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盟化工集團磷復肥公司 楊立森
春天來了,妻子說:“到公園賞花吧,晚了花就謝了。”
春天來了,花兒就會開放,這是一場可以期許的約會、不會落單的約會、一定美麗的約會。我怎么能錯過呢?還未步入公園,就已看到云霞般的花朵飄浮在北部的假山。公園里人流如織,人們的臉上都洋溢著春日的喜悅。我不必如跑步般重復的線路,而是信馬由韁,隨意走去。
我的步子很慢,仿佛電影里的慢鏡頭,甚至有時身子還會輕晃一下,我沒有老年癡呆,是那些花、那些樹,牽了我的眼,裹了我的足。一簇簇明黃的連翹,在春日的陽光下那么亮眼,怪不得古代的帝王要將這種顏色據為己有。假山上桃梅如海,沿小徑穿行其中,左顧右盼,那萬千花朵也齊刷刷瞧你,這里成了大觀園,我變成劉姥姥,只覺得眼花繚亂,對了無數雙眼睛,只覺心里慌慌,只好逃走。
湖邊柳絲拂水,極愛那朦朧的綠、那風中的柔,除了用女孩的長發或腰肢作比,我真的詞窮。湖中春水融融,綠波蕩漾,數支小荷抹了一把臉,探出水面:“春天,我們來了!”青色的石板橋、倉頡紀念堂、亂石嶙峋上紅色的啟密亭,都在春日里閃著溫潤的光。湖邊游廊里一位女子對著湖水,對著遠山唱著戲曲。京劇?昆腔?只被那幽怨的聲音攝住,我竟邁步不能,仿佛桃林里正走來長袖的杜麗娘。竹林正在返青,翠竹的綠能滴下汁來。到處都是花,到處都是嫣紅,如云似霧,被包裹的湖區成了一座桃花島,只是不見了藥師與黃蓉。忽然就想起去看看冬日里的那棵臘梅,那棵在白雪飄飄里依然怒放的梅。
湖的東岸也是一片高地,許多的樹木已經發芽,新抽的綠葉,像小貓的耳。不知名的鳥兒在林間跳來跳去,低頭看我,并不怕人。穿過那片樹林,我來到了那棵梅的身旁,已有綠芽發出,可它竟遍體鱗傷,許多枝條從中間折斷,我的心里一陣心疼,這一定是梅花開放之時被人所傷。無數的花兒一同開放,仿佛商量好的,這樣熱鬧。當然也有那無動于衷的,比如國槐,蒼老、斑駁的樹干,佇立在那里緘默不語,它有著自己的節奏,比起那些趕趟兒的花,它更像一位智者。連翹、桃梅、白玉蘭、臘梅……我知道的花名字極其有限,面對那么多美麗的花,我卻叫不上名字,我多么希望公園的工作人員能夠給每一類植物都懸掛一個銘牌,至少讓我知道,這些花都叫什么名字。
忽然很慶幸自己生在一個四季分明的地方,在萬木蕭條的冬日,在即使沒有一場落雪的寒冬,我也知道一切蒼白都會過去,一個燦爛的春天一定會到來。春天是一個收獲的季節,你曾在冬日里對著寒風心中許愿:“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結果,就春暖花開了。這就是春的好。