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經驗積累，更重視調查研究
——工程咨詢行業智庫建設的幾點思考

劉 潔

一、黨中央國務院歷來重視智庫建設

早在1989年三、四月間，胡喬木同志在美國訪問，做了一次學術演講，介紹中國共產黨和中國政府怎樣決策，專門介紹了中國領導層的五種決策方式，第二種方式就是加強咨詢機構的作用，其中提到了中國國際工程咨詢公司（以下簡稱中咨公司）。胡喬木同志是我黨著名的理論家，“黨內一支筆”，以他在黨內的地位和身份，能夠在演講中提到中咨公司，也從一個側面反映出咨詢機構在中央決策層的份量。這篇演講收錄在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胡喬木文集》第二卷273頁上，題目叫《中國領導層怎樣決策》。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面對新形勢新任務，為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和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高度重視智庫建設，提出了一系列智庫建設新理念新思想新戰略，主要包括以下內容，一是提出要加強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二是明確要求把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作為一項重大而緊迫的任務切實抓好，體現了黨和國家對高質量智庫的迫切需要和殷切期望；三是對智庫建設的重點任務和方向作出了明確的戰略部署；四是給各類智庫提出了明確的研究方向、任務和重大研究課題；五是明確指出了智庫體制機制建設、組織建設和管理方式改革創新的方向；六是對黨校智庫、統一戰線政協智庫、國防軍隊智庫、智庫外交、“一帶一路”智庫網絡等各類智庫建設提出了明確要求并提出了一批重大決策咨詢題目；七是明確指出當前智庫建設存在的問題，具體指導當前智庫建設；八是召開智庫專家座談會，以上率下帶頭落實“加強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決策部署；九是要求黨委政府要高度重視智庫建設。

二、建設行業智庫的條件已經成熟

2017年2月6日，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第三十二次會議審議通過了《關于社會智庫健康發展的若干意見》（以下簡稱《意見》）。《意見》要求規范和引導社會智庫健康發展，對發揮民間智力、為黨和政府決策服務具有重要意義。要堅持用黨的理論和路線方針政策引領社會智庫建設，堅持把社會責任放在首位，以服務黨和政府決策為宗旨，以政策研究咨詢為主攻方向，緊緊圍繞黨和政府決策的重大課題開展咨詢研究。要優化發展環境，拓展社會智庫參與決策服務的有效途徑，完善社會智庫人才政策。要完善管理體制，建立重大事項報告制度和信息公開制度。

《意見》提出，保障社會智庫依法參與智庫產品供給。依法對待社會力量參與提供決策咨詢服務，社會智庫作為咨詢服務市場主體，可以依法獲取政府發布的決策需求信息，可以獨立或與其他智庫合作，依法參與政府部門以政府采購、直接委托、課題合作等形式開展的政策研究、決策評估、政策解讀等活動。

拓展社會智庫參與決策咨詢服務的有效途徑。建立社會智庫向黨政機關提供咨詢報告、政策方案、規劃設計、調研數據、意見建議的制度化渠道。涉及公共利益的立法、規劃、政策的制定和修訂，涉及人民群眾切身利益的決策事項，應通過舉行聽證會、座談會、論證會等多種形式，聽取社會智庫的意見和建議。發揮社會智庫優勢，委托社會智庫評估政策實施效果、評估預算決算執行效果、評估政府績效。探索建立決策部門對社會智庫咨詢意見的回應和反饋機制，促進政府決策與社會智庫建議之間良性互動。鼓勵社會智庫共享發展成果。

支持社會智庫通過平等參與承接政府購買服務開展研究咨詢活動。支持具備國際視野、政治可靠、德才兼備的社會智庫專家到國際組織任職。鼓勵、支持有條件的社會智庫申請聯合國經社理事會咨商地位，參與公共外交和全球治理，對外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提升國家軟實力，增強我國國際話語權。

據有關資料，2016年全球共有各類智庫6846家，其中北美洲智庫數量最多，有1931家；歐洲其次，有1770家；亞洲緊隨其后，有1262家。美國是世界上智庫數量最多的國家，達1835家。中國則是世界第二智庫大國，擁有智庫數量達435家。現在，許多學者專家都有這樣一個共識——智庫發展關系到國家政策的制定和社會及國際影響力，而中國智庫在新一屆政府高度重視下，開始進入了一個大發展時代，轉型發展中的中國比歷史上任何一個時期都需要更多高質量的智庫來為國家建言獻策。

三、工程咨詢行業智庫建設要基于經驗積累，注重調查研究

咨詢工作天然就帶有智庫色彩。工程咨詢行業智庫建設，一定要結合自身的工作實際和特點。這個工作實際和特點就是以各級各類重大項目評估和規劃為基礎，不以理論和學術研究為主。工程咨詢是基于實踐基礎的，也就是以大量項目評估和規劃編制為基礎的研究，這是工程咨詢行業智庫的獨特之處。工程咨詢行業的智庫建設大體有四種形式：

第一種形式就是重大項目的咨詢評估。對項目的技術經濟方案進行優化完善，一方面可以節約投資，另一方面可以提高投資效益，真正起到為國家投資決策把關的作用。“為決策把關”，這是國家對工程咨詢行業智庫的特殊要求，一般的智庫是不用為決策把關的。

第二種形式就是參與國家和地方重大規劃的研究。以規劃指導發展，是我國經濟建設的重要特點。參與國家、地方以及產業規劃的研究、編制過程就是把工程咨詢行業的經驗積累，結合當前和未來的發展趨勢提出判斷，將思想產品提供給政府部門、為政府部門所接受、從而上升為國家政策的過程。

第三種形式是為國家有關重要技術標準制定提供支持。比如中咨公司牽頭研究并起草的國家石油儲備有關工程項目建設標準已作為國家標準頒布執行，在重大石油儲備基地的項目建設中發揮了作用。

