，百姓亦得以安居。人們感激他的功績，把海堰稱做“范公堤”。

從歷史上看，范仲淹最大的貢獻，是在當朝主政時推行的革新運動。范仲淹入仕之時，北宋已建國80余年，各種社會矛盾日漸尖銳。在這種形勢下，當時的最高統(tǒng)治者宋仁宗為維護統(tǒng)治秩序，決意革新自強，于慶歷三年（公元1043年），將對西夏戰(zhàn)爭中表現(xiàn)突出的范仲淹調(diào)回京，改任參知政事，主持改革朝政，整頓吏治。范仲淹針對當時的弊病，提出“十事疏”，主張明黜陟，抑僥幸，②注意農(nóng)桑，整頓武備，推行法制，減輕徭役。這些主張在宋仁宗的支持下，陸續(xù)得以推行，史稱“慶歷新政”。因為保守派的反對，新政一年后又被廢除。這次改革雖然失敗，卻大大推動了北宋朝臣議政參政之風，宣傳了改革自強的思想，成為王安石變法的借鑒和前奏。

3 建言獻策，憂國憂民

基于“憂國憂民、以道自任、慨然有志于天下”的堅定思想和政治信仰，范仲淹在“立言”方面，也是表現(xiàn)十分突出，為當朝士大夫做出了表率。這種“立言”主要表現(xiàn)在兩方面，一是寫詩著文，明心志，表心聲。新政失敗后，范仲淹貶知鄧州，慶歷六年（公元1046年）秋，已經(jīng)58歲的他在游岳陽樓時，想起世事多艱，時弊未除而身已老，有感而發(fā)，寫成著名的《岳陽樓記》一文，其中有一段被時人廣為傳誦：

嗟夫！予嘗求古仁人之心，或異二者之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乎！

這段話，集中表達了范仲淹一生所追求的理想信念，是他心系國家、憂國憂民思想的高度概括。

范仲淹立言的另一個表現(xiàn)，就進諫言事，不平則爭，雖多次遭貶，毫不畏懼。他的仕宦經(jīng)歷，可以說是屢諫屢貶、屢貶屢諫的過程。天圣七年（1029），仁宗率百官給攝政的章獻太后祝壽。范仲淹認為太后壽辰是私家事，在家里祝賀就行了，不應該在朝廷上接受百官朝拜。“奉親于內(nèi)，自有家人禮，顧與百官同列，南面而朝之，不可為后世法。”不僅反對，“且上疏請?zhí)筮€政，不報。”②這自然觸怒當權(quán)者，被貶之陳州。

在封建君主專制時代，臣子進諫奏事雖可起到減少政權(quán)失誤的作用，但所冒的風險也很大，往往要付出個人的前途乃至生命的代價。雖然連續(xù)幾次遭貶，但范仲淹毫不畏懼，也不后悔，如果沒有強烈的責任感與事業(yè)心，沒有極大的忠誠和忘我的精神，很難做到這一點。在范仲淹的感染下，朝中一些官員大膽的站出來，直言進諫，奮起抗爭，歐陽修等幾個大臣也因進諫無果，甘愿隨范仲淹一同被貶。

總之，范仲淹以其憂國憂民、為國為民而正道直行、勇往直前的行動和思想，為宋代大臣做出了表率，贏得了正直之士的普遍敬仰。

注釋：

① 左傳·襄公·二十四年

② 宋史（卷314）.范仲淹傳

③ 宋真宗趙恒.勸學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