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間清晨

□湖北新洋豐肥業股份有限公司 龔麗

晨曦微茫的早晨，薄霧輕柔繚繞著寧靜的村莊。伴隨著晨雞的喔喔聲，沉睡了一夜的大地開始蘇醒，滋養著庭院生機勃勃的蔓藤。掐算昨夜入眠時間，是該弄醒熟睡的賽兒，想引他一同感受難得的良辰美景。隨手掀開布簾，一片大自然的景色撲面而來，扶芳藤把根須扎進松脆灰泥墻最小的縫隙；牽牛花纏繞倒勾著喬木，蔓延開整個田埂；葡萄藤卷須抓握著柵欄，努力向上伸展。賽兒鬧著要用玩具模型給它們澆水，我敷衍他說家里停水了，沒料想他脫口而出：“媽媽，沒水了可以讓和尚挑啊！”我竟無言以對3歲孩子的機靈，只好喚他爸爸配合假裝了一回和尚。

心里最向往的，是田埂邊的小河。沿田埂走到盡頭，綿長的河岸線夾著一條寬寬的河流。平日里，河面仿佛是靜止的，當朝陽照耀在波光粼粼的河面時，緩緩的流水才在群鴨的紅掌撥和魚兒的跳躍中向前涌動。

佇立河邊，我一邊拉住調皮的賽兒，一邊讓他數水里的鴨子，數來數去還是沒有數清到底有幾只鴨。于是，我便四處尋找薄薄的扁平小石塊，教賽兒跟著我往水里打水漂。兒時的功底尚存，我用食指和中指彈飛出一個又一個的小石塊，石片擦過河面向前跳彈最后沉入河底，只剩下一圈又一圈的水紋在河面漾開，久久不能平息。賽兒跟著我有模有樣地將小石塊夾在指尖，還是只能將石塊扔到跟前的河里咕咚一下，我鼓勵他說，等他長大了，就可以和我一樣讓石塊飛起來，賽兒高興地蹦了起來并問我什么時候他才能長大，我微微一笑說會很快。

陽光暈染的天氣里，總想帶著賽兒近距離接近大地。

躺在長滿野草的田埂上，仰望蔚藍的天空潔白的云朵，細察風兒搖曳野花的碎語，聆聽田間蛐蛐兒動聽吟唱。呼吸著濃濃的泥土氣息和野草香味，我將手邊長得最高的野草連拔幾株，打結綁好，和賽兒各自握著一頭，看誰拽得過誰，賽兒認真用力地拉拽著野草，我順勢而倒，并笑著告訴他雖然我打水漂比他厲害，可是這回他比我厲害，看他咧嘴樂開懷的小樣兒，我快樂著他的快樂。就這樣一直躺著，他哪里肯，早已溜到身旁的田里揪了一把紫色的小花兒，硬要為我插在頭發上，說花仙子都戴了花環，我只好依了他。

聽到賽兒叫爸爸，才發現老公來到了跟前叫我們回去吃早餐了。見我躺在田埂上滿頭野花，老公逗賽兒說：“你給媽媽戴這么多花兒，你不怕蜜蜂飛到媽媽頭上采蜜，把她耳朵咬一下嗎？”話音未落，還未等我起身，賽兒不讓我起身直到他把花全部取下才肯讓我起來。對于他倆的機智，樂得我前仰后合。

日出東山上，我們3個人就這樣牽著笑著鬧著，穿過田間，漫步在回家的小路上，穿過樹林時，我手指放在唇間，示意他倆輕輕落腳，生怕從樹上掉下來的毛毛蟲驚動了起早覓食啁啾歸巢的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