第四種形式是開展以重大課題研究為主的政策咨詢，這是工程咨詢行業智庫今后極為重要的方式和努力方向。

開展政策咨詢，要基于經驗積累，更要注重調查研究。

多年的評估咨詢形成的經驗積累，可以在關鍵時刻為國家政策的穩定性提供支持，也可以對突發事件和熱點問題及時做出反應。當年鐵路“7.23”事故、“塑化劑”事件、渤海溢油事件、日本“311”大地震等突發事件發生后，工程咨詢機構及時開展極富針對性的研究，向黨中央國務院報送了切實可行的政策建議，澄清了事實，保護了行業的健康發展。

加強調查研究更為重要。

調查研究不僅是我們黨的優良傳統，也是智庫建設必須遵循的基本原則。習總書記說過：“重視調查研究，是我們黨在革命、建設、改革各個歷史時期做好領導工作的重要傳家寶。馬克思主義的辯證唯物主義、歷史唯物主義世界觀和方法論，黨的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黨的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根本工作路線，都要求領導工作和領導干部必須始終堅持和不斷加強調查研究。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做到一切從實際出發、理論聯系實際、實事求是，真正保持黨同人民群眾的密切聯系，也才能從根本上保證黨的路線方針政策和各項決策的正確制定與貫徹執行，保證在工作中盡可能防止和減少失誤，即使發生了失誤也能迅速得到糾正而又繼續勝利前進。回顧黨的發展歷程可以清楚地看到，什么時候全黨從上到下重視并堅持和加強調查研究，黨的工作決策和指導方針符合客觀實際，黨的事業就順利發展；而忽視調查研究或者調查研究不夠，往往導致主觀認識脫離客觀實際、領導意志脫離群眾愿望，從而造成決策失誤，使黨的事業蒙受損失。”他指出一些領導干部不重視調查研究、不善于調查研究的問題還是存在的。有的走不出“文山會海”，強調工作忙，很少下去調查研究。有的滿足于看材料、聽匯報、上網絡，不深入實際生活，坐在辦公室關起門來作決策。有的自認為熟悉本地區本部門情況，對層出不窮的新情況新問題反映不敏銳，對形勢發展變化提出的新課題新挑戰應對不得力，看不到事物的發展變化是一個由量變到質變的過程，憑經驗辦事，拍腦袋決策。有的調研走過場，只看“盆景式”典型，滿足于聽聽、轉轉、看看，蜻蜓點水、淺嘗輒止。凡此種種，嚴重影響決策的科學性，妨礙黨的路線方針政策的貫徹執行，也損害領導機關、領導干部的形象。

黨的歷史上，毛主席的《尋烏調查》等一系列調查研究方面的著作，為制定黨在不同時期的政策發揮了重要指導作用，是我們學習的典范。

工程咨詢行業智庫是為黨和政府制定大政方針提供服務的，更要把調查研究作為頭等大事來抓。一些工程咨詢機構近年來在智庫建設方面取得的成績，也是得益于此。比如，中咨公司曾專赴東北地區實地考察了沈陽機床股份有限公司、沈陽鼓風機集團股份有限責任、沈陽遠大鋁業工程有限公司、中國第一重型機械集團公司、齊重數控裝備股份有限公司、哈爾濱電氣集團公司等企業，與企業負責人和工人同志們多次召開座談會，并對一線技術工人做了抽樣問卷調查。與此同時，還與中國勞動關系學院、中國一重職業技術學院等院校相關人員進行了座談，了解職業教育現狀。在調查研究的基礎上，寫了《東北地區部分裝備制造業技術工人隊伍初步調查與建議》，提出產業工人大軍建設是一個急需解決的理論和現實問題，產業工人隊伍作為工人階級的主體力量，它的興衰強弱將直接關系到黨的執政地位的鞏固和國家的長治久安。由于產業工人經濟地位的下降，其社會地位也每況愈下，導致工人階級僅在形式上或口頭上作為領導階級，實質上已經失去了社會的尊重與認同，直接導致許多家長想盡辦法不讓子女進工廠，即便孩子成了技術工人也要費盡周折把他們調到管理崗位。如果再不能實現產業工人隊伍的知識化、技能化、專業化并改變其社會地位，他們必將不能成為先進生產力的代表，這不僅無法完成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艱巨任務，而且會直接影響到“中國制造2025”戰略的實施和“中國制造”這一品牌的塑造，影響到偉大復興中國夢的實現。

中咨公司據此建議應將產業工人大軍建設上升為國家戰略，設立技術工人專項人才計劃，構建工人培養的長期穩定支持機制，切實提升技術工人隊伍整體水平，提高他們的社會地位和發展空間，這為后來《新時期產業工人隊伍建設改革方案》的出臺提供了重要參考。

四、工程咨詢行業智庫建設仍存在短板

隨著形勢發展，智庫建設跟不上、不適應的問題也越來越突出。對于工程咨詢行業來說，智庫建設還存在以下短板：一是行業統計沒有建立，行業總體情況不清楚；二是咨詢人員對國家政策的把握不到位，特別是對國家利益、地方利益和部門利益的關系處理不好；三是視野不夠大，僅僅局限于本單位的業務工作，對全局的關注度不夠，尤其缺少國際視野和國際比較研究；四是不接地氣，缺乏深入細致的調查研究。

為推動工程咨詢行業智庫建設的健康發展，中咨協會準備成立研究院，作為工程咨詢行業智庫建設的平臺，這個平臺是開放式的，主要起一個組織作用，還需要廣大會員單位的配合。衷心希望會員單位把自己開展政策研究的成果、做法、成效等及時互通有無，開展經驗交流，共同推進工程咨詢行業智庫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