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老師的倉庫

遐依

“咔”一聲輕響，庫老師轉動銀色鑰匙，從倉庫里走出來，并鎖上了門。

庫老師是程苗的班主任。那天，程苗來到學校，看到庫老師從倉庫出來，而且走路的樣子很像在飄。于是，她連續(xù)觀察了九天，發(fā)現(xiàn)庫老師每天都會進入那個倉庫，第二天早上再出來。

程苗把這件事告訴了同班同學寧鳴。身為班長的寧鳴決定拿到倉庫鑰匙，和程苗進去一探究竟。

課間，程苗正和寧鳴商量著具體作戰(zhàn)方案，班上忽然哀鴻遍野。一看黑板，原來是庫老師宣布的“最高指示”：外省夏令營活動已被學校取消，誰都不準報名。

“唉，長這么大，都沒出過這座城市。”程苗不禁唏噓，她是多么向往詩和遠方啊。世界到底有多大呢？如果一個人一生都只生活在一座城市里，那么世界對他來說，就只有一座城市這么大吧。

“明天的活動課是拔河比賽，我去拿器材時庫老師一定會給我鑰匙，到時候我們一起打開那個倉庫！”寧鳴把程苗的思緒拉了回來。

計劃趕不上變化，寧鳴突然被庫老師叫去給運動員搬水，程苗只好拿了鑰匙，獨自進入倉庫。

“咔——”門被打開了，程苗推門而入，走過一段黑漆漆的路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身處一條川流不息的大街中，而且所有人都懸浮在空中。一個拳頭大小的銀色圓球“飄”到程苗的腳邊，用激光銷毀了一片紙屑。

我也能走到空中嗎？程苗猶豫著，抬起腳。“天哪！我飄起來了！”驚呼聲引來路人的側目，但那個剛清理完垃圾、快要離去的銀色圓球似乎注意到了程苗，它轉過身，亮起了兩只藍色的小眼睛。

程苗見自己被“盯上了”，急忙返回，她跑到門邊，門剛好被打開，站在門口的是庫老師。

“程苗，跟我回去。”庫老師面容嚴肅。銀色圓球追了過來，機械語音傳出：“程苗，2017號倉庫學生，第一道指令，遣返！第二道指令，消除記憶！”

程苗被這句話釘在原地，猶如醍醐灌頂：“2017號倉庫？”原來，我們所在的世界只是一個倉庫，懸浮的世界才是真實的世界。難怪不讓我們去夏令營，因為我們的世界就只有一個倉庫那么大！庫老師晚上可以回到真實的世界生活……而我們……

圓球追至，眼看就要對程苗執(zhí)行指令。程苗抹去淚水，對庫老師喊道：“請讓我們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但冰冷的機械語音傳來：“即刻執(zhí)行！”

回到學校后，寧鳴問程苗倉庫里有什么特別，她回答：“就是一個倉庫，別瞎想了，回家吧。”說完，她牽起寧鳴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庫老師望著兩人的背影嘆息，到底是自己的學生，怎能忍心……所以，她才在消除程苗的記憶前，與她做了約定：“相信老師，我會將鑰匙交給你。在此之前，請先耐心等待。”

張曉瑪摘自《兒童文學》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